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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07-25 16: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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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禁果之殇成年那夜,跟养兄偷偿禁果后,我落荒而逃。离开前,他双眼猩红,

跪在雨里求我:“沈清梧,如果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我就死给你看。”我头也没回。

一走五年。也没想到后来重逢时,他真的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一线。而我,是他的救治医生。

……1979年初春,边境野战医院帐篷。手术做完,已是后半夜。沈清梧机械地收拾器械,

目光却不受控制的黏在程远川身上。他脸色苍白,满身血污,

刚缝合好的伤口像一条可怖的蜈蚣,蜿蜒在他心口。相比五年前,他瘦了,也黑了。

要不是看到他胸口挂着的铭牌,她都有些不太敢认。这五年来,她想他,思他,念他,

爱他……如今,人就在眼前,却虚假得像是一场美梦。沈清梧下意识走过去,

伸手想要触摸他,想要抓住真实。突然,程远川睁开了双眼:“明玥!

许明玥……”他的声音虚弱却急切,满是对那人深重的担忧。沈清梧伸出去的手,

当即僵在半空。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

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姑娘跑到病床旁,紧紧握住程远川的手。“远川哥,我在这儿!

明玥在这儿呢!”她红着眼,泣不成声,“远川哥,

你将我护得很好……都怪我……”眼前这幕,灼痛了沈清梧的眼。她忽的想起十六岁那年,

父母下放,被迫登报与她断绝关系。她被送到军区大院程家寄养,成了人人侧目的“异类”。

是十八岁的程远川挡在她身前,赶走了所有欺负她的人。“别怕,我会永远护着你。

”那一刻,他就像穿透乌云的阳光,照亮了她灰暗的日子。可现在,

那个曾满心满眼只护着她的人,如今却同样关切地守护别人……“阿梧?

”程远川虚弱的声音,唤回了沈清梧的思绪。她回神望着他。四目相对,程远川确认了什么,

神色骤变:“出去!你不是走了吗?还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你走!”沈清梧喉头一梗。

她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冰冷的驱赶。其实……早该想到的。

程远川这样黑白分明的性格,怎么可能原谅她这个放弃他们未来的胆小鬼。即使,她有苦衷。

时至今日,沈清梧还记得五年前,他们在后院的老槐树下互相表白,以为能永远相守。

可当他们牵着手,找到程父,想要领证结婚时。他却将程远川调往边境。私下里,

找到她恳求:“沈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你的身份注定会害了远川,断了他的前程。

”“只要你走,我保证程家永远是你的家,远川……永远是你的哥哥。”沈清梧挣扎过,

反抗过。可得到的是程远川失去晋升,

从特殊部队被调回普兵……她看着越来越沉寂的程远川,终于明白。他们,敌不过世俗。

她只能是他妹妹,永远不能再进一步。积压了五年的心酸,苦涩,刺痛,此刻反扑而来。

沈清梧鼻子发酸,喉咙发哑:“我……”“远川哥,你认识沈医生?刚刚多亏她救了你,

要不然……”许明玥突然开口,随即又羞红了脸:“不过我爸爸说了,这次你立了大功,

能升团长了,他还说等你好了,我们就打结婚报告。”结婚报告!四个字如同惊雷,

在沈清梧耳边炸响!程远川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沈清梧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其他受伤的战士。”艰难挤出这句话后,她仓皇逃离帐篷。

转身的瞬间,泪水汹涌而下。回到自己帐篷,沈清梧瘫坐在地,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

她颤抖着手,扯下颈间那枚用红绳系着的子弹壳。这是离开时,她带走的唯一一样,

跟程远川有关的东西。五年了,它贴着她的心跳,是她唯一的蕴藉。如今,

这信物却成了最大的讽刺,嘲笑着她的痴心妄想。电话**突兀地响起,

沈清梧胡乱抹去泪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接起后,

听筒里传来上级严肃的声音:“沈清梧同志,组织上最后确认,是否接受调令,

立即返回省城医院主持新建的外伤中心工作?”,三个月前,她也是接到这样的调令询问。

那时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他。”那时,她总想着,

万一有一天能够在战场上重逢,也算是圆了遗憾。而现在……她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泪水却大滴大滴落下。“我愿意。”沈清梧对着话筒,哽咽地说出这三个字。

每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来回切割。“我愿意调回省城,服从组织安排!”程远川。

既,已有重逢。那,余生不见。第二章重逢之痛挂断电话后。沈清梧呆坐在地上很久,

才从行军床底,拖出一个斑驳的铁皮箱。打开后,箱子里只有寥寥几样。

一件藏青色大衣;两件袖口绣着‘川’字的棉麻衬衫;以及一双牛皮靴。这些,

都是她亲手给程远川做的。可她找不到程远川,也不敢去找他。她的心意,

终究没能传达给他。如今,也没必要再传达。沈清梧自嘲苦笑,将子弹壳放进箱子。

连同那些无处安放的执念,和爱意,一起封存。一夜无眠。翌日,天刚蒙蒙亮,

帐篷外就传来护士急促的呼喊。“沈医生!程团长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

”沈清梧赶过去时,就看到程远川躺在床上,面颊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却固执地重复一个名字:“阿梧……别走……”这声呼唤像一把钝刀,

狠狠扎进沈清梧心口。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冰冷的药水输进血管的那刻,

白大褂的袖口被人猛然抓住——沈清梧错愕低头,就对上程远川炙热,含恨的目光:“阿梧,

当初……为什么要走?”沈清梧呼吸一窒,一瞬间红了眼。她仓促低头,

看着缓缓流动的药水,每个字都艰涩到割喉。“原因……不重要了。

”沈清梧强颜欢笑的抬头,重新看向程远川恭喜:“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哥哥。

”最后这个称呼,像一把锋利剑,划开了沉默。程远川攥住她袖口的手,慢慢松开,

摔回身侧。却打掉了枕畔的包袱。“啪!”包袱砸在地上,

六色的小物件滚落满地——檀木雕刻的听诊器模型;银丝缠绕的桂花发簪;还有一叠厚厚的,

已经泛黄的信件……沈清梧清晰看见,每一封信封上写着的‘阿梧收’!她颤抖着手,

正要弯腰捡起……“呲啦——!”帐篷帘子被人粗暴地掀开。“沈同志,

你就是这样照顾伤员的?”许明玥踩着锃亮的皮靴闯进来,直接一把将沈清梧推开。

“沈同志,我已经知道你和远川哥是‘兄妹’了。”她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带着**裸地嘲讽:“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是不是应该更懂得避嫌?

”“离别人的未婚夫远一点,懂吗?”沈清梧当然懂。五年前,

她就知道她和程远川没有可能。昨晚得知他们的婚讯后,她更没想过要挽回!但最后,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反正,她就要走了。“好。”沈清梧的语气平静地可怕,

“那接下来程团长的治疗……”许明玥促声打断:“我学过医,我会好好照顾远川哥!

”沈清梧顿了下,点头准备离开。转身时,却看见许明玥故意踩在那些信件上,

还用脚碾了几下。“远川哥,这些垃圾你怎么还当宝贝留着?我帮你扔了。”漆黑的脚印,

模糊了信封上写着的‘阿梧’。身后,程远川轻飘飘的一声:“好。

”也模糊了沈清梧的双眼。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帐篷后,

她看着桌上那个装着所有过往的铁皮箱。犹豫很久后还是打开,将子弹壳拿了出来,

想要物归原主。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时,帐篷里传出的对话,让她如坠冰窖。

许明玥声如莺啼:“远川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真的只把沈同志当成妹妹?”随后,

程远川低沉的声音也穿透门帘——“以前年少不知情爱,如今我以生命发誓,

我只当她是妹妹。”第三章情断军营沈清梧攥着子弹壳的手指骤然发白。

眼前忽的浮现前多年前,程家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下。穿着橄榄绿衬衫的程远川,眉眼舒朗。

他说:“阿梧,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相约走一段路,说一会儿话,粗茶淡饭,足矣。

”他说:“阿梧,你曾是我的妹妹,但以后你会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孩子的母亲,

这些身份,只能是你,只有是你。”他说:“当我闭上眼睛,我只看到你。当我睁开眼睛,

我只看到你,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切。”他字字不提爱,又字字都是爱。

可这些……却在多年后的今天,被时光碾碎成灰,好似从未出现。

沈清梧听着帐篷内断断续续传出的交谈声,最终没有掀开那片门帘。而是转了个弯,

去了政治处。“报告首长,我来填写回城申请。”首长眼露惋惜:“小沈同志啊,

边境条件是苦,可你再坚持几年,必定前途无量啊!”沈清梧当初也是这样想的。

若是见不到程远川,那就守着这片土地,救死扶伤。也算是和他并肩而行,

共同为祖国做奉献。可现在,她不敢、也不能再留下来。“不了。”她抬眸,

那双曾经明亮的眸子如今荒芜一片。“我的老师已经来了多次电话,催我回去省城医院任职。

”她将子弹壳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这是那晚给程团长手术后捡到的,应该是他的东西。

麻烦首长等我走之后,再归还。”领导看着她苍白的脸,好似明白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

从抽屉取出一张回城申请书。“写吧。”拿起笔那刻,沈清梧只觉得心头千般重。

等写下最后一个字,她几乎是逃跑般,快速离开。路过三号帐篷时,

就听里面传来嘈杂的争执声。掀开帘子走进去,只见许明玥被几个士兵和护士围着批评。

她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服,一见到沈清梧,立刻尖声指向她。“你们要怪就怪沈清梧同志!

谁叫她擅离职守。若不是她不在,我能好心去给受伤的将士换药吗?

我能……能用错青霉素吗?”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沈清梧,带着质疑和责备。

沈清梧没有辩解,只是重新为那位小战士清理伤口。直到处理完毕,她才缓缓直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向许明玥。“许同志,我知道你在军区医院接受过短暂培训。

”“但你没有行医资格证,擅自使用管制药品,干预治疗流程,这是严重无组织无纪律行为!

”许明玥一噎,随即嘴唇一瘪,转身扑向病床,抓住程远川的手臂哭诉。“远川哥!你看她!

我关心战友,她倒给我扣帽子!这不是要毁了我吗?”沈清梧以为,

就算程远川和许明玥要结婚了,也能分得清是非黑白。却不料,他竟说:“阿梧,

许同志虽然方法欠妥,但初衷是好的。你何必如此上纲上线?”沈清梧怔怔看着他,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无比陌生。“程团长,这可是一条人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

她担得起吗?”程远川面无表情:“根本问题是你擅离职守!

”“作为卫生所唯一有行医资格的同志,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出现重大事故隐患,

你必须向组织交代,承认过错!”这一刻,沈清梧只觉得心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深深看了眼程远川,自嘲一笑。“程团长说的对。”“按纪律条令,我擅离职守,

该领十军棍,关三天禁闭。”“这样的惩罚,程团长满意吗?”程远川眼神愕然,薄唇微动,

似乎想要说什么。一旁,许明玥就已经开口:“远川哥,就按沈同志说的罚吧,

这样用错药的士兵才能原谅她。”程远川没说话,盯着沈清梧,还在犹豫。对时间,

沈清梧先一步收回视线,朝外走去。紧接着,帐篷外就响起棍子敲打在身上的闷响!“嘭!

”“嘭!”每一下,重重打在沈清梧的身上。却又好像都砸在程远川的心上。他心里烦躁,

一声声数着,等到第十下敲完,他不顾身上的伤口,强撑着冲出帐篷。

“阿梧……”话音还没落下,程远川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几步外,沈清梧身上的白大褂,

已经被鲜血染红。她整个人毫无意识,猛地朝地上栽去。

第四章毒糕惊魂沈清梧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处于黑漆漆的禁闭室。所谓的禁闭室,

不过是一个废弃的山洞。洞口只挂着两块破旧的粗布帘子,在这初春冬雪刚融的天气,

冷风不断地往里灌。背上的伤口在冷风的**下,更是钻心地疼。她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帘子被掀起,程远川捧着一碗药缓缓走进来。“阿梧,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话里熟悉的担忧,让沈清梧心头一颤。重逢以来,

一直压抑的情感瞬间爆发开来。明明五年前她也是被迫远离,为什么一见面他就是驱赶?

明明刚刚是许明玥的错,为什么他却置若罔闻,只怪她一人?也许是背上的伤太疼了,

沈清梧一下子红了眼眶,低下头,不愿看他。程远川看在眼里,沉默片刻,沉声开口。

“我知道你不愿看见我,就像五年前你执意要走一样,我留不住你。”他停顿了瞬,

自嘲一笑:“你放心,喝了这碗药,我保证不再来打扰你。”沈清梧听着,

心脏更是一缩一缩的刺痛。明明受罚的是她!被关禁闭的是她!

就连五年前被逼着不得不得放弃程远川,远离家乡的也是她。怎么如今,好像受委屈,

被抛弃的人,倒成了他程远川?眼前黑黢黢的药水,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沈清梧缓缓抬头,

细细看向程远川,一眼就看到他胸口——原本缝合好的伤口,此刻又丝丝缕缕渗出血来。这,

是他为保护许明玥受的伤。他,爱上了许明玥。甚至连带着否认了曾经。

想到之前在帐篷外听到的话,沈清梧的心,凉得更透了。程远川说的对。反正她要回省城了。

他们不会再见。他们本该像那五年间一样,互不打扰。“程团长,希望你……说到做到。

”沈清梧抬手接过那碗药,一口喝净。程远川眼睫颤了颤,眼神中似有情绪汹涌,

但最后他只是接过碗,沉默离开。沈清梧目送着他背影消失,只觉得刚刚那碗药,

不是流进了胃里。而是涌入了心脏。……这天后,程远川如他所说,再没出现过。两人之间,

像是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墙。只是他和许明玥要结婚的事,还是像长了翅膀般,

传进沈清梧的耳朵里。她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不去在意。只专注于回城前的准备工作。

“沈同志!”她救治的那个小战士抱着晒好的纱布跑来,“俺娘寄了山楂糕,给您带了些。

”沈清梧愣愣接过,沉甸甸的糕点压在掌心,仿佛压在心上。

她抿了抿唇:“那天你的伤……很抱歉。”小战士挠了挠头:“沈同志,我晓得是非,

那天的事跟你没关系,真要说起错来,也是那许同志不该不认识药,还乱用。”闻言,

沈清梧只觉得心脏好像被殴了一拳。连身为受害者的小战士都明白,程远川却只怪她!

哪有什么不分是非,只不过他喜欢许明玥,心自然偏颇……“谢谢。

”沈清梧郑重的给小战士道了谢,目送他离开后,转身要回帐篷。却看到了程远川。

他一身橄榄绿,走过来时,神色冷沉:“你收了他的东西?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和程团长无关。你说过,不会再来打扰我。”沈清梧冷冷扔下这句话,

绕过他就要走。手臂却被程远川拉住。她以为他又要质问什么,不耐回头——下一秒,

却顿住了。只见他递来一个小包,不由分说塞进她的手里。“爸知道我们见面了,

他记得你以前爱吃桂花糕,特地让我做了给你。”他顿了顿,语速加快,

仿佛在掩饰什么:“是爸让的,不是我,你别多想。”说完,便大步离去。

沈清梧低头看着温热的油纸包,鼻子泛酸。程远川,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撒谎?

程父是一军之长,日理万机,根本不知道她的口味。记得的,只有程远川。小时候,

她最爱吃母亲做的桂花糕,只是后来父母下放,再没能回来。那记忆中的味道,

是少年程远川笨拙地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才勉强复刻出来的慰藉……她看着小巧精致的桂花糕,鬼使神差地捻起一块,缓缓放入口中。

入口的瞬间,甜味弥漫开来。但紧随其后的却是苦涩,和记忆中那纯粹的香甜截然不同!

沈清梧微微蹙眉,正欲细品——腹中突然剧痛无比!紧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溅在地!

第五章真相难言倒在地上那一刻,沈清梧脑海里都是程远川第一次做桂花糕时的样子。

少年身量颀长,挽起的袖子,沾满面粉的双手,以及那双萦绕着爱意的双眼……可渐渐地,

这些渐渐模糊,消失不见。沈清梧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卫生处帐篷泛黄的顶棚。

她手背上注射着药水,身子却绵软无力,小腹深处还残留着隐隐的钝痛。“阿梧,你醒了?

”程远川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清梧缓缓转头,就看见他的衣服皱巴巴的,

下巴也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不堪。“阿梧,

对不起……”他声音干涩得厉害,伸手想碰碰她的额头,却又在半途停住,

最终无力垂回身侧。“我不知道……那桂花糕里有毒。

护士说……”程远川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毒性太猛,

若是身体没调理好,日后恐怕很难有孩子了。”沈清梧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她很清楚在这个年月,难有孩子,对于未婚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使她没想过再爱上别人,也没想过会和别人结婚!她也无法接受!“谁?”她双眼发红,

冷得像冰,“是谁下的毒?”不料程远川竟问:“阿梧,这件事能不能……到此为止?

”沈清梧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死死盯着程远川,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是许明玥对不对?是她害我!你知道……却要护着她?”沈清梧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小腹的疼也更加剧烈:“程远川,就算你恨我五年前抛下你,可我不欠她许明玥!

”“你不能因为爱她,就伤害我……”她说着,热泪砸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程远川也慌了。“我没有想伤害你!阿梧……”他拳头攥得指节咯咯作响,

最后化作一声沉重又无奈的长叹:“你清楚许同志的父亲是什么身份,

就算你豁出去大闹一场,让她得到惩罚……可然后呢?你以后的前程,不要了吗?

”“你的身份本就敏感,能有现在的成就很不容易,人活一辈子,

就算没有孩子也不会怎样的!”“阿梧,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你毕竟是我的……妹妹。”妹妹?沈清梧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不断翻腾——她想起寒冬腊月,

程远川冒着刺骨寒风凿开湖面给她抓鱼;她想起夏日暖阳,

程远川笨拙地做桂花糕哄她开心;她想起,春寒料峭,父母被下放后,

他护在身前的身影;也想起了月光下,他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那样好,

那样爱她的程远川,怎么就不见了呢?是她的错。要是五年前,她没走就好了。是她的错。

要是没重逢就好了。至少这样,

记忆里的程远川会永远存在……沈清梧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声音疲惫而空洞:“你走吧。

”程远川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填满。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他只能沉默地守在一旁,笨拙地给她掖被角,倒水,小心翼翼喂她喝下护士端来的苦涩汤药。

他甚至推迟了上级交代的任务,硬是在卫生处寸步不离地守了一个星期,

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离开大院的旧时光。直到这天下午,

程远川正给沈清梧削苹果,帐篷的门帘猛然被掀开。

一个通讯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程团长,不好了,许明玥同志在训练场摔伤了,

情况好像很严重。”程远川握着水果刀的手一僵,下意识站起身。随即,他猛然意识到什么,

转头看向半靠在床头的沈清梧。她只是淡淡地瞥了程远川一眼,平静无波,没有愤怒,

也没有失望。程远川只感觉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想说的话直接堵在喉咙,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阿梧,

我过去看看情况,我马上回来,你好好休息。”他没有等沈清梧的回应,疾步离开。

门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帐篷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药水滴落的微弱声响。

沈清梧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晃动的门帘上。许久,她收回视线,

从床头的布包里拿出了纸和笔。钢笔笔尖落在粗糙的纸面上,

发出清晰的沙沙声:“尊敬的首长:我,沈清梧,现实名举报许明玥同志蓄意投毒,

谋害同志……”第六章决绝誓言举报信写的很快。养病的这些天,

沈清梧早在心里推敲了千百遍。她将信贴身藏好,只等她离开那天,再上交。

而说会马上回来的程远川,直到日落西沉,也没有回来。也许,

他正守在许明玥的床边嘘寒问暖,如同照顾她一样。但,不重要了。昨天首长来看她时,

说调令还有三天就能下来。三天后,她注定要离开。程远川的事,他这个人,都与她无关。

翌日,京市调来的刘医生终于到了。帐篷里,沈清梧刚将所有的病例交接给他,

程远川便掀开帘子进入。“阿梧,他是谁?”他提着沉甸甸的铝制饭盒,

视线扫到那些病例时,语气慌乱,“这些病例翻出来干嘛?你……”“不干什么。

”沈清梧促声打断。也怕程远川继续追问,影响她的离开,

干脆抬起因连日输液而青紫的手背:“刘医生是组织特意派来帮我的,

毕竟我现在的身体……”话没说尽,程远川的眼底就掠过浓重的愧疚:“抱歉。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护士冲了进来,神色慌张:“沈医生,

不好了……”目光触及程远川时,她蓦地刹住话头,眼神闪烁不定。沈清梧心里有些不安,

忙声追问:“发生什么了?”小护士急得直跺脚,也顾不上其他,

直白告知:“许同志说您和程团长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正召集大会……要批斗你!!

”“胡说,阿梧只是我的妹妹!亲妹妹一样!”程远川含怒的澄清在耳畔乍响。

沈清梧虚弱的身体受不住的一晃。明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我去澄清。”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阿梧!”程远川心头莫名涌起强烈不安,

“没必要……”“有必要!”沈清梧打断他,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程团长,

这些流言蜚语不清不楚,会毁了你的前程。”“也会毁了我。”她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更何况,您本是我的兄长。”“现在是,以后也是。”说完,

沈清梧就走出了帐篷。程远川站在原地,心好像空了一块。……喧闹的会场。沈清梧赶到时,

就看到许明玥站在主席台中央,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刚要上前,

背后忽然响起急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程远川高大的身影,越过她,径直朝许明玥走去。

主席台上,他厉声呵斥:“许同志,你在胡闹什么!

阿梧只是我妹妹……”许明玥哭得更凶了,抬手指着台下的沈清梧:“远川哥,你敢发誓,

对她没有一丝超出兄妹的情谊吗?若是没有,我愿意当众道歉!”程远川喉结滚动,

有些语塞。台下一片哗然。沈清梧见他的沉默,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可悲。

他们总是在该坚定时怯懦,该开口时沉默。于是总在相爱时错过,不爱时纠缠。但,

到此为止吧。她大步走上台,一把夺过许明玥手中的话筒:“各位同志,

程团长于我是恩重如山的兄长,我与他此后余生,绝无任何超越兄妹情谊的关系!

”“我沈清梧在此立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死不瞑目!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会场。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放下话筒,转身。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下台阶,背影决绝。

第七章永别之约“阿梧……”程远川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蓦地想起了五年前那个雨天。

她也是这样,不吭一声的离开他的世界!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想要抓住沈清梧,

想让她别走!却被人群阻隔。等他终于脱身,再去找沈清梧时,

却被告知“有事”、“在忙”。整整两天,他都没能见到沈清梧。直到这天晚上,

程远川直接闯进了她的帐篷。“阿梧,我今晚要去出任务了,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会回来,

慢的话……得三日。”沈清梧正在收拾离开要带走的东西,闻言停下动作。

她不知道程远川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也不想知道。

她声音冷漠而疏离:“那就祝程团长任务顺利,平安归来。”这样公式化的祝福,

像针一样扎进程远川心里。他心中掠过强烈的不安与烦躁。“阿梧,你到底要生多久的气?

五年前你一走了之的事,我都不再跟你计较,你还要怎样?”他伸手就要去抓沈清梧,

希望她能看着自己,能变回曾经那个眼里都是他的沈清梧。可在触碰的前一秒,

沈清梧后退避开。“程团长,男女授受不亲,注意影响。”程远川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刚柔和下来的神情,又变得冷凝。“沈清梧,你是不是以为无论你发多久的脾气,

我都还会像以前那样一直哄着你?”沈清梧很想说‘没有’。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程远川接下来的话,如雷轰在耳畔。“就算五年前是我爸拿我的前程逼你走,但决定放弃我,

放弃我们感情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一直朝我发脾气?!”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沈清梧呼吸都停滞了,一眼不眨地看着程远川,声音发涩。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程远川神情似有些懊恼,但还是说:“你走的第二天。

”沈清梧受不住的晃了晃,手撑着桌子才站稳。原来……那么早。那他凭什么恨她?

凭什么在重逢那天赶她走?见沈清梧不说话,程远川也觉得自己理亏。他向前一步,

语气带着不自觉的讨好:“阿梧,你放弃我一次,我也骗了你一次,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

”“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对了,我出任务的地方是一片戈壁滩,

听说遍地都是漂亮的彩石!你不是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

到时我给你带些回来……”沈清梧眼前蓦地闪过少年时,

每年生日程远川为她捡拾漂亮鹅卵石的画面。甚至有一次,

他差点溺死在湖里……可如今……他再不是过去的程远川了,那个关心她,

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程远川早就在他们分开的那天消失了。想到这儿,沈清梧翻涌的心,

一下子平静了。她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拒绝:“不用了。”“现在,我不喜欢了。

”不喜欢彩石。也不再喜欢你这个人了。接二连三的拒绝,让程远川内心难安。

“那你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行不行?”他急切的需要一个肯定答复。

沈清梧看在眼里,也知道不答应,他不会罢休。最终,她还是点头。

程远川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那一言为定,等任务结束,我第一时间回来见你!

”他匆匆转身,背影很快融入浓重的夜色里。沈清梧站在原地,呢喃的话语,也消散在风里。

“程远川,我们不会再见了。”第二天上午,她将举报信悄悄放在了首长办公桌上。

便出了营地。水泥路上,一辆吉普车已经等候很久。沈清梧拎起很轻的包袱,上了车。来时,

她带着满满一箱,装的是五年对程远川的思念。走时,那些沉重的过往,

连同那份无望的爱恋,被她永远留在了这片黄沙漫天的边境。程远川,就像你说的那样。

往后余生,你奔赴前线,守护边疆。我沈清梧,驻守省城,救死扶伤。今次一诀别,

山水不相逢。第八章错过的告别另一边,程远川正带领队伍疾驰而返,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搅得他心烦意乱。原定休整一日,他却执意星夜兼程,

恨不得立刻飞回。此刻,他怀里揣着一包五光十色的彩石,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阿梧肯定会喜欢。”他正想着,一只白皙的手忽然覆上他的手背:“远川哥,

那些彩石是送给我的吗?”许明玥抱着他的手臂,

无意间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错过了与队伍擦肩而过的吉普车。后座上,

沈清梧的目光掠过车窗外,程远川和许明玥依偎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也不知道,

等他看到结束的欢送会。等他知道她已经离开。会是什么反应。……程远川踏进营地时,

欢送会的喧嚣早已散去。几个战士正默默收拾着残局。他的目光掠过场地,

最终定格在正被拆下的横幅上——士兵们刚把“沈清梧同志”几个字取下,

只剩下孤零零的“欢送”二字在风中微微晃动。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们在欢送谁?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紧绷,“谁要走?”收拾东西的小战士闻声抬头,

看清是他,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慌乱和欲言又止的为难。他张了张嘴,

话还未出口——“远川哥……”一声虚弱的呼唤自身后传来。程远川猛地回头,

只见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许明玥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晃了晃,竟软软地向后倒去!“许同志!

”程远川心头一紧,反应极快地伸手将人揽住,打横抱起。他再顾不上追问,

抱着许明玥疾步冲向卫生处的帐篷,焦急地喊道:“医生!

快来人”帐篷里只有两个忙碌的护士,不见沈清梧的身影。“阿梧呢?沈医生呢?

”程远川急促地问,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护士还未及回答,

怀中的许明玥已悠悠转醒:“远川哥,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她虚弱地攥住程远川的衣袖:“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程远川下意识摸了下怀中的彩石,又看着楚楚可怜的许明玥,喉结滚动了下,

最终妥协道:“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晚点再来找阿梧。”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夜色逐渐浓烈,程远川坐在许明玥床边,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越来越沉。

忽然他霍然起身,想离开却被许明玥一把拽住:“远川哥,我害怕,等我睡着再走好吗?

”这一次,他没有再答应,而是一点点松开许明玥的手指:“没事,现在在军营里,很安全。

”说完不等许明玥反应,他立马退出帐篷,急切地赶往沈清梧的住所。然而,

那顶熟悉的帐篷一片漆黑,门帘紧闭,里面悄无声息。“阿梧,你睡了吗?

”程远川停在门外,压低声音唤道,手上还拿着要送给她的彩石。顾及她的名声,

他不敢贸然掀帘。可等了半晌,里面依旧死寂一片。一丝异样爬上心头。

“不对……”她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阿梧平时总会忙到很晚,灯总要亮到后半夜,

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歇下了?”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该再唤一声时,一队巡逻战士恰好经过。

为首的小战士看到他,停下脚步,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程团长?您找沈医生?”“嗯。

”程远川点头,目光焦灼地投向那顶漆黑的帐篷。小战士脸上困惑更甚:“沈医生?

她……她今天下午就坐车回城了啊!您……您不是下午回营时,

还看到大伙儿在给她开欢送会吗?”“轰隆——!”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在程远川耳边轰然炸响!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什么?走了?回城了?

”他猛地抓住那小战士的胳膊,“你再说一遍?沈清梧走了?”“是……是啊,程团长,

下午欢送会开完……她就坐吉普车走了。”第九章铁证如山这不是玩笑。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程远川的心脏。他松开手,像疯了一样转身,挨个帐篷去寻!

医疗点、通讯班、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他粗暴地掀开一个个门帘,

得到的回答却冰冷而一致:“沈医生?下午就走了啊,程团长。”她真的走了。不告而别。

程远川失魂落魄地站在营地中央,巨大的失落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席卷了他。

他终于想起下午回营时,

一辆吉普车似乎与他擦肩而过……那时许明玥正在询问彩石能不能给她,他正想理由拒绝,

竟丝毫没有在意!那……那可能就是阿梧的车!是他唯一一次挽留的机会!“砰!

”程远川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底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和许明玥之间这团乱麻还没理清……她就这样离开了?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让沈清梧认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保持距离。可这一天来临,

他竟止不住的心慌。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帐篷,想写信给沈清梧,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呆呆地坐了一晚上,直到天边泛起光亮。随后,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却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依稀还夹杂着女子尖利的哭喊和争辩。程远川心头一凛,

迅速披上外套,掀开门帘。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只见许明玥被两名神情严肃的纠察队员扭住胳膊,

正挣扎哭喊着,要被押往禁闭室的方向!“住手!”程远川厉声喝道,

大步上前挡在纠察队员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们干什么?许同志是清白的!

她犯了什么错?”为首的纠察队员停下脚步,向他敬了个礼,

语气冷硬而公事公办:“程团长,我们接到实名举报,

指控许明玥同志涉嫌下毒残害沈清梧同志,性质极其恶劣。上级命令,

立即对许明玥同志进行隔离审查。”“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远川哥,不是我!

你帮帮我!”许明玥泪眼婆娑地恳求着程远川,样子楚楚可怜。程远川有些犹豫,

他已经求着沈清梧包庇了一次了,这次……许明玥见他久久没有回答,

眼底闪过一丝狠毒:“远川哥,若是这件事闹大了,你以为沈清梧能落到什么好吗?

”许明玥威胁的话语让程远川清醒过来。若是沈清梧现在还在边境,他还可以护着一二,

可如今她回了城,那边是许明玥父亲的地盘,即便发生些什么事,他也望尘莫及。想到这,

程远川攥紧了拳头,哑声朝着纠察员恳求:“她是女同志,我相信她是被冤枉的,

能不能对她态度好些。”随后又看向许明玥:“我去向首长求情,你暂时等等我。”说完,

直接朝着政治处走去。“首长,许同志她……”程远川掀开门帘,想再论论许明玥的事情,

目光却在触及那个斑驳的铁皮箱时止住了。首长轻叹了口气,将箱子推到程远川面前。

“这是沈同志托组织转交给你的,说是你的旧物。

”第十章旧物伤情程远川抱着箱子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开箱子的一瞬间,

他僵在了原地。映入眼帘的,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他抚摸着那些针脚细密的衣物,

眼眶竟有些泛红。当年他奔赴边境,临行前,沈清梧红着眼睛拉住他的袖子,

声音带着强忍的哽咽:“远川哥,那边天寒地冻,气候反复,我给你做厚衣裳……寄过去,

你要记得穿……”可他离开后不久,父亲就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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