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手里的刀,周伟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喊:“大哥!大哥我错了!我说,我全都说!你别杀我!”
“说。”我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冰冷的触感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那……那视频不是我拍的!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的!”
“谁?”
“一个叫‘飞哥’的人!道上的,专门搞这个!”周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原来,他只是这个黑色产业链条最末端的一个小喽啰。
一个叫“飞哥”的人,手下有一帮人,专门在网上搜集各种女孩的照片和视频,然后利用AI换脸技术,**成淫秽视频,再分发给周伟这样的下线,通过建立网站、拉人进群的方式,进行贩卖牟利。
AI换脸……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念念的脸会出现在那种视频里。
那些人,偷走了我女儿的脸,把她变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飞哥在哪?”我强压下心中的杀意,追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在哪住。我们都是线上联系,钱也是通过虚拟币交易的。”周伟哭丧着脸说,“大哥,我就是个跑腿的,赚点辛苦钱,求你放过我吧!”
“辛苦钱?”我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拿着我女儿的脸去换钱,管这叫辛苦钱?!”
我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刀锋抵着他的脖子,森然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怎么联系上那个飞哥?”
“我……我有一个他的备用联系方式!”周伟吓得屁滚尿流,指着电脑说,“就在……就在电脑的D盘,一个叫‘客户资料’的文件夹里!”
我松开他,走到电脑前,按照他说的路径,果然找到了一个加密的文档。
“密码!”
“念念……不,江念的生日!8月15号!”
我的心狠狠一抽。
他们竟然用我女儿的生日做密码!
这帮畜生!
我颤抖着手输入“0815”,文档被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这就是飞哥的**号,他平时不用,只有在之前的号被封了之后,才会用这个号联系我们!”周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说。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那个**号。
然后,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大哥,我都说了,你……”
我没等他说完,手起刀落,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颈上。
周伟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我不想杀他,杀人是犯法的。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找到绳子,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又用他的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
做完这一切,我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举报,城西开发区幸福里小区3栋402室,有人**、贩卖淫秽视频。对,人就在屋里,你们快来吧。”
挂了电话,我删除了通话记录,最后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周伟,转身离开了这个肮脏的房间。
周伟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叫“飞哥”的人。
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把他引出来的计划。
我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单间,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
我打开那台老旧的二手电脑,登录了**。
然后,我输入了那个从周伟电脑里找到的号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申请理由我只写了四个字:
“我有新货。”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通过,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看到。
我点了一根烟,任由尼古丁麻痹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烟雾缭绕中,我想起了念念。
她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最大的梦想,是考上北京的大学,当一名外交官。
她说,她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中国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她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一场车祸,毁掉了一切。
我至今还记得,她被撞倒在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的那句话。
她说:“爸爸,别……别看……”
她不想让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样子。
我这个没用的父亲,连她最后一个愿望都没有满足。
我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那画面,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刻在我的脑海里,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我。
现在,又多了一个视频。
我掐灭了烟头,又点上一根。
我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直到窗外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
电脑右下角,那个灰色的头像,终于闪动了起来。
对方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鱼儿,上钩了。
对方的网名叫“追风筝的人”,头像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主动说话,只是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飞哥?”
“你是?”
“周伟介绍来的。他说你这儿有路子,能出货。”我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周伟”。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核实我的身份。
过了几分钟,他才回复。
“周伟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心里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
“他出事了,被条子抓了。他的货和渠道,现在都归我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周伟确实被抓了,但渠道归我,是我自己封的。
“哦?”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口气不小啊。你知道周伟每个月要从我这儿拿多少货吗?你吃得下?”
“吃不吃得下,不是你说了算。”我故意用一种嚣张的语气回复,“我手上有个极品,刚满18,还是个学生。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谈谈。”
为了引他出来,我不惜用这种方式,去玷污另一个无辜的女孩。
但我别无选择。
只要能抓住他,我愿意背负任何骂名。
“哦?有多极品?发来看看。”
“东西金贵,不在线上发。你定个地方,我们当面交易。”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只要他肯露面,我就有把握,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
对方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能感觉到,他在犹豫,在权衡。
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警惕性都极高。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回复了。
“明天晚上十点,城北废弃水泥厂。你一个人来。如果我看到第二个人的影子,交易取消,你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问题。”
我关掉对话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城北废弃水泥厂。
我知道那个地方,荒无人烟,是出了名的犯罪高发地。
他选在那儿,显然是没安好心。
但我不在乎。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站起身,走到床下,从一个破旧的木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生了锈的,杀猪刀。
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
我用砂纸,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刀刃,直到它重新变得锋利,寒光闪闪。
明天晚上,就是清算的日子。
念念,等着爸爸。
爸爸很快,就帮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