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
裴朝礼问候的话尚未说完,身旁忽然炸开一只茶盏。
“简直胡闹!”
昶帝将淮州呈报的奏折扔在他的面前,“与一个毫无身份的孤女厮混一月就算了,还敢堂而皇之地给朕带回宫,你的眼中可还有朕的存在。”
昶帝看着眼前他最疼爱的儿子,痛心不已。
殷皇后趁机安抚道:“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再说了,礼儿怎会是不知礼义廉耻之人,这厮混一月定是胡言,这其中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母后所言极是。”
裴朝礼在这时忽然开口,顺着殷皇后提出的话头讲了下去。
“淮州因暴雨而十分贫瘠,儿臣抵达当日便泛起了高热,连日不退。若不是洛芙替儿臣医治,只怕儿臣,根本没有返回诰京之日。”
昶帝半信半疑,“若按你所说,你们并非厮混一月,而是她在为你医治。”
“正是。”裴朝礼睁眼说瞎话,“这也是儿臣选择将她带回宫的原因,她本就是一名孤女平日里靠给人看病诊治为生。”
“但她辛苦照顾儿臣一月,救命之恩,莫过于天。如今却被人误以为是与儿臣有私情,名声已毁,儿臣断不得将她一人给抛下。”
他这番言辞极其诚恳,让殷皇后都不由得软了心,“陛下,礼儿从不欺瞒于人。此次事情真相怕是真的如他所言,若真是如此,礼儿又岂能罔顾救命之人的恩情呢?”
有殷皇后在一旁的劝诫,昶帝的怒火这下是彻底消了,“既已带回了宫,那便不能苛待。这样吧……念她救驾有功,便酌情封为良娣吧。”
裴朝礼拜恩,“儿臣代她,叩谢父皇。”
“起来回话吧。”昶帝掀了一下眼皮,让他起身。
“这次的事情便作罢了,要记住你可是昭云太子,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盯着,是绝对不能被旁人给挑到错处的。”
“父皇的话,儿臣谨记于心。”
昶帝见他回答的这么痛快,意味深长道:“但愿你真的谨记于心。”
拿到了册封诏书,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裴朝礼返回芙蓉殿的步伐都不免带着股轻松。
望着殿内那抹窈窕的身影,他的胸腔充满了喜悦,于是快步上前将她给拥入怀中。
“殿下又把人家给吓了一跳。”洛芙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回抱住他的腰身。
“不是说晚些再来嘛,怎么天还没黑殿下便来了。”
裴朝礼含笑着蹭了蹭她的发顶,“晚不了一点,瞧瞧这是什么?”
说完,他就跟卖巧一般将一卷明黄绢帛在紫檀案上徐徐展开,凤尾图案映着少女骤然睁大的眼睛。
“要封我为良娣?”洛芙指尖抚过诏书上的洒金纹路,“可是我的身份如此低微,怎可配得上这良娣之……”
话音未落她便被拢入裴朝礼温暖的怀抱之中,“孤说配得那便是配得!”
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再说了,我都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同你过名正言顺的日子了。”
这话倒是让洛芙回想起在淮州为他医治时,裴朝礼因为意外不小心擦碰到她的唇后说出的那句话:“我娶你,一定娶你!”
不是太子的自称,而是少年对她炙热的真心。
很快,洛芙挣开怀抱戳了戳他的胸口:“那太子殿下倒是说说,什么重病需要民女衣不解带照料一月?”
她葱白手指点着诏书上“救驾有功”四个字,“莫不是...唔!”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吻中,裴朝礼扣住她后颈,任由津液在唇齿间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