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三年,我没能为夫家诞下一儿半女。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转头就和同样无嗣的邻家靖王府一拍即合,做下了一桩惊世骇俗的交易——换妻。
我被一顶小轿,从秀才府送进了王府,换回了靖王那美艳动人的正妃。我那秀才夫君李衡,
自始至终冷眼旁观,没有半分不舍。可我嫁入王府后,
那传说中狠戾疯批的靖王爷却将我捧在手心,夜夜疼宠。直到被换走的王妃哭着逃回王府,
当众扯下李衡的裤子,我才知晓一个惊天秘密——我那温文尔雅的前夫,
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太监!他多年的冷落,所谓的专情,不过是一场掩盖自卑与无能的骗局。
1“沈念,你身为李家妇,三年无所出,已是犯了七出之条。如今靖王府愿以王妃换你,
是你们沈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莫要不识好歹。”婆婆尖利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一根根扎进我的心口。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发抖,
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我成婚三年的夫君,李衡。他站在一旁,穿着一身干净的儒衫,面容清俊,
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模样。可他的眼神,却比这深秋的寒风还要冷。
“夫君……”我颤抖着开口,喉咙里满是血腥味,“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要把我……换出去?
”“换”这个字,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身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我不是物件,
不是可以随意交换的货物。我是他的妻啊!李衡的睫毛颤了颤,终于舍得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却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母亲说得对,这是你的福气。”他声音平平,
“靖王殿下权势滔天,你过去,便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总好过留在我这清贫的秀才府里受苦。
”福气?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原来三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里,
不过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我不能生,所以我就没有了价值,
就活该被他像丢一件旧衣服一样,丢给别人。“我不换!”我猛地站起来,泪水决堤,
“李衡,我死也不换!”“这可由不得你!”婆婆见我反抗,立刻冲上来,
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往外拖,“靖王府的轿子就在门口等着,由不得你撒泼!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挣扎着,绝望地看向李衡。“李衡!救我!
”他却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邻居们都围在门口指指点点,那些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像无数只手,将我扒得**,扔在尘埃里。
我被婆婆和两个粗壮的婆子粗暴地塞进了一顶小轿里。轿帘落下,隔绝了李衡那张冷漠的脸。
也隔绝了我可笑的、一文不值的三年婚姻。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起,
我听见外面传来喜庆的唢呐声,刺耳又荒唐。不过隔着一条窄窄的巷子,我就从李家妇,
变成了靖王的人。而靖王府那出身高贵、美貌无双的明月郡主,
此刻恐怕也坐上了去往李家的轿子,成了李衡的新妇。何其讽刺。2靖王府与李家,
不过一墙之隔,却是云泥之别。轿子落地,我被人扶了出来。眼前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连地上的青石板都比李家的米缸干净。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上前来,
对我还算恭敬地行了一礼:“夫人,王爷已在正厅等候,请随我来。”我浑浑噩噩,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她引着我穿过回廊,走进那富丽堂皇的正厅。主位上,
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他身形高大,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这便是靖王,萧珏。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手握重兵,
权倾朝野,传说中杀伐果断,性情狠戾,是个能让小儿止啼的活阎王。我不敢抬头看他,
只是依着礼数,屈膝跪下。“罪妇沈念,拜见王爷。”我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因为我知道,
我只是一个被嫌弃的、不能生育的女人,一个被送来填补王府脸面的替代品。
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罪妇?”萧珏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玩味,
“从今日起,你便是这靖王府的女主人,何罪之有?”他走下台阶,停在我面前。
一双皂色云纹靴,绣着繁复的暗金龙纹,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很凉,
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却让我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看清他眼里的神情时,我愣住了。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轻蔑或审视,
反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灼热的占有欲。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这个认知让我毛骨悚然。“抬起头来。”他命令道,语气不容拒绝,“本王不喜欢我的王妃,
总是这样低着头。”我的王妃……这四个字,让我心头一颤。我咬着唇,
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在王府,你只需记住两件事。”萧珏的指腹在我下颌上轻轻摩挲,
动作暧昧又危险,“第一,本王的话,就是规矩。第二,取悦本王,是你唯一的职责。
”他的话直白又露骨,带着上位者理所当然的霸道。我屈辱地闭上眼,泪水滑落。
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冰窟,这便是我的命吗?“怎么,委屈了?
”萧珏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被一个无能的秀才抛弃,
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不,他说的“无能”,
应该是指李衡的家世和前途,而不是……我不敢再想下去。“把他送你的东西,都扔了。
”萧珏松开我,语气恢复了淡漠,“本王的王妃,身上不该有别的男人的印记。”话音刚落,
立刻有两个侍女上前来,
不由分说地从我头上拔下了那根李衡送我的、也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银簪子,
又取下了我手腕上那只成婚时他给我戴上的、早已磨得失了光泽的银镯子。叮当两声,
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像是扔掉了我卑微的过去。
我看着那两样被弃之如敝屣的东西,心口一阵抽痛。那是我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
“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由本王给予。”萧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宣告。
我抬起头,看到他眼中那势在必得的光芒,只觉得一阵窒息。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
要可怕得多。3当晚,我被带到一间极尽奢华的卧房。房间里焚着安神香,
可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安下心来。我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无法逃避的命运。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萧珏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一身锦袍,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墨发随意地披散着,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
多了几分慵懒的随性。可我却更加紧张了。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怕我?
”我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弯下腰,
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胸膛宽阔而温热,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除了李衡,我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即便是李衡,
也从未这样抱过我。他将我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随即覆身而上。
属于他的气息将我牢牢包裹,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我无处可逃。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然而,预想中的粗暴并未到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目光专注而灼热,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许久,他才低低地笑了一声。“睁开眼,
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我颤抖着睁开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念,”他一字一句地唤着我的名字,“记住,从今往后,我才是你的夫君。”话音落下,
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那一夜,极尽缠绵。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粗野,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可越是这样,
我心里就越是惶恐。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这样一个被夫家抛弃的残次品如此上心。
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宠,像一团迷雾,让我看不清前路,也猜不透他的心。4第二日醒来时,
身侧已经空了。若不是浑身的酸痛和床榻间的凌乱,我几乎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一个名唤“春禾”的侍女走进来伺候我梳洗。她手脚麻利,态度恭敬,
却又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近。“王妃,王爷上朝前特意吩咐了,让您多睡一会儿,
不必急着去请安。”我愣了一下。在李家,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伺候婆婆洗漱用饭,
稍有怠慢,便是一顿责骂。“王爷还说,您身子弱,让厨房备了温补的燕窝粥,
一会儿就给您送来。”春禾一边为我梳头,一边笑着说。燕窝粥……在李家,
我连一碗饱饭都时常吃不上,更别提这种金贵的东西了。巨大的落差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名贵的珠钗首饰,流光溢彩,几乎要晃花我的眼。
春禾拿起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小心翼翼地为我簪上。“王妃,您瞧,真好看。
”我看着镜中那个面色绯红、珠光宝气的妇人,只觉得陌生无比。这真的是我吗?
那个在李家活得像个奴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沈念?“王爷对您,可真是上心。
”春禾感叹道,“这些首饰,都是王爷亲自为您挑选的,还有这满屋子的陈设,
也都是按照您的喜好,连夜换过的。”我心中一惊:“我的喜好?
”我从未告诉过他我喜欢什么。春禾笑道:“王爷说,您喜欢素雅清净,不喜奢靡,
所以特意将那些俗气的金银都撤了,换上了这些看上去低调,实则千金难求的古董字画。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墙上挂着的那副看似普通的山水画,
落款竟是前朝大家王维的真迹。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素雅,
喜欢王维的画,这些都是我藏在心底,从未与人说起过的秘密。即便是李衡,
也只当我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粗鄙妇人。这个靖王萧珏,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一种莫名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住了我的心脏。
5接下来的日子,我仿佛活在梦里。萧珏给了我一个女人所能幻想的一切。
数不尽的绫罗绸缎,用不完的金银珠宝,享不尽的山珍海味。他甚至为了我,
遣散了府中所有的姬妾。整个靖王府,只有我一个女主人。他白日处理公务,
晚上便会回到我房中,与我同塌而眠。他会耐心地听我讲那些无聊的闺中趣事,
会亲手为我描眉,会带我出府逛集市,买我喜欢的糖人。他将我宠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府中的下人,见了我无一不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王妃”,再不敢有半分怠慢。我渐渐地,
有些沉沦了。或许,换到靖王府,真的是我的福气。或许,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我。
直到那一日,我因为多看了街边一个卖字画的书生两眼,他便在回府后,当着我的面,
下令打断了那个书生的双腿。“本王的女人,也是他能觊觎的?”他坐在太师椅上,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佩剑,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冰凉。
“王爷,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的画……”“本王知道。”他打断我,抬起眼,
目光幽深地看着我,“你只是觉得他的画,有几分像李衡的风格,对吗?”我如遭雷击,
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心里,还想着他。”他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不……我没有……”我拼命地摇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用手帕温柔地为我拭去眼泪。
“别怕。”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本王不怪你。”“但是,念儿,你要记住。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眼睛,你的心,都只能是我的。
我不允许里面,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哪怕是尸体,也不行。”他的眼神偏执而疯狂,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住。那一刻,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他不是爱我。
他只是在享受一种极致的占有。我不是他的王妃,只是他的一件私有物品,
一件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甚至不允许我自己有思想的……玩物。6从那以后,
我便被萧珏禁足在了王府。美其名曰,是让我安心养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鸟。
他依然对我很好,好到无微不至,好到令人发指。我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茶,
都必须经过他亲自验看。我穿的每一件衣服,戴的每一件首饰,都必须由他亲手为我挑选。
他甚至不许任何男性下人靠近我的院子。我活在他的绝对掌控之下,密不透风,几近窒息。
白日里,我对着满室的奢华发呆。到了晚上,我便要强颜欢笑,迎合他的索取。
我不敢有任何反抗,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是疯子。
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的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能将人溺毙其中,尸骨无存。
我开始怀念在李家的日子。虽然清贫,虽然要受婆婆的气,虽然李衡对我冷淡。但至少,
我是自由的。我可以在天气好的时候,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可以和邻居的妇人聊聊家常,可以去后山挖些野菜贴补家用。而现在,我拥有了一切,
却也失去了一切。我常常会想起李衡。想起他灯下读书时清俊的侧脸,
想起他偶尔对我露出的、转瞬即逝的温柔。我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和明月郡主,
应该很恩爱吧。毕竟,郡主那么美,家世又好,不像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女子。
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针扎似的疼。我恨他,恨他的无情。可午夜梦回,
我却又忍不住想他。我真是犯贱。7我被困在王府的第三个月,外面传来一个消息。李家,
出事了。是春禾偷偷告诉我的。她说,李衡的母亲,也就是我之前的婆婆,
前几日去靖王府门口闹事,被王府的侍卫打了出去,摔断了腿。我心中一惊:“她来做什么?
”春禾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还能做什么?来要钱呗。说咱们王府把她的好儿媳换走了,
害得她儿子如今郁郁寡欢,茶饭不思,让咱们王府赔偿。”我愣住了。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李衡他……是在想我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不可能。
他那样冷心冷肺的人,怎么可能会想我。“那明月郡主呢?”我忍不住问道。
春禾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说起这位郡主,也是奇怪。按理说,她嫁到李家,
也算是下嫁了,李家该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才是。可我听说,李家那位,
对郡主一直不冷不热的,甚至……甚至连郡主的房门都没进过。”“什么?”我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郡主她……”“是啊,谁说不是呢。”春禾也觉得不可思议,
“郡主那样的天仙似的人物,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偏偏那个李秀才,跟个木头似的。
要我说,他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我的心,却因为春禾的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衡不碰明月郡主?为什么?是因为他还念着我吗?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抓不住。我只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8李衡的母亲没要到钱,并不死心。她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在李家时就不守妇道,勾引了靖王,才被李家休弃。又说靖王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妇,
天理不容。一时间,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我成了人人唾弃的**,
萧珏也成了百姓口中的强权恶霸。我以为萧珏会大发雷霆。毕竟,
他那样一个注重颜面、掌控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如此污蔑他。然而,
他却只是付之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群愚民的蠢话,也值得你费心?
”他捏着我的脸颊,语气宠溺,“让她闹,本王倒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反应,让我愈发不安。我总觉得,他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更深的算计。果然,
没过几日,事情就朝着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明月郡主,从李家逃了出来。
她一身狼狈,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
哪里还有半分郡主的尊贵模样。她直接闯进了靖王府,跪在萧珏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王兄!求你为明月做主啊!”萧珏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出了何事?”“是李衡!是那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