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为家族企业签下三年婚约,傅承聿却始终冷淡疏离。珠宝展庆功宴上,
他白月光摔碎她母亲的遗物项链。傅承聿冷眼旁观:“薇薇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咄咄逼人?
”苏晚摘下婚戒:“傅总,契约到期,我们两清。”五年后国际珠宝盛典,
她携新锐品牌惊艳全场。傅承聿红着眼拦住她:“晚晚,
那条深海之泪项链...”她轻笑打断:“傅总认错人了,那是您白月光的专属设计。
”他颤抖举起泛黄稿纸:“可这署名,分明是你。
”---冰冷的聚光灯束精准地切割着展厅内的幽暗,
空气里悬浮着昂贵木料与崭新油漆混合的独特气味,沉甸甸地压下来。
苏晚跪在深灰色的绒布展台上,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天鹅绒托垫上一条蓝宝石项链的角度。冰凉的铂金链身贴着她的指腹,
那颗主石,深邃得如同风暴来临前最沉郁的海面,在灯光下折射出幽微神秘的光晕,
几乎要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这是她耗费了无数个日夜的心血之作,
是苏氏珠宝翻身的最后希望——“深海之泪”。无名指上那圈铂金婚戒,
平日里几乎感觉不到的存在,此刻却像一枚冰冷的铐锁,随着她每一次细微的动作,
顽固地硌着指骨,带来一阵阵钝痛。三年了。
这份以挽救濒临破产的苏氏为唯一目的的冰冷契约,终于走到了尽头,
只剩下最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她本该感到解脱的轻松,像卸下千斤重担,可心底深处,
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像一滴落在清水里的墨,缓慢地晕染开来,
带着点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凉意。“苏总监,傅先生到了。
”助理小陈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晚指尖的动作猛地一顿。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将那丝不合时宜的涩意用力压回心底最深的角落,如同将一件不合时宜的旧物塞进箱底。
再抬眼时,脸上已是一派属于苏氏设计总监的、无懈可击的从容与镇定。她站起身,
拂了拂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转过身。傅承聿就站在展厅入口处明亮的光影分割线上。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薄唇习惯性地抿着,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他正微微侧头,
对着身旁挽着他手臂的女子低语着什么。那女子穿着一身柔美的樱花粉长裙,笑容温婉,
依偎在他身侧,姿态亲昵而自然,仿佛她才是那个理所当然站在他身边的人。林薇。
傅承聿心口那颗从未褪色的朱砂痣,他放在心尖上整整十年的白月光。她回来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苏晚挺直了脊背,
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公式化的微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展厅里,
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敲打在她自己紧绷的神经上。“承聿,林**。”苏晚的声音平稳,
听不出任何波澜,目光落在傅承聿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欢迎莅临苏氏珠宝展。
”傅承聿的目光这才落到她身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依旧是她熟悉的淡漠,
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展品。他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目光随即又落回身旁的林薇身上,那份专注柔和得刺眼。林薇的笑容温婉依旧,
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主动朝苏晚伸出手:“苏**,辛苦你了。
承聿一直说这次展会是你全权负责,办得特别出色。我刚回国,能赶上这场盛会,
真是太荣幸了。”她的声音柔柔的,像裹着蜜糖,
眼神却像羽毛般轻轻扫过苏晚无名指上的婚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了然。
苏晚伸出手,指尖与林薇柔软的手掌短暂交握,一触即分。对方手上的温度,
温软得让她指尖微微一缩。“林**客气了,职责所在。”苏晚的回应滴水不漏,
目光转向傅承聿,“傅总,贵宾区已经安排好,请随我来。”傅承聿没有看她,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手臂依旧被林薇挽着,率先朝贵宾区的方向走去,
仿佛苏晚只是一个引路的服务人员。苏晚看着他们并肩而去的背影,
傅承聿微微侧头倾听林薇低语的姿态,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那背影挺拔而般配,
落在苏晚眼里,却像一道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这三年来她所有自欺欺人的角落。
原来,有些距离,不是靠时间就能缩短的。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又骤然松开,只留下一种空落落的窒息感。她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再睁开时,
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寒潭。她跟了上去,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之上。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香格里拉顶层的宴会厅被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醇香酒液和精致食物的混合气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名流贵胄们言笑晏晏,庆祝着“深海之泪”首展的巨大成功。
苏晚作为苏氏珠宝的设计总监和这次展会的主要功臣,自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端着香槟杯,在人群中周旋,
得体地应对着各方的赞誉和试探,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回应都恰到好处,
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完美机器。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冰冷的铂金戒指依旧顽固地硌着手指,
每一次指尖的轻微触碰都像是在提醒她那段即将结束的荒谬关系。她的目光,
总是不自觉地穿过攒动的人头,投向贵宾休息区的角落。傅承聿和林薇坐在那里。
林薇微微侧着身,正指着落地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笑语嫣然地说着什么。
傅承聿靠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姿态放松,他很少在公众场合露出这样的神情,
眉宇间惯有的冷硬似乎被窗外的灯火融化了几分,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他专注地看着林薇,偶尔回应一两句,眼神温和,那是一种苏晚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温度。
他们自成一方天地,隔绝了周围的喧嚣浮华。苏晚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冰凉的杯壁汲取着她掌心的温度。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杯中剩余的一点香槟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像点燃了一小簇火焰,灼烧着胸腔。她放下空杯,下意识地抬手,
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颈间——那里空荡荡的。母亲留下的那条细细的铂金链子,
坠着一颗小小的、并不名贵却温润光洁的珍珠,
是她身上唯一一件与苏家无关、只属于“苏晚”自己的东西。
那是母亲病逝前留给她的最后念想,是她疲惫时汲取力量的唯一慰藉。
刚才在休息室整理仪容时,她习惯性地抚摸过,指尖却只触碰到一片光滑的肌肤。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顾不上再应付眼前的人,
苏晚低声说了句“失陪”,便快步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苏晚推开门,
脚步在门口骤然顿住,如同被冰冷的铁钉钉在原地。柔和的灯光下,林薇正站在梳妆台前。
她背对着门口,纤细的手指间,赫然缠绕着那条苏晚视若生命的珍珠项链!
小小的珍珠在她指间滚动,折射出柔润的光泽。而地上,梳妆台旁边的角落,
那枚小小的珍珠吊坠,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周围散落着几片细小的、黯淡的白色碎片——珍珠被摔碎了。
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苏晚的头顶,让她眼前发黑。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轰鸣声。那条项链,
是她灰暗童年里唯一温暖的微光,是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颤抖着戴在她颈上的最后温度!
它承载着她所有无法言说的思念和支撑她走到今天的隐秘力量!“你在做什么?!
”苏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撕裂般沙哑,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挡在中间的林薇。林薇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转过身,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惶和无辜,眼圈迅速泛红,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苏…苏**?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看到这条链子掉在地上,
想帮你捡起来…没想到它这么…这么不结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柔弱无助,
眼神怯怯地看向门口的方向。苏晚根本无暇理会她的惺惺作态。她几乎是扑跪在地上,
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摔碎的珍珠吊坠。温润的珠光早已消失,
只留下粗糙的断口和散落的粉末,像母亲病逝那晚苍白破碎的脸。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揉碎,尖锐的痛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掉在地上?不结实?”苏晚猛地抬起头,
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林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冰渣,
“林薇,收起你这副嘴脸!这条项链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心知肚明!你就是故意的!
”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宴会厅里的人。脚步声和低低的议论声由远及近。“怎么了?
”傅承聿低沉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林薇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身体一软,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踉跄着扑向傅承聿,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苏**她…她好凶…”她整个人都缩在傅承聿身侧,
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格外脆弱可怜。傅承聿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
扫过苏晚手中捧着的破碎珍珠,最后落在她那双燃烧着愤怒和巨大悲痛的赤红眼眸上。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和浓浓的不赞同。
苏晚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冰冷如石刻的脸,
看着他下意识地将林薇护在身后的动作。她的心,在那一刻,
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永不见光的海底深渊。她不再愤怒,不再嘶喊,
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
傅承聿的目光在她布满痛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声音低沉而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意味,清晰地砸在寂静的休息室里,
也砸在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薇薇不是故意的。一条旧项链而已,碎了就碎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苏晚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世间最苦涩的毒药。
她慢慢地、慢慢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膝盖因为刚才的撞击而隐隐作痛,
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她站直了身体,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孤绝的竹。
痛、委屈、三年间那些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都在傅承聿那句冰冷的判词里,
被彻底冻结、碾碎、化为齑粉。心口那片灼烧的火焰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冻彻骨髓的寒意,以及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死寂。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
越过傅承聿的肩膀,落在他身后依旧在啜泣、眼神却透过指缝飞快瞥了她一眼的林薇身上。
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分明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和挑衅。苏晚的唇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封印的符咒,
封存了所有曾经鲜活的情感。她不再看林薇,视线重新落回傅承聿的脸上。这张脸,
曾在她无数个为苏氏殚精竭虑的深夜里,模糊地出现在她疲惫的脑海中,
也曾在她偶尔失神的设计稿边缘,被她无意识地勾勒。此刻再看,却只觉得无比陌生,
像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毛玻璃。她的右手,缓缓抬起,伸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那枚象征着她三年耻辱、三年交易的铂金婚戒,在休息室明亮的灯光下,
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指尖触碰到金属的冰凉。她微微用力,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没有感到一丝阻力。那枚戒指,便被她轻易地褪了下来。戒圈内侧,
刻着两个冰冷的字母缩写:F&S。曾经她以为这至少代表了一种形式上的联结,
现在想来,不过是傅承聿完美契约上的一个冰冷印章。“傅总。”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休息室里,盖过了林薇细微的啜泣,
也盖过了门外窸窣的议论,“您说得对。”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停在傅承聿面前。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冷香,曾经让她在某个疲惫的深夜有过片刻恍惚的气息,
此刻只觉得窒息。苏晚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枚刚刚褪下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像一滴凝固的泪。“三年契约,今天正好到期。”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我们,两清了。”她将掌心往前一递,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傅承聿昂贵的西装前襟。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弧。
“从此以后,苏晚与傅承聿,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傅承聿那张骤然变得错愕、似乎想说什么的脸,
掠过他身后林薇瞬间僵住的得意表情,然后,决绝地移开,投向门口那片被光影切割的虚空。
“再不相干。”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指微微一松。
“叮——”一声清脆得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枚价值不菲的铂金婚戒,从她掌心滑落,
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弹跳了几下,发出几声短促而空洞的回响,
最终滚落到傅承聿的脚边,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件被彻底遗弃的垃圾。
苏晚看也没再看一眼,
更没有看傅承聿瞬间阴沉如暴风雨前夕的脸色和林薇那副惊愕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挺直了脊背,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披上了一身无形的铠甲,转身,
踩着脚下那双陪伴她征战了无数商场的黑色高跟鞋,步伐沉稳,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带着一种一去不回的决绝,在死寂的休息室里回荡,
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去三年所有的幻影,踏向门外那片未知的、却不再有傅承聿的天地。
门外的光影在她挺直的背影上流转,最终将她完全吞没,只留下身后一地狼藉和无声的死寂。
---五年时光,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
也足以让一颗破碎的心在废墟上重建起新的王国。巴黎,深秋。
古老的建筑在澄澈的蓝天下沉淀着历史的厚重,塞纳河倒映着两岸金黄的梧桐,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与面包的焦甜。位于玛莱区一栋低调却极具设计感的建筑内,
“Echoes”(回声)工作室却是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这里没有浮夸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