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密码,竟然是他母亲的忌日。
陈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他几乎从不向人提起。
他竟然用这个日子,来守护另一个女人的秘密。
这比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做密码,更让我感到锥心的痛。
手机界面很干净。
通话记录和短信都被清空了,只剩下昨晚那一条。
相册里空空如也。
微信也退出了登录状态,需要重新验证。
他做得滴水不漏。
可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我点开通讯录。
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
就是那个备注为“宝宝”的号码。
我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像是要把它刻进我的脑子里。
我没有立刻打过去。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她和陈屿是什么关系。
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草动蛇。
我必须冷静。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把手机放回原处,恢复原样。
然后,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那个号码输入搜索栏。
什么都搜不到。
这个号码没有绑定任何社交账号,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
我没有放弃。
我打开一个付费的查询软件,输入了号码。
几秒钟后,结果出来了。
号码的归属地,是本市。
但使用者信息,是匿名的。
这条路也断了。
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算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他扮演恩爱夫妻?
不。
我做不到。
那根刺已经扎进了我的心里,如果不**,它会日夜不停地折磨我,直到我腐烂,发臭。
我盯着那个号码,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可以用陈屿的口吻,给她发条短信。
试探一下她。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
我再次打开暗格,拿出那部手机。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才颤抖着打下几个字。
“昨晚的血,处理干净了吗?”
我不敢写得太露骨。
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
如果对方真的是他的情人,看到这条短信,一定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
那我就当是发错了。
短信发出去后,我度秒如年。
每一秒,都是煎熬。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了。
我几乎是扑过去拿起手机。
是“宝宝”的回信。
只有两个字。
“放心。”
看到这两个字,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没有问我是谁。
她没有质疑这条短信的来源。
她默认了,发信人就是陈屿。
她知道“血”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果然有秘密。
而且,是一个关于“血”的秘密。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血腥的画面。
车祸?
斗殴?
还是……更可怕的事情?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删掉了我发过去的那条短信,也删掉了她的回复,然后将手机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地毯上,浑身发冷。
陈屿,我的丈夫。
那个每天对我说爱我,会为我洗手作羹汤,会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照顾我的男人。
他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那个女人,又是谁?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必须主动出击,查出真相。
我站起身,走到衣帽间,换上了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
我决定去查那个号码的线下信息。
我知道一个朋友,是做**的。
虽然我不想把这种家丑外扬,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我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喂,阿哲,是我,苏晴。”
“晴晴?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哟,能让你苏大**开口,肯定不是小事。说吧,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帮我查个手机号码,我需要知道这个号码的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包括机主的身份,通话记录,还有最近的基站定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晴晴,你这是……查你老公?”阿哲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心一紧。
“不是,一个……骚扰电话。”我撒了个谎。
“行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问。”阿哲没有追问,“把号码发给我,最快今天下午给你结果。”
“谢谢你,阿哲。”
“客气什么。”
挂了电话,我将那个号码发了过去。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煎熬。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经。
下午四点,阿哲的电话打了过来。
“晴晴,查到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号码是匿名的预付费卡,没有实名登记。这种卡市面上很多,查不到机主信息。”
我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阿哲话锋一转,“我查了它最近一周的基站定位。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
“什么规律?”我急忙问。
“这个号码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城西的……兰亭废弃工厂。”
兰亭废弃工厂?
我皱起了眉头。
那地方我知道,是本市有名的“鬼城”,十几年前工厂倒闭后就荒废了,据说里面很不干净,晚上经常有人听到哭声。
陈屿和那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通话记录呢?查到了吗?”
“查到了一些,但很奇怪。”阿哲说,“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非常少,一周内只和一个号码联系过。”
“哪个号码?”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一个……我没权限查的加密号码。”
加密号码?
我的心,又是一沉。
什么样的人,会用加密号码通话?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晴晴,我多句嘴。”阿哲的语气很凝重,“这个号码不简单,你最好别再查下去了。不管你和陈屿之间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掺和的。”
我明白阿哲是为我好。
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哲。钱我待会转给你。”
“钱就不用了,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兰亭废-弃-工厂。
晚上八点到十点。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生。
我要去看看。
我必须亲眼去看看,陈屿和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晚上七点半,我开着车,驶向了城西。
夜色越来越深。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少,路灯也变得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息。
导航显示,兰亭废弃工厂就在前面。
我把车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熄了火。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
围墙很高,上面还拉着带刺的铁丝网。
这里,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悄悄地朝工厂走去。
围墙有一个缺口,看样子是被人为破坏的。
我小心翼翼地从缺口钻了进去。
工厂内部,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破败厂房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鬼魂的哭泣。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脚下的一小片地方。
我该去哪里找他们?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的一栋厂房里,忽然亮起了一丝光亮。
有人!
我立刻关掉手电筒,蹲下身子,借着废弃机器的掩护,一点点朝那栋厂房摸去。
越靠近,我越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陈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