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月光归来林晚舟亲手将苏静推进陆沉舟的房间。“陆总的白月光回来了,
您该物归原主。”笑得体面,指甲却掐进掌心渗出血丝。监控里,
陆沉舟被下药后抓住苏静手腕:“别碰我...脏。”三个月后林晚舟消失,
陆沉舟翻遍全城才在妇产科撞见她。她抚着孕肚轻笑:“陆总,这次的孩子,跟您没关系。
”2药香迷情陆沉舟走进顶楼套房时,空气里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几乎凝成实质。
昂贵的龙涎香里,被刻意掺入了别的东西,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带着一种下作的、不容拒绝的缠绵意味。落地窗外是城市最昂贵的夜景,霓虹流淌成河,
映照着室内一片狼藉。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女士裙装的碎片,像被撕碎的蝶翼。
陆沉舟太阳穴突突直跳,宿醉般的钝痛撕扯着他的神经,而更尖锐的,
是身体深处被药物强行点燃、又因意识清醒而强行压抑的灼热洪流,几乎要将他焚毁。
他撑着沉重的额头,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床边。苏静裹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晨袍,
丝绸柔顺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刻意的曲线。她正弯腰,
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毯上那些刺目的布料碎片,动作缓慢,带着一种精心设计的柔弱。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飞起两朵红云,眼神湿润,
混合着羞怯与一种隐秘的得意。“沉舟…你醒了?”她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像裹了蜜糖的羽毛,“昨晚…你…”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目光躲闪着,
不敢直视他。陆沉舟的目光却锐利如刀,瞬间刺破了她精心营造的旖旎假象。他死死盯着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欲残留的迷蒙,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暴怒。
他清晰地记得,昨晚庆功宴上,是苏静端给他那杯酒,是她缠着他“叙旧”,
是她引着他走向这个房间!身体的反应是药物作祟,但记忆的碎片却像冰锥,刺穿混沌。
混乱的喘息、纠缠的肢体…混乱的画面闪过,
但最终定格在意识彻底沉沦前一刻——他猛地挥开一具试图贴上来的温热身体,
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低吼:“滚…别碰我…脏!”那声音里的厌恶,连他自己都心惊。
苏静被他看得瑟缩了一下,那抹羞怯迅速褪去,
换上泫然欲泣的委屈:“沉舟…你怎么能这么说?昨晚明明是你…”“闭嘴。
”陆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砸碎了室内的空气。他掀开被子下床,
动作因强忍体内翻腾的欲望而有些僵硬,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些衣物碎片,径直走向浴室,仿佛苏静和她制造的一切痕迹,
都是令人作呕的垃圾。冰冷的水流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瞬间激得皮肤紧绷,
却丝毫浇不灭五脏六腑里那把邪火,反而让被药物扭曲的感官更加清晰。水流冲刷着皮肤,
陆沉舟闭上眼,额角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狰狞跳动。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冷水**下更加尖锐地刺入脑海。
苏静那张写满算计和欲望的脸…她刻意的靠近,带着廉价香水味的气息…还有,那杯酒!
“砰!”陆沉舟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骨节瞬间泛白,皮肤破裂渗出血丝,
混着水流蜿蜒而下。痛楚尖锐,却奇异地压下了几分体内翻腾的灼热。他喘息着,
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滔天的怒意和被愚弄的耻辱。他陆沉舟,竟然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栽了第二次!三年前,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被苏静柔弱无辜的眼泪和精心编织的谎言蒙蔽,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林晚舟推得远远的,
甚至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他为了苏静和她肚子里那个所谓的“陆家血脉”,亲手签下了那份屈辱的离婚协议,
将林晚舟扫地出门。结果呢?孩子?哈。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像最响亮的耳光,
抽碎了他所有的自负和愚蠢。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是苏静和某个不入流**一夜风流的产物。
他陆沉舟,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陆氏掌权人,成了全城最大的笑柄!而苏静,
拿着他出于对“孩子”愧疚而给予的巨额补偿,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居然还敢回来?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爬他的床?!“沉舟?你还好吗?”浴室外传来苏静故作担忧的声音,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陆沉舟猛地关掉水阀。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带着一身凛冽的水汽和更凛冽的寒意,拉开了浴室的门。
苏静还站在床边,晨袍松松垮垮,似乎刻意等着他。见他出来,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陆沉舟的目光却越过她,像在看一团空气。
他径直走向散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和西装外套,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沉舟…”苏静不甘心,
往前一步,试图去拉他的手臂,“昨晚的事…我知道你生气,但我们…”陆沉舟猛地侧身,
避开了她的触碰,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刺向她:“苏静,你是不是以为,
我陆沉舟的记性差到了这个地步?”他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三年前的那场戏,
还没演够?还是你觉得,同样的骗局,我陆沉舟会蠢到再上当第二次?
”苏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我…我没有…沉舟,你听我解释…”“解释?
”陆沉舟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淬满了极致的轻蔑,“留着你的解释,
去跟我的律师说。”他拿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姿态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仿佛身后不是昨夜翻云覆雨的温床,而是一处令人作呕的垃圾场。门“咔哒”一声关上,
隔绝了苏静瞬间变得怨毒扭曲的脸。走廊厚重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陆沉舟疾步走向电梯,
烦躁地扯开一丝不苟的领口,试图驱散体内残余的躁动和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腻香气。
他按下直达地下车库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合拢,映出他紧绷冷硬的面容。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提示。发件人:林晚舟。
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他所有混乱的神经。陆沉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几乎是带着点急切地点开了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视角很奇怪,
像是从高处某个角落俯拍下来。画面有些昏暗,但分辨率极高,
足以清晰地捕捉到套房客厅里的景象。照片里,是他。他坐在沙发上,身体明显紧绷,
一只手用力地揉着额角,眉宇间是极力忍耐的痛苦。而苏静,穿着那件刺眼的浴袍,
正端着一杯水,姿态亲昵地凑近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的笑容。她的另一只手,
甚至已经搭上了他的手臂!照片拍摄的时间,正是他意识尚存一丝清明,
强行推开她、低吼出“别碰我…脏”之前的那几秒!陆沉舟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照片,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比刚才的冷水浇头更甚百倍。他明白了。昨晚的一切,不是偶然的巧合,
也不是苏静临时起意的愚蠢勾引。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肮脏的陷阱!而他,
就是那个被锁定的猎物。苏静负责执行,那么…谁在操控?谁在记录?
谁把这张照片发给了他?林晚舟!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她看到了!
她全程都看到了!她就在这个酒店的某个角落,像猎人一样,
冷静地、嘲讽地注视着这场由他前妻导演、他主演的荒诞闹剧!
她给他发来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是无声的控诉?是冰冷的嘲讽?还是…一种宣告?
宣告她早已看透他身边的一切污秽,宣告她对他彻彻底底的失望和…放弃?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剧烈地抽搐起来,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
被苏静下药算计的愤怒,此刻竟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恐慌所取代。他猛地抬头,
电梯光洁如镜的金属壁映出他骤然失色的脸。“叮——”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开了,
外面是空旷冰冷的水泥空间。陆沉舟却没有动。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口,
手里紧紧攥着那部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亮得刺眼。他反复点开那条信息,
想找到一丝别的痕迹——一句质问,一句嘲讽,甚至一个愤怒的符号。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张照片,像一个沉默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目眩。她看到了。她全都看到了。
看到他如何被拖入那个房间,看到苏静如何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看到他那片刻的狼狈和失控…尽管他推开了,尽管他吼出了“脏”,但在她眼里,
这一切又有什么区别?三年前的背叛犹在眼前,如今又是这样不堪的一幕!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比任何商业对手的狙击都更让他感到无力。他猛地冲出电梯,
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回响。他迅速拨通了特助周扬的电话,声音嘶哑紧绷,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周扬!立刻!马上!给我定位林晚舟!现在!我要知道她在哪里!
”电话那头,周扬显然被老板这罕见的失控语气惊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回应:“是,
陆总!我马上处理!”陆沉舟坐进驾驶座,黑色的顶级轿车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
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用力地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车库里惨白的灯光从顶棚洒下,
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是冰冷的愤怒,一半是深不见底的惶然。他需要立刻见到她。
不是质问,不是解释,他只想…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还在他的视线之内,
确认那张照片背后,不是她彻底离开的信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在死寂的车库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陆沉舟的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等着周扬的回复。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昂贵的丝质领带被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副驾驶座上。
手机终于再次震动。陆沉舟几乎是立刻抓起。“陆总,”周扬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凝重,“林**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北高速入口附近,
然后…就彻底消失了。我们查了沿途所有可能的监控,暂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消失了。
像一滴水蒸发在空气里,无影无踪。“继续查!”陆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戾气,在密闭的车厢里回荡,“翻遍全城!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动用所有资源!听到没有?!”“是!陆总!
”周扬的声音立刻绷紧。电话挂断。车内死一般的寂静。陆沉舟颓然地靠在真皮椅背上,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脚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车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却再也照不进他此刻冰冷彻骨的心底。她走了。带着那张足以让他无地自容的照片,
带着对他的彻底失望,走了。一种灭顶般的恐慌和失重感瞬间吞噬了他。这一次,
他连弥补的机会,都彻底失去了吗?3孕踪迷影三个月的时间,
足够让一座城市经历季节的更迭。盛夏的酷热被初秋的微凉取代,梧桐叶开始泛黄,
无声地飘落。陆氏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却比寒冬更甚。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际线,压得人心头发沉。陆沉舟背对着门,站在窗前,
背影挺拔依旧,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郁。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
也掩不住眉宇间深刻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这三个月,
陆氏庞大的情报网络高效运转,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个底朝天。
、机场、长途客运站、所有需要实名登记的酒店、出租屋…甚至动用了某些灰色地带的力量,
去查那些不需要登记的角落。林晚舟,如同人间蒸发。她的银行账户没有任何异常变动。
身份证信息安静地躺在数据库里,没有新的使用痕迹。她以前的朋友、同事,
能联系上的都联系了,口径一致——不知道,没联系过。她就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只留下那张刺眼的照片,日日夜夜灼烧着陆沉舟的神经。“陆总。
”周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沉重。陆沉舟没有回头,
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像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音节。周扬走进来,
将一份薄薄的报告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纸张接触桌面发出轻微的“啪”声,
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是…我们目前能查到的最后一点信息。
”周扬的声音很轻,带着汇报坏消息的谨慎,“林**消失前一周,
曾匿名在城西的‘安心’女子私立医院做过一次体检。院方对客户隐私保护极严,
我们费了很大周折才确认…那次体检项目中,包含了一项妇科常规检查,以及…”他顿了顿,
声音更低了些,“…早孕筛查。”“早孕筛查”四个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
劈开了室内的死寂。陆沉舟猛地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锁定了桌上的报告,
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涌起一片骇人的风暴。他几步跨到桌前,一把抓起那份报告,
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关于体检项目的记录上,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眼底。时间!时间!他脑中一片混乱,疯狂地回溯着日期。
三个月前…她消失前一周…再往前推…那个该死的、被苏静设计的夜晚!
时间线粗暴地在他脑海中重合,碰撞出令人窒息的答案——那个晚上之后不久!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荒谬绝伦的狂喜瞬间击中了他,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他猛地抬头看向周扬,
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变调:“结果呢?筛查结果是什么?!
”周扬看着老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疯狂的光芒,喉咙有些发干,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院方…拒绝提供具体结果,只确认了项目内容。这是…隐私法的红线。
”“砰!”陆沉舟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物件都跳了一下。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翻腾着骇人的猩红。孩子!
如果…如果那晚…如果那混乱中…如果是他的…那晚他意识模糊,
苏静纠缠不休…他最后推开了她…但之前呢?在药物彻底摧毁理智之前呢?他记不清了!
一点都记不清了!只有混乱的片段和令人作呕的感觉!如果…如果她有了孩子…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尽了他三个月的焦灼和颓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不顾一切的占有欲!“查!”陆沉舟的声音嘶哑,
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给我查那家医院!查所有跟她时间点吻合的妇科、产科就诊记录!
查全市所有私立、公立医院的妇产科!我要知道她在哪里!现在!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看到了唯一猎物的困兽,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是!陆总!
”周扬心中一凛,立刻应声。他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
也从未见过他眼中燃起如此不顾一切的火焰。新一轮更密集、更疯狂的搜寻开始了。
目标被精准地锁定在妇产科领域。陆氏的能量被发挥到极致,金钱开道,人情施压,
甚至带着几分不择手段的意味。线索终于再次浮出水面,指向了城市另一端,
以高端服务和严密隐私著称的“康雅妇产医院”。
4重逢无言“康雅”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奇特的、混合着鲜花与奶香的柔和气息,
宁静得不染尘埃。浅米色的墙壁,柔软的地毯,一切都透着一种昂贵而疏离的舒适感。
陆沉舟几乎是闯进来的。他拒绝了前台护士礼貌的询问和阻拦,周扬紧随其后,
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他目标明确,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从未如此失态,如此不顾形象。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刚才疾走时起了皱褶,领带也歪了。
但他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找到她!立刻!马上!终于,
在通往VIP特需诊疗区那条铺着厚厚地毯的安静走廊尽头,他看到了那个身影。
仅仅是一个侧影,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林晚舟穿着一条宽松柔软的米白色针织长裙,
外面罩着一件同样质感的浅灰色开衫。她微微侧着头,
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婉的女医生低声交谈着。
她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姿态温柔而沉静。
初秋稀薄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斜斜洒入,恰好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那隆起的弧度,
像一颗饱满而珍贵的果实,孕育着生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陆沉舟的脚步钉在原地,
所有的喧嚣和疯狂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剧烈地撞击着肋骨的声音。咚。
咚。咚。震耳欲聋。他看着她。三个月零七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
或者只记得她离开时那张冰冷而绝望的脸。可此刻,阳光下的她,面容宁静,
眉眼间甚至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近乎圣洁的柔和光辉。是因为…那个孩子?
那个…可能属于他的孩子?巨大的冲击感混合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近乡情怯般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她每一寸变化。林晚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交谈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投了过来。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躲闪。
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陆沉舟的心猛地一沉,像是从高处急速坠落。
林晚舟结束了和医生的交谈,对医生微微颔首示意。那位女医生看了陆沉舟一眼,
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礼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然后转身离开了。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滞了,连尘埃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陆沉舟喉结滚动了一下,
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晚舟…”他试图向前迈步,脚步却有些虚浮。
林晚舟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近,
几乎要溢出来的复杂情绪——震惊、狂喜、愧疚、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和下颌新冒出的、没有来得及打理的青色胡茬。
他身上还带着从外面裹挟进来的、初秋微凉的空气,
以及一丝…属于苏静的那种甜腻香水的尾调?这气息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胃里泛起一阵熟悉的恶心。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林晚舟先一步说话了。她的声音很轻,
很淡,像初秋拂过水面的风,没有丝毫重量,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力量。
她的唇角甚至还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是在笑,但那笑意却比窗外的秋阳更冷,
更遥远。她的目光坦然地迎着他,落点却在他身后虚无的空气里,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陆总,劳您费心了。”她微微侧身,一只手依旧温柔地护在小腹上,
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壁垒感,“不过,这次的孩子,跟您——”她顿了顿,
那个短暂的停顿像是一把悬在空中的刀,“——没关系。”陆沉舟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指尖离她的小臂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冷的鸿沟。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句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没关系。跟她没关系。跟…他…没关系。>林晚舟护着孕肚说“孩子与你无关”时,
陆沉舟第一次尝到剜心之痛。>他动用陆氏所有力量监控她的产检,
却拦不住苏静买通护士换药。>当鲜血染红病床,
他跪在手术室外听见医生叹息:“子宫穿孔,
以后很难了...”>林晚舟醒来只递给他一份文件:“签了,我们两清。
”>三年后巴黎珠宝展,陆沉舟看着苏静戴赝品项链被当众揭穿。
>而林晚舟挽着法国巨鳄亮相,无名指钻戒灼痛他双眼——>她曾视若珍宝的婚戒,
正躺在他保险箱里生锈。5剜心之痛“没关系。”那三个字像淬了冰的三棱刺,
精准地贯穿了陆沉舟的心脏,留下一个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开始疯狂渗血的空洞。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她包裹在柔软针织衫下的手臂只有寸许,
却如同隔着一道万丈深渊。初秋稀薄的阳光透过“康雅”走廊尽头的落地窗,
在她周身镀上一层近乎虚幻的金边。她微微侧着身,一只手习惯性地护着隆起的腹部,
姿态是温柔的壁垒。她的脸平静无波,眼神像沉静的湖水,
映不出他一丝一毫的狼狈、狂喜、亦或是此刻翻涌而上的、灭顶的恐慌。
陆沉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脖颈。他想反驳,
想抓住她问个清楚,想嘶吼那晚他推开了苏静,想用尽一切手段证明那个孩子只能是他的!
但所有的话语都在对上她那双眼睛时,被冻成了冰渣,堵在喉咙口,噎得他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