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夜希望许沁本来打算放弃这个孕妇,她被困太久,
几番抢救下微弱的呼吸还是渐渐消失。大雨滂沱,许沁崩溃拍向旁边积聚的污水,
恨自己不能救下她们。这时候,她听到一阵异动,
异的律动组成"helpme!helpme!"她习惯性地问宋焰:“你听到了吗?
谁在求救?”宋焰无奈道:“你又发什么疯?!”宋焰身边的人也跟着劝“嫂子,
我们理解你,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许沁充耳不闻,只不停地左右摸索,
只听到"helpme!"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动作也开始无力。
恍恍惚惚间听到“没办法”三个字,竟然在她心里激起一股势不可挡的悲壮力量。
在这股力量下,她感受到微弱的跳动,她扣紧了孕妇的手,心神一震。
宋焰还在旁边温声哄她:“回家吧,老婆。”许沁大声反驳:“不!”紧接着解释,
“孩子还活着,孩子还活着!”语气里带着诡异的执拗,她看着宋焰,希望他明白。
可惜宋焰没有,他带着人收拾残局。所有人都知道宋焰的老婆自从女儿夭折以后就疯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相信,往日受尽千娇百宠的许医生,变成了一个胡搅蛮缠的女疯子。
孕妇的伤势太严重,孕妇早就断气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们不由得体谅宋焰的辛苦,纳罕家属不该帮倒忙。
唯独奇怪的是这车上另外一个女性在男子的保护下受了轻伤,已经送去医院,
估计没两天就能生龙活虎了,反倒是男人得好好休养。更离奇的是许沁竟然真的救出了孩子,
虽然呼吸微弱,可他们就这样眼看着孩子在许沁娴熟的手法下,发出了清晰的哭声。
所有人欢呼这个奇迹,新生女婴的到来在这个夜晚带来了些许光亮,
紧接着他们联系救护车把孩子送去急诊。没人留意许沁脸上究竟是雨还是泪。
二、因缘际会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婴,要沦为弃婴。许沁得知这个消息,简直五雷轰顶。
她看着面前的妇女,上了年纪,有些瘦弱。妇女哭得凄凄惨惨,
吐露着难以宣之于口的难堪:女婿不要孙女,索要彩礼再娶,丈夫嫌弃孙女晦气,
她没有办法……许沁只觉得荒谬,她掐了掐自己,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幼小的自己,
熬煮冷漠盛水,痛苦煎药。她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女儿,救不下孕妇,
救不了面前这个老泪纵横,潦倒狼狈的中年女人……她看着妇人怀里脸色发青的女婴,
耳边又响起了“helpme!”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的决定。
许沁做出这个决定只为宽慰自己,没想到觅到了幸福的通途。
三、心有凄惨许沁很快办完了收养手续。她给她取名许迟,迫于名存实亡的婚姻,她姓宋,
不过不会太久了。这是她姗姗来迟的女儿,许沁泪流满面。许沁没打算瞒着宋焰,
也没有通知宋焰。宋焰怒气冲冲来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冲动,”宋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又缓和着说:“我们还会有儿子的”。许沁只是像之前一样,
愣愣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们的女儿?”宋焰一贯以他锋利的下颌角对着她,
展示他无与伦比的魅力。宋焰听了这个问题,忙不迭解释:“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会烫到孩子,我也很后悔,你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了。”说完,他伸出了手,
像是要拥抱她。可是许沁避开了,亲口揭开伤疤,撕掉宋焰的伪装。“当时孩子还在抢救,
你怎么就和我说‘我们再生个儿子,像我一样讨你喜欢’,你叫我怎么办?
”她很平静地说完,心彻底死寂。“再生个儿子”,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却叫她鲜血淋漓,被收养勉强长出的玻璃壳裂开小角。于是她知道,
女儿的死像那一小块碎玻璃牢牢刺进她的骨肉,可宋焰却还在兴致勃勃地凌迟她。
当时她已经痛不欲生,后来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相熟的护士把女儿的病历和死亡证明交给她,她颤着手打开死亡证明,死因窒息。
为什么不是烫伤感染??许沁愣住,她差点被窒息这两个字吃掉了。
许沁很容易就回忆起那天,天气很好,她嘱咐宋焰趁天气暖和,让孩子多晒晒太阳。
可下午上班上到一半就接到同事的电话,冲奶太烫,女儿被送来医院抢救,让她赶紧来。
许沁不由得问护士为什么,护士只怜悯地看向她,哪怕孩子娇嫩,这种程度烫伤并不致命。
得到孩子是先被烫伤,后窒息的判断结果,她也要窒息了。许沁不用多想就知道,
是因为女儿被烫,一直啼哭。宋焰听不得女儿哭泣,所以拿被子盖着她,
希望她这么睡着得安宁。她只想跪求满天神佛,求他们要折磨就折磨她,不要碰她的女儿!
她再也不得安宁,无数个深夜,她捡起她不专精的儿科,也改变不了冰冷的死亡证明。
四、美好重来许沁摸着许迟的红润脸蛋,再一次庆幸她能够救她。她努力工作,
给女儿更好成长环境。她从前不屑攀附,听到养母为她讨好院长,求一个好项目的参与权,
还觉得养母巴结院长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只凭自己就可以做到。现实给了她当头棒喝,
和宋焰婚后考虑到他的厌恶和收养家庭断交,养父的厉喝言犹在耳,养母的伤心历历在目。
现在当她一步一步往上爬,摸爬滚打也得不到资源,她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
跌跌撞撞地撑开她和女儿这个小家庭的保护伞。她才明白,她从前的言行有多么荒唐!
踩在养父母为她创造的优渥条件下张牙舞爪,实在愚蠢至极,
让她有些羞于面对养母从前的谆谆教诲,殷殷期待。哥哥说得没错,
她确实是温室里的菟丝花,独立出家庭,外界的风雨交加:领导不再重用她,“小许,
那个项目我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你交接一下吧。”她想过质问,去争取,只是闹得更难看。
同事明里暗里的攀比和背刺,她在厕所听到“许沁哪里来的真本事?”,另外一道她熟悉的,
她以为交心的朋友妥帖搭话“是啊,她除了大**的身份什么都没有,
你看她丢了项目的傻样,真是好笑!”许沁等到她们两个离开才开门洗手。
还有她从未处理过的纠缠,“许沁,别装了,装什么,我看上你是你三辈子积的福,
你以为你还是孟家大**……”许沁会在每个夜晚里看着许迟稚嫩的脸,
回到房间宋焰无知无觉的呼呼大睡。她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利益动人心,得先谈好处,
人们才有空搭理她。所以开始假装和家里联系,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拉下脸,求人帮助。
许沁向家里忏悔,祈求得到家里的扶持。家不愧是她一直以来避风的港湾,
他们之间的隔阂轻易消磨,家里接纳她这条孤零零的小船。得到养父母家庭的怜惜和帮助,
她简直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她不是踽踽独行的一人了。养母关心许迟,
给她打造童趣十足的儿童房……小迟在厚厚的毯子上爬得稳稳当当,周遭早已包裹好防撞角。
许迟一看到她就咧开嘴,“啊啊啊啊”不停,许沁被她的开心感染。许沁抱着她讲绘本,
看着小吃咕噜噜转的眼珠,好像看到了小不点有些懵懂的奇思妙想。她看着小迟获得宠爱,
变得更加可爱。许沁竭尽全力呵护她,期待她健康成长。
许沁看着许迟伶俐的和女儿如出一辙的眼眸,从心里久违地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幸福,
她得到了救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时候的宋焰就像苍蝇一样骚扰她,她有些烦不胜烦。
宋焰凭什么以为她能够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聋作哑吗?她忍不住向养母倾诉,
养母知道她女儿夭折的真实原因,抱着她痛骂“怎么这么傻?”养父恨铁不成钢,
还是抱着哭个不停的孙女哄着,哥哥看着她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他们认下了许迟,
就像当初收养她一样,许沁笑得很开心。许沁一开始以为自己吓到小迟了,
后来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女儿好像太聪明了,知道家里认可她,也敢大声哭了。她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