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人生第一只爱马仕那天,裴铮在巴黎铁塔下吻了我。他说:“清清,我们结婚吧。
”三个月后,原配当街扒光我衣服,将我打成脑震荡。
起诉书上写着:追回恋爱期间全部开销,共计三百七十二万。裴家律师团拿出铁证,
证明所有消费都是“裴氏集团公关支出”。而裴铮名下,只有一间空壳公司。更讽刺的是,
原配起诉我的同时,反被裴铮分走一半财产。网暴如潮水将我淹没:“拜金女活该!
”“三百多万,睡她多少次?”我卖掉最后一件首饰,发布视频:“我确实蠢,
蠢在以为爱情能跨过贫富天堑。”>“是我蠢,蠢到以为真心能填平金山的沟壑。
”---盒子沉甸甸的,我的心也跳得厉害。裴铮就坐在对面,
水晶吊灯的光滑过他线条干净的下颌,落进他带笑的眼里。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羊绒衫,
整个人懒洋洋地陷在丝绒椅背里,有种说不出的矜贵。“打开看看?”声音不高,
带着点哄小孩似的诱人调子,像在拆一个只属于我俩的秘密。手指头有点不听使唤,
我笨拙地扯开那根滑溜溜的缎带,掀开盒盖。里面是更软和的绒布,
皮革的冷香混着一股崭新的、金钱的味道,直冲脑门。爱马士。
这仨字儿以前只在杂志的铜版纸上见过,遥远得像另一个星球的事儿。
可现在它确实实在在地躺在我手里,沉得压手。“阿铮…”喉咙有点发紧,我抬起头,
撞进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里。那里面清清楚楚映着一个穿米白裙子、脸颊滚烫、傻乎乎的我。
“喜欢吗?”他身子探过来,温热的指头若有若无地擦过盒沿儿,蹭到我手背,
像过了道微弱的电流,“衬你,刚合适。”他嘴角的弧度深了点,带着股掌控一切的劲儿,
“这才哪儿到哪儿,清清。”他切了一小块熔岩蛋糕,递到我嘴边,
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巧克力在舌尖化开,暖烘烘的,甜得霸道。“铁塔亮灯的时候。
”他顿了顿,身体又往前倾了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种磨人的蛊惑,“跟我去?就咱俩。
”心口猛地一缩,血呼啦一下全涌到脸上。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里面盛满了期待和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搅得我脑子一片空白。“阿铮…”他笑了,
那笑容亮得晃眼,手伸过来,越过桌面,干燥温热的掌心整个儿包住我的手,攥紧。
大拇指在我手背上一下下轻轻摩挲着,痒得钻心。“清清,”声音沉下去,
每个字都像敲在我心坎上,“咱俩结婚吧。”世界“嗡”地一声静了。窗外的车声,
包厢里的音乐,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全没了。只剩下他掌心的滚烫和他那句斩钉截铁的话,
在耳朵里嗡嗡地响。像一场盛大又虚幻的梦,而我也心甘情愿的往下跳。……三个月后,
午后的太阳白花花一片,晒得商业街大理石地面反光刺眼。
我抱着刚从专柜取出来的新季外套纸袋,袋子边角硌着胳膊,心里却有种沉甸甸的满足。
正琢磨晚上穿哪双鞋配给他看。“就是她!”一声尖利得像玻璃碴子划过的女声,
猛地撕开了街上的嘈杂,直戳耳膜。我下意识扭头。
却对上了几张陌生的、写满了刻骨恨意的脸。打头那个女人,一身贵得吓死人的香奈儿套装,
妆画得一丝不苟,可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我身上。
她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人。没等我有任何动作,
那女人已经像头发疯的母豹子,裹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冲天的戾气,几步就冲到了跟前。
动作快得吓人。“**!偷汉子偷上瘾了是吧?!”伴随着这声歇斯底里的嚎叫,
她那涂着血红指甲、保养得宜的手,像铁钩子一样狠狠薅住了我精心打理的头发,
猛地往后一拽!剧痛!头皮像是要被整个扯掉!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趔趄,手里的纸袋“啪”地砸在地上。紧接着,
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指甲高跟鞋尖,带着冰雹似的恨意砸了下来。脸颊**辣地疼,
耳朵里嗡嗡响,只听见模糊的咒骂和周围炸了锅似的尖叫。“打死她!不要脸的小三!
”“让你勾引别人老公!**!”“扒了她!让大家看看这**什么玩意儿!
”“嗤啦——”一声刺耳的布料撕裂声。身上那件裴铮新送的、软乎乎的羊绒开衫,
被一股蛮力从肩膀狠狠撕开!冰冷的空气刀子似的刮在**的皮肤上,
羞耻和恐惧瞬间把我淹没了。我徒劳地用胳膊护住胸前,拼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缩进地缝里。“滚开!你们谁啊?!放开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地尖叫着,
带着哭腔和抖。眼泪糊了满脸,那些狰狞的脸和周围举起的、闪着冷光的手机屏幕一片模糊。
那些镜头,像无数只贪婪的眼睛。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狠狠推了我的头。咚!
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身后坚硬的玻璃橱窗上。沉闷的撞击声,骨头磕在硬物上的钝响。
剧痛猛地炸开,天旋地转,眼前的光影被浓稠的黑暗一口吞掉。身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粗糙冰冷的地面贴着皮肤。那些尖叫、咒骂、拍照的咔嚓声…都远了,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脏水。最后的感觉,是后脑勺一阵阵尖锐的、恶心的胀痛,
还有那呛人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混着灰尘和铁锈似的血腥气,一起沉进了无底的黑。
……消毒水的味儿浓得齁人,直往鼻子里钻,我躺在硬邦邦的病床上,后脑勺一阵阵闷着疼,
像有个小锤子在颅骨里不紧不慢地敲。病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我费劲地转动僵硬的脖子,
视线模糊地聚拢。是我的闺蜜,苏晓。她拎着个保温桶,踮着脚尖进来,
眼圈肿得跟桃儿似的,一看就狠狠哭过。见我睁眼,脚步顿了一下,
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清清…醒了?”嗓子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快步到床边,把保温桶小心放下,“感觉咋样?头还疼不?”她伸出手,
想摸摸我缠着纱布的头,又像怕碰疼我,手指蜷着收了回去。“晓晓…”喉咙干得冒烟,
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一开口,扯到脸上的伤,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外面…咋样了?”问得艰难,每个字都坠着铅。那些刺眼的闪光灯,冰冷的镜头,
高高举起的手机…像噩梦的碎片,在脑子里乱闪。苏晓的眼神瞬间黯了,躲开我的目光。
她低下头,手指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沉默了几秒,
才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印着法院鲜红徽章的文件袋。那红色,刺眼得像血。
“清清…”她把文件袋递过来,声音轻得像蚊子,“你…先瞅瞅这个。
”文件袋摸着又冷又硬。我哆嗦着手,解开绕着的白线圈,抽出了里面一沓厚厚的A4纸。
最上面,是民事起诉状。原告:周蔓。被告:许清越。
眼睛飞快地扫过那些冷冰冰的法律条文,
在诉讼请求那一栏:“请求判令被告许清越返还恋爱期间接受原告丈夫裴铮赠与的全部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奢侈品、转账、旅游消费等,
折合人民币共计叁佰柒拾贰万元整……三百七十二万!这几个数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眼珠子上,烫得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这…这咋可能?”我抬起头,
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晓,声音抖得不成调,“那些…都是阿铮他…他自个儿乐意给我的!
他稀罕我!他说要娶我的!这跟那个叫周蔓的有啥关系?!她凭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
砸在雪白的被单上。“清清,你稳当点…”苏晓的眼泪也跟着掉,
她慌忙按住我激动得要坐起来的肩膀,“大夫说你脑震荡…”她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又从文件袋底下抽出另一份薄薄的东西,手指头用力得发白,
“还有…这个。”那是张打印出来的网上的新闻截图。加粗的黑字标题扎眼:《豪门大戏!
原配当街撕小三,天价“睡资”索赔!》。
下面几张高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现场照——我衣衫不整地蜷在地上,头发乱糟糟,
脸上带着血道子和泪痕,狼狈得没眼看。照片旁边,配着几行字:“据知情人爆,
被打女子许某系某大学毕业生,疑长期傍富商裴某,收取巨额财物。原配周女士忍无可忍,
愤而出手并诉诸法律,要求追回丈夫被‘骗’的夫妻共同财产三百余万。”截图下面,
是评论区。一个沸腾的、满是恶臭的粪坑。【该!当三儿就该有被打死的觉悟!
】【三百多万?啧啧,这女的镶钻了?睡一回多少钱啊?】【拜金女不得好死!
原配干得漂亮!支持原配**!】【长这磕碜样也能当三?富商口味真重口。】【建议人肉!
让她社死!让她还钱!】【笑死,花人老公钱买爱马仕的时候不挺爽?现在哭给谁看?
】【脑震荡?该!咋没直接打死为民除害?】【这年头,当三儿都成高危职业了?
】那些字儿,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里,扎进脑子里。
每个字都带着**裸的恶意和看笑话的劲儿,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反复抽打。我死死盯着屏幕,
喘气变得又急又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啊——!
”我猛地将那份新闻截图狠狠摔了出去,纸张哗啦散了一地。“不是的!我不是!我没有!
”我语无伦次地嘶喊,双手乱挥,想抓住啥,
又像在绝望地赶开那些无形的、甩不掉的恶毒眼神,“是裴铮!是他诓我!他说他光棍!
他说要娶我的……呜呜呜……”巨大的憋屈和冤枉冲垮了理智的坝。我挣扎着要下床,
身子却虚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一阵强烈的晕乎劲儿上来,胃里翻江倒海。“呕——!
”我猛地扑向床边,对着地上那只苏晓带来的保温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的,
只有酸涩的胆汁烧着喉咙,**辣地疼。“清清!清清你别这样!”苏晓吓坏了,
扑过来死死抱住我,不让我栽倒,带着哭腔喊:“护士!护士快来啊!
”后脑勺的伤口在剧烈的呕吐里突突地跳着疼,每抽一下都像要撕裂。
意识在剧痛和晕乎里沉浮,那些冰冷的起诉状,那些恶毒的评论,
还有裴铮那温柔的笑脸…所有的画面疯了一样地转、绞、碎,
最后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彻底吞没。……我陷在宽大得能把我整个吞了的真皮沙发里,
手脚冰凉,身子僵得像块木头。对面,是裴家派来的律师团。打头的张律师,
一身板正得没一丝褶子的深灰西装,金丝眼镜后头的眼神像鹰隼,没半点温度。“许**,
”张律师的声音平得像块冰,每个字都落在该落的地方,
“关于周蔓女士向您提出的三百七十二万元返还诉求,我们受裴铮先生委托,
现向您出示相关证据链,并阐述裴先生的法律立场。”他微微侧头示意。助理立刻上前一步,
把笔记本屏幕转向我。屏幕上,是一张张清晰无比的扫描件。
级酒店账单、私人飞机租用合同、海外珠宝店的收据…所有我曾以为是爱意证明的奢华玩意。
“请看这里,许**。”声音没一点波澜,像在说件跟自个儿无关的事儿,
“所有流向您的资金,包括奢侈品购买款、旅游消费、大额转账,这些款项性质,
清晰界定为公关费用支出。”公关费用支出。这六个字,像六把冰锥子,狠狠捅进心窝子,
再使劲儿搅。我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甲深深掐进冰凉的真皮里,
一股铁锈味儿涌上嗓子眼。“放屁!”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震惊尖利得变了调,
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探,死死瞪着张律师那张没表情的脸,“这都是裴铮私下给我的!
是他自个儿送的!跟啥公司公关费有毛关系?!他扯谎!这是明晃晃的骗!
”张律师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他从容地推了推金丝眼镜,助理适时地换了屏幕画面。
一份崭新的企业信息查询报告蹦出来。“这是他们公司最新的工商登记和资产报告。
”张律师的调子还是平,“该公司注册资本,实缴为零。
”他指尖划过屏幕下方几行加粗的数,“名下无不动产登记,无车辆登记,无银行存款记录,
无对外投资股权。经权威第三方审计机构核查,该公司目前为实质性空壳公司,
无任何有效资产及持续经营能力。”屏幕上那些刺眼的“零”,像一个个冰冷的嘲笑,
把我死死钉在原地。“换言之,”张律师的目光重新落回我惨白的脸上,“裴铮先生,
作为该空壳公司的唯一股东及法定代表人,其个人名下,无任何可供执行的财产。
他目前的状态,法律上叫‘无财产可供执行的自然人’。”无财产可供执行。空壳公司。
公关费用支出。每个词都像锤子,狠狠砸在我摇摇欲坠的念想上。
那个在巴黎铁塔下说要娶我、送爱马仕像送颗糖的男人,那个我以为的豪门阔少,
原来只是个…精心包装的、屁都没有的空壳?我掏心掏肺去信的爱情,从头到尾,
就是一场“公关费”买单的、彻头彻尾的骗局?!
巨大的荒谬和被当猴耍的怒火像滚烫的岩浆在腔子里冲撞,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儿,才勉强压住那股想尖叫、想撕碎一切的冲动。
张律师好像压根没看我快炸了,他抬抬手,助理又换了屏幕。这次出现的,是份民事调解书。
“另外,”张律师的声音依旧平,却像在念我的死刑判决,
“鉴于周蔓女士在婚姻存续期间的部分个人收入未与裴铮先生进行有效隔离,
已被法院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依据相关规定,在双方协议离婚过程中,
裴铮先生合法分割了该部分财产的二分之一。”他的目光透过镜片,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因此,周蔓女士目前向您追索的所谓‘夫妻共同财产’,
其法律基础已因财产分割行为而受到根本动摇。但请注意,”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硬了,
带着不容商量的劲儿,“裴铮先生个人,基于其作为法定代表人的身份,
保留向您追索该公司因‘公关费用支出不当’而造成损失的权利。即,要求您返还相关款项,
或等值财物。”追索权…保留…最后一点支撑轰然塌了。原来如此。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周蔓的怒火和报复,最后砸自己脚上了,被裴铮这个“穷光蛋”反咬一口,分走了钱。我呢?
我这个蒙在鼓里、掏了真心的“小三”,成了他们两口子斗法里最冤也最惨的炮灰,
不仅要扛周蔓的天价账单,还得面对裴铮这个祸首,
用空壳公司名头甩过来的、冷冰冰的追债!原来从头到尾,我就是砧板上的肉。
裴铮用一场虚头巴脑的奢华和甜言蜜语,给我编了个金丝笼,笼子外头,是他和周蔓的战场,
而我,不过是他们撕咬时,溅上最多血沫子的那个祭品。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脏水,
瞬间淹了怒火,把我拖进漆黑憋闷的海底。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响,
张律师后面又说啥,“建议协商”、“尽快找律师”、“少赔点”之类的冷冰冰词儿,
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世界在我眼前彻底翻了个儿、碎了。……厚窗帘挡住了最后一丝天光,
出租屋里死寂一片。只有笔记本屏幕那点幽蓝的光,映着我白得吓人的脸。
我像个没魂儿的木头人,手指头机械地在触摸板上划拉,点开一个又一个社交软件。
每个图标后面,都连着个沸腾的、对我满是恶意的世界。
金#、#天价睡资索赔引热议#、#原配暴打小三现场高清#……每个词条都像烧红的铁条。
点进去,是各种角度的现场视频——我像滩烂泥蜷在冰凉的地上,衣服破破烂烂,
头发跟鸡窝似的,脸上糊着血和泪,活脱脱一件被撕毁的垃圾。那些高清的、怼脸的镜头,
把我那会儿的绝望和无助放得老大,定格成供人猎奇和吐口水的永恒画面。
评论区早被愤怒的口水淹了。【年度大戏!当街扒衣,太解恨了!原配牛X!
】【这女的叫许清越?人肉出来了!XX大毕业的!看着人五人六,背地里这么脏!
】【三百多万啊!这得陪睡多少回?富商玩得够花哨!】【脑震荡?报应!
这种破坏人家庭的**咋还有脸喘气儿?】【支持人肉!把她信息全挂出来!让她社死!
】【看她那揍性,挨打也是活该!一脸狐狸精相!】【最新消息!
听说她老家在XX省XX县XX镇!爹妈是开小卖店的!啧啧,难怪眼皮子浅,见钱眼开!
】【开小卖店的?难怪养出这种闺女!一家子都不是好饼!】【地址发出来!有没有同城的?
去给她家店门口泼点‘红油漆’助助兴?】【已举报她所有社交号!让她滚出网!
】那些字儿,带着最原始的恶意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像无数把带毒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