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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追求我时,高调到整个江城人都知道。
我们分手时,也一样闹得不死不休。
甚至在所有人面前发誓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我化疗失败,回国给我妈迁坟,半路被一个新手司机截停。
为了给新女友出气,他让人砸了我的车。
我也折断了他一只手。
“说吧,多少钱?我赔得起。”
我抬眼看他,平淡开口:“两万。”
不多不少,刚好够死前给自己买块墓地。
……
去墓地的路上,我被一个新手司机撞了。
撞我的女孩眼泪汪汪地道歉,面上无措:“对不起姐姐,我才刚拿到驾照,还不太熟练。”
她边哭边给男友打电话,语气中满是慌乱。
电话那边的男声语气沉稳又温柔,似乎是在安抚她。
因为是要去给我妈迁坟,我走的是小路,周围没有交警,我只能等着这女孩的家属来。
身上多处被擦伤,加上胃部绞痛,我上车翻出两片止疼药混着矿泉水吞下后,闭目养神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传来声响。
我侧目看去,一瞬间愣住了。
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发丝全部梳起,露出的眉眼锋利冷淡。
可能是来得急,衣衫乱了几分,额头带着细碎汗珠。
时隔八年,我没想到再见顾屿是在这种情况下。
对比起我的惨淡,他似乎过的比从前更好,也有了新的爱人。
心底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被我压下。
下车后,顾屿第一时间去检查宋晚乔身上有没有伤口。
见只是小腿擦破了皮,没有其他外伤,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些许。
宋晚乔亲昵地挽住顾屿的胳膊:“我没什么事,就是这位姐姐受了点伤,车坏了,需要赔偿一下。”
顾屿抬眼,朝着我的方向看去。
四目相对间,他嘴角的笑意凝固,连眼中也慢慢结出一层寒霜。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止痛药的药效好像过去了,身体又开始泛疼。
下车时,我推开车门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走程序还是私了?我还有事,希望能尽快处理。”
“急什么?又不是赔不起。”
顾屿突然笑了,靠在车前点了一根烟。
动作时,他右手手腕上的疤痕格外明显,那是我拿刀砍的。
就连他眉骨上的旧疤,也是我拿瓷杯砸出来的。
原因我也记不清了。
大概是当时心情不好,单纯想这么做。
当然,我也没讨到好。
此时被衣服掩盖下,我的锁骨下方,有一道月牙形的疤。
是他生生咬下来一块肉后,即使长出新肉也消不掉的旧印。
烟味呛鼻,即便我用力忍着,依旧从嘴里泄了几丝咳声。
顾屿夹着烟的指尖顿了下,不耐烦的“啧”了声,还是将烟灭掉了。
“说吧,多少钱?”
我没犹豫,淡淡报出了一个数。
“两万,微信还是银行卡?”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顾屿没说什么,拿出了微信示意扫码。
扫完后,我默默将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分手时,我们彼此用着最恶毒的话咒对方,说着再也不见。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在国外办了永久居住证。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