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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端着一杯咖啡，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景舟哥说，苏念姐你辛苦了。」
她将咖啡放下，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我的稿纸。
「姐姐，你的字好漂亮啊。」她说着，带来的咖啡杯“不小心”倾斜，滚烫的液体洒了一点在我刚写好的稿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她就转向门口的陆景舟，可怜兮兮地说：
「姐姐，这个基础理论我有点看不懂，你能……」
她话还没说完，陆景舟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来。
「看不懂就让她给你写一份详细的理论阐述，五千字，够不够你补课？」
他的目光扫过我因精神高度紧张而颤抖不止的手，没有半分怜悯。
林晚晚一个疑问，就让他如此变本加厉。
他为了给林晚晚铺路，真的可以毫不在意地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连一旁的助理都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阻。
「陆教授，苏**她……」
「可以。」我打断了助理的话，主动开了口。
我看着陆景舟，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写完这些，就让我离开。」
用我最后残存的才华和脑力，换我离开的自由。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决绝的切割。
我的话让陆景舟眼中闪过复杂的波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林晚晚娇滴滴的一声「景舟哥，这个模型好难呀~」，立刻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勾走。
他转身搂住林晚晚，耐心地为她讲解，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收回目光，重新握紧了笔。
再次睁开眼，是两天后。
我躺在校医院的观察室里。
陆景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修改一份期刊文章。
见我醒来，他合上电脑，起身倒了一杯温水。
他习惯性地想递到我嘴边。
我第一次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水杯。
他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些不自然。
「感觉怎么样？」他问。
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答非所问。
「我的手机呢？」
他皱起眉，但还是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开机，屏幕上立刻跳出十几个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和几十条未读信息。
「谁给你发这么多信息？」他追问，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控制欲。
「一个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人。」我划开信息，头都没抬，冷冷地回道。
闻言，他怒了。
他恢复了往日导师的口吻，开始教训我。
「苏念，闹脾气也要分场合！别以为自己有点才华就恃才傲物，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忘了是谁给你提供平台，是谁让你有今天！」
过去，听到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恐慌，会立刻检讨自己。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指了指他放在一旁的手机。
「林晚晚的跨洋视频，你该接了。」
我的话瞬间刺破他所有虚伪的权威。
他愣住了，脸上的怒气凝固，显得有些尴尬和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