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疏桐恋爱五年,明天就是婚礼。凌晨两点,
裴牧发来她熟睡的床照:“她腰上的痣真性感。”我砸了手机,在出租车里笑出声:“师傅,
去城西烂尾楼。”第二天婚礼照常举行。当牧师问“是否愿意嫁给他”时,我按下遥控器。
大屏幕亮起她出轨的视频,宾客哗然。第一章江砚的手指划过平板屏幕,
最后确认了一遍婚礼流程。每一个字都工整清晰,像他过去五年为沈疏桐规划的每一步人生。
明天,沈疏桐的名字将正式写进他的户口本,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终于要走到这一步。酒店顶层的套房落地窗外,城市灯火璀璨,
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阿砚,”沈疏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从卧室门口传来。
她裹着丝质睡袍,长发微乱,倚着门框看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还在看?
都核对多少遍了,不会有问题的。”江砚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份公式化的流程表带来的紧绷感似乎消散了些。他放下平板,朝她伸出手:“过来。
”沈疏桐顺从地走过去,被他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她身上有他熟悉的、昂贵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点点她自己的体香。
江砚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环着她的腰,很紧。“紧张了?”沈疏桐轻笑,
手指玩着他衬衫的纽扣。“嗯。”江砚的声音闷闷的,从她头顶传来,“怕你跑了。
”“傻子,”沈疏桐抬起头,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眼神像浸了蜜,“五年了,
我还能跑到哪里去?明天过后,我就是江太太了,赖定你一辈子。”她凑上去,
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软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江砚收紧手臂,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缠间,
是五年积累下来的熟稔和一种即将尘埃落定的安心。他需要这种真实感,
来驱散心底那丝若有若无、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不安。沈疏桐是他的,
从大学校园里她红着脸接过他递的水开始,就注定是他的。他规划好了一切,
包括她父亲沈国栋那个卡了三年、下周就要公示的副厅级职位。他江砚未来的岳父,
自然不能只是个处长。“对了,”沈疏桐微微喘息着分开,脸颊泛红,“裴牧刚给我发消息,
说他明天一早就到,还特意强调要当最帅的伴郎,不能给你这个新郎官比下去。
”她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裴牧。这个名字像根细小的刺,
在江砚心口最不设防的地方轻轻扎了一下。沈疏桐从小一起长大的“男闺蜜”,
一个家境优渥、自诩风流的画家。江砚不喜欢他看沈疏桐的眼神,
那种黏腻的、带着隐秘占有欲的打量,让他本能地排斥。但沈疏桐总说他想多了,
说裴牧就像她亲哥哥。“他?”江砚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他爱怎么穿怎么穿,别抢我风头就行。”他松开沈疏桐,拿起平板,“你再看看宾客名单,
有没有遗漏的?我去冲个澡。”浴室的水声哗哗响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江砚站在花洒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那点因“裴牧”这个名字而泛起的微澜。他闭上眼,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毫无根据的猜疑。明天,一切就都定了。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
套房内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沈疏桐侧躺着,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柔和的灯光勾勒着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江砚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心底那点不安奇异地被抚平了。他俯身,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晚安,江太太。”他低语,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他走到外间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八分。一条新信息提示突兀地跳了出来,发信人:裴牧。
江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么晚?他划开屏幕。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光线昏暗,像是酒店房间。镜头对着凌乱的白色床单,和床单上熟睡的女人。女人侧躺着,
薄被只盖到腰际,露出大片光滑的脊背和纤细的腰肢。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
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露出的下颌弧线,那肩颈的轮廓,
江砚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是沈疏桐。照片的焦点,精准地落在她左侧腰窝下方,
那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上。那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隐秘印记。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直冲头顶,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砚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细微的颤抖透过冰冷的金属机身传递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要将那刺眼的画面烧穿。时间像是被冻结了。几秒钟,或者几分钟?他感觉不到。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胃里翻搅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江砚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机砸向对面光洁的墙壁!“砰——哗啦!
”一声刺耳的爆裂巨响在寂静的套房里炸开!手机碎片和零件四散飞溅,撞在墙上、地板上,
发出零落的脆响。卧室的门被猛地拉开,沈疏桐惊慌失措地冲出来,睡袍带子都没系好,
脸上是惊魂未定的苍白:“阿砚!怎么了?什么声音?你没事吧?”她看到地上手机的残骸,
又看到江砚背对着她、僵立在客厅中央的背影,那背影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散发着一种让她心悸的寒意。“阿砚?”她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靠近,“你…你怎么了?
手机怎么…”江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客厅没有开主灯,
只有窗外城市的光线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像淬了冰的寒星,直直地刺向沈疏桐。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审视。沈疏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下意识地裹紧了睡袍,脚步钉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她从未见过江砚这样的眼神,
陌生得可怕。“裴牧,”江砚开口了,声音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给你发什么了?”沈疏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血色瞬间褪尽。她嘴唇哆嗦着,
眼神慌乱地躲闪:“没…没什么啊…就…就说他明天早点到…阿砚,
你…你别吓我…”“没什么?”江砚扯动嘴角,那弧度冰冷而讥诮,像一把锋利的刀,
“没什么你慌什么?”他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将沈疏桐完全笼罩,
“那颗痣,好看吗?”“轰”的一声,沈疏桐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羞耻瞬间将她淹没。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裴牧那个疯子做了什么?!江砚没有再逼问。答案已经写在她惨无人色的脸上,
写在她崩溃的肢体语言里。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垃圾。
然后,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玄关,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头也不回地拉开了套房沉重的门。“阿砚!你去哪?!”沈疏桐带着哭腔的尖叫在身后响起,
充满了绝望。回答她的,是门被狠狠甩上的巨响。“砰!”凌晨的酒店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厚地毯上闷响。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
江砚面无表情地站在轿厢里,
镜面墙壁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眼睛。他感觉不到愤怒,
也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种彻骨的、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冰冷。走出酒店旋转门,
深秋凌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抬手,拦下了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打着哈欠,
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这个深夜独自出行、脸色阴沉得能滴水的年轻男人,随口问道:“先生,
去哪?”江砚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身体陷进冰冷的皮革座椅里。他报出一个地址,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城西,观澜苑。”他顿了顿,
补充道,“那个烂尾楼。”司机愣了一下,透过后视镜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城西观澜苑,
有名的烂尾鬼城,大半夜的去那儿?他心里犯嘀咕,但也没多问,
职业性地应了一声:“好嘞,您坐稳。”车子汇入凌晨稀疏的车流。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飞速掠过,在江砚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斑。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那张照片,那颗刺眼的痣,沈疏桐惊恐的脸,
裴牧那张令人作呕的、带着炫耀意味的虚拟面孔,交替闪现。突然,
一声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开始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像破旧风箱的抽气声。
接着,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充满了癫狂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都在剧烈抖动,笑得眼泪都从紧闭的眼角渗了出来,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
前排的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吓得一哆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
从后视镜里惊恐地看着后座那个笑得浑身颤抖、状若疯魔的年轻男人,心里直发毛。
这大半夜的,拉了个神经病去烂尾楼?他脚下不自觉地踩深了油门,
只想快点把这诡异的客人送到地方。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朝着城市西边那片被遗忘的、巨大的黑暗阴影驶去。江砚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最终变成一种粗重的喘息。他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所有的疯狂沉淀下去,
只剩下一种淬了毒的、玉石俱焚的冰冷决心。游戏,开始了。第二章城西观澜苑,
巨大的水泥骨架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沉默矗立,像一头头被抽干了血肉的巨兽骸骨。
寒风在空荡的楼宇间穿梭,发出呜呜的悲鸣,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
空气里弥漫着混凝土的冰冷腥气和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江砚站在其中一栋烂尾楼的顶层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虚空。
风卷起他黑色大衣的下摆,猎猎作响。他手里捏着一个老式的、屏幕碎裂的备用手机,
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喂。”电话接通,他对着冰冷的空气开口,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失真,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是我,江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江先生?您吩咐。”“两件事。
”江砚的目光投向远处城市中心那片璀璨的灯火,那里有他精心布置了五年的“家”,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第一,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立刻启动。目标,沈国栋,
市规划局那个位置。”“明白。”对方没有任何迟疑,“材料齐全,流程已备好,
只等您指令。最迟今天下午,公示名单会替换。”“第二,”江砚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像淬了冰的刀锋,“查裴牧的父母。他父亲裴永康,那个做建材的‘永康实业’,
我要他所有的底牌,所有的窟窿,所有见不得光的账。他母亲林美娟,
她那个‘雅韵’旗袍会所,还有她私下里放的那些高利贷,所有证据,天亮之前,
我要看到清晰的链条放在我面前。”“裴永康…林美娟…”对方迅速在脑中调取信息,
“裴家底子不算干净,尤其是林美娟那边,放贷逼死过人的旧账,虽然捂得严实,
但痕迹还在。给我三个小时,江先生。”“好。”江砚挂断电话,将冰冷的手机揣回口袋。
他转过身,背对着那片象征着他过去五年“成功”的繁华灯火,面朝这片荒芜的废墟。天边,
一丝极淡的灰白色正艰难地撕破厚重的夜幕。他需要冷静,需要绝对的掌控。
愤怒和痛苦是弱者的情绪,只会干扰判断。沈疏桐的背叛,裴牧的挑衅,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刺穿了他精心构建的世界,但也彻底斩断了他最后一丝温情和犹豫。很好。这样,
他动起手来,才不会有任何负担。他走下摇摇欲坠的水泥楼梯,回到冰冷的一楼。
角落里停着他那辆黑色的SUV,像一头蛰伏的猛兽。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有启动引擎,
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
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拆解、推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第一缕真正的晨光刺破云层,
将烂尾楼狰狞的轮廓勾勒出来时,口袋里的备用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砚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加密压缩包的接收提示。他点开,
人命旧案的详细记录和关键人证信息;还有裴牧这些年挥霍无度、利用父母关系牟利的证据。
资料详尽得令人发指,条条致命。江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猎物已经入网,
只等收线。他启动车子,引擎低吼着,碾过满地的碎石瓦砾,驶离这片废墟。
车子汇入清晨逐渐繁忙的车流,朝着市中心那家顶级造型工作室驶去。上午十点,
造型工作室。顶级化妆师和发型师围着江砚忙碌。镜子里,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英俊的面容在精心修饰下更显冷峻逼人,
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寒意,让经验丰富的化妆师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江先生,
您看这样满意吗?”发型师小心地问。“可以。”江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沈疏桐发来的信息,一连串,
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和哀求:【阿砚!你在哪?求求你接电话!昨晚…昨晚是个误会!
你听我解释!裴牧他喝多了发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求你了,婚礼快开始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爸妈都等着呢!】江砚面无表情地看完,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
只回了三个字:【等着。】他收起手机,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领结,动作优雅从容,
仿佛即将去参加的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审判。上午十一点,圣心大教堂。
阳光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管风琴奏响庄严而神圣的婚礼进行曲,悠扬的旋律在空旷高耸的穹顶下回荡。
宾客们盛装出席,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低声交谈着,
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玫瑰的馥郁香气。江砚站在圣坛前,背对着入口,身姿挺拔如松。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巨大的十字架,只有插在裤袋里的右手,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遥控器。教堂厚重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沈疏桐出现了。
她穿着那件由江砚亲自挑选、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层层叠叠的洁白蕾丝和曳地的头纱,
衬得她如同云端走下的仙子。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挽着父亲沈国栋的手臂,
一步一步,沿着长长的红毯走来。她的脸上化了极其精致的妆容,
试图掩盖一夜未眠的憔悴和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惊惶。她努力维持着微笑,
目光却死死地锁在圣坛前那个挺拔冷漠的背影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
沈国栋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容,腰杆挺得笔直。他知道,过了今天,
他沈国栋的身份将彻底不同。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低声安抚:“别紧张,桐桐,
有爸爸在。”宾客席上响起低低的赞叹声和掌声。裴牧穿着骚包的银灰色伴郎礼服,
站在伴郎团最前面,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却像毒蛇一样黏在沈疏桐身上,
带着一种隐秘的、令人作呕的得意和挑衅。他甚至还朝江砚的方向,
极其轻微地、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江砚仿佛没有察觉任何异样。他缓缓转过身,
面向他的新娘。他的目光落在沈疏桐身上,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疏桐的心沉到了谷底。江砚的眼神,比昨晚的冰冷更甚,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
没有任何属于新郎的期待和喜悦,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脚步也变得虚浮。终于,她走到了圣坛前。沈国栋将女儿的手,
郑重地交到江砚手中。江砚的手很冷,像一块冰。沈疏桐的手指刚触碰到,
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更用力地、不容挣脱地握住。那力道,
带着一种残酷的禁锢意味。年长的牧师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慈祥而庄重的微笑,面向江砚,
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问道:“江砚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沈疏桐**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
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整个教堂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江砚身上,
等待着他那句神圣的誓言。沈疏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死死地盯着江砚的嘴唇,眼中是濒死般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江砚的目光,
终于从虚无的十字架上移开,落在了沈疏桐那张精心修饰却难掩惊惶的脸上。他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他没有看牧师,也没有看任何人。
在沈疏桐骤然放大的瞳孔中,在沈国栋疑惑皱起的眉头下,在裴牧看好戏的戏谑目光里,
在满堂宾客屏息的等待中——江砚插在裤袋里的右手,
拇指轻轻按下了那个冰冷的金属遥控器。“我……”他刚吐出一个字。“嗡——!
”圣坛后方,那面巨大的、原本用来播放新人甜蜜照片的LED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教堂里神圣柔和的光线。紧接着,
一段清晰无比、毫无遮挡的视频画面,粗暴地、**裸地闯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画面背景是酒店房间,灯光暧昧。镜头晃动,显然是用手机拍摄的。画面中央,是沈疏桐!
她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眼神迷离,脸颊酡红,正跨坐在一个只穿着睡裤的男人身上,
忘情地扭动着腰肢,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她腰侧那颗深褐色的痣,
在镜头下清晰得刺眼!而那个男人,那张带着得意和情欲的脸,正对着镜头,
赫然就是穿着伴郎礼服、此刻正站在圣坛旁的——裴牧!“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教堂的寂静!沈疏桐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整个人瘫软下去,又被江砚那只冰冷的手死死拽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下来,眼神涣散,
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羞耻,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抽气声。
“不…不是…假的!是假的!”她语无伦次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
疯狂地想要挣脱江砚的手扑向电源,“关掉!快关掉啊!”整个教堂,
死一般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天啊——!”“我的老天爷!”“这…这是…沈疏桐和裴牧?!
”“呕…太恶心了!在婚礼上放这个?!”“快看!裴牧!真的是他!他还在笑!
”巨大的哗然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空间!宾客们脸上的笑容僵住,
瞬间被极致的震惊、鄙夷、厌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有人捂住了嘴,有人瞪大了眼睛,
有人嫌恶地别开脸,有人则兴奋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闪光灯疯狂地亮起——不知是哪家嗅觉灵敏的媒体混了进来。
沈国栋脸上的志得意满瞬间凝固,然后转为一种猪肝般的酱紫色。他浑身剧烈地哆嗦着,
指着大屏幕,又指向瘫软尖叫的女儿,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裴牧脸上的戏谑和得意彻底僵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极度的惊恐!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花架,发出哐当一声响。他慌乱地看向四周,
那些曾经带着羡慕或讨好的目光,此刻全都变成了**裸的鄙夷和唾弃,
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不…不是我!是合成的!是陷害!”他徒劳地嘶吼着,
声音却被淹没在更大的声浪里。混乱!极致的混乱!神圣的婚礼现场,
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诞的、充满丑闻的漩涡中心!江砚依旧稳稳地站着,
像风暴中心最冷酷的礁石。他死死攥着沈疏桐那只试图挣脱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微微俯身,
冰冷的嘴唇凑近她因极度恐惧和羞耻而剧烈颤抖的耳朵。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残忍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冰冷快意,清晰地钻进她崩溃的耳膜:“别白费力气了,
桐桐。你爸那份副厅级的升职公示文件……”他顿了顿,满意地感受到她身体的瞬间僵直,
“签的,是我的名字。”沈疏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江砚近在咫尺的、冰冷无情的脸。那眼神,
从极致的羞耻和恐惧,瞬间变成了彻底的、灭顶的绝望和灰败。仿佛最后一丝支撑她的东西,
被这句话彻底抽走了。她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彻底软倒下去,被江砚像丢垃圾一样,嫌恶地松开了手。“噗通”一声,
洁白的婚纱委顿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朵被彻底碾碎、沾满污泥的花。
第三章“轰——!”教堂里的声浪在沈疏桐倒下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如同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惊呼、尖叫、怒骂、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
几乎要掀翻那高耸的穹顶。闪光灯更加疯狂地闪烁,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
捕捉着这场世纪丑闻的每一个细节。“快!快救人啊!”沈疏桐的母亲,
那个一向以优雅示人的贵妇,此刻妆容哭花,形象全无,尖叫着扑向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儿,
声音凄厉得变了调。沈国栋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一丝神,他脸色由紫转黑,
浑身筛糠般抖着,猛地指向圣坛上那个依旧站得笔直、如同地狱修罗般的男人,
目眦欲裂:“江砚!你…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他嘶吼着,想要冲上去,
却被身边几个还算清醒的亲友死死拉住。“老沈!冷静!冷静点!”“先看看疏桐!
快叫救护车!”裴牧则完全懵了。他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沈疏桐,
又看看周围那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猛地转身,
像一只丧家之犬,拨开混乱的人群,不顾一切地朝着教堂侧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去,
只想逃离这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地狱。“拦住他!别让那个**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几个年轻气盛的宾客立刻反应过来,朝着裴牧逃跑的方向追去。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江砚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站在风暴的中心,
任由周围的喧嚣和混乱将他包围。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攥住沈疏桐而微微起皱的袖口。然后,他迈开脚步,
从容不迫地走下圣坛的台阶,朝着教堂大门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
人群像躲避瘟疫一样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那些目光,充满了震惊、恐惧、鄙夷,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他,
甚至连质问的声音都在他冰冷的目光扫视下咽了回去。他走出教堂沉重的大门,
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下眼。外面早已围满了闻讯赶来的记者,长枪短炮瞬间对准了他。
“江先生!请问视频是真的吗?您事先知情吗?”“江先生!您为什么要选择在婚礼上公开?
这是否是您对沈**和裴先生的报复?”“江先生!沈**晕倒了,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先生!……”记者们七嘴八舌,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江砚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这群亢奋的媒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愤怒的控诉,也没有悲伤的流露,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冷漠。“无可奉告。
”他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冰冷的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让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他不再理会任何人,
径直走向停在教堂门口那辆黑色的SUV。司机早已拉开车门等候。他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闪光灯和探究的目光。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片混乱的漩涡。车厢内一片死寂。司机大气不敢出,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
江砚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望的嘶吼、裴牧仓皇逃窜的背影、宾客们惊骇鄙夷的目光……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回放。
没有快意,没有复仇后的空虚,只有一种冰冷的、程序执行完毕的确认感。第一步,
社会性死亡。完成。他拿出那个备用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几条新信息。
第一条来自一个匿名号码:【沈国栋升职公示已撤下,替换为李姓官员。
内部通报其因“个人作风问题及家庭重大变故”影响恶劣,暂停一切职务,接受组织调查。
文件已生效。
:【裴永康公司核心客户资料及偷税证据已匿名发送至其最大竞争对手及税务稽查部门邮箱。
林美娟高利贷逼债致死案关键人证已接触,愿意配合举证,相关材料及录音已整理完毕。
】第三条是几张照片。
一张是裴牧失魂落魄、如同惊弓之鸟般躲在一家廉价小旅馆门口张望的**。另一张,
则是沈疏桐被抬上救护车时,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特写。
江砚的目光在沈疏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漠然地移开。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出新的指令:【裴牧位置锁定。找几个人,去‘照顾’一下他。
别弄死,别留明显外伤,让他‘好好休息’几天,清醒清醒。】【林美娟那边,
把证据链抛出去,让苦主和媒体去闹。闹得越大越好。】【沈家,
断了他们所有可能的**渠道。银行、私人借贷,一个口子都别留。】信息发送成功。
他收起手机,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繁华在眼前流淌,
却再也映不进他冰冷的眼底。这只是开始。崩塌的序曲已经奏响,好戏,还在后头。沈疏桐,
裴牧,还有你们引以为傲的父母……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新生了吗?他微微勾起唇角,
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游戏,才刚开始。第四章市中心医院,
VIP病房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却压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沈国栋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病房门口焦躁地来回踱步,
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哒哒”声。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
领带歪斜,头发凌乱,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眼窝深陷,布满血丝。
手机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屏幕因为频繁的拨号而微微发烫。“王行长!王行长你听我说!
那都是污蔑!是江砚那个畜生陷害我们疏桐!
我们沈家几十年的信誉……”沈国栋对着电话那头,声音嘶哑,带着近乎哀求的急切,
额头上青筋暴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而公式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沈处长,
哦不,沈先生,非常抱歉。贵千金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影响极其恶劣。
我们银行也是按规矩办事,您之前申请的那笔用于周转的贷款,风险评估实在无法通过。
董事会已经驳回了。您…还是另想办法吧。”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喂?喂?
!王八蛋!”沈国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啪嚓!”手机四分五裂。“国栋!你冷静点!”沈母哭肿了眼睛,
从病房里冲出来拉住他,声音带着哭腔,“桐桐刚醒,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要静养!
你在这里发火有什么用!”“静养?静养个屁!”沈国栋猛地甩开妻子的手,双目赤红,
指着病房门低吼道,“她还有脸静养?!我们沈家几十年的脸面,我沈国栋一辈子的前程,
全被她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毁了!毁了!!”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现在好了!
升职泡汤了!停职调查!外面全是讨债的!银行一分钱都不肯贷!
你让我拿什么去填那些窟窿?拿什么去堵那些人的嘴?!”病房内,沈疏桐蜷缩在病床上,
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木然呆滞的脸。她睁着眼睛,
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门外父母激烈的争吵充耳不闻。眼泪早已流干,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冰冷。江砚最后那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深深地烫在她的灵魂上——“你爸的升职文件,签的是我名字。”原来她引以为傲的父亲,
她沈家看似稳固的根基,在江砚眼里,不过是他随手可以赐予或收回的玩物。而她,
就是那个亲手葬送一切的蠢货。“妈…”她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带着死气,
“让我…死了算了…”“桐桐!我的桐桐啊!你可不能这么想!”沈母扑到床边,
抱着女儿失声痛哭。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裴家的豪华别墅却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慌之中。
裴永康的书房,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阳光。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呛人的烟味。他瘫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脸色灰败,
眼神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封刚刚收到的、措辞严厉的税务稽查通知函。通知函的附件里,
赫然是他公司近三年偷税漏税、虚开发票的详细证据清单,条条精准,
数额巨大得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
像破旧的风箱。手机**疯狂地响着,
屏幕上跳动着“张总”、“李董”等昔日合作伙伴的名字,他一个也不敢接。他知道,
那些所谓的“朋友”,此刻不是来落井下石,就是来催要货款的。“砰!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林美娟像疯了一样冲进来,她精心保养的脸此刻扭曲变形,
昂贵的丝绸睡衣上沾着污渍,手里挥舞着手机,歇斯底里地尖叫:“裴永康!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抽烟!出大事了!完了!全完了!”她冲到书桌前,
把手机屏幕几乎怼到裴永康脸上:“你看!你快看!网上!电视上!全是我!
那些**的泥腿子!他们…他们竟然敢去电视台!去报社!他们污蔑我!
说我放高利贷逼死了人!还…还有录音!他们怎么会有录音?!”屏幕上,
赫然是本地电视台午间新闻的直播画面,几个穿着朴素的农民模样的人,正对着镜头哭诉,
手里举着借条和医院证明,旁边还有打了马赛克但声音清晰无比的录音片段,
正是林美娟当年威胁逼债时嚣张狠毒的话语!“还有!刚才…刚才好几个姐妹打电话来,
说…说她们投在会所的钱要立刻拿回去!说…说我是杀人犯!要跟我撇清关系!
电话都打爆了!怎么办?永康!你快想想办法啊!
”林美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刺耳,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