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看,那个小哥哥的爸爸和我的爸爸长得一模一样诶!」童装店里,
我正给即将过生日的侄子挑选礼物,一道清脆的童声让我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指着我手机屏幕上的屏保照片。
那是我和沈泽的结婚照。照片上,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笑得温柔缱绻,
仿佛眼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我笑了笑,正想说「是啊,真巧」,
可当我的目光从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脸上,缓缓移到她身边的男人身上时,
我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高定西装,
侧脸的线条和我手机里的男人完美重合。他正蹲下身,温柔地整理着另一个小男孩的衣领,
那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眉眼之间,简直是沈泽的缩小版。而他的另一只手,
正亲昵地牵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和孩子,
那是一种妻子看丈夫和儿子的眼神,充满了爱与满足。我的心,在那一刻,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怎么可能?沈泽明明告诉我,
他今天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论坛,晚上才能回来。他说,那个论坛封闭式管理,
连手机信号都会被屏蔽。所以从早上开始,我没有接到他一通电话,
发出的所有信息也都石沉大海。我以为他真的很忙。可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与沈泽不同的地方。可是没有。无论是他挺拔的身形,
还是他手腕上那块我送他的百达翡丽手表,
甚至是他左边眉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我刚认识他时,
他为了从几个混混手里救下我而留下的。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沈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都离我远去,
我只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像一把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我的心。
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朝我这边望了过来。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随即,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时,那丝疑惑变成了了然和一丝不易察uc的轻蔑。
她微笑着,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她在我面前站定,声音温婉动听,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你的手机屏保,是我先生的照片呢,真巧。」我先生……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砸得我头晕目眩。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干又涩。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阳光下,她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那枚戒指的款式……我浑身一震,如坠冰窟。那枚戒指,和我手上戴的这枚,竟然一模一样!
当初沈泽向我求婚时,他说,这是他特意请意大利著名设计师为我量身定制的,
全世界独一无二。我信了。我沉浸在他为我编织的童话里,整整三年。现在,童话破碎了。
原来,我不是唯一的公主,甚至,我可能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替代品。「真是抱歉,」
女人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你的戒指,
怎么和我的也一样?是仿制品吗?不过仿得还挺像的,是在哪里买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也想去买一个,平时戴着玩,免得把我先生送的这个弄丢了。」她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我的血肉里。周围的店员和其他顾客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些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裸地站在人群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审判。
而那个我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此刻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朝我看了过来。他的眼神,
不再是我熟悉的温柔和宠溺。那是一种冰冷的,陌生的,带着一丝烦躁和不耐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个不识趣的麻烦。他走到女人身边,自然地搂住她的腰,看着我,眉头紧锁。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和我早上出门前,他吻着我的额头,
温柔地说「念念,等我回来」的语气,判若两人。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怀里的女人,看着那个和他如此相像的孩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沈泽,她是谁?这个孩子……又是谁?」2沈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被冰冷的镇定所取代。他搂着那女人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去,晚点我再跟你解释。」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已经血淋淋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这个每天对我说着爱我的男人,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我不走,」我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沈泽,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为什么她戴着和我一样的戒指?」我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一颗颗子弹,打在了沈泽的脸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冷。他身边的女人,那个自称是他「先生」的女人,
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她轻轻拍了拍沈泽的手臂,柔声说道:「阿泽,别生气,
这位**可能只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她的姿态,
像极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女主人。而我,则像一个无理取闹的闯入者。沈泽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他松开怀里的女人,朝我走近了一步。
他身上那股我熟悉的古龙水香味传来,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江念,」他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说了,回去再说。你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丢人现眼?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在丢人现眼。
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沈泽,到底是谁在丢人现眼?
你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在这里逛街,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你觉得很光荣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沈泽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听话的我,
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你闹够了没有!」他终于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那女人见状,立刻走上前来,柔弱无骨地靠在沈泽的身上,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阿泽,
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的。」她一边说,一边将那个小男孩护在身后。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眼神,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做错了什么?我才是那个被欺骗,被背叛的人。为什么现在,
我却成了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恶人?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擦干眼泪,
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个女人。「这位女士,」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说他是你先生,请问,你们结婚了吗?」女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本红色的本子。「我们五年前就在民政局登记了,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她将结婚证在我面前打开,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沈泽和她的合照,
还有民政局的钢印。结婚日期,是五年前的5月20日。五年前……而我,
是三年前认识的沈泽。所以,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结婚了。那我算什么?
我这三年的婚姻,又算什么?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我看着沈泽,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沈泽,
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沈泽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敢与我对视。他沉默了。
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一场我心甘情愿跳进去,
并且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的骗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天哪,原来是小三找上门了。」
「不对啊,我看这女的也不像小三,倒像是被骗了。」「这男的也太渣了吧,居然搞重婚?」
「什么重婚,你没听见吗?人家的结婚证是真的,这个肯定是假的。」那些话语,
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捅进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沈总,好巧。」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淡淡地看着我们。他的眼神,
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我认得他。陆景臣。沈泽生意上的死对头。
也是我大学时的学长,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沈泽看到陆景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在死对头面前,上演这样一出闹剧,无疑是奇耻大辱。「陆总,」沈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是挺巧的。」陆景臣的目光从沈泽和他身边的女人孩子身上扫过,
最后,落在了我苍白如纸的脸上。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他迈开长腿,
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
披在了我因震惊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和一丝温暖的体温。我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陆景臣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脸色铁青的沈泽,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沈总的家庭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他的声音不大,
却充满了讽刺。然后,他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想报仇吗?我帮你。」3陆景臣的声音很低,却像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报仇?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凭什么帮我?我们甚至算不上认识。
陆景臣似乎看穿了我的疑虑,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跟沈泽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的理由直接得让我无法反驳。是啊,陆景臣和沈泽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
这是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此刻,沈泽最大的丑闻被他撞破,他自然乐于插上一脚,
让沈泽死得更难看些。而我,是他递给沈泽的,最锋利的一把刀。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心里百感交集。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沈泽把我当傻子一样骗了三年,
毁了我的青春,践踏我的感情,我凭什么要让他好过?可是,情感上,我却迟疑了。
那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我曾经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即使现在真相如此不堪,我的心,
依然在滴血。沈泽看着陆景臣披在我身上的西装,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上前一步,
想把我从陆景臣身边拉开。「江念,你跟他什么关系?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占有欲和嫉妒,仿佛我还是那个属于他的所有物。何其可笑。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将身上带着陆景呈体温的西装裹得更紧了一些。
那一点点的温暖,让我在这个冰冷的地狱里,找到了一丝支撑。
陆景臣轻轻地挡在了我的身前,隔开了沈泽伸过来的手。他比沈泽高了半个头,
气场上更是完全碾压。「沈总,」陆景臣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想,
你现在没有资格管江**穿谁的衣服。毕竟,她跟你,好像并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沈泽的痛处。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握紧了拳头,
却又不敢真的对陆景呈动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白薇,也终于收起了她那副胜利者的姿态,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显然,陆景臣的出现,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变数。她拉了拉沈泽的衣袖,
低声说道:「阿泽,我们先带孩子回去吧,别在这里跟他纠缠。」沈泽深吸了一口气,
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他便搂着白薇,
牵着那个孩子,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离开了。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剩下我和陆景臣,还站在原地。商场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陆景臣的外套,像一个坚固的堡垒,将我与外界的冰冷隔绝开来。
「谢谢你。」我低声说道,声音沙哑。「不用。」陆景臣的声音依旧清冷,「我说了,
我们是盟友。」他顿了顿,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送你回去。」我没有拒绝。
我现在脑子很乱,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我跟着陆景呈,
默默地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宾利,低调而奢华。
车内很干净,只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我报了我和沈泽「家」的地址。
陆景臣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我的思绪也开始一点点回笼。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打开了相册。
里面全是我和沈泽的照片。我们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电影,
一起在厨房里做饭……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我们曾经的甜蜜。我以为的幸福,
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想在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脆弱。「想哭就哭出来吧。」
陆景呈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没有看我,只是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在我面前,
你不需要伪装。」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情绪的闸门。我再也忍不住,
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起来。我哭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这三年的委屈和痛苦,
全部都哭出来。陆景呈没有催促我,也没有安慰我。他只是默默地将车停在路边,
将纸巾递给我,然后安静地等待着。等我哭够了,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我抬起头,
眼睛又红又肿。「对不起,失态了。」「没关系。」陆景呈看着我,
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现在,可以谈谈你的打算了吗?」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
深吸一口气。「陆总,你真的愿意帮我?」「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扳倒沈泽,
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我需要做什么?」「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沈泽的一切,
都告诉我。尤其是,他生意上的事情。」陆景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能骗你三年,
让你毫无察觉,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在支撑。而这个网络,就是他的软肋。」
我明白了。陆景臣想要的,不仅仅是让沈泽身败名裂。他想要的,
是彻底摧毁沈泽和他背后的势力。而我,就是他打入敌人内部的,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好。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我要让沈泽,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4回到那个曾经被我视为「家」的公寓,一切都还是我早上离开时的样子。玄关处,
还摆着沈泽的拖鞋。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他昨晚看了一半的财经杂志。墙上,
挂着我们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甜蜜。可现在看来,
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那幅碍眼的婚纱照从墙上取下来,
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就像我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觉像是在做一场噩梦。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沈泽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江念,你冷静下来没有?」
沈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冷静?」我冷笑一声,「沈泽,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骗了我整整三年,你让我怎么冷静?」「念念,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这是事实!你给我的结婚证是假的,这也是事实!沈泽,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沈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伪装和温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错,我是结婚了。我和白薇,才是合法夫妻。至于你……」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你不过是我在外面养的一个女人而已。江念,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爱你吧?」我爱你吧?这几个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又残忍地搅动着。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我扶着墙,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为什么……」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虚假的婚姻?
」「为什么?」沈泽冷笑一声,「因为白薇的家族,可以给我事业上的帮助。而你,江念,
你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我需要一个听话、懂事、不会给我惹麻烦的女人,
来满足我的生理需求,顺便在外面撑撑场面。而你,正好合适。」原来,是这样。原来,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满足他生理需求,帮他撑场面的工具。我这三年的真心付出,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我的心,彻底死了。「沈泽,」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我们完了。」「完了?江念,你以为你是谁?
你说完了就完了?」沈泽的语气充满了威胁,「我警告你,今天在商场的事情,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最好乖乖地待在那个公寓里,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
别怪我不念旧情。」「旧情?」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之间,
还有情分可言吗?」「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沈泽的声音变得阴狠起来,「江念,
别忘了,你父母现在住的房子,你弟弟上学的钱,都是我出的。你如果敢乱来,我保证,
他们会立刻流落街头。」**!卑鄙!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我的身体气得发抖,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里。「沈泽,你**!」「我就是**,
你今天才知道吗?」沈泽得意地笑了起来,「江念,我劝你识时务一点。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保证你和你家人,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对,那我们大家,
就都别想好过。」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地上。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我恨!
我恨沈泽的无情和卑鄙!我更恨自己的愚蠢和天真!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我以为是沈泽打来的,正想挂断,却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陆景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没事吧?」
陆景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关切。「我没事。」我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他威胁你了?」陆景臣的语气很肯定。我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用你的家人?」「嗯。」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
陆景呈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把他威胁你的话,
录下来。」我愣了一下,「录下来?」「对。」陆景臣的声音不容置喙,「这是证据。以后,
会有用的。」我明白了。陆景臣是在教我,如何反击。「我知道了。」「还有,」
陆景臣顿了顿,又说,「关于你家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
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的心,莫名地一暖。在这个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
是这个仅仅见过几面的男人,向我伸出了援手。「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我说了,我们是盟友。」陆景臣的声音依旧清冷,「而且,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沈泽的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城南的开发项目。
这个项目,对他的公司至关重要。我需要你,帮我拿到他的竞标底价。」
城南的开发项目……我记起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沈泽确实很忙,经常在书房里待到深夜。
他的电脑里,一定有关于这个项目的文件。「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帮你。」
既然沈泽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vei,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5挂断陆景臣的电话,我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悲伤和绝望,
被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所取代。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冷静地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陆景臣说得对,我需要收集证据。不仅仅是沈泽威胁我的录音,还有他重婚、诈骗的证据。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本假的结婚证。当初领证的时候,
沈泽说他有关系,不用我们亲自去民政局,他找人代办就行。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竟然没有丝毫怀疑。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那本假的结婚证,
现在就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我走过去,拉开抽屉,将那本红色的本子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我和沈泽的合照,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我将结婚证收好,然后开始在公寓里,
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证据。沈泽的书房,是重点搜查对象。他的书房平时是不允许我进去的,
他说里面有很多重要的商业机密。我以前很听话,从来没有进去过。但现在,
我没有了任何顾忌。书房的门是密码锁。我试了几个我能想到的密码,包括我的生日,
他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全都提示密码错误。我冷笑一声。看来,
他早就对我有所防备。不过,这难不倒我。我记得,沈泽有一个习惯,他喜欢把重要的密码,
记在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那个笔记本,他一直随身携带。但是今天,他走得匆忙,
很有可能,把笔记本落在了家里。我在客厅、卧室、衣帽间,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最后,
终于在衣帽间,他常穿的一件风衣口袋里,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我翻开笔记本,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账号和密码。我很快就找到了书房门的密码。输入密码,门「滴」
的一声,开了。书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柜,
还有一台电脑。我走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电脑也设置了密码。
我在笔记本上找到了电脑的开机密码,顺利地进入了系统。电脑的桌面上很干净,
只有几个常用的软件图标。我点开「我的电脑」,开始逐个盘符地检查。沈泽很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