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莲藕成精凌晨一点,外滩的江风像一把钝刀,把霓虹割得七零八落。
顾烟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踩在滨江大道的木栈道上,数着脚下的缝隙——一条缝一千块,
今晚她损失了整整二十条。身后传来男人醉醺醺的喊声:“顾**,价格可以再谈!
”她回头,笑得风情万种:“谈你妈,滚。”下一秒,她脚底一滑,
整个人扑进了一个带着古龙水与龙舌兰混杂气味的怀抱。“**,投怀送抱也要排队。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笑,像极了深夜电台里那些不正经的DJ。顾烟抬头,
看见一张过分好看的脸——以及那张脸上写着四个大字:人傻钱多。她伸手,
在男人胸口摸了一把,摸到一张硬质卡片,顺手揣进自己兜里。“谢了,夜宵钱。
”她转身就走,赤脚踩在地上,像踩在一沓沓人民币上,稳稳当当。男人愣了两秒,
低头——钱包还在,那张全球**的黑卡没了。他笑出声,兴趣盎然:“有意思。
”凌晨一点,顾烟蹲在24小时自助银行门口,把那张黑卡**取款机。
输入密码六个8——居然对了。她眨眨眼,先取两万,再查余额:8后面七个零。
她“啧”了一声,把现金塞进内衣里,卡留在机器里,转身走人。三分钟后,
沈砚收到短信提示:您的卡尾号0888于01:07分在滨江大道支取现金20000元。
他站在原地,把空钱包折成两半,笑得比夜色还深:“小狐狸,偷到我头上了。
”债主办公室在万体馆旁边的破写字楼,空调滴水,滴答滴答像催命。“小顾,
你爸欠的那八十万,沈家小少爷一句话就能抹了。”顾烟刚把最后一箱面膜搬上货车,
手指缝里全是灰,掌心磨得渗血。她问:“沈家小少爷是谁?”“沈砚,
沈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最大的爱好——”债主顿了顿,
把一张烫金名片弹到她面前:“给女人花钱。”名片上烫着一行小字:沈砚顾烟把名片对折,
顺手擦了擦掌心的血,笑了:“提款机罢了。”第二天,顾烟把两万现金换成一枚硬币,
一枚一元,其余全存进银行。她穿着亮片裙,踩着十厘米高跟,站在沈氏总部楼下,
把硬币对准喷泉,“咚”一声抛进去。许愿内容:八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转身时,
撞进一人怀里——古龙水混龙舌兰,熟悉得让她头皮发麻。沈砚单手插兜,
另一只手握着一杯冰美式,杯壁凝着水珠。他低头,目光落在她胸口别着的“访客证”上,
笑得温文尔雅:“顾**,来还钱?”顾烟抬眼,眼尾那抹红被阳光照得透亮:“不,
来取钱。”沈砚挑眉:“取多少?”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八十万,
附带利息——你。”沈砚的办公室在88层,电梯上升那40秒,
顾烟把背脊挺成一把拉满的弓。门一开,他却没带她进会议室,
而是拐进一间暗房——投影幕布垂落,正中放着一张赌桌。沈砚脱下西装外套,袖口挽起,
露出小臂上一道旧疤:“一局定胜负,你赢,八十万勾销;你输——”他指尖轻点桌面,
声音低哑:“陪我三个月,随叫随到。”顾烟把高跟鞋踢到一边,赤脚踩在地毯上,
像踩上云端:“发牌。”二十一点,顾烟十九点,沈砚二十点。她翻牌时,
小指在桌下轻轻勾了勾——那张A被她藏进指缝,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沈砚却忽然按住她手背,把那张A抽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偷东西的习惯,不好。
”顾烟脸色不变,笑得眉眼弯弯:“沈少教教我,怎么偷心?”沈砚俯身,薄唇贴在她耳廓,
声音像丝绒擦过玻璃:“你已经偷了,黑卡密码记得比我还熟。”赌局不了了之。
沈砚把八十万欠条撕成雪花,扬手一撒:“债清了,游戏才开始。
”他递给她一份新合同——三个月“女友契约”,薪酬:一百万,
附赠滨江大道一套江景公寓。顾烟把合同对折,再次擦了擦掌心还没结痂的血迹:“沈少,
我卖艺不卖身。”沈砚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我要的是艺,身是利息。
”2赔罪礼物顾烟穿着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苏打水,
坐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像一条银环蛇盘在树枝上,安安静静地吐着信子。沈砚走过去。
顾烟把苏打水推给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沈少,喝一杯,我请。
”沈砚眯眼:“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小费?”“小费就不用了。
”顾烟伸出一根手指:“一杯苏打水我还是请得起。”沈砚俯身,贴着她的耳廓,
声音低哑:“陪我睡一晚,什么都做的那种,额外给你八十万。”顾烟侧头,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缠。她眨了眨眼,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酒吧的音乐都卡了半秒。“沈少,”她甩甩手,
笑得温柔:“你的脸,值八十万吗?”沈砚用舌尖顶了顶腮,尝到一点血腥,
反笑:“牙挺尖,带劲。”他回头冲吧台抬了抬下巴:“给这位**来一杯‘耳光’,
记我账上。”酒保憋着笑,把一杯冒着蓝色冷烟的鸡尾酒推到顾烟面前。顾烟端起酒,
冲沈砚抬了抬:“沈少,回见。”她一口闷完,把杯底在吧台上倒扣。音乐重启,
鼓点像心跳。沈砚坐在她旁边,指尖敲着杯沿,节奏比鼓手还稳。“手疼吗?”他偏头,
看见顾烟掌心泛红,是刚才那一巴掌的回礼。顾烟把手指蜷进袖口,
笑得无害:“沈少脸皮厚,震得我虎口发麻。”沈砚把冰块含进嘴里,
嚼得咯吱响:“我车里备着红花油,要不要去涂?”“怕去了就回不来。
”顾烟用吸管搅着苏打水,气泡浮起又碎,像她去年在江边吹的肥皂泡。吧台尽头,
有戴眼镜的男人举着手机**。沈砚抬眼,目光冷成一把飞刀。下一秒,保镖过去,
把手机递到男人面前:“删,还是摔?”男人秒删,连滚带爬。顾烟支着下巴看戏:“沈少,
霸道人设演不腻?”沈砚把身子转向她,背脊挡住所有窥视:“我护食,
尤其护你这条小银环。”顾烟嗤笑:“蛇有毒,小心反噬。”沈砚凑近,
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见:“毒发之前,先让我醉死。”十二点,酒吧换场,灯暗了一度。
DJ开始放慢摇,像给夜色加了一把糖。沈砚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肩头,
指尖若有若无地碰了碰她锁骨。顾烟没拒绝,只问:“衣服多少钱?”“两万三。
”“那我等会儿脱下来还你,别收折旧费。”沈砚笑出声:“送你了,当医药费。
”顾烟“哦”了一声,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像裹进一床云。她忽然跳下高脚凳,赤足踩地,
鞋跟早被踢进吧台底下。“去哪?”沈砚抓住她手腕。“洗手间,要报批?”“一起。
”顾烟挑眉:“沈少,女厕也闯?”沈砚松开她,却抬手叫酒保:“拿一双一次性拖鞋,
37码。”酒保愣住:“我们没拖鞋……”“那就去买。”沈砚把黑卡拍在台上,十分钟,
一双粉色兔子拖鞋送到顾烟脚边。她穿上,拖鞋太大,像踩着两只船。沈砚蹲下去,
替她把前缘折了一道:“将就点,别扎脚。”顾烟低头,看见他后颈有一道旧疤,
像被碎玻璃划的,细长,苍白。从洗手间回来,吧台上多了一只黑色丝绒盒。
沈砚推给她:“赔罪礼。”顾烟打开,里头躺着一条蛇骨项链,银白,环环相扣,
蛇头镶一颗冰蓝小钻。她拎起来,对着光看了看:“像不像狗链?”沈砚把项链扣到她颈间,
指腹擦过她动脉:“像锁链,钥匙在我这。”顾烟把蛇头转到喉结正下方,
冰凉贴皮肤:“沈少,锁蛇要先被咬。”沈砚抬手,
把方才那一巴掌的淡淡指印露给灯光:“咬过了,挺甜。”凌晨两点,酒吧打烊。
门外下起小雨,沈砚的司机停在路边,伞都没打就跑来:“沈少,回哪?
”沈砚看向顾烟:“你住哪?”“贫民窟,拆迁区,老鼠都不去。”“那去我那。
”顾烟伸个懒腰,把外套兜帽扣到头上:“沈少,八十万一夜的邀约还在?”“在,
但涨价了。”“多少?”“一百万,条件是——”沈砚替她拉开车门:“明早七点,
陪我看日出。”顾烟站在雨里,歪头想了想:“成交,但我要现金,天亮前送到我手里。
”沈砚笑:“不相信我?”“相信日出,不相信人。”沈砚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兔子拖鞋掉了一只,她也不捡。车门关上前,她听见他说:“那就让太阳做证人。
”车驶上跨江大桥,雨幕把霓虹泡成模糊水彩。顾烟蜷在后座,蛇骨项链在路灯下一闪一闪,
像警告,又像邀约。沈砚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睡吧,到了我叫你。”顾烟没闭眼,
只把脚缩进外套里,声音轻得像苏打水的气泡:“沈砚,别爱上我。”沈砚望着窗外,
雨刷器节奏单调:“放心,我命硬,不怕毒。”顾烟笑了一声,带着倦意:“那最好,
蛇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咬。”沈砚回头,看见她已侧过脸,睫毛上还沾着一点酒吧的蓝光,
像碎钻。他伸手,想替她拂去,却在半空停住,
最终只把那只掉落的兔子拖鞋轻轻放进她怀里。雨继续下,车继续开,
夜色像一杯续了命的“耳光”,蓝火未灭,冷烟未散。3价格谈判那巴掌之后,
顾烟彻底火了。
整个沪上富豪圈都在传:某个灰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沈家太子爷一记耳光,
太子爷不怒反笑,还担心人家姑娘的手疼不疼。版本越传越离谱——有人说,
沈砚当场单膝下跪,吻了她的手背;有人说,顾烟其实是某隐形财团的私生女,
沈砚只是她众多追求者之一;还有人说,沈砚已经订做了五克拉粉钻,准备求婚。
而当事人顾烟,此时正蹲在菜市场湿漉漉的瓷砖地上,把一把空心菜从三块五压到两块八。
“两块八!不能再少了,小本生意!”卖菜大妈把塑料袋甩得“哗啦”响。顾烟掏出手机,
亮出微信二维码:“两块八就两块八,我回头给你五星好评。”滴的一声,
大妈听见到账提示,脸色才缓了缓。旁边卖豆腐的大叔探过头:“姑娘,
听说你打了沈家少爷?还赏了他一杯酒?”顾烟把空心菜往袋子里一塞,
抬头笑得牙尖嘴利:“嗯,还收了他八十万小费。”大叔手一抖,豆腐“啪”掉在地上,
碎成渣。消息是凌晨三点爆出来的。当时顾烟刚洗完澡,听见有人疯狂敲出租屋的破门。
她裹着浴巾,猫眼一看,是隔壁网瘾少年,举着手机激动得像个窜天猴:“姐!你上热搜了!
”顾烟接过手机——#沈砚被扇##耳光姐姐##苏打水多少钱一杯#三条热搜并排挂,
后面都跟着一个黑红的“爆”。最顶端的视频,正是她抬手一巴掌,沈砚偏头,舌尖顶腮,
笑得像个变态。评论区已经疯了——这是哪路仙女?手速比我抢红包还快!
沈太子爷居然笑了!我赌一包辣条,他沦陷了!一分钟,我要这姐姐全部资料!
顾烟把门“砰”地关上,回到屋里,对着天花板发了十秒钟呆,
然后做出一个决定:明天还得去进货,日子照样过。第二天六点,她推着二手小拉车,
出现在菜市场。口罩、鸭舌帽、墨镜,三件套齐全,却依旧挡不住娱记的长枪短炮。
“顾**,请问你和沈少是什么关系?”“顾**,沈少有没有联系你道歉?”“顾**,
你下一巴掌准备扇谁?”顾烟被麦克风堵到墙角,突然弯腰,从记者腿缝里钻出去,
一路狂奔。小拉车“咣当咣当”响,空心菜、西红柿、青椒蹦了一地。
有人拍到她仓皇的背影,发到网上,标题:耳光姐姐菜市场大逃亡,沈砚你看到了吗?
沈砚在下面点了个赞,顺手评论:看到了,跑慢点,别摔。网友再次炸锅:KSWL!
(磕死我了)第三天,顾烟的出租屋门口摆满鲜花和礼盒。玫瑰花从三楼一直铺到街口,
中间夹杂着各种奢侈品袋子。沈砚的助理守在一旁,微笑服务:“顾**,沈少说您手疼,
让我送点活血化瘀的。”顾烟扫了一眼,让助理把东西全部折现,捐给流浪狗救助站。当天,
救助站发微博感谢“匿名好心人”,配图是一辆装**粮的皮卡。网友:她好善良,我哭死!
沈砚又点了个赞。第四天,顾烟发现自己摊位的租金被人提前交了一年。
菜市场办公室递给她一张收据,付款人:沈砚。她咬牙切齿,
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沈少,什么意思?”男人声音低哑,带着笑:“投资,不行吗?
我看好你做大做强。”“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分红?”“分红不用,陪我看场电影就行。
”顾烟挂掉电话,把收据折成纸飞机,扔进剁肉案板旁的垃圾桶。当晚,
她收到一条快递短信,取件码:8888。快递站,她抱回一个沉甸甸的纸箱,拆开后,
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八十万现金,最上面压着一张电影票:《这个杀手不太冷静》。
票面时间:明晚七点,情侣座。顾烟盯着那一箱子粉红票子,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第五天,顾烟戴上口罩,准时出现在影院门口。沈砚拿着两杯可乐,
站在检票口,身上那件白T恤和她的是同个牌子,最普通的那种,却硬是被他穿出了高定味。
看到她来,他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
”顾烟把现金箱子往他脚边一放:“钱我收了,电影不看,票退不了,你自己进去。
”她转身要走,沈砚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指腹擦过她脉门,声音低得近乎央求:“顾烟,
就两小时,算我求你。”顾烟沉默了三秒,把口罩拉下来,露出一张素净的脸:“沈砚,
你别玩我。”沈砚把可乐塞进她手里,冰凉的杯壁贴着掌心,像一场及时雨:“我没玩,
我认真。”电影开场,灯光熄灭,荧幕的光打在两人脸上。是一部无厘头喜剧,
观众笑成一片。顾烟却盯着屏幕发呆,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沈砚把头靠了过来,呼吸均匀,
像是睡着了。她偏头,看见他睫毛在荧光里投下一排细碎的阴影,鼻梁高挺,
嘴角还带着一点笑。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墙,悄悄裂了一条缝。散场灯亮,
沈砚准时睁眼,像设好闹钟的猫。他递给她一张纸巾:“你眼角有泪。”顾烟擦了擦,
嘴硬:“笑哭的。”沈砚没拆穿,只伸手把她歪到一边的帽檐扶正:“走吧,我送你回去。
”夜风有点大,他走在她外侧,替她挡风,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到了出租屋楼下,
顾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沈砚,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砚双手插兜,
笑得云淡风轻:“那就把世界劈开一半,我搬过去。”顾烟愣住,半晌,突然踮起脚,
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像蜻蜓点水。“晚安,沈少。”她跑上楼,
心跳声盖过了老旧楼梯的“吱呀”。沈砚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脸颊,低笑出声:“牙挺尖,
吻也挺软。”第六天,
一变成了:#沈砚陪耳光姐姐看电影##沈砚说没玩是认真#网友疯狂刷屏:这不是偶像剧,
我直播吃键盘!民政局我已经搬来了,请你们立刻结婚!顾烟,给沈少一个名分吧!
顾烟刷着评论,笑得趴在桌上,眼泪差点掉进面汤里。卖菜大妈发来语音:“姑娘,硬气点,
赶紧跑!”顾烟回了一条:“大妈,我试试,跑不跑得掉。”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空心菜在塑料袋里舒展,像一场新生。4塑料情侣顾烟回到家,
给沈砚发了条信息:明天去公司找你,签协议。沈砚看完信息嘴角悄悄上扬。
合同生效的第一晚,顾烟就拖着行李箱搬进沈砚的别墅。沈砚双臂环胸倚靠在玄关的门框上,
看着她把一排面膜码进他的冰箱,笑得玩味:"顾**,要不把我也放冰箱保鲜?
"顾烟头也不抬:"沈少,你值几个钱?保鲜也得看保质期。"沈砚一脚踹上冰箱门,
把她困在手臂与冰箱之间:"顾**倒是牙尖嘴利,你要不要试试堵住?"顾烟抬手,
把一张面膜"啪"地拍在他脸上:"沈少,补水,别年纪轻轻就一脸褶子。
"沈砚气急败坏地扯下面膜,发现上面印着卡通小猪的图案,气得笑出声。第二天,
沈砚就和顾烟携手出现在沈氏集团周年酒会上。酒会地点选在浦东柏悦大厦的92层,
落地窗外能俯瞰整条黄浦江。顾烟身穿高定礼裙,裙摆缀满碎钻,行走间像把银河披在身上。
沈砚揽着她的腰,笑得深情款款,实则贴在她耳侧报账:"你身上这条裙子,
是国外顶级设计师的高定款,价值18万,这得记你账上。"顾烟举杯,
笑得无懈可击:"沈少,三点钟方向,右手边第二根柱子后面,
你前女友拿的是98年的拉菲,看着好像是准备要泼我。"沈砚挑眉:"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指甲缝里夹着酒塞,眼神锁定我胸口,标准的投掷预备式。"五秒后,
红色液体扑面而来,沈砚一个转身,把顾烟护在怀里,自己后背被泼个正着。
顾烟埋在他胸口,声音闷笑:"沈少,英雄救美,追加十万。"沈砚咬牙:"顾烟,
你心真的是莲藕做的,全是眼儿!"酒会结束,电梯里只有两人。沈砚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兜头盖在她肩上:"裙子脏了,记得洗。"顾烟把外套扒拉下来,翻了个面,
内侧暗袋掉出一只口红。她拧开口红,在电梯镜面写下:"沈砚欠顾烟10万,利息按秒算。
"沈砚看着镜面上的字,抬手把口红抢过来,在末尾补了一句:"以身抵债,利率减半。
"电梯"叮"一声到达负二层车库。顾烟把口红盖回去,顺手揣进自己手包,
像收起一枚印章:"利息减半也还是要息,沈少别耍赖。"沈砚扯松领带,打开车门,
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上车,回家让你验身,看够不够抵债。"顾烟弯腰坐进副驾,
把裙摆拢到一处,高定裙料沙沙作响,像银河被折进夜色。深夜的高架畅通无阻,
沈砚却把车速压得很低,像在故意拖延什么。顾烟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
她支着额头哼起一支老歌——《夜来香》,调子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沈砚侧目:"调子不准,
歌词倒记得清楚。""小时候我妈常唱,跑调也照唱。"顾烟顿了顿,
补了一句:"她跑调比我厉害。"沈砚没再评价,只把车窗升上去,风戛然而止,
歌声被关在车厢里,像被按下回放键。回到别墅,顾烟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
脚背被碎钻划出两道细小红痕。沈砚蹲下去,握住她脚踝:"别动。"他打开玄关抽屉,
拿出一个医药箱,用碘伏给她消毒。冰凉棉签触到皮肤,顾烟缩了缩,
被沈砚更用力握住:"现在知道疼?踩红毯的时候怎么跟女战士一样?""十八万,
**出点伤都对不起价格。"沈砚抬眼,眸色深得像刚被酒液浸过:"顾烟,
以后别拿自己换数字,我心疼。"顾烟愣了半秒,旋即笑出一声轻嗤:"沈少,
协议里可没这条。"第二天一早,顾烟被门**吵醒。她穿着沈砚的衬衫,下摆盖到大腿,
揉着眼睛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自称是沈氏法务。"顾**,
这是沈总吩咐的补充协议。"文件厚厚一沓,
封面烫金大字——《关于利息减免及人身抵债细则》。顾烟翻开第一页,
第三条赫然写着:甲方沈砚自愿以每日三小时私人时间抵息,乙方顾烟有权决定三小时用途,
包括但不限于陪吃、陪逛、陪看电影,但不得强制甲方进行性行为。顾烟"噗嗤"笑出声,
抬笔在页脚补了一句:三小时内,甲方不得拒绝乙方合理撒娇。她签完字,把文件递回去,
抬头就看见沈砚倚在楼梯口,睡衣扣子敞开两颗,锁骨若隐若现。"满意吗?"他问。
"利息收得有意思,"顾烟晃了晃文件:"沈少,以后请多指教。"下午,
顾烟接到物流电话,说有一批货送到。她以为是面膜,结果是整整一卡车新鲜空心菜,
菜叶上还挂着泥。物流小哥递给她发货单:"沈先生订的,说您喜欢砍价,先备两吨。
"顾烟目瞪口呆,回过神给沈砚发微信:你买这么多,是想让我改行卖菜?
沈砚回得飞快:两吨够你砍到明年,慢慢练手,砍累了找我报销。顾烟气笑了,
把空心菜拍照发朋友圈——"沈先生投喂,两吨,砍完就分手。"沈砚秒赞,并评论:分手?
菜还没烂,人也别想跑。夜里,顾烟把菜分装进冰箱,剩下一部分搬到院子里,
准备晾成菜干。沈砚换了身休闲装,蹲在她旁边帮忙,动作生涩却认真。月光下,
他侧脸线条柔和,额角有细微汗意。顾烟用胳膊肘碰他:"沈少,体验生活?""体验你。
"沈砚把一根空心菜码好,抬眸:"你以前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不然?
三块钱都要砍一刀,日子才能继续。"沈砚没说话,只伸手把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顺势滑到她颈侧,摸到那条蛇骨项链。"以后砍价的刀,对着我来,别对自己。
"顾烟心头一跳,却故意扬唇:"沈少,刀太快,怕你接不住。"沈砚握住她手,
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给你开刃。"第三天清晨,顾烟起床时,
发现客厅多了一架白色钢琴。琴盖上放着一张便签:三小时开始——教我弹《夜来香》,
学不会不准骂我笨。——沈砚顾烟坐到琴凳前,指尖轻敲黑白键,旋律缓缓流淌。
沈砚端着早餐出来,身上围着卡通小猪围裙,与她面膜同款。
他把煎蛋放在琴盖上:"顾老师,学生报到。"顾烟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握住他右手,
一个一个指头按下去。琴声与晨光交织,她侧头看他,轻声道:"这里,要慢一点,
才像那晚的风。"沈砚学着她的节奏,指尖笨拙却温柔。一曲终了,他忽然俯身,
在她唇角落下轻吻:"学费先付,利息另算。"顾烟没躲开,只伸手戳他胸口:"沈少,
你学坏了。""跟你学的,"沈砚笑:"蛇毒入骨,无药可解。"日子像被按下循环键,
三小时、三小时又三小时。沈砚学会做番茄炒蛋,学会用空心菜梗吹口哨,
学会在菜地里给顾烟拍逆光照片。顾烟发现,自己账户的数字不断上涨,
而心跳的频率也在悄悄失控。某个深夜,她对着电脑算账,屏幕光映在她脸上,
像覆了一层薄霜。沈砚端着热牛奶进来,放她手边:"别算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赔本买卖也认了。"顾烟抬眼,看他靠在桌边,睡衣领口微敞,锁骨下那颗小黑痣若隐若现。
她忽然伸手,把他拉下来,吻落在他唇角,轻得像风:"沈砚,利息够了,剩下的,
让我慢慢还。"沈砚愣了半秒,旋即扣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顾烟,
我要的是本金——你的一辈子。"窗外,空心菜长势喜人,一片绿油油,像没边没际的夏天。
顾烟闭上眼,听见风穿过菜叶,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掌声。5真假温柔三个月的契约,
像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沈砚一开始半夜带不同女人回家,故意把房门敞着,笑声浪得震天。
1凌晨两点,沈砚的卧室又传出夸张的娇笑。顾烟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
网易云日推恰放到《大悲咒》。她跟着木鱼声敲锅沿,把泡面弹得“咚咚”响。
花椒在沸水里翻滚,像一场微型火山爆发。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分不清是辣哭,
还是音乐超度。沈砚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时,她还会躲在阳台数星星。第二次,
她学会了煎牛排,七分熟,血汁像极她割腕时流过的那条线。第三次,她买了降噪耳机,
把价格标签贴在胸口,像给自己贴一道护身符。后来,她干脆把厨房当成防空洞,
锅碗瓢盆都是掩体。清晨六点,沈砚穿着睡袍,胸口吻痕叠得像一幅艳俗地图。
他拉开餐桌椅,看见那碗“地狱泡面”——红油上浮着一层花椒壳,像搁浅的小船。
他本想掀桌,却瞥见顾烟指关节的创可贴:边缘翘起,沾着一点牙膏沫。
记忆闪回——昨夜他故意摔门,夹的就是这只手。他忽然俯身,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舌尖舔过伤口,尝到铁锈与薄荷混杂的味道。顾烟的牙刷掉在地上,溅起一小朵白色浪花。
沈砚的声音低哑:“疼吗?”顾烟抽回手,把牙膏沫抹在他真丝睡袍上:“沈少,心疼我?
得加钱,一分钟一百。”沈砚白天去了公司,却叫助理把全城药房的卡通创可贴都买下来。
助理以为老板要投资二次元,沈砚冷声:“闭嘴,养猪。”晚上十点,
他拎着印着小猪佩奇的袋子回家。顾烟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数硬币,
把一块钱的猪年纪念币单独摞成小山。沈砚把药袋抛过去,砸在她脚背。她打开,
先看到药膏,再看到创可贴,最后看到一张发票:总价三百八,备注“宠物外伤”。
她扬声:“沈少,我成宠物了?”沈砚背对她脱衬衫,
肩胛骨上有新鲜抓痕:“会吃会睡会气人,不是猪是什么?”顾烟把小猪贴在虎口,
抬手对他晃:“那您就是猪倌。”沈砚侧眸,第一次笑出声,短促,却像冰面裂开细纹。
第三天,顾烟把泡面升级成麻辣烫,底料里仍误放花椒。沈砚提前回来,
女人在车库就被他打发走。他倚在厨房门口,看她被辣得直跳脚,像电闸故障的小机器人。
他忽然开口:“顾烟,我们谈笔新交易。”顾烟灌下一大口牛奶,
嘴唇周围一圈白:“加钱免谈,我得存嫁妆。”沈砚走近,
用拇指抹掉她唇角的奶渍:“三个月提前结束,我给你双倍,条件是——”他故意停顿,
指腹蹭过她下唇,“今晚陪我睡,但什么都不做。”顾烟眨掉辣出的泪:“沈少,
您改信佛了?戒色?”沈砚低笑:“想试试……能不能只抱着你,也睡得着。”半夜,暴雨,
落地窗被风撞得“咣咣”响。沈砚从背后环住她,额头抵在她后颈,呼吸像潮汐。
顾烟背脊僵硬,数着他心跳,一下,两下……到第七百下时,她轻声问:“沈砚,
你是不是害怕打雷?”沈砚没回答,只把她转过来,按进怀里。闪电劈亮房间一秒,
她看见他睫毛在颤,像被雨淋湿的鸦羽。她抬手,
小猪创可贴正好贴在他锁骨下方的旧疤上——那是她听说过的故事:沈家争权,
十七岁的沈砚被亲哥捅的一刀。她指尖轻触疤沿,小声哼起跑调的摇篮曲。
沈砚的呼吸逐渐平稳,手臂却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嵌进骨缝。天亮,
契约书被沈砚撕成四瓣,扔进马桶冲走。顾烟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沈少,违约要赔三倍。
”沈砚擦着手,抬眼:“赔你一辈子,要不要?”顾烟愣住,随即笑得眉眼弯弯:“沈少,
真假温柔这戏,演过头可就收不了场了。”沈砚走近,
用还湿着的手捧住她脸:“那便不收场。”他低头吻住她,
尝到仍残留的花椒麻意——像他们互相撕裂又互相缝合的伤口,辣得发麻,却上瘾。
6翻车现场契约第47天,立秋后的沪城闷热依旧,像一场迟迟不肯落幕的酷夏。
傍晚六点,顾烟正在厨房给沈砚煎鳕鱼。青花鱼身翻面时,橄榄油"滋啦"一声溅到她虎口,
红了一小片。沈砚倚在门框,一边解袖口一边看热闹:"顾**,
这手明天还要陪我打高尔夫,别烫坏了。"顾烟头也不抬,把锅铲当球杆,
在他脚边虚晃一记:"沈少,当心我把你当鱼排。"两人斗嘴的间隙,顾烟手机震动,
屏幕跳出陌生号码的视频邀请。她擦了手点开,镜头里灯光昏暗,
一个中年男人被麻绳吊在钢梁上,脚尖离地半寸,脸被揍得青白——是顾父。"顾**,
听说你最近连沈家太子爷都傍得上。三天之内,两百万到账,否则老爷子这条命,
我们就收下了。"视频里戴着猪八戒面具的男人说完,镜头拉近,钢梁下是一桶脏水,
"哗啦"泼在顾父头上。老人虚弱地睁眼,干裂的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视频戛然而止,
只剩最后那一声水响回荡在厨房。顾烟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耳膜嗡嗡作响,
像被那桶水迎面浇中。沈砚察觉异常,伸手要拿手机。顾烟却猛地背过身,深吸一口气,
把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再回头时,她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笑,云淡风轻:"沈少,
提前结束合同吧,违约金我赔。"沈砚回头,笑得漫不经心:"顾烟,你赔得起?
"顾烟把一张银行卡放他手心,卡面磨得发白,"里面七十二万,我卖了自己,攒的。
"她声音平静,像在报菜价。沈砚捏着那张卡,笑得发冷:"顾烟,你把自己卖给我,
现在又拿去卖别人?"他指尖用力,几乎要把卡片掰断。顾烟垂眼,声音轻得像风:"沈少,
我命贱,不卖不行。"说完她转身去客厅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拉杆"咔哒"一声,
像给这段关系画上仓促的句号。沈砚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卡,胸口莫名发闷。七十二万,
连他车库一次保养费都不够,却是她全部积蓄。他忽然想起契约第一天,
她蹲在厨房把面膜码进冰箱,背影瘦削却倔强,像一株不肯弯腰的芦苇。
那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四十七天后,这株芦苇会亲手斩断自己的根。当天夜里,
沈砚动用了所有人脉。电话一个接一个,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厉:"找,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凌晨两点,线索锁定在江北废弃的远星纺织厂。
沈砚亲自开车,顾烟坐在副驾,全程沉默,只指尖不停摩挲安全带,像要把那块布料磨穿。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映得她脸色惨白。厂房铁门锈迹斑斑,沈砚的人已经控制现场。
戴猪八戒面具的男人被按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发出"呜呜"求饶。顾父被吊在半空,
昏迷不醒,怀里却紧紧抱着一只破塑料袋——里面装着十盒过期的退烧药,盒子被汗水浸透,
字迹模糊。顾烟跑过去,刀光一闪,绳子断裂,老人重重落入她臂弯。她跪在地上,
把父亲抱进怀里,哭得无声,肩膀剧烈抖动,像被抽走所有骨头。沈砚站在门外,
点了一支烟,没进去。月光从破窗漏下,照在他脚边,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烟雾缭绕里,
他第一次看清——那个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女人,其实穷得只剩尊严。而他,
差点把她的尊严也碾碎。回程车上,顾父被安置在后座平躺,呼吸渐渐平稳。
顾烟抱着那只破塑料袋,指腹一遍遍擦过药盒上的生产日期,眼泪无声砸在塑料膜上,
晕开一片水渍。沈砚坐在副驾,手背被路灯照得泛白,青筋隐现。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哑:"顾烟,以后缺钱,先找我。"顾烟没抬头,声音哑得发涩:"沈少,
我怕利息太高,还不起。"沈砚把车窗摇下,夜风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他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影,缓缓道:"那就用一辈子还。"话音落下,车厢陷入长久的沉默。
顾烟抱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回应。她知道,有些债,一旦欠下,就是一生。
7心动破财契约第58天,也是沈砚三十岁生日。顾烟六点就摸进厨房。她从没做过蛋糕,
照着短视频教学,鸡蛋分离三次失败,第五次才勉强把蛋黄滤得干净。面粉过筛时手一抖,
白色粉末腾起,呛得她直咳,像只偷吃的猫。烤箱"叮"地弹出,蛋糕胚却缩成蘑菇状,
中间塌陷,边缘焦黑。她拿奶油一点点填平,抹刀歪歪斜斜,最后成品坑坑洼洼,
像月球表面。傍晚七点,沈砚应酬回来。客厅里只亮一盏落地灯,光晕昏黄。
顾烟把蛋糕端到餐桌,插上三根蜡烛,象征"三十"。她低头写"生日快乐",
奶油不受控制,字母挤成一团。沈砚插着兜靠在门框,看她耳尖泛红,忽然笑:"顾烟,
你写歪了。""爱要不要。"她嘴硬,把奶油抹在他鼻尖,动作粗鲁,耳尖却更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