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那场闹剧,就像投入湖面的巨石,余波久久未平。
李薇薇父女被顾屿深当众宣判“死刑”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苏晓晓绘声绘色地转述时,我正捧着顾屿深那件沾满红酒、价格能买我命的外套,
在阳台上纠结是送专业护理还是直接供起来。“苒苒!我哥帅炸了!英雄救美耶!
男友力MAX!”苏晓晓兴奋地手舞足蹈,“你是没看见李薇薇的那张脸,啧啧,
比调色盘还要精彩!活该!”我心不在焉地“嗯”着。
外套上浓烈的红酒味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霸道地钻进鼻腔,
时刻提醒着昨晚他挡在我的身前时,那宽阔坚实的背影和……披上外套时,
指尖儿无意擦过我颈侧带来的战栗。顾屿深对此事只字未提。他照常早出晚归,
但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了。不再是试探或克制,
而是一种深沉专注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占有欲?像在无声宣告:这个人,是我的。
这感觉……不赖。只是那层窗户纸,还差临门的一脚。周末,顾屿深破天荒地没有去公司。
早餐时,他放下咖啡杯,目光沉静地看向了我:“今天有空吗?”“嗯?”我咬着煎蛋,
有点懵。“带你去个地方。”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黑色库里南穿过繁华市区,驶入一片静谧的梧桐林荫道。
最终停在一座掩映在古树中的、透着岁月沉淀感的欧式老宅前。顾家的祖宅。
我的心跳莫名加速。他牵起我的手,掌心温热干燥。指纹锁“嘀”的一声,
厚重的橡木门被打开。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冰冷,反而有种沉淀的温馨。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木香和书卷气。他没去客厅,径直带着我上了二楼,
走向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房门。那是他的书房。深色的木质书架顶天立地,
堆满了书籍和文件。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园。阳光透过纱帘,
洒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顾屿深松开我的手,走到书桌后。他拉开了右边一个不起眼的抽屉。
不是文件,也不是合同。而是一个上了锁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棕色皮质收纳盒。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他拿出钥匙——一把小小的、看起来有些旧的黄铜钥匙——**了锁孔。“咔哒。
”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地清晰。盒盖被缓缓地打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盒子不大,里面却被塞得满满当当,像一个小小的、尘封的时光胶囊。最上面,
是一叠用橡皮筋仔细捆好的电影票根。边角已经磨损泛黄,
依稀能看到日期——全是我当年拉着他去看的、他总说“无聊”的爆米花电影。其中一张,
是我跟他提出分手那天看的场次。票根下面,压着几张有些卷边的素描纸。
上面画着各种角度的、我的侧脸和背影。笔触有些笨拙,
但捕捉的神态却异常生动——图书馆打瞌睡的我,食堂里抢他鸡腿的我,
生气时鼓着腮帮子的我……落款是极小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
里面装着几片……干枯发黄的茶叶?是我当年硬塞给他,说能提神醒脑的廉价花茶包里的。
再往下,是一叠叠得整整齐齐、有些发硬的便签纸。
上面是我当年“骚扰”他的各种留言:【顾冰山!图书馆帮我占座!
】【中午想吃二食堂的糖醋排骨!帮我打!】【今天看到一只超胖的橘猫,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