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绷在我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几乎是想都没想,右手攥紧成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他的脸。
啊!!!
纪时川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他捂着鼻子,鲜红的血立刻从指缝间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时川!”
苏禾的惊呼声尖锐地响起。
她扑了过去,慌乱地扶住纪时川,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陈然!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时川脑子有病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我看着苏禾,她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倒在地上**的纪时川,对我头上正在流血的伤口视而不见。
我想开口质问她。
是不是只要他发病,杀人放火都是情有可原?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永远活该是那个被牺牲,被要求理解的角色?
可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脑袋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颅内炸开。
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然后彻底不省人事。
……
再次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特有的气味,冰冷地**着鼻腔。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单调的白色天花板。
“你醒了?”
我微微偏过头,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病历夹。
“感觉怎么样?”
他走上前,检查了一下我头上的纱布。
“你轻微脑震荡,外加额部皮裂伤,缝了五针。”
“还算运气好,玻璃碎片没伤到要害。”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和不解:“送你来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
“怎么回事啊,弄成这样?”
“她弟弟情绪好像特别激动,在急诊室那边又哭又闹。”
“她一直在安抚,连做手术时都没空来看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医生看我这样,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傍晚,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禾走了进来。
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眼神里带着疲惫。
走到床边,看着我被纱布包裹的头,沉默了几秒。
“医生怎么说?”
我平静回答:“死不了。”
苏禾蹙起眉:“陈然,你别这样说话,时川他……”
“他怎么样?”
我打断她,抬眼直视她的眼睛。
苏禾抿了抿唇:“鼻梁骨被你打裂了,还在处理。”
“最重要的是他被吓坏了,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病情也在加重。”
鼻梁骨裂。
我听着这个结果,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觉得那一拳,打轻了。
“所以呢?”
苏禾被我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语气不由得带上了惯有的说教意味。
“陈然,我知道你生气,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时川他当时喝多了,又犯了病,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你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还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