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鸠占鹊巢海城,六月,盛夏。姜家别墅的泳池边,
一场盛大奢华的十八岁生日宴正在为我——姜家大**,沈知夏,隆重举行。“知夏,
生日快乐!”“我们知夏越来越漂亮了,不愧是海城第一名媛!”恭维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穿着全球顶级设计师ElieSaab亲手缝制的高定礼服,微笑着,优雅地回应。
我的父亲姜振国,姜氏集团的董事长,正和几位商业巨鳄谈笑风生,
母亲柳曼云则满脸骄傲地挽着我的手臂,
向贵妇们炫耀我的成绩单——常青藤名校的全额奖学金offer。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梦。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这场梦,碎了。她叫姜月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
怯生生地站在宴会入口,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鉴定报告。她的脸,
竟和母亲柳曼云有七八分相似。“爸,妈……”她声音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滚滚而下,“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一瞬间,整个宴会鸦雀无声。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柳曼云脸色煞白,尖叫道:“保安!
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但姜振国拦住了她,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姜月瑶的脸,
又落在那份DNA鉴定报告上。他接过报告,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越来越沉。“振国,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柳曼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姜振国没有理她,
而是叫来了私人医生和律师,当场重新取样,加急鉴定。等待结果的两小时,
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小时。我像一个被公开审判的囚犯,站在大厅中央,
接受着所有人探究、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那些刚刚还对我笑脸相迎的人,
此刻都退得远远的,窃窃私语。“原来是只假凤凰……”“养了十八年,
居然养了个外人的种。”柳曼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怀疑,
再到最后结果出来时的彻底崩溃。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仿佛我是一件沾满了污点的赝品。“是你,是你偷走了我女儿的人生!”她指着我,
声嘶力竭,“你这个骗子,鸠占鹊巢的贼!”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十八年的母女情深,在血缘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姜振国则要冷静得多,他看着我,
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沈知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姜家的人。念在十八年养育之恩,
你的私人物品可以带走,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我们对你最后的补偿。从此以后,
我们两清了。”他将一张银行卡扔在地上,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我的生日宴,
成了姜月瑶的认亲宴。柳曼云抱着姜月瑶哭得肝肠寸断,一声声“我的心肝宝贝”,
像一把把尖刀扎进我的心脏。姜月瑶依偎在她怀里,眼神越过她的肩膀,
向我投来一个挑衅而得意的微笑。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她选择在今天,
在我最风光的时刻,将我狠狠地踩进泥里。暴雨不知何时倾盆而下,
我穿着那身价值百万的礼服,赤着脚,被保安推出了姜家的大门。身后是阖家欢乐的喧嚣,
身前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雨水。我蜷缩在别墅区门口的公交站台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姜振国冷漠的脸。“上车,
我送你去你‘真正的家’。”他语气里的“真正”两个字,充满了嘲讽。我麻木地上了车,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驶向我从未踏足过的,城市另一端的贫民区。
第二章真正的家人车子停在一条昏暗、狭窄的巷子口。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混合气味。“到了,下去吧。”姜振国连车都没下。
我推开车门,雨水瞬间灌了进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叫了十八年“爸爸”的男人,
他的眼里,只有不耐烦。车子绝尘而去,溅了我一身泥水。我按照他给的地址,
找到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女人,叫王秀莲。看到我的一瞬间,
她手里的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沈国栋,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屋子里很小,很乱,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我的亲哥哥,沈嘉言,正坐在桌边吃饭。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一丝不易察斥的敌意。“你……你就是……知夏?
”王秀莲的声音颤抖着,想碰我,又不敢。我点点头,喉咙干涩。接下来的气氛尴尬而凝重。
他们告诉我,当年在医院抱错了孩子,他们找了十八年,
直到最近才通过一些线索找到了姜家,是姜月瑶……不,是沈月瑶,主动联系了他们。
“瑶瑶……月瑶那孩子,前几天回来看过我们了,”沈国栋搓着手,局促不安,
“她说……她说她在姜家过得不好,求我们别去打扰她,还说……还说你会回来。
”我心中冷笑,沈月瑶真是好手段。她不仅抢走了我的一切,
还在我的亲生父母面前给我埋下了“不孝”的种子。沈嘉言更是直接,他放下筷子,
冷冷地看着我:“怎么,姜家不要你了,才想起我们?你身上这件衣服,
够我们家吃好几年的吧?大**,我们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嘉言!
怎么跟**妹说话!”王秀莲呵斥道。“妹妹?我可没这种嫌贫爱富的妹妹!”我的心,
像是被泡在了冰水里,从里到外都是冷的。这就是我的家?一个对我充满愧疚,
一个对我充满敌意。王秀莲哭着给我找干净的衣服,
那是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我脱下那身华丽的礼服,
也脱下了过去十八年的身份。晚上,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着里屋传来他们一家三口的窃窃私语。“那孩子看着就不像我们家的,
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苦。”“嘉言,你别对她那么凶,
她也……”我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姜家,沈月瑶,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沈知夏,会一件一件,亲手讨回来。
第三章尘埃里的天赋在沈家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我交出了姜振国给的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算是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
王秀莲和沈国栋说什么都不要,最后被我逼得没办法,才收下,说给我存着当嫁妆。
沈嘉言看我的眼神,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我知道,我和这个家,
始终隔着一层无法消除的壁垒。我开始找工作,
但一个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大**,能做什么呢?我去面试了几家公司,
都被人以“眼高手低”的理由拒绝了。有一次,我在一家奢侈品店门口,
看到了柳曼云和姜月瑶。姜月瑶穿着我以前最喜欢的香奈儿套装,亲昵地挽着柳曼云的手臂,
笑得灿烂。柳曼云则满脸宠溺,为她刷下一只几十万的包。看到我时,
柳曼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拉着姜月瑶转身就走,仿佛我是什么瘟疫。姜月瑶回头,
冲我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失败者。”那一刻,我心底的恨意和不甘,几乎要将我吞噬。
回到那个狭小的家,沈嘉言正在阳台上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他是园林专业的学生,
对植物有种天生的热爱。“哥,”我第一次这么叫他,他身体一僵,“你这些花,
能给我一些吗?”沈嘉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拿了一些茉莉、玫瑰、还有几株不起眼的迷迭香回到房间。在姜家的时候,
我有一个秘密的爱好——调香。柳曼云认为这种“不入流”的技艺配不上姜家大**的身份,
严令禁止我接触。我只能偷偷地看书,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一些基础的香料,
在阁楼里偷偷摸摸地进行。我拥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天赋——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
也就是所谓的“金鼻子”。我能分辨出上千种不同的气味,甚至能闻出情绪的味道。在姜家,
这个天赋是被压抑的耻辱。但现在,它或许是我唯一的武器。我用最简陋的工具,土法蒸馏,
提取出鲜花的精油。过程很笨拙,也很辛苦,但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专注。几天后,
我调配出了第一款香水。我给它取名——《尘埃》。它没有前调的张扬,中调的繁复,
只有一种沉静而悠长的木质尾调,混合着一丝雨后泥土的清新和极淡的白花香气。
那是我站在姜家门外,被暴雨冲刷时,心里最后的一点点倔强。
我将这款香水装在一个普通的小喷瓶里,拿给了沈嘉言。“你闻闻看。
”沈嘉言不情不愿地接过,随便喷了一下。瞬间,他愣住了。“这……这是你做的?
”他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味道……很特别。像……像是在一片废墟里,
看到了一朵安静开放的小花。”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读懂了我的香。我的心,在那一刻,
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第四章浮光初现我开始在网上一个名叫“浮光”的小店里,
售卖我手工调制的香水。没有宣传,没有包装,只有最简单的文字描述。第一款《尘埃》,
定价99元。一周过去,无人问津。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收到了第一个订单。
买家没有留下任何评价。又过了几天,一个知名美妆博主,
突然在她的视频里提到了我的香水。“姐妹们,我最近淘到了一个宝藏!
一个叫‘浮光’的店,他家有一款叫《尘埃》的香水,简直绝了!它的味道非常高级,
一点都不廉价,有种……有种故事感!我已经预感到它要火了,你们快去买!”一夜之间,
我的小店涌入了上千个订单。我欣喜若狂,立刻投入了紧张的**中。
沈嘉言看着我每天熬到半夜,默默地帮我处理那些花草,给我打下手。
王秀莲和沈国栋虽然不懂,但也心疼地每天给我炖补品。这个家,似乎正在慢慢地接纳我。
随着《尘埃》的爆火,“浮光”小店也开始小有名气。我陆续推出了第二款《破晓》,
第三款《和解》。每一款香水背后,都藏着我的一段心路历程。我的香水,
卖的不仅仅是味道,更是情绪和故事。这天,我正在处理订单,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是沈知夏**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