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卷着冰碴子,刮过巷壁发出呜咽声,像冤魂在低语。
叶沉舟的玄色身影刚转过巷口,身后就落下三道黑影。落地时没有脚步声,只有指尖泛着的青黑之气,在雪地里拖出三道细碎的痕迹,如鬼魅潜行。
他没回头,手已按在乌木刀鞘上。江湖人的警觉,从不会因交易达成而松懈。尤其是在这雪夜,厉千魂的爪牙,向来如影随形。
“叶沉舟,留下笛谱,饶你全尸。”为首的独眼汉子冷笑,左眼蒙着的黑布沾了雪沫,右眼死死盯着叶沉舟怀中的锦盒,五指弯曲如爪,指甲缝里的暗红血痂在雪光下格外刺眼——正是“三鬼”中的老大,黑爪。
两侧的瘦高个和矮胖子同时围了上来,三人呈品字形站位,指尖都泛着相同的青黑。“鬼爪功”的阴寒之气,顺着风飘过来,竟让周围的雪沫子都凝了冰。
叶沉舟的帽檐压得更低,只露出紧抿的唇角:“厉千魂的狗,也敢挡我的路?”
“敬酒不吃吃罚酒!”矮胖子暴喝一声,率先扑了上来。他的速度极快,身影贴着积雪滑行,五指如钢爪,直取叶沉舟怀中的锦盒。爪风过处,积雪瞬间融化又冻结,留下一道青黑的痕迹。
叶沉舟终于拔刀。
没有多余的动作,乌木刀鞘摩擦着刀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如裂帛般划破雪夜。刀光一闪,寒如残月,直劈矮胖子的手腕。他的刀不重招式,只重快、狠、准,每一刀都奔着要害而去。
矮胖子没想到他拔刀如此之快,急忙缩手,却还是被刀风扫中手背。“嗤”的一声,衣料碎裂,手背瞬间红肿,紧接着泛起青黑,显然是中了鬼爪功的余毒。
“点子扎手!”瘦高个惊呼一声,与黑爪同时发难。两人的鬼爪一左一右,分别抓向叶沉舟的咽喉和后腰,爪风阴柔,竟能卸去刀气的大半威力。
叶沉舟眉头微皱,长刀横劈,逼退两人,却感觉内力运转滞涩——鬼爪功的阴寒之气,正顺着刀身往经脉里钻。他刚要运力逼毒,黑爪已趁机欺近,独眼射出狠光,鬼爪直取他心口。
就在这时,一缕清冽的笛音,顺着雪风飘了过来。
笛音不高,却穿透力极强,像一根冰丝,钻入耳膜。巷子里的雪沫子突然凝滞,紧接着化作无数细碎的冰粒,随着笛音旋转飞舞。
黑爪的鬼爪刚触到叶沉舟的衣襟,就被冰粒撞上。青黑的爪气瞬间被冻住,化作三截黑色冰棱,“当啷”一声落在雪地上,摔得粉碎。
“谁?”黑爪又惊又怒,转头望向巷口。
沈寒江倚在客栈门框上,竹笛横在唇边,指尖还在笛孔上轻按。他的身影被门框拉得很长,雪落在他的青衫上,竟没有融化,像是凝结成了一层霜。
“沈寒江,你敢坏我家主人的事!”黑爪的独眼瞪得滚圆,鬼爪功催动到极致,青黑之气顺着指尖蔓延,“你以为凭一支破笛,就能护得住他?”
沈寒江没应声,笛音陡然转急。
《落梅风》前卷“暗香浮动”,被他吹得凌厉如刀。冰粒凝聚成无形的刃,密密麻麻地射向三鬼。瘦高个躲闪不及,左臂被冰刃划伤,伤口刚出现就被寒气冻住,血液瞬间凝固,疼得他惨叫一声,滚在雪地里。
“撤!”黑爪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沈寒江的笛音能凝冰破功,叶沉舟的刀又快得惊人,两人联手,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