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死于一地鸡毛和沉默。从民政局出来,
我只想在这座城市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窝,能让我安心喘口气。可高昂的房价和房租,
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最终,我向现实投降,和我那个长不大的前夫,
签下了一份荒唐的“离婚搭子”协议。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屈辱,直到一个完美男人出现,
他愿意为我买下梦想的房子,只要我点头。可看着前夫笨拙为我熬的那碗糊掉的粥,
我竟犹豫了。《离婚搭子》【第一人称版】1离婚搭子红本换成了绿本。走出民政局,
我捏着那本崭新的离婚证,感觉像捏着一张不知终点的船票。五年婚姻的沉闷,
在盖章的瞬间,终于烟消云散。我头也没回,径直走向地铁站。“哎,赵青!
”王岩在后面喊,“我车停路边,又被贴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脚步没停。看,
这就是我非离不可的婚。我的人生规划里,每一步都要求精准、高效,零失误。而王岩,
永远是那个状况外的意外。离婚的轻松感没能持续一个星期,就被现实砸得粉碎。“赵**,
不是我打击您。”房产中介小刘划着平板,指着上面一串刺眼的数字,“以您目前的积分,
想在海城买房,除非是远郊的老破小,不然……真的悬。”我看着自己辛苦攒下的首付,
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买不了,那就先租。
可当我看到一套心仪公寓那“每月一万二”的租金时,刚燃起的新生活火苗,
又被浇了一盆冷水。这租金,会把我的首付计划拖到猴年马月。祸不单行。在另一家中介,
我居然迎面撞上了同样在看房的王岩。更巧的是,我们看中了同一套性价比极高的两居室。
“哟,这么巧?”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懒得理他。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笑眯眯地打量着我们:“你们俩,谁租呀?”“我。”“我。”我们异口同声。
房东阿姨的笑容变得为难:“不好意思啊,我这房子,只想租给那种稳定的已婚家庭,
怕年轻人自己住,不爱惜。”一句话,把我们两个刚出炉的“单身人士”都拍死在了沙滩上。
从公寓楼出来,我们一路无话。直到在咖啡馆坐下,王岩搅着他那杯冰美式,终于开了口。
“我有个主意。”“馊主意就别说了。”我抿了口拿铁,心情烦躁。“不,”他抬起头,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赵青,我们……‘离婚搭子’吧。”我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你疯了?”“我算过一笔账。”他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个Excel表格。
“我们俩工资加起来,去掉开销,合租那套房子,一年能攒下这个数。如果我们分开租,
一年下来,一半都攒不到。更别提买房了。”数字冰冷而诚实。我盯着那个表格,
心里天人交战。“我宁愿睡公司,也不想再闻到你的臭袜子!”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不乱扔袜子!”他举起三根手指,“我们签协议,划清界限,AA制,
互不干涉。就当……合租的室友。一个为了攒钱买房的,临时的,室友。”“室友”两个字,
被他咬得格外重。那个晚上,我失眠了。我对着电脑屏幕,反复计算着自己的收支,
无论怎么算,都有一个巨大的财务缺口。窗外大雨滂沱,像我的心情。最终,我拿起手机,
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把你的条件,写下来。”三天后,新家客厅。
我将一份长达五页的《后婚姻同居协议》拍在他面前。“第三章,第四条:公共区域卫生,
每周轮值。具体到马桶圈的使用标准,见附件一。有异议吗?”我的语气像在宣读法律条文,
冰冷,公事公办。他瘫在沙发上,哭笑不得:“没异议。我是说,
谁能对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马桶清洁方案有异议呢?你比我们公司保洁还专业。
”我没理会他的讽刺,用笔敲了敲纸:“下一条。关于访客。非家庭成员在家中留宿,
需提前二十四小时向另一方‘报备’,并征得‘书面同意’。重点是书面。”“等一下!
”他坐直了身子,“赵青,我们是离婚了,不是签什么互不侵犯条约。你这是防贼呢?
还是防我带个哥们儿回来打游戏?”我抬眼,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我防的是意外。
任何我没准备好的意外。”我顿了顿,“你以前,最擅长制造意外。”他语塞,
最终泄气般地靠回沙发:“……行。你说了算。还有什么?
是不是上厕所超过十分钟也得写申请?”“把字签了。”我将笔和协议推到他面前,“王岩。
你的新生活,我批准了。”他拿起笔,在签名处悬停了很久,最终,重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手里拿着各自的钥匙,站在这个即将被称为“家”的地方,相顾无言。空气里,
只剩下尴尬。一个荒诞的、错位的、被一份协议捆绑的新世界,就此开启。
2前任吐槽盟友“离婚搭子”生活的第一天,是从一张贴在冰箱门上的便利贴开始的。
“轮值表:周一,你倒垃圾。——赵青”。我写的字迹清秀,但感觉力道像刀刻。
王岩打着哈欠拉开冰箱,我猜他看到那张便利贴时睡意全无。
他认命地提起门口那袋沉甸甸的垃圾,那背影不像在履行协议,倒像是在服刑。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衡中推进。客厅被一条我心中的无形线划开:左边,
是我的瑜伽垫和原木书架,一尘不染;右边,
是他的游戏手柄、零食包装袋和一堆纠缠不清的充电线。我们严格遵守协议,
像两个在同一家公司不同部门的同事,见面点头,客气疏离。但旧日的习惯,
总在不经意间冒头。“王岩,马桶圈!”我在卫生间喊。“知道了!
”他在房间里不耐烦地回。喊完,我们都愣住了。这对话,熟悉得像是昨天才发生过。
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前任”的氛围,也为了向对方证明我已经翻开了新篇章,
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尝试约会。结果,堪称灾难。我的约会对象,是个金融男,
张口闭口都是“我的投资组合”和“未来十年的宏观经济形势”,
听得我只想当场替他把个人规划做成PPT。王岩的约会对象,是个网红主播,
对着一盘沙拉拍了半小时,还不停地问他:“做游戏是不是特别赚钱啊?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我没经验也行。”某个周五的深夜,我端着一杯红酒,坐在客厅左侧的沙发上,
一脸生无可恋。他提着两罐啤酒,从房间里晃出来,一**坐在右侧的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怎么,”我瞥了他一眼,“你的那位‘未来之星’,今天又直播了?”“别提了。
”他拉开啤酒拉环,灌了一大口,“她问我,能不能帮她设计一款游戏,主角是她,
玩法是粉丝给她刷礼物。我听完,想当场替她报警。”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晃了晃杯里的红酒:“彼此彼此。我今天见的那个,
花了半小时给我分析结婚的‘成本效益’,说我这种有稳定工作、无家庭负担的类型,
是‘优质资产’。”“优质资产?”他也乐了,“他是不是还想让你签个对赌协议啊?
”“他说,如果我跟他结婚,他可以保证我的‘年化收益率’跑赢通胀。”我们对视一眼,
同时爆发出大笑。这笑声,冲破了客厅里那条无形的边界线,也冲淡了连日来的尴尬与疏离。
我们就像两个在战场上偶遇的士兵,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灰头土脸,于是放下戒备,
开始吐槽共同的敌人——那些奇葩的相亲对象。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从失败的约会,
聊到工作上的烦心事,再到最近看过的烂片。没有了夫妻间的责任与审判,
我们之间反而出现了一种朋友般的轻松。“说真的,”他喝完最后一口酒,看着我,
“你没答应那个‘金融分析师’,真是人类文明的幸事。”“你没给那个‘女主播’做游戏,
也算为游戏行业守住了底线。”我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就在这气氛刚刚回温的时刻,
门口突然传来了钥匙**锁孔的声音。不是我的,也不是王岩的。我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猛地转向大门。“谁?!”门开了,一张熟悉的、笑呵呵的脸探了进来。“儿子!我跟你爸,
来给你们送点土特产!”是王岩的妈。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3恩爱夫妻王岩的妈一进门,
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我和王岩像两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妈?
爸?你们怎么来了?!”王岩的声音都变了调。“想你们了呗!”他妈拎着大包小包,
后面跟着同样提着东西的他爸,“正好你张叔叔来海城,我们搭个顺风车。哟,
这新家真不错,亮堂!”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份五页纸的《同居协议》还摊在茶几上!
我和王岩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下一秒,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协议抄起来,揉成一团,塞进了沙发缝里。我则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
迎了上去:“叔叔阿姨,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接你们。”“要什么接!
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他妈热情地拉住我的手,“哎哟,青青,你是不是瘦了?
工作别太累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恩爱夫妻”大戏,就此上演。
“你们……怎么还分房睡啊?”他妈在参观完主卧后,指着另一间被我布置成书房的次卧,
皱起了眉。“哦,他,”我立刻抢答,“他最近赶项目,天天熬夜,怕打扰我休息。
”“对对对,我打呼,她睡眠浅。”王岩赶紧附和。“小两口哪有隔夜仇的!
工作再忙也得分开睡啊?”他妈一脸不赞同。饭桌上,更是步步惊心。“青青,多吃点排骨。
”他妈给我夹了一大块。王岩下意识地就想阻止:“妈,
她不……”“爱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我就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我微笑着夹起排骨:“谢谢阿姨,叔叔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然后,
在两位老人慈祥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把那块我最讨厌的、带着肥肉的排骨咽了下去。
我能感觉到王岩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拼命给我夹我爱吃的青菜,企图“将功补过”。
这场戏演得我筋疲力尽,冷汗直流。好不容易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两位老人,
我和王岩像两滩烂泥,瘫倒在门上。“活下来了……”他喘着粗气。我一言不发,
只是觉得身心俱疲。这种欺骗带来的压力,比跟一百个奇葩约会还累。“不过,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古怪,“我妈走的时候,在阳台问我一件事。”“什么?
”“她问,阳台上晾的那件男士衬衫,料子真好,看着不像我的风格啊。”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孙哲的衬衫。前天他送我回家,天降大雨,他的外套湿了,我怕他感冒,
让他换上王岩的一件旧T恤,把他的衬衫拿去洗了。“你怎么说的?”我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说……那是我给你弟买的,先放这儿洗洗。”他挠了挠头,“我反应快吧?
”谎言像雪球,越滚越大。我看着他,眼神复杂。我不知道该感谢他的机智,
还是该厌恶这种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处境。然而,没等我开口,
他却第一次收起了所有玩笑和不正经,看着我,
非常小声、但又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刚……谢谢了。”这句“谢谢”,
不是为我配合演戏,而是为了我刚才在饭桌上,咽下了那块我最讨厌的排骨。那个瞬间,
我愣住了。我们之间那条无形的边界线,好像因为这场共同的“犯罪”,被踩得模糊了一点。
我们不再仅仅是“前夫”和“前妻”,也不仅仅是“室友”,而是成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的,
“共犯”。4完美男人那个周末的下午,门铃响了。王岩正戴着耳机打游戏,没听见。
我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有片刻的怔忪。是孙哲。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不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帅,但周身的气度,
让人感觉非常可靠。“赵青,冒昧来访,我是来取我的衬衫的。”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温和而有礼。“啊,对,快请进。”我这才反应过来,侧身让他进来。孙哲一进客厅,
目光就扫了一圈。当他看到客厅右侧王岩那片混乱的区域时,
我注意到他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王岩此时也摘下了耳机,看到了孙哲。
他的眼神立刻充满了警惕,像一只看家护院的狗,看到了一个穿着过于体面的陌生人。
“这是我……室友,王岩。”我硬着头皮介绍。“你好。”孙哲主动伸出手,笑容无懈可击。
“你好。”王岩不情不愿地握了一下,我感觉他的手心全是汗。
我从阳台取来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递给孙哲。“谢谢。”他接过,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书架旁的一个文件袋上,上面印着我公司的logo。
“你们出版社最近在谈《深海回响》的版权?”他忽然问。我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新闻了。不过,我建议你提醒一下你们法务,注意一下作者的‘邻接权’问题。
”他语气很随意,像在谈论天气,“原作者的团队很强势,之前的几家公司,
都掉进了这个坑里。”只一句话,就点中了我最近正头疼的那个项目的核心难点。这个问题,
我和法务开了几次会都没找到头绪。我震惊地看着他:“孙先生,
你……”“我正好做过几个类似的案子。”他笑了笑,递上一张名片,
“以后有任何法律问题,随时可以找我。就当……还你的人情。”王岩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我能感觉到他像个透明人,一个插不上话的局外人。孙哲的每一次开口,
每一句恰到好处的关心,都像是在公开处刑,把王岩衬托得一无是处。送走孙哲后,
气氛变得很奇怪。“什么人啊,一来就对别人家指手画脚的。”王岩酸溜溜地开口,
“看着人模狗样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他帮我解决了一个**烦。”我实话实说。
“切,不就是懂点法律吗?有什么了不起。”他嘴上不屑,我却从他躲闪的眼神里,
看到了第一次出现的巨大危机感。那是一种全方位的、被碾压的挫败感。
他引以为傲的游戏才华,在孙哲这种解决现实问题的“硬实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第二天,我收到孙哲的信息,他正式邀请我共进晚餐。“就当是感谢他帮我解决的合同问题,
我请你。”我这样对王岩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炫耀。王岩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回房间,关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他房间里传来一记闷响。
5降维打击那家法式餐厅,在黄浦江边,能看到对岸璀璨的灯火。孙哲为我拉开椅子,
点的菜也完全是我的口味。他不像那个金融男夸夸其谈,也不像那个小网红肤浅无知。
他聊艺术,聊电影,聊旅行,每一个话题都点到即止,既能展现他的博学,
又不会让我感到压力。他就像一本完美的教科书,展示着一个成熟男人所能拥有的一切优点。
“我觉得,”他切着盘中的牛排,忽然说,“你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握着刀叉的手一顿。“你习惯把所有事情都纳入自己的掌控,
用规划和理性来对抗生活的不确定性。”他看着我的眼睛,“但有时候,把自己绷得太紧,
会很累。”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这是第一次,
有人如此轻易地看穿了我坚硬外壳下的软肋。同一时间,新家里。
王岩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去。他打开游戏机,玩了不到十分钟就输了,
烦躁地把手柄扔在一边。他想去拿罐啤酒,拉开冰箱,却看到那张“轮值表”的便利贴,
又悻悻地关上了门。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没有赵青在的客厅,如此空旷,又如此混乱。
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开始收拾起自己那片“狗窝”。晚上十点半,我回来了。
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心情很不错。“回来了?”王岩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电视。“嗯。
”我换了鞋。“玩得挺开心啊?那个‘律师’,没跟你聊聊他的‘胜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