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沈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伸手接过菜单:“我来点吧。
顾砚深托着腮,笑盈盈地说:“歆歆,别光点我喜欢的,也照顾下辰州呀。
沈歆看向他:“你想吃什么?”
他垂下眼。
顾砚深喜欢吃什么,她记得一清二楚,可他们相处这么多年,她却连他喜欢什么,喜欢哪一道菜,都不清楚。
都行。”他轻声说。
菜上来后,他笨拙地拿着刀叉,不小心打翻了餐盘。酱汁溅在桌布上,周围人投来嫌弃的目光。
他慌乱地站起身,想去洗手间清理,却听见背后有人小声议论:
“哪来的土包子?怕是没来过法餐厅吧?
“真丢人,站在那对俊男靓女旁边,活像个没开化的原始人.....
他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拼命搓洗着手上的油渍,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像个狼狈的小丑。
是啊,他和沈歆,早就不在一个世界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叫:“着火了!”
苏辰州神色一变,第一反应是冲出去找沈歆。
可逆着人流跑到座位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沈歆早已带着顾砚深离开了。
他被慌乱的人群推搡着,摔倒在地,手背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疼得眼前发黑。
等他踉跄着逃到楼下时,看到的却是沈歆扶着顾砚深,急切地对司机说:“去医院!”
顾砚深靠在她肩头,小声问:“苏辰州还在里面…
沈歆回头看了一眼拥挤的餐厅:“洗手间在一楼,他应该已经出来了。
她顿了顿:“你的脚伤要紧,先去医院。
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苏辰州站在原地,手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一个人去了医院,包扎好伤口后,又一个人回家。
昏昏沉沉睡着后,他梦见了许多往事。十六岁的沈歆站在断壁残垣中,问他为什么救她,
十九岁的沈歆在两军阵前播鼓,为他助威;
二十二岁的沈歆抱着他说:“辰州,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二十四岁的沈歆,有了喜欢的人,不再需要他了。
梦里,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再醒来时,沈歆正站在他床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你要离开?”她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要去哪儿?”
他愣了一下,低声说:“过几天是我爷爷的忌日,我回老家祭奠。
沈歆点了点头,没说要陪他一起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臂的擦伤上,眉头微皱:“怎么弄的?
他沉默了几秒,如实告诉她:“餐厅着火的时候,我跑回二楼,不小心被人推倒了。”
她眼神一沉:“为什么要回二楼?”
“怕你出事。
她的目光凝住了,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