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我的未婚夫死在了那座我们定情的孤岛灯塔上。他从塔顶坠落,尸身被海浪吞没。
所有人都说是我推下去的,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直到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在无人的角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01“苏**,请再重复一遍,婚礼前夜,
你为什么会和沈修先生单独去灯塔?”冰冷的金属椅子,刺眼的白炽灯,
还有对面男人公事公办的脸。我抱着手臂,试图汲取一点温暖。“我们想去看看。
”“看什么?”“看我们定情的地方,最后一次。”我说得艰难。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最后一次?”警察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个用词,很有意思。”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我答不上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像被暴雨冲刷过的沙地,什么都没留下。身边的门被推开,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
是我的伴娘,林薇。她担忧地看着我,对警察说:“警官,她从昨天到现在没合过眼,
精神状态很不好。”“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警察转向林薇。“是,我们是闺蜜。
”林薇握住我冰冷的手,“我了解她,她爱沈修胜过爱自己,她绝不可能……”“林**,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警察打断了她,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苏**,
有人看到你们在塔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没有。”我立刻否认。“我们没有吵架。
”“可目击者说,你情绪激动,甚至推搡了沈修先生。”“没有!”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我没有推他!”警察沉默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林薇紧紧抱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语:“清清,
别激动,我们慢慢说,你仔细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温柔,
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可我一想到她在角落里那个胜利的微笑,就浑身发冷。
那笑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心脏。我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那张面具的破绽。
可她演得太好了。担忧,心疼,无辜。完美得无懈可击。“我想不起来。”我低下头,
声音轻得像梦呓。“我只记得,风很大,浪很响。”“然后呢?”“然后……阿修就不见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警察叹了口气,合上了笔录本。“苏**,
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本市,请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我明白。”林薇扶着我站起来,
我的腿软得像面条。走出警局,阳光刺眼。
我却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更深的、不见天日的深渊。林薇帮我拉开车门,
体贴地为我系上安全带。“清清,别怕,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她发动了车子。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茫然。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状似无意地开口。“对了清清,你和阿修……是不是因为那份婚前协议吵架了?”我的心脏,
咯噔一下。02“什么婚前协议?”我转过头,紧紧盯着林薇的侧脸。她的表情无辜又懊恼,
像是说错了话。“哎呀,你看我这张嘴。”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唇。
“就是……阿修不是把他名下那家科技公司的股份都转给你了吗?我听他提过一嘴,
说签个协议,免得以后有纷争。”我的脑子“嗡”地一声。沈修确实提过这件事。
但他是在开玩笑的语气下说的。他说:“我的就是你的,还签什么协议?怕你以后把我踹了,
卷走我的钱吗?”当时我还捶了他一下,说他小气。这件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
林薇是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我问。“就……就是阿修啊。”林薇的眼神有些闪躲,
“有一次我们三个一起吃饭,他随口提的,你忘啦?”我努力在混乱的记忆里搜索。没有。
完全没有这段记忆。要么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要么……是她在撒谎。“可能是我忘了吧。
”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冷光。“肯定是太伤心了。”林薇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心疼,
“清清,你别多想,阿修那么爱你,怎么会真的跟你计较这些。”她越是这么说,
我心里的寒意就越重。回到我和沈修的婚房,满目的红色刺痛了我的眼睛。大红的喜字,
精致的绸花,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林薇忙前忙后,帮我收拾东西,给我倒水,
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清清,你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睡醒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木然地点点头,走进浴室。热水从头顶淋下,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灯塔上的零星片段。海风,浪涛,
沈修的脸。他说:“清清,我……”他说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话被风吹散了,
被浪打碎了。我痛苦地抱住头,狠狠地砸向冰冷的瓷砖墙壁。“清清!你怎么了?
”浴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林薇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东西。我这才发现,
自己不知何时,竟拿起了置物架上的香薰瓶。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也是沈修送我的。
瓶身已经碎裂,锋利的玻璃划破了我的掌心,鲜血和香薰精油混在一起,散发出诡异的香气。
“你疯了吗?!”林薇尖叫。她手忙脚乱地找出医药箱,为我包扎伤口。纱布一圈圈缠上,
也像一道道枷锁,捆住了我的心脏。“对不起,我……”“别说了。”林薇打断我,
眼圈红红的,“我知道你难受,可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她一边说,
一边帮我整理浴室里散落的杂物。忽然,她的动作一顿。她从我的浴袍口袋里,
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枚袖扣。铂金材质,镶嵌着蓝宝石,是沈修最喜欢的那一对。而此刻,
那枚袖扣上,沾着一抹已经干涸的暗红色。像血。“这……这是……”林薇的声音在发抖。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这枚袖扣,为什么会在我的口袋里?我完全没有印象。“清清,
你……”林薇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她像是被吓坏了,手一松,
袖扣“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慌乱地想去捡,又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缩回手。“快,
快把它收起来!”她压低声音,紧张地四下张望,“不能让警察看到!”她捡起袖扣,
用纸巾层层包好,塞进我的枕头底下。“清清,你听我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就当它从来没出现过。”她握着我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是为了你好。”03“为了我好?”我抽出手,看着掌心被她捏出的红痕,轻声重复。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对!清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冤枉!”她的表情恳切,眼神真挚。如果不是见过她那抹笑容,
我几乎就要信了。“可是,如果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要藏起证据?”我问。
“这……”林薇语塞,“这不是怕他们断章取义吗?现在所有人都怀疑你,这东西一拿出去,
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他们是谁?”“当然是警察,还有……还有沈阿姨他们。
”话音刚落,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林薇脸色一白,透过猫眼看了一眼,
紧张地回头对我说:“是沈阿姨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下枕头,确定袖扣藏好了,
才去开门。门一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就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沈修的妹妹,沈瑶。
妇人正是沈修的母亲,周佩。她看到我,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我的脸颊**辣地疼。“你这个扫把星!克夫的**!”周佩双目赤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我儿子那么爱你,把公司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我没有!”我捂着脸,倔强地看着她。“还敢顶嘴!
”周佩又要动手,被林薇死死拦住。“阿姨,您冷静点!清清也很难过,事情还没查清楚,
您不能这么对她!”“你给我滚开!”周...佩一把推开林薇,“我们沈家的事,
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就是苏清的狗!她说什么你都信!”沈瑶在一旁抱着手臂,
冷冷地开口,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姐,你跟她废什么话。警察那边早就说了,
塔顶就他们两个人,不是她推的,难道是我哥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
”“我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事业有成,春风得意,他有什么理由想不开?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句句扎在我的心上。是啊,他有什么理由想不开?
“就因为那份婚前协议!”沈瑶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我的鼻子,“我哥要把公司给你,
但要求你签协议,保证十年内不能离婚,否则净身出户!你不愿意,就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林薇刚刚才跟我提过的婚前协议,转眼就从沈瑶嘴里,
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我极为不利的版本。“不是这样的……”我喃喃自语。
“怎么不是这样?”沈瑶冷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个赌鬼爹,欠了一**债,
就等着你嫁进我们沈家,好拿钱去填窟窿呢!”“你就是为了钱!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周佩挣脱林薇,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撕扯我的头发。林薇尖叫着去拉她,沈瑶也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扭打成一团,婚房里一片狼藉。那些红色的喜字和绸花被扯得七零八落,
像一场盛大葬礼的余烬。我被周佩推倒在地,头磕在茶几角上,眼前阵阵发黑。混乱中,
我听见林薇“情急之下”的大喊:“阿姨!瑶瑶!你们别打了!清清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爱阿修了,一时失手而已啊!”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周佩和沈瑶停下了动作,
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薇。然后,她们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剑,齐齐射向我。
林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慌地捂住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原来是真的。”周佩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承认了。
”“你终于承认了!”她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我被她掐得喘不过气,眼前开始出现黑点。我看着站在一旁,
满脸“无措”和“悔恨”的林薇。我明白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她先是用婚前协议和带血的袖扣,
在我心里埋下怀疑和恐惧的种子。再借沈家人的手,将我逼入绝境。最后,
用一句看似是辩解的“失言”,给我钉上最后一颗棺材钉。好一招,借刀杀人。
04“咳咳……”窒息感让我拼命挣扎,指甲在周佩的手背上划出血痕。
林薇和沈瑶终于反应过来,合力将周佩拉开。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喉咙里火烧火燎。“妈!你冷静点!掐死她,你也犯法了!”沈瑶喊道。周佩瘫坐在沙发上,
放声大哭。“我的儿子啊……我苦命的儿子……”林薇蹲下身,想扶我起来,
脸上写满了愧疚。“清清,对不起,我……我太着急了,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
”我挥开她的手,撑着地面,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你刚才说,我是一时失手?”“我乱说的!”林薇急忙摆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爹欠了赌债?”我又看向沈瑶。沈瑶愣了一下,
随即眼神躲闪:“我……我猜的!”“猜的?”我冷笑一声,“猜得这么准?
”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好赌成性,是我心里最深的伤疤。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包括沈修。沈修只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但具体情况,他从不追问,只是默默地帮我。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林薇。是我有一次喝醉了,
哭着跟她倾诉的。我看着林薇,她被我看得心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你。是你,把婚前协议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沈家人。是你,
把我父亲的丑事捅出去,为我塑造了一个完美的“为钱杀人”的动机。是你,
把那枚沾了血的袖扣放进我的口袋,伪造了“证据”。是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假意安慰,
实则一步步摧毁我的心理防线,让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
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沈修待你,也如亲妹一般。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中翻涌,但我的脸上,却平静得可怕。我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
关上了门。将周佩的哭喊,沈瑶的咒骂,和林薇虚伪的道歉,全都隔绝在外。我走到床边,
掀开枕头。那枚被纸巾包裹的袖扣,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拿起它,展开纸巾。暗红色的痕迹,
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把它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血腥味。
只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我愣住了。随即,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
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沈修加班回来得很晚。
我给他下了一碗番茄意面当宵夜。他吃得狼吞虎咽,不小心把酱汁溅到了袖口上。
当时我还笑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脱下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说第二天再洗。
而那件衬衫……我猛地拉开衣柜。那件白衬衫,就挂在里面。袖口处,
有一模一样的、已经干涸的番茄酱污渍。所以,袖扣上的根本不是血。是林薇。
是她从衬衫上取下了袖扣,用某种红色的东西伪造了血迹,再放进我的浴袍口袋。
她算准了我当时精神恍惚,根本不会去分辨真假。她算准了我会惊慌失措。她算准了一切。
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滔天的愤怒,
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该怀疑自己,不该陷入她设下的圈套。我不该沉溺于悲伤,而应该去寻找真相。沈修,
我的爱人,他不是我害死的。他是被林薇害死的。我必须,找出证据。我必须,
让她付出代价。我走到书桌前,打开了沈修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密码。我深吸一口气,
伸出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是我们第一次在灯塔上约会的日期。屏幕亮了。
我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名字是“MySunshine”。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它。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手机拍摄的。画面里,是灯塔的塔顶。
沈修背对着镜头,站在栏杆边。一个女人从后面走近他。是林薇。她对沈修说着什么,
情绪激动。沈修似乎在安抚她。突然,林薇从背后,狠狠地推了沈修一把。沈修猝不及防,
身体越过栏杆,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了下面汹涌的黑暗。视频到此,戛然而生。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沈修,对不起。对不起,我差一点,就信了他们的鬼话。对不起,
我差一点,就让你死不瞑目。我擦干眼泪,将视频文件复制到我的手机里。然后,
我删除了电脑里的源文件和所有操作记录。做完这一切,我打开房门。客厅里,
周佩已经哭累了,靠在沙发上抽噎。沈瑶在旁边玩手机,一脸不耐烦。林薇见我出来,
立刻迎上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清清,你没事吧?你别听她们胡说,也别怪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笑得很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薇被我笑得有些发毛。“清清,你……你别吓我。”我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的泪。
我走上前,像从前一样,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薇薇,你说得对。
”“我不该再这样消沉下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林薇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在她的肩膀上,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薇薇,谢谢你。”“谢谢你,
帮我看清了这一切。”“接下来,该轮到我了。”05“清清,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林薇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回握住我的手,力道真诚而温暖。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挺过去的。”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心中冷笑。挺过去?不。
我不是挺过去,我是要从地狱里爬出来,拉着你一起下沉。周佩和沈瑶听到我们的对话,
都投来鄙夷的目光。“这就想通了?我还以为你要为我哥守一辈子寡呢。
”沈瑶阴阳怪气地说。“闭嘴!”周佩呵斥了她一句,但眼神里的厌恶,丝毫未减。“苏清,
我告诉你,阿修的死,我们沈家跟你没完!他的遗产,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阿姨,
您放心。”我平静地看着她。“我什么都不要。”“我会搬出去,这间婚房,
还有阿修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会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薇。她大概没想到,
我竟然会主动放弃这泼天的富贵。这不符合她给我设定的“为钱杀人”的剧本。“你说真的?
”周佩将信将疑。“真的。”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个首饰盒。
里面是沈修送我的各种珠宝首饰,还有那张科技公司的股权**书。我把它放到茶几上。
“这些,都还给你们。”周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贪婪一闪而过。沈瑶更是直接,
一把抢过股权**书,翻来覆去地看,生怕是假的。“算你识相!”沈瑶冷哼一声。
我不再理会她们,拉着林薇的手。“薇薇,我们走吧。”“去哪儿?”“去我家。这里,
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林薇立刻点头,扶着我往外走,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扶着她的战利品。出了门,坐上她的车。她一边开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清清,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了?那可是好几个亿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在椅背上,
闭着眼睛,声音虚弱。“阿修都不在了,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再说,
我也不想再跟沈家人有任何纠缠了。”林薇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以为我心灰意冷,斗志全无。她以为她赢了。很好。我要的就是她这么以为。
回到我那间破旧的出租屋,林薇嫌弃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帮我打扫。“清清,
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要不,你先搬去我那儿住吧?”“不用了。”我摇摇头,
“我喜欢这里,清静。”我需要一个不被她监视的空间,来实施我的计划。“那好吧。
”林薇没再坚持。“你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好,我想喝粥。”“行,你等我。
”林薇走后,我立刻锁上门。我拿出手机,将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视频很短,
只有十几秒,而且画面晃动,光线昏暗。林薇的脸,也只有半张侧脸一闪而过。
如果单凭这个视频去报警,证据力度并不算强。林薇完全可以狡辩,说她只是在和沈修拉扯,
是他自己失足坠落。我需要更直接,更致命的证据。我需要她亲口承认。可是,
怎么才能让她开口?我看着手机里林薇的号码,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换上了一张新的手机卡,给林薇发了一条短信。【我知道你在灯塔上做了什么。】发完,
我立刻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装作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没过多久,
林薇就提着粥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清清,粥来了,快趁热喝。
”她把粥放在桌上,眼神却不时地瞟向自己的手机。我假装没看见,挣扎着坐起来。“薇薇,
还是你对我好。”“傻瓜,我们是好朋友嘛。”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那张新卡收到了回复。【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复。我要让她自己乱了阵脚。
“清清,你……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短信?”林薇试探着问我。
我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哦,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
“我收到一条垃圾短信,还以为你也收到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薇坐立不安。
她一会儿说口渴,一会儿说要去洗手间,实际上都是在偷偷地发信息。而我,始终没有回复。
我知道,鱼儿,就快要上钩了。傍晚时分,我的新手机卡再次震动。【你想要多少钱?
】我看着这条短信,笑了。我回复了两个字。【见面。】然后,附上了一个地址。
——那座我们定情的,也是沈修丧命的,孤岛灯塔。06林薇看到地址后,沉默了很久。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内心的挣扎和恐惧。灯塔是她的犯罪现场,也是她最心虚的地方。
但她别无选择。那个神秘的“知情者”,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必须去。
“清清,我公司有点急事,要先回去一趟。”林薇终于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自己可以吗?”“可以。”我点点头,虚弱地朝她挥挥手,“路上小心。”她匆匆离去,
甚至忘了掩饰眼底的慌乱。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下了楼。我没有去灯塔。去灯塔的,
另有其人。我打车来到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的霓虹,
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一切都与我的悲伤格格不入。我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吧台。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背对着我,熟练地调着酒。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
侧脸的线条硬朗而分明。“一杯长岛冰茶。”我敲了敲吧台。男人转过身,看到我时,
愣了一下。“苏清?”我点点头。他叫江川,是沈修的发小,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