“咱们家有劫?”这时岳婉晴也好奇起来。
“爹,娘,仙女姐姐说大约还有三个月鬼子就会来咱们这里扫荡,咱们这无一幸免”
“啥?小鬼子要来!难道上月省城王会长说的是真的……”苗泽华急得上前也坐在床上,突然捂住嘴,心虚的看向妻子。
他们家被他下了禁令,莫谈国事。
“靠边,让咱闺女好好说”岳婉晴又是一巴掌拍在苗老爷后脑勺,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棉段背面,指节泛着青白。
苗初感受到了母亲的颤抖,小手摸着母亲的大手企图给她安慰,另一只手笨拙的抚着对方紧蹙的眉心:“娘不怕,仙女姐姐会保护我们家的,她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送了咱们大房子可以盛放好多好多东西,还说让我们早点往西北走。”
“往西走……现在东边沿海很容易被小鬼子占领,可咱们家祖祖辈辈在这都几辈子了。”苗泽华一听苗初说往西北走,难道仙女是让他们去投奔那只红色队伍?
不过现在的人要么往北平,要么往租界跑,要他说,跑向西边山林里,谁也抓不到。
苗初计划是去陕北,他们家这个身份得趁机洗白一下,要不然那个时期可得去扫大街。
“老爷,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不重要”岳婉晴一拍大腿下了决定。
“西去三千里,不如东床一梦。”苗泽华突然拽起文,臃肿的身躯挨着闺女坐下,拔步床发出**。
“若真如仙女所言……”
他眼底闪过精光,那是乱世里攒下万贯家财商人才有的锐利。
“带上你爷奶的排位吧”
“你个榆木疙瘩,逃命还惦记着死物!”岳婉晴的发丝随着嗔骂到了嘴里。
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那我爹娘排位也得带上。”
按理说苗家不应该有岳母家排位的,但是岳婉晴是家中唯一的闺女,又远嫁,没办法回去祭拜,总要有个念想。
毕竟这一走真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
岳婉晴双手抱着丈夫的胳膊,望向窗外黑乎乎的天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排位放正了么?”岳婉晴踮脚调整工作上的紫檀木排位,趁着苗初睡着,老两口偷偷来了祠堂。
苗家二老和岳家双亲的名讳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两个人各往香炉里添了三炷香,烟雾缭绕中,苗老爷偷偷叹了一口气。
这次苗婉晴没有再扇他,而是用手牵住苗老爷的手:“放心,有机会我们一定回来”
上完香后两个人把排位又擦拭了一番,才回去睡了。
书房的自鸣钟敲过四更,苗老爷的算盘珠子还在噼里啪啦的响。
账册上用红笔圈着城外十几家佃户庄子,有几家受了蝗灾,至今还欠着三成租子,至于马石山那家的听说最近迷上了**,怕是要拿陈年糙米充数。
这次出行势必要背够足够的了粮食,布匹,但如今已要入冬了,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节,要收粮食肯定是极为困难的事。
实在不行怕是要购粮了,如今城中粮价已较比上月涨了两成,怕是这次要大出血了。
“东家,该去收租了”
苗勇敲门声惊飞了窗台上的寒鸦,这个是苗家的家仆管家,自小就跟在苗老爷身旁,此时正捧着皮质钱袋,袋子里是要给佃户孩子们的灶糖。苗泽华看着他缝补多次的棉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