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中的蝶变小说-顾怀南迟江羡苏漾漾全篇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22 10: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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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血珠从拔掉的滞留针孔迸溅,在手机屏幕上绽开刺目的红。我指尖冰凉,

在备忘录敲下:【99,给苏漾漾输血400cc。】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宿主,

只差最后一件事您就可以离开了。”我脸上骤然绽放笑意,眼泪却汹涌滚落。终于等到了。

我本不属于这里,是在顾怀南葬礼前夕被强行拽入的囚徒。

绑定的系统冰冷宣告:为这个世界男主迟江羡做完一百件事,就能换回顾怀南一线生机。

我曾嗤之以鼻,直到亲眼看着系统操作下,顾怀南那死寂的心电图,重新有了微弱的波动。

尖锐的电话**撕裂病房死寂。我指尖抚过顾怀南冰冷的照片,慢条斯理接通。

电话那头是迟江羡的兄弟尚博宇,声音惊惶:“苏青悠,快来缦合酒店138包厢!

迟哥他……杀人了!”我心脏骤停,挂了电话就往外冲。缦合酒店。我气喘吁吁,

单薄病号服外只裹了件风衣,赤脚趿着拖鞋,手脚冻得青紫。推开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地上。尚博宇冲过来,

满脸急切:“苏青悠姐,迟哥失手杀了人跑了!你那么爱他,你替他顶罪坐牢吧!

”我强压翻涌的恶心,接过尚博宇递来的刀。刀刃毫不犹豫划开掌心,

我将温热的血狠狠抹在刀柄上覆盖指纹,声音沉冷:“好,我替他坐牢。”话音刚落。

地上那具“尸体”猛地坐起。我瞳孔微缩,随即敛去惊色,面无表情。

包厢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异口同声地讥讽我“舔狗”、“蠢货”。

我嘴角僵硬地扯了一下。又被耍了。迟江羡的朋友惯用这种把戏取乐。我的狼狈,

是他们永不厌倦的**。我踉跄起身,掌心伤口汩汩冒血,只能僵硬地摊着。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傻子!”迟江羡的声音从头顶砸下,裹着寒霜。我抬头,

撞进一双冷冽的眸子。眉峰紧蹙。眼底尽是鄙夷与不耐。我望着这张与顾怀南七分相似的脸,

心尖泛起细密的疼,又迅速被麻木覆盖。我抿紧苍白的唇。迟江羡盯着我,

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尚博宇嬉皮笑脸凑上,塞给迟江羡一张纸。“迟哥,她为你坐牢都敢,

就这恋爱脑,那捐赠书肯定签。”我蹙眉。迟江羡已将那页纸递到我眼前。白纸黑字,

心脏自愿捐赠协议。受赠人:苏漾漾。这个名字我不陌生,

她是迟江羡放在心尖上、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在我表白后,她却跟男友远走国外。

三年前她确诊严重心脏病回国,被男友抛弃。迟江羡才终于有了守护她的机会,视若珍宝。

短暂的沉默似乎激怒了迟江羡。他语气不耐,带着施舍:“漾漾的心脏病必须手术,

全城只有你的配型成功。”我低头看了眼手背密集的针孔,我才给苏漾漾输了血,

迟江羡就盯上了我的心。连病号服都省得换了。迟江羡见我不语,

声音淬了冰:“捐了也不会死,人工心脏我给你安排最好的。”我抬眸,杏眼蒙着水汽,

却是看向他眉宇间那点熟悉的影子:“江羡,这是你要我做的事吗?

”迟江羡被我看得心头莫名烦躁,以为我仍不情愿,咬牙加码。“我就求你最后这一件事!

签了,我就娶你!”“好!我捐!”我只听了前半句便重重点头,

眼底竟漾开一丝解脱的笑意。迟江羡终于将目光定在我脸上:“你真同意?

”我眼底笑意弥漫,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只要是你提的,我都愿意!

”迟江羡素来冷硬的心弦被这眼神拨得猛颤了一下。他竟爱他至此?

爱到甘愿牺牲自己去救苏漾漾?他拧着眉,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可我神情真挚得近乎虔诚。我毫不犹豫签字,将捐献书递回,仿佛献出心脏是莫大的荣幸。

迟江羡心绪复杂地接过,语气竟不自觉缓了半分:“手术定在半个月后。”我点头,

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迟江羡的脸,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顾怀南苏醒的模样,心底是沉甸甸的满足。

还有半个月,我就能离开,顾怀南就能回来!第2章掌心刺痛传来,我脸色白得透明。

我像往常一样,沉默地绕开迟江羡要走。一阵剧烈的眩晕却猛地袭来。眼前骤然发黑。

身体失去支撑,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迟江羡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上前抱起我,

被我冰凉的体温冻得指尖微颤。他这才看清,单薄风衣下是件空荡的病号服,

脚上廉价拖鞋还沾着污泥雪水。他就这么担心他?连双像样的鞋都顾不上穿?

迟江羡不自觉收紧手臂。尚博宇轻咳一声,语气轻佻:“迟哥,心脏搞定了,

这女的扔给服务员就行,咱继续玩?”迟江羡第一次对这话感到一丝刺耳的不适,他没理会,

抱起我。走出两步,感受到怀中人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眼神掠过一丝疑惑。

回头撞上尚博宇震惊的目光,不耐道:“她的心脏现在不能出事。”他将人抱紧了些,

快步走向门外。车内,他将我放在后座,鬼使神差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我冰冷的身上。

……半小时后,东山别墅。我意识回笼,感觉有人喂药,

身体被一股不算温柔的力道紧紧抱着汲取温度。我费力睁眼,

模糊的轮廓让我脱口而出:“顾怀南……”手腕猛地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

剧痛让我彻底清醒,对上迟江羡燃着不知名怒火的眼眸。“你刚才叫谁?”我心慌一瞬,

立刻反问:“我怎么在你家?”迟江羡松开手,盯着我苍白的脸,

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宣告:“我们快结婚了,你当然住这。”我乖顺点头,不再多言。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空气凝滞。迟江羡目光落在我掌心翻卷的皮肉上,再次逼问,

声音更沉:“我问你刚才叫谁?”我面不改色,眼底适时涌起依恋:“我那么爱你,

还能叫谁?当然是你的名字。”迟江羡眉头紧锁,感觉手背被粗糙的纱布剐蹭,低头看去。

我正用那只受伤的手,小心翼翼贴上他的手背,带着讨好。

迟江羡脑中骤然闪过包厢里我毫不犹豫接过刀、说愿替自己坐牢的模样,心头一刺,

猛地抽开手。他翻身下床,走向衣柜,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狼狈。

我无声地松了口气。一件质感精良的羊绒衫兜头砸来。“穿上,”他背对着我,

声音恢复冷硬,“去医院做术前检查。”我顺从地套上衣服。迟江羡瞥见我抬起手臂时,

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臂——新旧交错的针孔淤青,肋骨下方一道狰狞的旧疤尤为刺眼。

那是为他挡刀留下的。他似乎真的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死。迟江羡眉头无意识舒展半分,

出口却是不耐的催促:“磨蹭什么!快点!”我只得忍着眩晕加快动作。……医院。

医生拿着检查单,

仔细叮嘱人工心脏术后禁忌:“禁辣、禁熬夜、禁剧烈运动、禁情绪波动……终身服药,

定期复查。”条条框框,活像个被精密仪器操控的活死人。我有些走神,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完成最后一件事便会脱离这具躯壳。这些规则对我毫无意义。

迟江羡敏锐地捕捉到我的心不在焉,压低声音质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反悔了?

”我后知后觉摇头,扬起一个温顺的笑:“不会,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迟江羡被我眼中那浓烈到近乎献祭的爱意刺中,神色闪过一丝狼狈的慌乱。这般揣测我,

似乎有些……不该。可他向来不善对苏漾漾以外的女人表露情绪,借口接电话推门离开。

第3章直到所有检查做完,迟江羡都没回来。我向医生道谢离开,

却在走廊拐角撞上被护士搀扶的苏漾漾。苏漾漾脸色苍白如纸,对我柔柔一笑,

眼底却带着审视。我礼貌回以微笑。苏漾漾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却带着无形的刺:“你就是阿羡说的,那个愿意把心脏给我的人吧?”我一怔,

含糊应道:“是。”我看着苏漾漾那张我见犹怜的脸,想起迟江羡房间里满墙**的照片。

确实,这样脆弱又妍丽的人,值得他念念不忘。苏漾漾忽然牵起我的手,

冰凉的指尖让我微微一颤,满眼都是真挚的愧疚:“都怪我,害你要用人工心脏活一辈子,

听说那和活死人没区别,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她眼中迅速蓄起泪水,

心疼不似作伪。可我脑中系统警报疯狂鸣响,提示危险。我想抽回手解释:“我自愿的,

手术后就……”离开。我没有说谎。苏漾漾视线却猛地掠过我身后,脸色骤变,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控诉:“难道不是因为阿羡说要娶你,你才肯捐的吗?

”我心头警铃大作。苏漾漾已扯着我的手狠狠扇向自己脸颊!“啪!啪!”两声脆响!

下一秒,一道身影带着劲风冲来,迟江羡出现,猛地将我往后狠狠一搡!“轰——哗啦!

”我整个人失控地撞翻旁边的医疗推车,瓶罐碎裂一地,头重重磕在金属桌角!

温热的血瞬间糊住右眼视线,我艰难抬头,模糊视野里,

迟江羡正牢牢将瑟瑟发抖的苏漾漾护在身后。他眼底燃着骇人的怒火,

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苏青悠!你想干什么!”我撑着冰冷的地面想爬起,

刚包扎的伤口彻底裂开,血色迅速浸透纱布,钻心的疼。

剧烈的撞击让耳朵里充斥着尖锐嗡鸣,只断续听见苏漾漾断断续续的啜泣。

“都怪我……她恨我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我不该出现的……”我张了张嘴,喉咙腥甜,

发不出声音辩解。下颚已被暴怒的迟江羡狠狠钳住,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答应捐赠的是你,背地里找漾漾麻烦的也是你!你要不要脸?

”我疼得眼前发黑,只能挤出模糊破碎的音节:“我……没有……”迟江羡冷哼一声,

嫌恶地将我掼回冰冷的地面。一挥手,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架住我双臂,如同押解犯人。

我苍白的否认彻底激怒迟江羡。他揽着苏漾漾的腰,心疼地用指腹抚过她泛红的脸颊,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她打你几下?”苏漾漾依偎在他怀里,

小声啜泣:“三下……好痛……”又攀上他肩膀,“算了,阿羡,

我没事了……”迟江羡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再看向我时,眼神已淬满剧毒:“给我打!

十倍还回去!”“啪!”一记凶狠的耳光猝不及防落下!我像条被甩上岸的濒死的鱼,

被潮水般的巴掌反复鞭挞、撕扯。眼前红黑交错,最后一个沉重的巴掌落下,

我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我被保镖粗暴地架着,勉强站直。

肿胀的眼睑让我睁不开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迟江羡那淬毒的厌恶,

如同实质的刀片凌迟着我。“拖回去,锁起来,没我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迟江羡的声音冰冷地宣判。第4章沉重的落锁声在身后响起,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靠着门缝下偶尔塞进的冰冷饭菜判断过了五天。

迟江羡一次也没来过。送餐佣人压低的声音像毒蛇钻进缝隙:“迟先生日夜守着苏**呢,

寸步不离……”“听说为了哄苏**开心,还特意办了一场小型婚礼,

就在医院顶楼……”我听着,脸上无波无澜。我从不奢望迟江羡的爱。他不爱我,巧的是,

我爱的也不是他。这或许是两人之间唯一的默契。又熬过不知几个日夜,房门终于被打开。

刺眼的光线涌进来,我下意识闭眼。额头的伤痂已经干涸脱落,留下一道不小的、暗红的疤。

迟江羡的助理捧着一套崭新的礼服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苏**,

迟总请您参加苏**今晚的生日宴,当众向她赔罪。”我漠然移开视线:“不去。

”助理面露难色,声音更低:“迟总说……绑也得绑您去。”我心底一片死寂的荒芜,

长叹一声,麻木地接过那套华美的礼服。……苏漾漾的生日宴设在豪华游轮顶层。

璀璨水晶灯下,衣香鬓影。我远远看着迟江羡对苏漾漾嘘寒问暖,细致入微,

像护着一尊易碎的白瓷娃娃。他送的生日礼,是一条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蓝芒的项链,

据说缀满999颗顶级蓝钻,名为“真爱之吻”。“天!这项链得上亿吧?迟总就这么送了?

”“还叫苏**?前几天婚礼都办了,该叫迟太太了!”“那苏青悠呢?”“她?

不过是个自不量力的舔狗罢了!迟总的心肝儿是苏**!”刺耳的议论钻进耳朵,

我心烦意乱,默默转身走上僻静的二楼甲板。咸湿的海风扑面,

我凝望着远处翻涌的墨色海面,想起顾怀南曾说过要带我去看世界上最蓝的海。我好想他。

“小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苏漾漾甜腻的声音如同鬼魅,自身后响起。我警惕回头,

撞上对方毫不掩饰的恶意:“你又想干什么?”苏漾漾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指尖摩挲着颈间的蓝钻项链,眼神挑衅:“你会游泳吗?”“不……”我话音未落,

眼睛蓦地瞪大。只见苏漾漾猛地摘下那价值连城的“真爱之吻”,手臂一扬,

一道璀璨的蓝光划破夜空,“噗通”一声坠入漆黑翻涌的海中!“啊——!

”苏漾漾瞬间失声痛哭,指着我,声音凄厉穿透甲板,“小悠!你为什么丢我的项链!

那是阿羡送我的真爱啊!”甲板上的人群被惊动,纷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迟江羡第一个冲上来,冰冷的目光刀子般剐过我,带着深重的厌恶:“我的话,你当耳旁风?

”我嘴唇颤抖,试图辩解:“不是我丢的……”迟江羡却已别开眼,

一把将哭得几乎晕厥的苏漾漾紧紧搂进怀里,心疼地哄着:“漾漾别哭,一条项链而已,

我再给你买十条!”苏漾漾圈着他的脖子,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不一样!

那是独一无二的!是你给我的真爱!我要去找!我要把它找回来!”她作势就要往船舷外扑。

迟江羡死死拉住她,罕见地露出一丝无措:“漾漾,海水这么冷,太危险!那条项链,

真那么重要?”“是!”苏漾漾将脸深深埋进他胸膛,泪珠滚烫,“那是你的真心!

是我的命!”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满是绝望,“没有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迟江羡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再抬眼看向我时,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怨毒:“谁丢的,

谁下去给我找回来!”话音刚落,我胳膊被一股巨力猛地扯过!天旋地转!下一瞬,

迟江羡已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入冰冷刺骨的海中!“噗通——!

”咸涩腥冷的海水瞬间灌入口鼻,呛入肺腑,带来窒息般的剧痛。我徒劳地扑腾着,

手指刚艰难地扣上湿滑冰冷的船身。守候在船舷边的保镖立刻俯身,

一根根掰开我冻得僵硬的手指,对着我胸口就是狠狠一脚踹下:“迟总说了,找不到项链,

别想上来!”“唔!”我痛哼一声,再次被巨大的力道掀进海里,呛入更多咸苦的海水,

喉咙眼睛像被刀片割裂。未愈的额角伤口被盐水浸泡,更是火烧火燎地灼痛。浮沉间,

我透过模糊的水光,与甲板上居高临下的迟江羡目光短暂相撞。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却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一件事——我不能死!第一百件事未完成,顾怀南不能回来!

求生的意志压过刺骨的冰冷和屈辱。我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扎入更深、更黑、更冷的海水中。一小时,两小时……体力在急速流失,四肢冻得麻木僵硬。

终于!指尖在黑暗的礁石缝隙中,触到了一线冰冷的坚硬!

我死死攥住那根象征着“真爱”的项链,如同攥住顾怀南生的希望,

凭着最后的本能拼命向上划去。第5章我哆嗦着爬上甲板,海水从我身上不断淌下,

在光洁的地面汇成一小滩。我颤抖着摊开手掌,那串沾满海腥味的“真爱之吻”躺在掌心,

蓝钻在灯光下依旧璀璨,却冰冷刺骨。保镖面无表情地接过,

丢给我一套干衣服:“迟总给的,换上。”我冻得牙齿打颤,依言走向最近的卫生间。

刚脱下湿透黏在身上的沉重礼服,

便听见隔壁传来苏漾漾和她闺蜜刻意压低却难掩得意的声音。“漾漾,

迟江羡真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那么贵的项链说送就送!你哭一下,

他心疼得连命都能豁出去给你吧?”闺蜜语气满是艳羡。我动作一顿,

心底那早已麻木的地方,竟又泛起一丝细密的酸涩。我为顾怀南甘愿付出一切,

也曾真心将迟江羡视为寄托。听到他能如此为苏漾漾,心尖仍会刺痛。

苏漾漾闺蜜又道:“说起来,漾漾,你之前不是只拿他当弟弟吗?还跟那个前男友出国,

结果前男友一听你有心脏病就跑了,还是迟江羡把你接回来的。”“他这么不离不弃,

掏心掏肺,连人家姑娘的心都挖来给你了,你不会还只当他是弟弟吧?”隔间里,

苏漾漾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嗤笑:“你也信?拿他当弟弟不过是托词罢了。男人不都这样,

得不到的才是心头朱砂痣。”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补着妆,

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只要我一直吊着他,让他觉得差一点就能得到,

却又永远差那么一点,他就会一直对我死心塌地,为我付出一切。”“这不比真跟他在一起,

让他很快腻烦要强百倍?”我半是震惊半觉荒诞可笑。迟江羡那看似深情不悔的满腔热血,

在苏漾漾眼里不过是可以炫耀和利用的战利品。苏漾漾闺蜜惊讶地捂住嘴:“天!

所以你之前交男友出国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让他吃醋?”苏漾漾得意地挑眉:“当然!

你看效果多好?他这些年为我颓废买醉,对我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她压低声音,

带着恶毒的快意,“弄颗心给我。”“那你可得小心点,别玩脱了。听说他为了你的心脏,

答应要娶那个苏青悠呢。”闺蜜提醒。苏漾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轻飘飘:“放心,

前几天我不过假装被她打了几下,他就让保安甩了她几十个耳光,脸都打肿了。

今天我把项链丢海里,他不就把苏青悠踹下去找了吗?”两人发出心照不宣的嗤嗤低笑。

苏漾漾对着镜子整理好清纯无辜的表情,声音却冷得像毒蛇:“放心,

我绝不会让苏青悠有机会嫁给他的。那颗心,我要定了。至于人……哼。

”等她们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远去,我才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摁停手机录音键,保存文件。就当是送给迟江羡最后的“惊喜”吧。

我换好干衣服回到宴会厅角落,迟江羡独自坐在沙发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警告过你安分守己,为什么还要针对漾漾?”他劈头盖脸地质问,眼中怒火未消。

我指尖触及口袋里的手机,下意识想点开播放键。但我太清楚,此刻的迟江羡,

绝不会相信这段录音,只会认为我恶意诬陷。只有我死后,这段出自“死者”之手的录音,

才具有摧毁性的力量。死人不会撒谎。我无心解释,只觉得疲惫,

敷衍道:“你就当我太爱你,嫉妒苏漾漾,发疯了吧。

”迟江羡被我这近乎坦然的“认罪”噎得一怔。我已转身上楼,

仿佛刚才承认嫉妒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第6章我在闹钟声中醒来,

瞥见手机日历上刺眼的标记——顾怀南的生日。我眼神黯了黯。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无法再为顾怀南点燃生日蜡烛了。心情沉重地收拾好下楼。

佣人吴妈提醒:“迟总一早就出去了。”我松了口气。我想给顾怀南做一顿生日餐,

迟江羡不在正好。往年顾怀南总央求我亲手做个蛋糕,我总推说工作忙。今年,我想他如愿。

在厨房忙碌许久,亲手做的蛋糕、几样顾怀南爱吃的菜、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长寿面,

一一摆上桌。我点开手机里顾怀南的照片,正要轻声对他说“生日快乐”。

智能门锁提示音突兀响起。我迅速收起手机,刚站起身,便撞上迟江羡探究的目光。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桌上精心准备的蛋糕和菜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一愣,脑中迅速闪过系统提供的资料:迟江羡是迟家次子,从小活在天才兄长的阴影下,

木讷寡言,从未被父母想起过生日。后来父母兄长车祸身亡,到死都紧紧护着哥哥,

未给他留下一言半语。迟江羡,从未真正体会过被家人珍视的滋味。

我看着他此刻眼中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弱期待,

忽然觉得这个偏执冷酷的男人,也有那么一丝可怜。我一时无言。

迟江羡却将我短暂的沉默当作了惊喜被提前拆穿后的尴尬无措。他走近,

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一颗小石子,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那个不算精致却明显用了心的蛋糕,

竟感到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暖意。原来,他也会被人这样惦记着。吴妈适时开口,

带着感慨:“苏**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说要给您个惊喜呢!

”迟江羡脸上是几乎压不住的笑意,却强自绷着脸,语气带着一丝别扭的训斥:“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我将错就错,将那碗长寿面推到他面前,声音平淡:“生日快乐。

”迟江羡沉默地坐下,竟真的拿起筷子,将一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他放下碗,

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奶油裱花的蛋糕。拿起餐刀正要切,

却被我轻轻拦住:“还没吹蜡烛许愿。”蜡烛点燃,暖黄的光映着两人的脸。

迟江羡新奇地看着我,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生疏感,学着双手合十。他闭上眼睛,

虔诚又直接:“希望漾漾手术顺利,早日康复。”话音落,他下意识睁开眼,

瞥见我瞬间黯淡下去的神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心尖像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尖锐地疼。他慌忙补充,带着一丝笨拙的补救:“也希望……苏青悠手术顺利。

”我神情依旧淡淡,仿佛他补充与否,都与我无关。迟江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像做错了事被看穿的孩子,猛地起身:“累了,我上去休息。”他踏上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刚走到一半,楼下突然传来吴妈惊恐的尖叫:“小心头顶——!”迟江羡闻声抬头,

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水晶吊灯连接处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正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他头顶砸落!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僵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瘦弱的身影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他狠狠推开!“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哗啦声!我完全是本能——他死了,我的任务就彻底完了!

额角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下,模糊了视线。

我看着被自己护在身下、毫发无损的迟江羡,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欣慰的弧度。

想开口说“你没事就好”,排山倒海的眩晕却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迟江羡那张向来冷硬的脸上,竟布满了近乎疯狂的惊恐。

第7章我再次睁开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我眨了眨眼,

意外地发现床边竟坐着迟江羡。未及开口,

一连串带着焦躁关切的质问便砸了过来:“你是傻子吗?为什么替我挡?

那灯有多重你不知道?不要命了?!”他语气急促,“幸好只是轻微脑震荡,骨头没事。

”我惊讶于他这不同寻常的关心,想转移话题:“你这么紧张我?”迟江羡脸色一变,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梗着脖子,声音拔高掩饰心虚:“你死了谁给漾漾换心脏!

我只是不想计划出岔子!”果然。我抿了抿干裂的唇,心底那点微弱的火星彻底熄灭,

暗嘲自己不该有半分多余的期待。我定定看着他,

眼神空洞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救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迟江羡被我这直白的话哽住,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这已不知是第几次听她说爱。

这些年,她为他挡刀,为他无怨无悔地付出时间精力,甚至为他忍受屈辱。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炽热滚烫、不求回报的爱意,这让他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病房门却在此刻被猛地撞开!尚博宇带着一群人火急火燎地闯进来,脸色煞白。“迟哥!

不好了!漾漾姐……漾漾姐她割腕了!刚送进抢救室,医生说失血太多,血库告急!

”“苏青悠和漾漾姐血型一样!快让她去献血!再晚就来不及了!”迟江羡猛地站起,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写满了真实的焦急。可听到让我献血时,

他眼底第一次出现了挣扎和犹豫。“医院找不到别的同型血了?她才刚醒,身体虚得很,

不能献!”尚博宇震惊地瞪大眼,像不认识他一样:“迟哥!那是漾漾姐啊!命悬一线!

苏青悠就是个……就是个……”他瞥了一眼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我,把更难听的话咽回去,

“你担心她?你还是我认识的迟哥吗?!”迟江羡脸色阴沉得可怕,下颌线绷紧,仍不松口。

我了然地看着他。他不过是觉得刚被我豁出命救下,转头就让我去给苏漾漾献血,

显得太过冷血无情,怕自己良心不安罢了。我该识相点。更何况,苏漾漾若真死了,

我的任务也就提前终结,顾怀南或许能更早回来。我撑着晕眩沉重的头,挣扎着下床,

声音虚弱却平静:“走吧,我去献。”迟江羡盯着我踉跄不稳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心乱如麻。

抽血室里,针头刺入我苍白手臂上清晰的青色血管。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暗红的血液流入血袋,

仿佛那流失的不是我的生命。迟江羡却罕见地显露出慌乱,在护士身边来回踱步,

喋喋不休:“400cc够了吗?她刚受过伤!”“抽这么多?她身体受得住吗?

脸色这么白!”“不能再抽了!停下!”我听得心烦意乱,淡淡道:“放心,医生有数。

这点血,影响不了半个月后的捐赠手术。”迟江羡猛地一怔,似未料到我此刻还在想着手术,

还在想着苏漾漾。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刺痛涌上心头。沉默一瞬,

他下意识反驳:“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担心你……”话未说完,我已苍白着脸,

自己按着棉签坐起身。我神色倦怠到了极点,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用在这里看着我。

去看苏漾漾吧。她更需要你。”迟江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我疏离淡漠的眼神,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抽血室。

脚步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第8章因手术安排和迟江羡的授意,

我的病房被安排在苏漾漾隔壁。

日清晨空运到的顶级鲜花、重金聘请的专属营养师团队、以及他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的陪伴。

我充耳不闻,只默默倒数着日子。手术前夜,我避开护工,悄悄躲在楼梯间,

正欲调出系统做最后确认。却听见尚博宇刻意压低却难掩激动的声音从上一层传来。“迟哥!

你还在犹豫什么?漾漾姐这次以死相逼,

就是不想看你为了她的心脏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娶苏青悠!她那么爱你,

你怎么忍心让她伤心?”楼梯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

才听到迟江羡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挣扎:“我怕……不娶她,她不肯捐。临门一脚,

不能出差错。”尚博宇立刻打包票:“放一万个心!苏青悠多爱你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不娶她,她也绝对会捐!她为你死都愿意,还在乎这个?”他语气一转,

带着怂恿:“而且,你不搭上自己幸福,说不定真能和漾漾姐修成正果呢!

我看她最近看你的眼神,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有戏!”迟江羡似乎还在挣扎,呼吸声沉重。

尚博宇声音里带上惊恐:“迟哥,你……你不会真喜欢上苏青悠那个舔狗了吧?”“不可能!

”迟江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自欺欺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苏青悠!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不想再听下去。心湖一片死寂,不起波澜。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悄无声息地回到病房。刚躺下,病房门就被推开。迟江羡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走进来,

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他走到床边,开门见山,

语气带着一种通知的意味:“苏漾漾那天割腕,

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她的健康要用我的婚姻幸福去交换。她太善良,负担不起。”他顿了顿,

目光紧锁我,“所以苏青悠,我不能娶你了。”我瞬间了然。

这不过是苏漾漾在卫生间里得意洋洋宣布要阻止我们结婚计划的实施罢了。迟江羡见我不语,

以为我失落,难得地补充道,带着一丝施舍的口吻:“除了结婚,我什么都能补偿你。

你可以提一个愿望。”我表情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那就把手术提前吧。

我想让你早点见到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苏漾漾。”我也想早点见到我的顾怀南。

迟江羡紧盯着我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甚至带着解脱意味的笑,震惊不已:“这就是你的愿望?

!”想到顾怀南即将苏醒,我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温柔和期盼,重重点头:“是。

”迟江羡被我眼中那奇异的光彩搅得心神大乱,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你就这么……爱我?”他声音干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你。

”我说了最真实的答案。迟江羡却将这当成了最炽烈的告白,心头巨震,

下意识握住我冰凉的手:“好,手术提前。你放心,手术后,我一定给你一个真正的惊喜。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包装朴素的礼盒,放在他掌心。

“我也有个‘惊喜’给你。答应我,手术后才能打开。”第9章迟江羡看着盒子,

又看看我平静的脸,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欣喜又郑重地点头。手术当天。

我换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缓缓推往手术室。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我努力侧过头,

最后看了一眼走廊上脸色紧绷的迟江羡。我嘴唇无声地开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看清那口型的瞬间,迟江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如同灭顶的海啸,瞬间将他淹没!他第一次失控地抓住移动病床的栏杆,

声音嘶哑地朝医生吼:“人工心脏!会不会有排异?会不会出意外?!

”主刀医生被他吓了一跳,随即信誓旦旦地保证:“迟先生放心!技术非常成熟!

绝对万无一失!苏**的手术也一定成功!”迟江羡被医生笃定的语气稍稍安抚,

不断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是紧张过度。他松开手,看着手术室门在眼前缓缓合拢。

手术室内,麻药通过静脉注入身体。我的意识逐渐抽离。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在我灵魂深处响起:“滴!第一百件任务:捐献心脏,

确认完成!”“任务成功!爱人复活程序启动!宿主即将脱离当前世界!”紧接着,

连接着我身体的心电监护仪,

发出了漫长而冰冷的、宣告生命终结的直线音——“滴——”手术室外猩红的指示灯,

像凝固的血。迟江羡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胸口,猛地从长椅上弹起!尚博宇被他吓一跳,

连忙按住他肩膀:“嫂子手术肯定顺顺利利的!医生不是说配型万无一失吗?

你别自己吓自己!”迟江羡却恍惚地摇头,眼神空洞又充满巨大的恐惧,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和后背:“不对……我觉得……苏青悠出事了!我要进去看看!

”尚博宇被他煞白的脸色吓到,强笑道:“苏青悠?她命硬着呢!你不是常说,

她这种打不死的蟑螂,为了你什么都肯做,轻易死不了吗?”“这次不一样!

”迟江羡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眼中竟不受控制地涌上生理性的泪水。

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是无助和一种近乎灭顶的恐慌。这感觉,

他只在父母兄长车祸身亡那晚经历过。同样的红灯,同样的死寂,

同样的、心脏被生生剜去的剧痛。尚博宇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着他冰凉发抖的手,

语无伦次地安慰:“会没事的!苏青悠福大命大!以前为你挡刀,

流了那么多血不都挺过来了?这次肯定也没事!肯定……”“医生保证过,

”迟江羡眼神涣散,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漾漾的手术,肯定成功,是不是?

”“当然成功!”尚博宇用力点头,又急忙补充,“人工心脏技术现在也很成熟了,

肯定……”迟江羡却迟缓又用力地摇头,猛地推开他,像一头绝望的困兽扑向手术室的门!

“砰!”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

肩膀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他愣了几秒,仿佛隔着厚重的门板,

清晰地听到了那声宣告死亡的、漫长刺耳的“滴——”声,

听到了我最后那句无声的“再见”。无比清晰,如同烙印。他更加疯狂地拍打门板,

指甲在金属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开门!让我进去!苏青悠!苏青悠——!

”护士冲出来呵斥:“手术中!家属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医生!

”尚博宇连拖带拽将他拉回座椅:“迟哥!你冷静点!要相信医生!

相信她们……都会为你活下来的!”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迟江羡被他按着,身体僵硬,

眼神却死死盯着那扇门。是啊,我那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

一定是太紧张产生的幻听。他顺着尚博宇的力道坐下,手却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

紧紧攥住那个丝绒小盒,里面是他准备好的戒指。他攥得那么紧,指节泛白,

如同攥着最后的救赎,无声地祈祷。时间在死寂和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终于,

那盏象征着审判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迟江羡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到门前。

主刀医生推门出来,表情是如释重负的疲惫,他身后,护士推着尚在麻醉昏迷中的苏漾漾。

“迟先生,苏**的心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迟江羡却像没听见,越过医生,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苏青悠呢?她怎么样?

”医生脸上瞬间浮起浓重的愧疚和沉重,他避开迟江羡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

低声道:“苏青悠女士……在安装人工心脏过程中,

发生了极其剧烈的排异反应……我们尽力抢救……很抱歉……已确认死亡。

”第10章“什么?!”尚博文尖锐的惊呼像一把刀,狠狠扎破了死寂的空气。

迟江羡眼中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彻底熄灭了。所有的愤怒、挣扎、恐慌,仿佛都被抽空了,

只剩下死寂的、无边无际的灰败。连悲伤的情绪都来不及涌上,

就被巨大的、冰冷的空白吞噬。他的手死死攥着那个丝绒戒指盒,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怎么会……你不是说成功概率很高吗?!

”“你不是亲口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吗?!为什么会这样?!”他猛地摇晃医生的肩膀,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医生脸上写满无奈和沉重:“迟先生,我能向您百分百保证的,

是苏漾漾**的心脏移植手术顺利。至于苏青悠女士的人工心脏手术……”他顿了顿,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谴责,“我几次试图向您详细说明手术风险和可能出现的排异情况,

都被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看着迟江羡骤然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且,

是您明确指示我,苏青悠女士的手术进程和成功率都无需特别关注,

只需确保苏漾漾**的手术万无一失、顺利进行即可。”迟江羡的手颓然松开,

眼中只剩下茫然和巨大的空洞:“我……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喃喃自语。

医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的尚博文,心中了然。

迟江羡顺着医生的视线看去,看到尚博文心虚低下的头,一股灭顶的崩溃感汹涌而来,

将他彻底淹没。因为他对我长期的轻视和戏弄态度,

连他最好的兄弟都觉得我是个无足轻重、可以随意牺牲的物件。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并非完全如此。我那份纯粹到不顾一切的爱,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的温度。

这份温度,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坚冰。他是真的打算在手术结束后,

好好向我解释关于苏漾漾的一切,好好和我开始的。

医生的目光在失魂落魄的迟江羡、心虚的尚博文和病床上昏迷的苏漾漾之间扫过,

已然看透了这场三角纠葛的结局。无非是些我爱你、你爱他的俗套戏码。而这场感情里,

唯一的牺牲品,是那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再也无法睁眼的姑娘。医生想起我每次来医院时,

眉间凝着的那抹挥之不去的轻愁和眼底的疏离,心头也不禁泛起涟漪。他长叹一口气,

表情复杂地补充道:“手术前一个小时,

我还想找您最后签字确认人工心脏植入后的抗排异方案和风险告知书。

当时您在苏**房里安抚她,隔着门让我出去,说您都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医生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我以为……您对苏**手术成功率不高、风险极大的情况,是知情的,

并且……根本不在意。”医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柄淬了剧毒的重锤,

狠狠砸在迟江羡早已破碎的心脏上。第11章他喉头猛地一甜,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和鼻腔。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要我死!他只是一颗心被拉扯得无所适从,

只是在那份突如其来的炽热和青梅竹马的责任之间,迷失了方向。

一个是年少时占据他全部心神、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一个是甘愿燃烧自己、只为他照亮前路的飞蛾。他原以为自己更在乎、更爱的是苏漾漾。

可我一次次毫无保留、甚至以命相护的付出,他无法视而不见。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那样一份滚烫的、不计回报的爱,足以融化任何寒冰。然而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迟江羡攥紧了口袋里那个硌得他生疼的戒指盒,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惊喜,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讽刺和绝望。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冰冷的走廊。

尚博文张了张嘴,想开口安慰,却发现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跑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请问是迟江羡迟先生吗?这里有您的一个加急包裹,是苏青悠**生前委托我们,

务必在今天送达您手上的。”迟江羡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几乎是扑过去将那个不大的纸盒夺到手中。他粗暴地撕开胶带和纸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银色的录音笔。迟江羡以为是我留给他的遗言或告白,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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