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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灵立刻扑进裴珩之怀里,哭得委屈。
“陛下,臣妾只是劝娘娘别难过......娘娘便打臣妾,还说要发卖臣妾......”
裴珩之失望地看向宋绾楹。
“绾楹,我从前怎么从没发现你如此善妒!竟然容不下替朕孕育子嗣的爱妃!”
宋绾楹脸色惨白。
此前,她因为选秀闹脾气,裴珩之拥着她笑:“最喜欢阿楹管着我了。”
如今他不爱了,她便变成了没有容人之心的妒妇?
宋绾楹含泪质问:
“裴珩之,你还记得,曾经你亲口发誓,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吗?”
裴珩之看到她的眼泪下意识想解释。
江芷灵先柔婉地规劝宋绾楹: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谴责陛下?陛下乃天下之主,三宫六院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倒是姐姐身为中宫,当众这般驳陛下的面子......”
裴珩之脸上的不忍消失,代而升起的是恼怒。
“皇后殿前失仪,从今日起禁足三日,剥去权柄,一切事宜全部交由贵妃掌管!”
殿内一片哗然。
宋绾楹心闷痛一瞬,又释然地笑了。
江芷灵满脸喜色,跪下谢旨。
裴珩之扶起江芷灵后,定定地看着宋绾楹。
“绾楹,你若好好认个错,朕可以取消禁足。”
宋绾楹轻笑:“恭送陛下。”
裴珩之和江芷灵走后,春杏才哭着劝宋绾楹。
“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娘娘您这是何苦啊......”
对啊,她何苦呢。
可她见过裴珩之全心全意的爱,如今这掺杂着假意的真心,像根刺,不致命,却磨得她生疼。
况且才短短三年多,裴珩之便变心了,她留在这宫中,身后无母族势力,等到哪天这情分磨光,等着她的能是什么好下场?
总归五日后她就要离开,得罪了便得罪了。
当天夜里,宋绾楹梦见过去陪裴珩之吃苦的日子,突发高热。
春杏哭着敲打紧闭的殿门,让侍卫通报裴珩之。
得到的却是抱怨声。
“今夜陛下专门设宴庆贺贵妃有孕,宫人们都去讨喜钱去了,就我们倒霉的守着这弃后,真是晦气!”
“里面这位曾经恩宠无二,要是复宠了......”
“复宠?殿前伺候的人说陛下有意废后令贵妃为后呢,圣旨都拟好了,再说了,要是陛下真对这弃后有心,哪里舍得吩咐我们好好让她吃点苦头?”
......
听着两个侍卫的议论和春杏的哭声,宋绾楹冷得发着抖,怀疑自己就要死在这宫里。
强烈的不甘和恨意涌上,“春杏......咳咳......点了婚服,取暖!”
“娘娘,那可是......不可啊!”
宋绾楹抬头望着在昏暗烛光下仍然流光溢彩的婚服。
帝后大婚前,裴珩之听到她随口一提想要不论何时都发光的婚服,花费四个月从各地寻了质地轻薄的绯色鲛纱,坠着数千颗打磨光滑的珍珠,让尚衣局花了半年时间赶制出来。
她见到成品第一眼便感动落泪,婚后一直珍藏。
“点了吧,无用的东西,比起命来差远了。”
烛火一点点吞噬婚服,裙摆上金丝线绣成的凤凰振翅欲飞,像极了在拼命逃离。
宋绾楹闭上眼睛靠近热意,眼角有些湿润。
还有四天,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