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我换了身衣服,跟着小太监进宫。到了皇后的坤宁宫,才发现林月瑶也在。
见我进来,她立刻站起来,对我盈盈一拜。「臣女林月瑶,见过皇婶。」她叫得倒是顺口。
皇后坐在主位上,脸色不太好,「谢氏,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前几日太子在金殿失仪,被陛下罚在东宫禁足。可瑶儿这孩子,非说此事与你有关,
说你为了报复太子,故意设局陷害。」皇后顿了顿,看向林月瑶,「瑶儿,你把你的话,
再跟王妃说一遍。」林月瑶立刻红了眼圈,「皇婶,我知道您恨我和太子殿下。可是,
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和皇叔的声誉开玩笑啊。」她竟哭了起来。「那晚在东宫,
明明是您自己喝多了酒,误入了皇叔休息的偏殿。怎么能赖在太子殿下头上,
说他给您下药呢?」「您这么做,把太子殿下置于何地?把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林**的意思是,我在撒谎?」我问。「我不敢。」
林月瑶抽泣,「我只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太子殿下是储君,他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是啊,王妃。」皇后也帮腔,「太子虽然年轻,但在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下药这种事,
本宫不信他做得出来。」她们一唱一和,我算看明白了。皇帝为了安抚李玄,把我指给了他。
但皇后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今天就是一场鸿门宴。她们想逼我承认,
是我自己不知廉耻,勾引了李玄,与李景无关。这样一来,李景的污名就能洗清,
林月瑶也能顺理成章地嫁入东宫。而我,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好算计。
我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皇后娘娘,林**」「既然你们不信太子会下药,
那不如,我们找个证人来问问?」我说。林月瑶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什么证人?」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笑了笑。「就是那晚,亲手给我端来合欢酒的那个宫女啊。」
「我记得,她叫小翠,是吗,林**?」林月瑶的脸,一下子白了。5「皇婶在说什么,
臣女听不懂。什么小翠,臣女不认识。」她嘴真硬,我直接对皇后说:「皇后娘娘,
臣媳恳请娘娘下令,彻查此事。」「那晚东宫当值的宫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找来问话。」
「尤其是那个叫小翠的宫女,只要找到她,一问便知。」皇后皱起了眉头。「谢氏,
你确定要这么做?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我站起身,对着皇后福了一福。「娘娘,
臣媳现在是镇北王府的人,代表的是王爷的脸面。」「有人往王爷身上泼脏水,
臣媳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让人觉得王府好欺负?」果然,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可以不在乎我,但不能不在乎李玄。她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罢了。来人,去东宫传旨,
把那晚当值的所有宫人,都带到坤宁宫来。」林月瑶的身体晃了一下,小翠是她的人,
也是这件事最直接的证人。只要小翠开口,她和李景就全完了。她一定会想办法,
在小翠被带来之前,杀人灭口。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等人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林月瑶则坐立不安。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去传旨的太监回来了,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启禀皇后娘娘,」太监跪在地上,
战战兢兢地说,「东宫管事说,那晚当值的宫人,前日……都得了一场急病,死了。」
「什么?」皇后惊得站了起来,「都死了?」「是……是的。说是……时疫。」时疫?
好一个时疫。早不得晚不得,偏偏在我要求对质的时候得了时疫,还死得这么整齐。
我看向林月瑶,她低着头,紧紧攥着的手帕,「皇后娘娘,」我冷笑一声,「这『时疫』,
来得可真巧。」皇后也不是傻子,她叹了口气。「既然人已经没了,那这件事……」「娘娘!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有要事禀报!」嗨,这不是小翠是谁?林月瑶看到小翠,像是见了鬼,
尖叫一声:「你……你不是已经……」她话说到一半,猛地捂住了嘴。但晚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小翠抬起头,满脸是泪,指着林月瑶。「皇后娘娘!是林**!
是她让奴婢给王妃下药的!」「也是她,事后怕事情败露,想要杀奴婢灭口!」
「奴婢侥幸逃了出来,求娘娘为奴婢做主啊!」小翠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这是林**给奴婢的毒药!她让奴婢处理掉其他几个知情的宫人,然后自尽!」
「奴婢害怕,就偷偷跑了出来!」证据,证人,俱在。林月瑶瘫坐在椅子上,
嘴里喃喃着:「不……不是我……你胡说……」皇后气得发抖。她指着林月瑶,
「你……你……」我站起身,走到小翠面前,将她扶起。然后,我看向皇后。「皇后娘娘,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您还觉得,是臣媳在撒谎吗?」皇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来人!」皇后怒吼,「把林月瑶给本宫拿下!」6林月瑶被拖下去时,还在尖叫。
「不是我!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让我这么做的!」她像疯了一样,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李景身上。皇后听这话,身体一晃,差点晕过去。她扶着桌子,指着殿外,
声音颤抖。「堵上她的嘴!快!堵上她的嘴!」家丑不可外扬。儿子给未来妻子下药,
这事已经够丢人了,现在未来的儿媳妇又亲口承认是儿子指使。这要是传出去,
李景的太子之位就真的坐不稳。坤宁宫里乱成一团。小翠当然不是自己跑出来的。是我的人,
提前把她从林月瑶的灭口行动中救了下来。上一世,小翠和其他几个知情的宫人,
就是这样被林月瑶灭口的。这一世,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皇后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谢氏,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她放低姿态,
「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府吧。这里,本宫会处理。」「是,臣媳告退。」
带着春桃走出坤宁宫,我深吸一口气,回到王府,福伯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看到我安然回来,他松了口气。「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刚才差人回来问了好几次。」
我心里一暖。「王爷呢?」「在书房。」我让春桃先回清晖院,自己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李玄正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听到声音,他回过头。
「回来了?」「嗯。」「皇后没为难你吧?」「没有。」我摇摇头,「她不敢。」
李玄看着我,忽然笑了。他很少笑,这一笑,让他那张冷硬的脸,柔和了不少。「看来,
本王倒是小看你了。」他说,「本王已经准备好,随时带兵去坤宁宫要人了。」我愣住了。
他……准备带兵去救我?我的心,没来由地跳快了一拍。「王爷不必如此。」我低下头,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是吗?」他走到我面前,「那下毒之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猛地抬起头。「你知道了?」「王府的暗卫,不是吃素的。」他淡淡地说,
「林月瑶收买宫人,准备在你的膳食里下红花,想让你小产。这件事,本王在半个时辰前,
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李玄的暗卫,
我今天……我不敢想下去。「王爷,你……」「人,本王已经扣下了。」李玄打断我的话,
「证据,也已经送到陛下面前。」「林家,完了。」林家是太子的母族,
是李景在朝中最大的依仗。李玄这一出手,就是要斩断李景的左膀右臂。「为什么?」
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意外。李玄看着我,
沉默了片刻。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人,谁也不能动。
」7林家倒得很快。第二天,
御史台就呈上了吏部尚书林正德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十几条罪状。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皇帝大怒,下令将林正德革职查办,抄没家产。林家一倒,太子一系,元气大伤。而林月瑶,
作为下毒谋害皇嗣的罪魁祸首,被打入天牢。李景被皇帝叫到御书房,痛骂了一个时辰。
据说,皇帝气得摔了最心爱的砚台,说要废了他。最后还是皇后跪地哀求,
才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下令,太子禁足东宫半年,闭门思过,
所有朝政,一概不许参与。短短几天,京城天翻地覆。而我,安稳地待在王府里,喝着补汤,
听着外面的风雨。晚上,李玄难得留在府里用膳。饭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喝着茶,
看着我,突然开口。「林月瑶,你想怎么处置?」我愣了一下。
「皇上不是已经把她打入天牢了吗?」「天牢,也分很多种。」他淡淡地说,
「本王可以让她在里面生不如死,也可以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我想,去见她一面。」
我说。李玄点头。「可以。福伯会安排。」第二天,我去了天牢。
林月瑶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头发凌乱,衣衫肮脏,脸上还带着伤。看到我,
她的眼睛迸出怨毒的光。「谢卿禾!你这个**!你还敢来!」她扑到牢门上,
指甲疯狂地抓挠着木栏。我平静地看着她。「你现在,不就已经在做鬼了吗?」我轻声说,
「林月瑶,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她嘶吼,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当上太子妃了!」「是吗?」我笑了,「你以为,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