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二十三岁生辰那天。确切地说,是定国公府被满门抄斩的那个雨夜,
我“死”在了母亲留下的密道里。刽子手的刀还没落下,
我就已经喝下了母亲藏在玉佩里的假死药。那是她临终前塞给我的——“若有一日,记住,
你要活。”我当时不懂。现在懂了。密道尽头,
我听见头顶传来父亲的怒吼:“臣一生忠心耿耿,何来通敌叛国之说?!
”然后是二皇子赵煜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冰冷刺骨:“国公爷,证据确凿,您还是认了吧。
圣上念及旧情,会留您全尸。”我咬破了嘴唇。证据?那封所谓的“通敌信函”,
是我亲眼看着他和我的庶妹苏婉在花园密会时伪造的。
我当时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在商议如何帮父亲洗清冤屈。直到刀光落下。
直到一百零七颗人头滚落在雨水里。我在密道里躲了三天三夜,靠啃树皮和喝泥水活了下来。
第四天爬出来时,定国公府已经被夷为平地,门口竖着“叛贼之家”的木牌。我站在废墟前,
摸着脸上被碎石划出的伤口,突然笑了。很好。苏婉想要的侧妃之位,她得到了。
赵煜想要的储君之位,他也快得到了。那我想要的呢?我要他们的命。
第二部分:冲喜侍妾两个月后,我以“李氏”的身份,被牙婆送进了二皇子府。“就这张脸?
”管事嬷嬷嫌弃地打量着我,“疤成这样,也配给三公子冲喜?”脸上的疤是我亲手弄的,
我不想有人认出我。我低着头,声音沙哑:“奴婢只求一口饭吃。”三公子赵珩,
二皇子的庶出幼弟,据说从小体弱多病,如今更是缠绵病榻,命不久矣。
府里给他找个女人“冲喜”,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二皇子在外人面前显得兄友弟恭。
我就是那个样子。嬷嬷冷笑:“行,反正也是个短命鬼,配个丑八怪正好。”当晚,
我被送进了府邸最偏僻的听雨轩。推开门的瞬间,我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闭着眼,呼吸微弱。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
几乎像具尸体。“三公子,”我走到床边,恭敬地跪下,“奴婢李氏,奉命来服侍您。
”没有回应。我也不在意,起身开始收拾屋子。这里积了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人打理。
下人们大概觉得,反正主子快死了,何必费力。正擦着桌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不怕我?”我回头,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出乎意料的清明,甚至带着几分审视。“怕什么?”我平静地问。“咳咳。
”他咳了两声,“府里都传,我身上有煞气,谁靠近谁倒霉。”我笑了,
那是我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笑:“公子,奴婢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怔住,
眼神变得复杂。那一刻,我知道,这个“病秧子”不简单。接下来的日子,
我白天在听雨轩伺候赵珩,晚上偶尔会被叫去正院“伺候”。所谓伺候,
不过是给苏婉——现在的苏侧妃——端茶倒水,任她羞辱。“李氏,听说你在三公子那儿?
”苏婉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描眉,语气轻蔑,“也是,你这张脸,也就配那个废物了。
”我低头应是。她看不出我是谁,毁容加上刻意压低的嗓音,足以瞒天过海。“对了,
”她突然转头,眼神阴毒,“我听说三公子最近气色好了些?
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我心头一紧,面上却更加恭顺:“侧妃明鉴,
奴婢只是按照大夫的方子煎药。”“最好如此。”苏婉冷笑,
“若是让二皇子知道有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你知道后果。”我当然知道。因为搞鬼的人,
正是我。赵珩的病,根本不是什么痨症,而是慢性中毒,每天送来的药里,都被人动了手脚。
而下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二皇子。毕竟,一个病弱的弟弟,
总比一个健康的弟弟更让人放心。我做的,不过是把毒药换成了真正的药。“你为什么救我?
”深夜,赵珩突然问。我正在煎药,听到这话,手顿了顿:“公子多虑了,
奴婢只是按方子行事。”“别装了,”他坐起身,眼神锐利,“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些药被你换过?”我转身,直视他:“那公子为何不揭穿我?”他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讽刺:“因为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放下药罐,缓缓开口:“我想要二皇子的命。”赵珩瞳孔微缩。“公子若想活命,
”我继续说,“不妨与我合作。我有仇要报,你有命要保,各取所需。”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突然笑出声:“有意思。一个毁容的侍妾,居然想杀当朝储君。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诛九族,”我平静地说,“可我的九族,已经被诛过一次了。”那一夜,
我们达成了交易。他给我提供情报和掩护,我帮他解毒并策划复仇。从此,
听雨轩成了这座府邸里最危险的地方。第三部分:后院暗流赵珩恢复得比预想中快。
半个月后,他已经能下床走动。府里的人都说是"冲喜"灵验,我这个丑侍妾总算有点用处。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真相。"苏侧妃今天又叫你去了?"赵珩靠在窗边,看着院中落叶。"嗯,
"我倒了杯茶给他,"她让我去库房领布料,说要给二皇子做新衣。""库房?
"他眉头一皱,"那里戒备森严,你可别动歪心思"我笑了:"正因为戒备森严,
才值得动“歪心思”。公子,您觉得二皇子会把什么东**在库房?
"赵珩眼神一凛:"证据。""没错,"我压低声音,"当年构陷定国公府的罪证,
他不可能全部销毁。这种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怎么知道在库房?
""因为苏婉告诉我的。"赵珩愣住:"她?"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三天前,
我'不小心'听到她和心腹丫鬟说话。她抱怨二皇子最近冷落她,
怀疑是因为正妃在枕边吹风。她说,'若不是我当年帮他办事,他能有今天?
那些东西还在库房锁着,他就不怕我说出去?'""所以你故意接近她?""不,"我摇头,
"是她故意刁难我。我只是顺水推舟,让她觉得我是个可以任意欺凌的软蛋。
"赵珩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很恨她?""恨?"我放下茶杯,看向窗外,"公子,
恨是一种太廉价的情绪,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当天下午,我拿着苏婉的手令去了库房。
守门的是个老管事,见我这副尊容,连正眼都不给一个:"侧妃要什么布料?
""说是要云锦,"我恭敬地递上手令,"还要上好的苏绣。"老管事接过手令,
仔细看了看,这才打开库房门:"跟我来,别乱碰。"库房很大,分成好几间,
布料在最外层,往里走是金银器皿,再往里——我的目光落在最深处那扇紧锁的铁门上。
"那里面是什么?"我装作随口一问。"你管得着吗?"老管事瞪我一眼,"快挑布料,
挑完赶紧走。"我低头应是,手指却悄悄摸向腰间的银针。
这是母亲教我的手艺——定国公府的女儿,琴棋书画要会,行军打仗也要懂,必要时,
还得会点见不得光的本事。趁老管事转身取布料,我将针刺进他后颈的穴位。他身子一软,
瘫倒在地。我动作迅速地搜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门后是个小密室,
里面摆着几个樟木箱。我打开第一个,里面是账本。打开第二个,是一些书信。第三个箱子,
我看到了熟悉的笔迹。那是父亲的字。准确说,是模仿父亲笔迹的伪造信件,
上面写着"愿与北狄合作,共图大业"之类的话,落款是父亲的私印。我的手在颤抖。
这就是灭我全族的证据。可我不能拿走,一旦拿走,二皇子会立刻警觉,打草惊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飞快地抄录了几封信的内容和日期。然后,我把箱子恢复原样,锁好门,给老管事解了穴。
他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我:"我刚才......""管事爷,您刚才忽然浑身瘫软,
靠着柜子双眼紧闭,"我温顺地说,"奴婢一直为您擦汗来着。"他揉揉脑袋,但也没多问,
因为他近日常犯晕眩之症,所以拿了布料便催促我赶紧离开。走出库房,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你疯了?"听完我的叙述,
赵珩脸色铁青:"你知道被发现的后果吗?""知道,"我平静地说,"但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那些抄录的内容呢?"我从怀里掏出那张纸,递给他:"公子请过目。
"赵珩接过,越看脸色越难看:"这些信件的日期......都在定国公出征前后。
二皇兄这是早有预谋。""不止,"我指着其中一封,"您看这里,'已与苏氏达成协议'。
苏氏,就是苏婉。""她参与了?""何止参与,"我冷笑,"她是主谋之一。
定国公府的防务图,是她从我闺房里偷出去的。她从小在府里长大,我待她如亲妹妹,
她却......"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停住。不能情绪化,情绪化会坏事。赵珩看着我,
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谁?"我抬头,直视他:"一个死人。""死人不会复仇。
""所以我活着,"我说,"公子,这些证据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需要人证。""人证?
谁?""苏婉。"赵珩愣住:"你要策反她?""不,"我摇头,"我要毁了她。
一个被抛弃的棋子,才会说出真话。"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开始有计划地挑拨离间。
先是在正妃面前"无意"提起,苏侧妃最近常常深夜去二皇子书房。
然后在苏婉面前"不小心"说漏嘴,正妃在二皇子面前哭诉,说她仗着有孕,
越发不把主母放在眼里。两个女人的战火,就这样被我点燃了。正妃开始克扣苏婉的月例,
苏婉则在二皇子面前哭诉正妃苛待。二皇子夹在中间,焦头烂额。而我,
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丑侍妾,谁也不会注意。直到有一天,苏婉突然流产了。
那天我正在听雨轩煎药,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丫鬟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
苏侧妃小产了!"我手一抖,药罐差点打翻。"怎么回事?"赵珩问。
"说是吃了正妃送的补品,"丫鬟压低声音,"现在二皇子正在大发雷霆,要查正妃。
"我和赵珩对视一眼。不对劲!第四部分:棋子的觉醒当晚,我偷偷去了苏婉的院子。
她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贴身丫鬟秋月守在一旁,红着眼眶。"侧妃,
"我端着药走进来,"奴婢给您送药。"秋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接过药碗喂苏婉喝下。
我站在床边,低声说:"侧妃,那补品......真是正妃送的吗?"苏婉猛地看向我,
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什么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奇怪,"我继续说,
"正妃虽然嫉妒您,但她是当朝尚书之女,做事谨慎。这种明显会被查出来的手段,
不像她的风格。""那你觉得是谁?"苏婉的声音在颤抖。我没有回答,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种子,已经种下了。"你在赌,
"赵珩听完我的叙述,皱着眉,"赌她会往二皇兄身上想?""不是赌,"我倒了杯茶,
"是推。她不傻,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颗棋子。现在孩子没了,她会想明白的。
""万一她想不明白呢?""那就再推一把。"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赵珩:"公子,
麻烦您找人,把这封信送到苏婉手里。记住,要让她以为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泄露的。
"赵珩打开信,脸色变了:"这是......""二皇子写给心腹的密信,"我说,
"内容是让他在苏婉的补品里下药。我模仿了二皇子的笔迹。""你怎么知道他的笔迹?
"我笑了:"公子忘了?我在库房见过他写的那些伪造信件。"赵珩沉默了很久,
突然问:"你是定国公的女儿,对不对?"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公子,
有些事说的太明白,也不见得是好事。""我就知道,"他叹了口气,"普通侍妾,
哪会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赵倾城,当年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定国公嫡女,我见过你一次,
在父皇的宫宴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你那时候,穿着湖蓝色的襦裙,抱着琵琶,
弹了一曲《十面埋伏》,"赵珩看着我,"所有人都说你技艺超群,只有我注意到,
你弹到'埋伏'那段时,眼神像在打仗。"我闭上眼睛:"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不,
"赵珩走到我面前,"那是你的命。赵倾城,你注定不是侍妾,你是将军,是主帅。
而我......"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我愿意做你的士兵。"那一夜,
我们的盟约,从交易变成了某种更深的羁绊。三天后,苏婉收到了那封"密信"。
我站在门外,
心裂肺的哭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秋月在劝:"侧妃,
这信也许是假的......""假的?"苏婉凄厉地笑,"你看这笔迹,你看这印章,
还有这语气——'苏氏已无利用价值,孩子不能留,留着是祸患'——这是他的话,
他一直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他利用我,让我偷防务图,让我作伪证,
让我帮他陷害定国公府,"苏婉的声音嘶哑,"我以为他爱我,我以为他会娶我为妃,
结果呢?我只是颗棋子,用完就扔!"秋月还想说什么,苏婉突然压低声音:"去,
把李氏叫进来。"我心头一紧。片刻后,秋月打开门:"李氏,侧妃叫你。
"我低着头走进去,苏婉坐在床边,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你那天说的话,什么意思?
""奴婢不懂侧妃的意思。""少装!"苏婉冷笑,"你分明是在提醒我,是在试探我。说,
你是谁派来的?正妃?还是别的什么人?"我抬起头,直视她:"奴婢只是个侍妾,
哪来的那些心思。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奴婢也曾被人利用过,
被人抛弃过,"我缓缓说,"所以看到侧妃的遭遇,忍不住多嘴了。"苏婉怔住,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懂什么,"她喃喃说,"你懂什么是爱而不得,
你懂什么是付出一切却换来背叛......""我懂,"我打断她,声音很轻,
"因为我也曾深爱过一个人,为他做了很多事,最后......他亲手毁了我的家。
"苏婉猛地抬头看我。我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堵伯,但此刻的苏婉,正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
她需要一个同病相怜的人。"所以,"我继续说,"奴婢只想提醒侧妃,有些人,
不值得您为他赔上性命。""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苏婉惨笑,
"我帮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他若是登基,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我。
""那侧妃为何不先发制人?"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苏婉死死盯着我:"你到底是谁?""一个和侧妃一样,被二皇子毁掉人生的人,"我说,
"一个想要复仇的人。"那天晚上,我和苏婉谈了很久。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只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引导她说出当年的真相。"那些防务图,真的是你偷的?
"我问。"是,"苏婉闭上眼睛,"赵倾城那个蠢货,把我当亲妹妹,她房间的暗格在哪里,
我一清二楚。"我的手指在袖中紧紧攥成拳。"然后呢?""然后我把图交给赵煜,
他连夜送进宫,"苏婉冷笑,"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定国公府满门抄斩,
赵倾城......她死得好惨。"我的指甲陷进肉里,鲜血滴在地上。"你后悔吗?
"我问。"后悔?"苏婉愣了愣,突然笑了,"我后悔的是,
当初应该拉着二皇子一起下地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他像破布一样甩掉。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侧妃,若是有机会报复二皇子,您愿意吗?""愿意,
"苏婉的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那请您等着,
"我起身,"很快,机会就会来。"走出苏婉的院子,我的身体在颤抖。赵珩等在门外,
看到我的样子,皱眉:"你没事吧?""没事,"我摇头,"只是听到了一些不想听的话。
""她承认了?""承认了,"我看向夜空,"她亲口说,是她偷的防务图,
是她帮二皇子陷害我父亲。""你现在想杀了她?""想,"我说,"但不能。她还有用。
"赵珩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将我揽进怀里。我愣住。"赵倾城,"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不必一直强撑着。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那一刻,我的泪水终于决堤。
第五部分:黑夜将至二皇子要登基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整个京城。圣上病重,
太子早逝,二皇子作为最年长的皇子,继承大统已成定局。府里张灯结彩,
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庆典。只有听雨轩,依旧安静得像座孤岛。"他要动手了,
"赵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登基之前,他会清理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
""包括苏婉?""首当其冲。"我沉默了片刻:"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话音刚落,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秋月慌慌张张闯进来:"李氏!不好了!
侧妃她......她被软禁了!"我心头一沉:"什么时候的事?""就在刚才,
二皇子派人把侧妃的院子围了,说是侧妃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秋月哭着说,"我是趁乱逃出来的。李氏,你快想想办法,
侧妃她......""我知道了,"我打断她,"你先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秋月走后,赵珩脸色凝重:"比预想的快。""是我失算了,"我咬着唇,
"不该让苏婉表现得那么明显。她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库房的事,肯定被二皇子察觉了。
""现在怎么办?""救她,"我斩钉截铁地说,"她手里还有证据,而且她是唯一的人证。
没有她,我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可她被软禁在正院,守卫森严,"赵珩皱眉,
"硬闯不可能。""那就智取,"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公子,还记得您说过,
府里有条密道吗?"赵珩一愣:"你是说......母妃留下的那条?""对,"我说,
"您母妃当年也是被软禁而死,她为了自保,在院子里挖了密道。那条密道的出口,
应该就在苏婉现在住的院子附近。""你怎么知道?""因为这座府邸,
原本就是定国公府的产业,"我淡淡地说,"后来被圣上赐给了二皇子。
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对地形很熟悉。"赵珩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我摇头,"只是碰巧。但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不能浪费。"当晚子时,
我和赵珩从听雨轩的地窖进入密道。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空气潮湿阴冷。
我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赵珩跟在后面。"小心脚下,"我提醒,"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
可能有塌方。"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了岔路。我停下脚步,仔细辨认墙上的标记。
"这是......暗语?"赵珩凑过来看。"嗯,"我点头,"定国公府的暗语。
左边通往正院,右边通往库房。""那我们走左边。""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公子,
我们分头行动。您去救苏婉,我去库房。""太危险了,"赵珩反对,"库房守卫更严,
你一个人......""正因为危险才需要我去,"我打断他,"那些证据必须拿到手。
而且,救苏婉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公子,她不信任我,但她会信任您。""为什么?
""因为您和她一样,都是被二皇子抛弃的人,"我说,"您是庶子,她是弃妇,
你们有共同的敌人。"赵珩沉默了片刻,最终点头:"好,但你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
立刻撤退。""放心,"我笑了笑,"在他们死之前,我死不了。"我们在岔路口分开。
我举着火把,沿着右边的通道前行,越往前走,空气越冷,墙壁上开始出现水渍。终于,
前方出现了一扇石门。我推开石门,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正是库房的地下室。我熄灭火把,
摸黑上了楼梯。库房里很安静,只有巡夜守卫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等守卫走远,
迅速闪进那间密室。樟木箱还在原位,我打开第三个箱子,将那些伪造的信件全部装进怀里。
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大人,二皇子有令,
今晚要把库房里的东西全部转移。""转移?为什么?""说是登基在即,
这些东西留着是祸患。"我的心跳加速。二皇子要销毁证据了。我必须尽快离开。
可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户上,窗户很小,但勉强能钻过去。
我爬上窗台,正要跳下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站住。"我回头,
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剑。"你是谁?"他问。我没有回答,
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身后传来利剑破空的声音,我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攻击,拔腿就跑。
"有刺客!"黑衣人大喊。整个府邸都被惊动了。我在黑暗中狂奔,
身后是追兵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不能回听雨轩,会暴露赵珩。不能走正门,
那里肯定已经被封锁。我只有一个选择——翻墙。我冲向府邸的后墙,纵身一跃,抓住墙头,
就在我要翻过去的瞬间,一支箭射中了我的肩膀。我闷哼一声,差点松手。"抓住她!
"我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墙头,滚落在墙外的草丛里。箭还插在肩膀上,
鲜血不断涌出。我捂着伤口,踉跄着站起来,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听雨轩的。当我推开门时,赵珩正在和苏婉说话,看到我满身是血,
两人都愣住了。"你受伤了?"赵珩冲过来扶住我。"没事,"我摇头,
从怀里掏出那些信件,"东西拿到了。"苏婉看着那些信,
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些......都是当年的证据?""对,"我说,
"包括二皇子亲手写的指示,还有伪造的信件。有了这些,加上你的证词,足以扳倒他。
""可是现在怎么办?"苏婉焦急地说,"你被发现了,他们肯定会搜查整个府邸。
""所以我们要离开,"赵珩果断地说,"今晚就走。""去哪里?""皇宫,"我说,
"直接去见圣上。""你疯了?"苏婉惊呼,"圣上现在病重,二皇子把守着寝宫,
我们根本进不去。""能进去,"我看向赵珩,"公子,您还记得您母妃留下的那块玉佩吗?
"赵珩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对,"我点头,
"那块玉佩是先皇后所赐,持有者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您母妃虽然只是妃子,
但她曾救过先皇后的命,所以得了这个特权。""可那块玉佩,早就被二皇兄收走了。
""不,"我笑了,"他收走的是假的。真的,在您母妃的棺材里。
"赵珩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因为我见过,"我说,"当年您母妃下葬时,
我父亲作为国公,参加了葬礼。我跟在他身边,看到棺材里有块玉佩在发光。当时我还小,
不懂那是什么,现在想起来,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凤凰玉佩。""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