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质量小说红与黑的诀别在线试读
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无形的薄膜，裹着孙语然走过长长的走廊。
凌晨三点的灯光惨白，映在她白大褂的袖口上，那里还沾着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碘伏痕迹。
刚结束一场持续四小时的尸检，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停下，
金属门缓缓滑开。赵启铭站在电梯里，制服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沾着些尘土，
额角有块新鲜的擦伤。他看见孙语然时愣了半秒，
眼神从最初的疲惫瞬间切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投入深潭的石子，
漾开细微却清晰的涟漪。“孙法医。”他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赵队。
”孙语然点头，目光在他额角的伤口上短暂停留，“受伤了？”“小意思。
”赵启铭抬手蹭了下额角，指尖沾到点血渍，“刚从城郊回来，发现具无名尸，
怀疑和‘幽灵’有关。”“幽灵”是缉毒队最近盯了半年的贩毒团伙代号。
孙语然的脚步顿了顿，转身走向解剖室：“带过来了？”“在二号解剖室。
”赵启铭跟上她的脚步，走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他看着她的背影，
白大褂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和高中时那个总坐在窗边啃习题册的女生重叠又分开。
那时候她总爱穿白色的连衣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像落了层碎金。而现在，
她的世界只剩下冰冷的器械和无声的尸体。
二号解剖室的不锈钢台上躺着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全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瞳孔放大，口鼻处有白色泡沫残留。孙语然戴上双层手套，
拿起解剖刀的动作熟练得近乎机械。“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体表没有明显外伤，但瞳孔呈针尖状，符合阿片类药物急性中毒特征。
”她一边检查一边陈述，语气冷静得像在谈论一件物品，“但手腕处有勒痕，边缘不规整，
像是被粗糙的绳子捆绑过。这不是简单的吸毒过量。”赵启铭站在解剖台旁，
看着尸体脸上残留的痛苦扭曲，眉头拧成了疙瘩。“幽灵”的手法越来越嚣张了，
从最初的偷偷摸摸，到现在敢把尸体直接扔在城郊的废弃工厂，这是在**裸地挑衅警方。
“胃容物需要化验。”孙语然摘下口罩，脸颊因为长时间憋气泛着红晕，
“看看有没有混合其他药物。另外，勒痕的组织样本我会送去做病理分析，
也许能找到绳子的纤维残留。”“谢了。”赵启铭的声音放低了些，“又让你熬夜了。
”“职责所在。”孙语然低头整理器械，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高中同学聚会你去过吗？
”她忽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赵启铭愣了愣：“没。太忙。”“李昊死了。
”孙语然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赵启铭心上。李昊是他们的高中同班同学，
那个总爱逃课去网吧，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男生。“怎么死的？”赵启铭的喉结动了动。
“吸毒过量，在出租屋里发现的。”孙语然抬起头，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
“他爸妈来认尸的时候，他妈哭得当场晕过去，他爸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赵启铭沉默了。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家庭，被毒品碾碎的人生，像被狂风撕扯的蛛网，
连一丝完整的痕迹都留不下。可当受害者变成曾经熟悉的人，
那种沉重感还是像铅块一样压在胸口。“李昊的案子，会不会和‘幽灵’有关？”孙语然问。
“正在查。”赵启铭掏出烟盒，又想起这里是法医中心，只好又塞了回去，
“他死前半年一直在和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其中几个有吸毒前科。”孙语然没再说话，
重新戴上口罩，低头继续工作。解剖刀划开皮肤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启铭站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高中时的一次运动会。
孙语然报名参加了三千米长跑，跑到最后一圈时摔倒了，膝盖磕出了血，她却咬着牙爬起来，
一瘸一拐地跑到了终点。那时候她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韧。
缉毒队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墙上的白板贴满了照片和线索，
用红色的马克笔画出的箭头像一张张蜘蛛网，将“幽灵”团伙的零碎信息串联起来。
赵启铭对着白板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赵队，
李昊的社会关系网梳理出来了。”年轻警员小王把一叠资料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
“他最后联系的人叫张强，外号‘强子’，有多次吸毒和贩毒前科，现在人在临市。
”“联系临市警方，立刻拘传张强。”赵启铭掐灭烟头，眼神锐利如刀，“另外，
孙法医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刚送过来。”小王递过一份报告，
“无名尸胃容物里除了**，还有大量的镇静剂，两种药物混合导致呼吸抑制死亡。
勒痕处的纤维残留分析出来了，是一种粗麻绳，市面上很常见，但绳子表面沾有少量硫磺粉。
”“硫磺粉？”赵启铭皱起眉，“哪里会用到这种东西？”“化工厂、农药店，
还有……鞭炮厂。”小王回答。赵启铭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目光落在白板上“幽灵”团伙的活动区域图上。城郊有一家废弃的鞭炮厂，
半年前因为安全事故被查封，之后一直闲置。“备车，去城郊鞭炮厂。”赵启铭站起身，
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警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成片的荒地和废弃的厂房像被遗忘的伤疤，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到达鞭炮厂时，
正午的太阳正烈，晒得地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气。鞭炮厂的大门锈迹斑斑，
锁头早就被人撬掉了，风一吹，铁门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极了垂死的野兽。
赵启铭带着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厂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和化验报告里描述的气味一模一样。厂房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破旧的机器，蛛网密布。
赵启铭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新鲜的脚印，还有被拖拽过的痕迹，
一直延伸到厂房深处的一个角落。“小心点。”赵启铭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拔出枪，
呈战术队形散开。角落的阴影里堆着几个麻袋，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赵启铭走上前，
用枪挑开麻袋口——里面装的不是毒品，而是几块血肉模糊的布料，还有一些骨头碎片。
“通知法医中心，孙法医可能需要过来一趟。”赵启铭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
扩大搜索范围，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孙语然赶到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
几个警员正在周围勘察。她提着工具箱穿过警戒线，看见赵启铭站在厂房中央，背对着她，
身影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孤寂。“赵队。”她走过去。赵启铭转过身，
脸上没什么表情：“麻烦你了。”孙语然没说话，蹲下身开始检查那些麻袋里的东西。
布料是普通的棉质，上面沾着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骨头碎片上有明显的砍砸痕迹。
“不是无名尸的。”她很快做出判断，“这些骨头的骨质密度和无名尸不符，
应该属于另一个人，性别暂时无法判断，但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另一个受害者？
”赵启铭的拳头攥紧了，“‘幽灵’到底杀了多少人？”孙语然没回答，继续检查。
她在一块碎布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标签，
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logo——是本市一家化工厂的标志。“这个化工厂，查一下。
”孙语然把碎布装进证物袋，递给赵启铭。“已经在查了。”赵启铭接过证物袋，
“这家化工厂三个月前因为排污超标被查封了，老板叫周志国，现在下落不明。
”孙语然站起身，环顾四周。厂房的墙壁上有一些新喷上去的涂鸦，
歪歪扭扭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像是某种暗号。她走到墙边，
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摸那些涂鸦：“这颜料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喷上去的。
”赵启铭也走了过来，盯着那些涂鸦看了半天：“像某种代号。
”“也许是‘幽灵’的交易暗号。”孙语然猜测，“把这些涂鸦拍下来，
让技术科的人分析一下。”勘察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厂房的破窗照进来，
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无数只伸向黑暗的手。孙语然收拾好工具箱，准备离开时，
赵启铭叫住了她。“一起吃个晚饭？”他的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像是在试探。
孙语然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好。”他们在厂区外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两个家常菜。
饭馆里人不多，电视上正在播放禁毒宣传节目，画面里是一个个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案例，
主持人的声音沉痛而严肃。“你还记得吗？高中时候学校组织过禁毒讲座。
”孙语然忽然开口，夹了一筷子青菜。“记得。”赵启铭喝了口啤酒，
“当时觉得那些离我们很远，就是些课本上的案例。”“现在才知道，一点都不远。
”孙语然的眼神暗了下去，“李昊以前成绩虽然不好，但人不坏，他爸妈都是老师，
对他期望很高。谁能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赵启铭放下酒杯，沉默了。
他想起李昊最后一次出现在同学群里的样子，发了一张在KTV的照片，
搂着两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背景里烟雾缭绕，眼神迷离。当时还有同学开玩笑说他混得好，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恐怕已经被毒品缠住了。“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回头了。
”赵启铭的声音很沉，“它会把人心里最阴暗的东西都勾出来，亲情、友情、爱情，
在它面前一文不值。”孙语然没说话，低头吃饭。小饭馆里的灯光昏黄，映在她的脸上，
柔和了她平日里的冷硬。赵启铭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过去，
他们好像一直都在同一个轨道上，只是隔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张强被带回市局时，
整个人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气味。
审讯室里，强光打在他脸上，他眯着眼睛，嘴角流着口水，嘴里胡言乱语。
“给他注射点纳洛酮。”赵启铭对旁边的法医说。纳洛酮是阿片类药物的拮抗剂，
能快速缓解中毒症状。药物注射进去后，张强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些。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赵启铭，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李昊是怎么死的？”赵启铭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强摇头，身体抖得像筛糠。“不知道？
”赵启铭把一张李昊的尸检照片推到他面前，“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你给他的毒品。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张强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哆嗦着：“是……是‘幽灵’让我做的……他们说李昊想退出，知道太多秘密，
不能留着……”“‘幽灵’是谁？他们的头目是谁？”赵启铭追问。
“我不知道头目是谁……我们都叫他‘老板’。”张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个小喽啰，
负责给他们送货……那天老板让我给李昊送一批‘货’，说里面加了点‘料’，
让他睡个安稳觉……我当时不知道会死人啊……”“你最后一次见到‘老板’是什么时候？
在哪里？”“三天前，在城南的废弃仓库……”张强报出了一个地址，“他说最近风声紧，
让我们暂时停手，等过段时间再联系。”赵启铭立刻安排人手去城南废弃仓库搜查，
同时继续审讯张强，试图从他嘴里套出更多关于“幽灵”的信息。可张强知道的实在有限，
他加入团伙的时间不长，只负责最低级的送货工作，连“老板”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每次联系都是通过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孙语然的化验结果很快又有了新发现。
在鞭炮厂找到的骨头碎片上，除了硫磺粉，
还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类**的残留。这种物质通常用于****，
而且纯度极高，远超市面上常见的毒品。“‘幽灵’不仅贩毒，还在自己制造毒品。
”赵启铭看着报告，脸色凝重，“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制毒工厂。
”警方立刻对那家被查封的化工厂进行了突袭。化工厂的大门紧闭，翻墙进去后，
里面空无一人，但在车间的角落里，发现了大量的制毒设备和原材料，
地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化学残留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们应该是收到了风声，
提前转移了。”带队的警员向赵启铭汇报，“但我们在一个隐蔽的保险柜里找到了这个。
”警员递过来一个账本，上面用潦草的字迹记录着大量的交易信息，涉及的金额巨大，
还有一些人名和代号。赵启铭翻看着账本，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周志国，
那个失踪的化工厂老板。“看来周志国就是‘幽灵’团伙的核心成员之一，
负责提供制毒场地和原材料。”赵启铭合上账本，“立刻发布通缉令，全力搜捕周志国。
”搜捕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周志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赵启铭调取了他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发现他在化工厂被查封前，
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移到了一个海外账户，并且和一个叫“阿坤”的人有过频繁联系。
“阿坤是谁？”赵启铭让技术科的人查这个名字。很快，结果出来了。阿坤本名王坤，
是个惯犯，曾因贩毒被判过刑，半年前刑满释放，之后就一直没有登记在册的固定住所。
“把王坤的照片发给各辖区派出所，加大排查力度。”赵启铭下令。这天晚上，
孙语然加完班，走出法医中心时，发现赵启铭的车停在门口。他摇下车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车。”赵启铭的语气不容置疑。
孙语然只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赵启铭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而是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递给孙语然。相框里是高中时的毕业照，
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挤在一起，笑得灿烂。孙语然找到了那时候的自己，坐在最边上，
表情有些拘谨。赵启铭站在后排，个子已经很高了，嘴角微微上扬。
“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赵启铭的声音很轻，“那时候真傻，
总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孙语然摩挲着相框的边缘，照片有些泛黄，
却清晰地记录着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候李昊就坐在我前面，总爱扯我的辫子。
”她轻声说。“他还总抄我的作业。”赵启铭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
“谁能想到……”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时间像一把锋利的刀，
不仅改变了人的模样，也斩断了曾经的纯真。车子缓缓驶在路上，
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流光。孙语然看着窗外，忽然说：“我爸妈以前是医生，
在一次医疗援助中去了边境，那里毒品泛滥，他们见过太多因为毒品毁掉的家庭。
所以他们从小就告诉我，毒品是碰不得的底线。”“我爸是警察，在我十岁的时候牺牲了，
就是因为抓毒贩。”赵启铭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所以我才想当警察，
想抓住那些**。”孙语然转过头看着他，路灯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能看到他眼底深藏的执念。原来，他们走上现在的路，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会抓住他们的。”孙语然说，语气坚定。赵启铭点了点头，握紧了方向盘。他知道，
这条路很难走，甚至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别无选择。
王坤的踪迹终于在一周后被发现了。有人在一个城中村的出租屋里看到过他，形迹可疑。
赵启铭立刻带人赶了过去。城中村的巷子狭窄而混乱，污水横流，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赵启铭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巷子，来到那间出租屋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音乐声。“行动！”赵启铭做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破门而入。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注射器和塑料袋，王坤正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锡纸卷，
嘴里叼着吸管，正贪婪地吸着什么。看到突然冲进来的警察，他吓得手一抖，
锡纸卷掉在地上，火苗舔舐着残留的白色粉末，升起一股刺鼻的青烟。“警察！不许动！
”队员们迅速上前，将王坤按在沙发上，戴上手铐。王坤还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
眼神涣散，显然是毒瘾发作了。赵启铭环顾四周，房间的角落里堆着几个行李箱，
看起来像是刚收拾好，准备跑路。他走上前，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
还有一个黑色的背包，打开背包，里面是一包包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白色粉末。“送检。
”赵启铭对身边的警员说，语气冰冷。他走到王坤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志国在哪里？”王坤抬起头，脸上满是横肉，
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赵启铭捡起地上的锡纸卷，
“这些东西，是周志国给你的吧？‘幽灵’的制毒工厂被我们端了，你以为你跑得掉？
”王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但他还是嘴硬：“什么‘幽灵’？
什么制毒工厂？我只是个吸毒的，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赵启铭冷笑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化工厂的账本照片，“这个账本上有你的名字，
你和周志国的交易记录清清楚楚。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这些毒品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王坤看着照片，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软在沙发上：“我说……我说……周志国在郊区的一个废弃养殖场里……”根据王坤的交代，
赵启铭立刻带队赶往那个废弃养殖场。养殖场位于深山里，四周荒无人烟，
只有一条蜿蜒的土路通向外面。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养殖场的大门紧闭着，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赵启铭示意队员们隐蔽，
自己则悄悄绕到养殖场的侧面，发现那里有一个破损的围栏。他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几间破旧的平房，窗户里没有任何光亮。“里面有人吗？
”赵启铭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示意队员们跟上，慢慢靠近平房。刚走到门口，
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小心！”赵启铭示意队员们停下，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周志国。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鲜血染红了地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孙语然接到通知后，
连夜赶到了养殖场。她穿上防护服，戴上手套和口罩，蹲在尸体旁边开始检查。
“死亡时间大约在六小时前，胸口有一处锐器伤，刺穿了心脏，是致命伤。
”孙语然一边检查一边说，“伤口边缘整齐，应该是被匕首之类的利器造成的。
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像是被人殴打所致。”“能找到什么线索吗？”赵启铭问。
孙语然仔细检查着尸体的指甲，忽然眼睛一亮：“指甲缝里有一些皮肤组织和血迹，
不是死者本人的。另外，他的口袋里有一张纸条。
”孙语然从周志国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赵启铭。
纸条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东西在老地方，速来取。”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老地方？
”赵启铭皱起眉，“会是哪里？”“可能是他们之前交易的地方。”孙语然猜测，
“周志国的手机呢？”“在他的口袋里，已经没电了。”一名警员说。“拿去充电，
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赵启铭下令。就在这时，
一名队员在旁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地窖。地窖的门被锁着，赵启铭让人撬开锁，
打开手电筒照了进去。地窖里堆放着大量的制毒设备和原材料，
还有几个装满白色粉末的箱子，看起来和在王坤出租屋里找到的毒品一模一样。
“看来这里是‘幽灵’的另一个制毒窝点。”赵启铭的脸色凝重，
“周志国应该是被‘老板’灭口了，杀人灭口，销毁证据。”孙语然站起身，环顾四周。
养殖场的角落里有一个火堆，里面还有一些未烧尽的纸张。她走过去，用镊子夹起一张残片，
上面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字迹。“这些纸张需要带回实验室化验。”孙语然说，
“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勘察工作一直持续到天亮。赵启铭站在养殖场的院子里，
看着初升的太阳，心里一片沉重。“幽灵”的头目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幽灵，
一次次逃脱警方的追捕，还在不断地杀人灭口。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回到市局后，孙语然立刻对从养殖场带回的证据进行化验。
周志国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和血迹经过DNA比对，证实属于王坤。
而那些未烧尽的纸张残片，经过技术处理后，显示出一些模糊的地址和人名。“赵队，
有发现。”孙语然拿着化验报告找到赵启铭，“这些纸张残片上的地址，
有一个是市中心的一家KTV，叫‘夜色’。另外，还有一个人名，叫‘老鬼’。
”“‘夜色’KTV？‘老鬼’？”赵启铭的眼睛亮了起来，“查一下这家KTV的背景，
还有这个‘老鬼’是谁。”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夜色”KTV的老板叫刘军，
有多次堵伯前科，和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密切。而“老鬼”本名叫张卫国，
是个前科累累的惯犯，曾因贩毒和故意伤害罪被判过刑，现在是“夜色”KTV的保安经理。
“看来‘夜色’KTV就是‘幽灵’的一个据点。”赵启铭看着调查报告，
“张卫国很可能就是‘幽灵’团伙的核心成员之一。”“我们要不要立刻行动，
查封‘夜色’KTV，抓捕张卫国？”一名队员问。赵启铭摇了摇头：“不行，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老板’是谁。如果打草惊蛇，可能会让他跑掉。
”“那我们该怎么办？”赵启铭沉思了片刻，说：“我们可以设一个圈套，引‘老鬼’出来。
王坤不是还在我们手里吗？我们可以让他给‘老鬼’打个电话，说有一批‘货’要出手，
约他在一个地方交易。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一举将他们抓获。
”“这是个好主意。”队员们纷纷赞同。赵启铭立刻去了看守所，见到了王坤。
王坤听说要让他配合警方抓捕“老鬼”，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害怕被报复。
但在赵启铭的劝说和法律的威慑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按照赵启铭的安排，
王坤给“老鬼”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手里有一批高质量的“货”，想低价卖给他们，
约他晚上十点在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交易。“老鬼”一开始还很警惕，问了很多问题，
但在王坤的花言巧语下，最终还是答应了。晚上十点，城郊的废弃仓库里一片漆黑，
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照着周围的空地。赵启铭带着队员们提前埋伏在仓库周围，
手里紧握着枪，屏住呼吸，等待着“老鬼”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仓库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仓库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正是张卫国。
“人呢？货呢？”张卫国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喊道。王坤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老鬼，货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卫国示意身边的小弟去检查货物，自己则慢慢靠近王坤。就在那个小弟打开箱子，
确认里面是毒品的时候，赵启铭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
”队员们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张卫国见状，转身就想跑。赵启铭一个箭步冲上去，
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戴上手铐。那个小弟也被其他队员制服了。“你们敢抓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张卫国在地上挣扎着，大声咆哮。赵启铭冷笑一声：“不管你是谁，
只要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惩罚。”将张卫国和他的小弟带回市局后，
赵启铭立刻对他们进行审讯。张卫国一开始还很嚣张，拒不交代，但在警方出示的证据面前，
他最终还是扛不住了。据张卫国交代，他确实是“幽灵”团伙的成员，
负责管理“夜色”KTV这个据点，进行毒品交易。而“老板”的真实身份，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对方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从来不和他们见面，
所有的指令都是通过加密的通讯软件传达的。“那你知道‘老板’的下一个计划是什么吗？
”赵启铭问。张卫国想了想，说：“我听说‘老板’最近联系了一个境外的贩毒团伙，
想从他们那里进一批大量的毒品，然后在本市进行大规模销售。
交易地点好像定在海边的一个码头，时间就在这几天。”“哪个码头？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具体的码头和时间，只有‘老板’的心腹才知道。”张卫国说，
“他的心腹叫‘阿力’，负责和境外的团伙联系。”赵启铭知道，
现在必须尽快找到“阿力”，否则一旦这批毒品进入本市，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下令，
全力搜捕“阿力”的踪迹。搜捕“阿力”的行动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可一连几天过去，
都没有任何消息。“阿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赵启铭坐在办公室里，
看着墙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赵队，
孙法医那边有新发现。”小王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
“她在周志国的胃容物里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镇静剂，和之前无名尸胃里的镇静剂成分相同。
另外，她还在那些未烧尽的纸张残片上，提取到了一个模糊的指纹，经过比对，
和‘阿力’的指纹吻合。”“太好了！”赵启铭猛地站起来，“孙法医还发现了什么？
”“她还说，那种镇静剂市面上很少见，主要用于大型动物的麻醉，
只有少数几家兽医站和养殖场有销售记录。”小王说，“她已经把销售记录调出来了，
其中有一家兽医站，最近几个月有多次大额购买记录，购买人登记的名字是‘李强’，
但我们查了，这个名字是假的。”“查一下那家兽医站的位置，还有监控录像。
”赵启铭下令。兽医站位于城市的边缘，周围比较偏僻。赵启铭带着队员们赶到那里时，
兽医站的老板正在打瞌睡。听说警察要来调查，他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警察同志，
我们可是合法经营啊，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老板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
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一个叫‘李强’的人来购买过大量的镇静剂？”赵启铭问。老板想了想，
说：“好像有这么个人，大概三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脸上有颗痣，
每次来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看起来很神秘。他每次都是现金交易，买的量很大，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大概一周前吧。
”老板说，“他说要给养殖场的牲畜做麻醉，需要大量的药。”赵启铭让老板调出监控录像，
果然在一周前的监控里看到了那个“李强”。虽然他戴着帽子和口罩，
但从体型和脸上的痣来看，很可能就是“阿力”。“他购买完药物后，去了哪里？
”赵启铭问。老板指了指外面：“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的，车牌号我没看清，
好像是外地牌照。”赵启铭立刻让人调取了兽医站周围的监控录像，
追踪那辆黑色轿车的去向。经过一番排查，发现那辆车最终驶向了海边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