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等我。”
在门卫填了登记后,姜瓷和宋寒洲,同进了江中。
晚霞已落,学校晚自习时间还没到,操场有不少打篮球和散步的学生,青春灿烂,美好洋溢。
姜瓷看着,心底难免升起时过境迁的感慨,没想到毕业后第一次回学校,竟然是和宋寒洲。
“在想做作业的那位?”
宋寒洲声音突然响起。
姜瓷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冷冰冰的眼底,点头:“是啊。”
“那真可惜。现在和你逛校园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他。”
“跟你也能凑合。”
话落,宋寒洲脚步一顿,唇角微勾,讥诮道:“凑合?”
姜瓷:“咱俩可不就是凑合。”
他脸色绷紧,难看得紧。
姜瓷知道,宋寒洲这人,心高气傲得紧。
哪怕他在这段婚姻里,没投入任何感情,以他的自尊和脾气,也是绝不允许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种事儿存在的。
要在以前,姜瓷或许也就听话了。
不想就不想吧,反正她也没喜欢的男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被喻枝点明心里那份喜欢后,她再想到他心里有江然这事儿,就很不舒服。
非常非常不舒服。
连带着,也就不想让宋寒洲舒坦。
“说起来,我高中也收到过情书呢。”姜瓷扬了扬下巴说,“我都全部看完了,写得特别认真,我也特别感动。”
宋寒洲突然一顿,淡瞥了她一眼:“也是做作业那位?”
姜瓷:“不是,做作业的还排在后面呢。要不是后面没有机会联系到那位写情书的,说不定还能发展一下。”
宋寒洲:“那你动心过的人,还不少。”
他说这话,冷冰冰的。
盯着她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姜瓷哪能听不出,宋寒洲这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身份呢。
她摸了摸鼻子,见好就收:“都是往事。”
宋寒洲轻嗤。
两人又绕操场转了两圈,才往校门口走。
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宋寒洲停下脚步,看了垃圾桶一眼。
姜瓷问:“怎么了?”
宋寒洲淡道:“我送出去的情书,被扔在了这里面。”
天色已暗,路灯下,他低垂着眸,眼睑下方覆上一层阴影。
姜瓷心口微疼。
许是因为喜欢,所以现在对宋寒洲的情绪变化,也格外敏感。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姜瓷很确定自己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难过。
能在多年旧地重游时,还能不由自主地溢出这种心情,想必宋寒洲当初,是很喜欢那个女生了。
回到车上。
姜瓷系好安全带,冷不丁问道:“是江然吗?”
宋寒洲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僵,侧目看她:“什么?”
“你写情书的那位,是江然吧。”
“是又怎样。”
姜瓷沉默下来。
这回答,无疑就是默认了。
她自然不会再自取其辱地继续问下去。
回到家后,姜瓷在床上心事重重,失眠了一整夜——脑子里想的,全是对宋寒洲动心这事儿。
本来这场婚姻,从和宋寒洲领证那天起,她就做好了随时退出的准备。
毕竟当初,是姜家算计的一场闹剧,故意给宋寒洲下、药,将她塞进宋家。
然而,姜家不知道的是,她和宋寒洲那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晚姜瓷也被算计。
她被宋寒洲摁在酒店浴缸里,冷水灌在身上,将她体内的燥热,一点点浇灭。
火彻底熄灭时。
姜瓷抬起眼,想对宋寒洲说句谢,可对上他双眼,却一个字发不出来。
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燃着火,带着欲。
是彻彻底底的,男人想要索取一个女人的目光。
姜瓷知道,姜家的人为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明知会被秋后算账,给宋寒洲下的剂量也一定比她只多不少。
宋寒洲能忍到这会儿,恐怕已经到了极限。
姜瓷心里有愧。
毕竟引出祸端的,是姜家。
对宋寒洲而言,纯属是无妄之灾。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用什么法子帮他发泄时,宋寒洲突然冷冷地呵斥了一句:“出去。”
浑身湿透的姜瓷打了个激灵,头也没抬地溜了出去。
衣服被冷水全部打湿,没有换洗的,卧室有姜家人偷偷装好的针孔摄像头,她只能抱着膝盖,裹住被子,缩在套房客厅沙发角落。
两个小时后,宋寒洲从浴室出来。
他只腰间围了浴巾,她瞄了一眼,就赶紧羞得把头埋进膝盖了。
旁边沙发下陷。
“谁安排的?”宋寒洲声音很冰,含着薄怒。
比方才浇在姜瓷身上的冷水还要刺骨。
她闷着声音:“姜山、沈兰。”
她的父母。
宋寒洲沉默了半秒,低眉看她。
姜瓷正微微抬头,撞进他眼底的冷意,抿了抿唇,轻声:“对不起。”
他皱了下眉:“你既然知情,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话?”
姜瓷:“我没有选择。不被他们送给你,也会是别人。”
与其是那些不干不净的男人,和圈子里人尽皆知洁身自好的宋寒洲睡,总归没那么难以接受。
宋寒洲神色变了变,比刚才还难看。
姜瓷再一次抬不起头来。
她这种小心思在宋寒洲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不管怎样,她这副模样在他面前,终归都藏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你在利用我。”
宋寒洲冷道。
这话,是陈述句,他没问她,只是在简单做结论。
姜瓷没法反驳。
她头都快钻到地板底下去。
宋寒洲揉了揉眉心,开口正要说什么,酒店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姜山和沈兰在最前头,得意洋洋地让开一条路,宋老脸色严峻地站在门口,眉头拧得很紧。
此刻的宋寒洲只围了浴巾,姜瓷浑身湿透,红着眼,即使两人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但姜山和沈兰要的效果却是达到了。
以宋家的家教,宋老绝不会允许宋寒洲在碰了姜瓷后,提裤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