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被关进了王府地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只有高处一个小小的气窗,
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脚上的镣铐冰冷沉重,磨破了脚踝的皮肤,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背靠着潮湿的墙壁,
仰头望着那方小小的、灰蒙蒙的天空。心,比这地牢更冷。她以为自己早已看透深宫的凉薄,
却没想到,当那冰冷的刀刃真正由他亲手挥下时,痛楚竟如此清晰。她拼尽一切救他,
换来的却是猜忌、构陷和囚禁。靖王……好手段。一石二鸟。
既拿到了她手中的药引(虽然不知他是否真的用在了萧彻身上),又成功离间了她和萧彻,
更坐实了她“私动兵符”的罪名。接下来,
他是不是就要利用萧彻中毒未愈、神志不清的机会,一步步攫取更大的权力?
甚至……那个位置?萧彻……他醒了吗?他的毒解了吗?他……真的相信了靖王的话吗?
洛雪闭上眼,不愿再想。可萧彻昏迷前吐血的样子,和他最后看向她那失望又痛苦的眼神,
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过了多久,地牢沉重的铁门被打开。
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靖王萧衍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常服,但依旧难掩一身威严。
他挥退了守卫,站在牢门外,隔着粗壮的铁栏,看着里面形容憔悴却脊背挺直的洛雪。
“洛姑娘,地牢阴寒,委屈你了。”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洛雪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没有说话。靖王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陛下的毒,已经解了。多亏了你的七叶一枝花。
”洛雪心头微动,但依旧沉默。“虎符之事,陛下震怒。”靖王话锋一转,目光锐利,
“私动兵符,形同谋逆。按律,当诛九族。
”洛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王爷想说什么?直说吧。”靖王看着她眼中的讥诮,
眼神微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陛下如今对你……已生嫌隙。你继续留在他身边,
只会让他更加猜忌,于国于己,皆无益处。”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带着一**惑和威胁:“交出真正的虎符下落。本王可以保你一命,送你离开,
从此天高海阔,再无人知晓你的过往。否则……”“否则怎样?”洛雪打断他,声音清冷,
“杀了我?还是继续用我去**陛下?”她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镣铐,一步步走到铁栏前,
直视着靖王的眼睛:“靖王爷,你处心积虑,构陷于我,离间我与陛下,又扣下解药药引,
迟迟不给陛下服用,拖延时间,让他神志昏沉,好方便你操控……你所图的,
恐怕不止是让我交出虎符这么简单吧?”靖王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的惊怒!
他没想到洛雪竟如此敏锐!“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呵斥,眼中杀机毕露!“我胡说?
”洛雪冷笑,“‘见血封喉’虽毒,但有七叶一枝花和百年老山参,解毒并非难事!
陛下昏迷三日,至今才‘解了毒’?是毒太难解,还是……有人不想让他那么快清醒?!
”“放肆!”靖王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铁栏上!精铁铸就的栏杆嗡嗡作响!“妖女!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王!”“是不是污蔑,王爷心里清楚。”洛雪毫无惧色,
声音反而更加清晰,“王爷扣押药引,拖延救治,无非是想借陛下中毒昏迷、神志不清之际,
坐实我‘私动兵符’的罪名,彻底斩断我与陛下的情分,
再以‘护驾’之功和‘稳定朝纲’之名,行监国之实!甚至……更进一步!”她字字如刀,
直刺靖王心底最隐秘的野心!“你找死!”靖王眼中杀意暴涨!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寒光一闪,直刺铁栏后的洛雪!就在剑尖即将穿透铁栏的刹那!“住手——!!!
”一声虚弱却带着滔天怒火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地牢入口炸响!靖王动作猛地一僵!
骇然回头!只见地牢入口处,萧彻一身明黄龙袍(显然是匆忙披上),脸色苍白如纸,
唇无血色,被两名忠心耿耿的影卫(不知何时潜入)一左一右搀扶着,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双深邃的凤眸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冰寒!“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