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烈焰焚尽仇雠,也焚尽了支撑灵魂的最后薪柴。真相是淬毒的匕首,刺穿仇敌的咽喉,
也剖开至亲的假面。当豪门倾塌、恩怨成灰,活下来的人,不过是徘徊在废墟之上的孤魂。
阳光下的岛屿是精致的囚笼,困住一具被恨意燃尽、又被真相冻僵的躯壳。灰烬里开不出花,
只有无边的海,映着同样空洞的天。1水晶吊灯的光晕在银质刀叉上跳跃,
长桌中央的白玫瑰还凝着水珠。苏晚指尖拂过冰镇香槟的瓶身,水珠沿着瓶壁滑落,
像一颗来不及坠下的泪。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顾言琛答应过会早点回来。
她特意穿了他去年从米兰带回来的珍珠白长裙,裙摆如月光流淌在深色地毯上。
墙上巨幅婚纱照里,顾言琛望向她的眼神曾让她相信,
自己终于从福利院的阴霾里打捞到了幸福。手指无意识抚上小腹,
那里曾有新生命短暂停驻过,又在三个月前化作一摊血水,从她身体里剥离。
医生委婉的叹息犹在耳边:“顾太太,您体质特殊,能受孕已经是奇迹……”门锁轻响,
苏晚雀跃起身,笑容却在看到顾言琛臂弯搭着的女士西装外套时冻结。淡淡的晚香玉气息,
是林薇薇惯用的香水。顾言琛避开她的目光:“薇薇刚回国没地方落脚,暂时住客房。
”林薇薇像一株藤蔓,迅速缠进顾家的缝隙。她“不小心”打翻苏晚熬了四小时的鸡汤,
红着眼道歉:“晚晚姐,我只是想帮言琛尝尝咸淡……”顾言琛抽纸巾替她擦拭手背,
语气是苏晚久违的轻柔:“一套餐具而已,你手没烫到就好。”苏晚盯着地毯上蜿蜒的油渍,
碎瓷片映出她苍白的脸,像被割裂的月亮。深夜里,苏晚被胃部的绞痛逼醒。
床头柜抽屉深处,最后一瓶维生素药片见了底。她赤脚走向书房,想提醒顾言琛记得开新药。
虚掩的门缝泄出灯光和林薇薇的娇笑:“……她还真信那是维生素?言琛,
你喂她吃了三年避孕药,就不怕她真变成不会下蛋的母鸡?”血液轰然冲上头顶。
苏晚死死抠住门框,指甲几乎嵌进木纹。她听见顾言琛低沉的回应,
淬着冰:“不过是个消遣。老爷子逼我娶她,不就是看中她孤女好拿捏?现在股份到手了,
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当你的血库。”——林薇薇有罕见的Rh阴性血,而苏晚也是。
三个月前林薇薇车祸大出血,顾言琛亲自押着刚流产的苏晚去抽了400毫升。
暴雨拍打着玻璃窗,苏晚蜷在露台藤椅上。掌心紧握的药瓶硌得生疼,标签被指甲刮花,
露出底下印着的化学名。手机屏幕亮起,
**发来的照片刺入眼底:林薇薇依偎在顾言琛怀里,他低头吻她发顶,
背景是市中心顶级产科医院的VIP诊室。附加信息像淬毒的针:“林**确认妊娠八周,
顾总全程陪同。”胃里翻江倒海,她冲进洗手间干呕,再抬头时,镜中女人眼底一片血红。
手指颤抖着抚上小腹,一种荒谬的直觉破土而出。她奔向医院,
检查单上的结果让世界瞬间失声——她竟再度怀孕,在避孕药的围剿下奇迹般孕育的生命。
“孩子留不住的!”林薇薇尖利的声音炸响在车库。她幽灵般从立柱后闪出,指甲鲜红如血。
“言琛早安排好了,这次‘意外流产’后,他会亲自签子宫切除同意书!
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凭什么占着顾太太的位置?”愤怒烧断了理智,苏晚扬手挥去,
林薇薇却猛地抓住她手腕向后倒去,高跟鞋故意绊在台阶边缘。剧痛从身下炸开,
温热的血顺着腿根蜿蜒而下,在冰冷地砖上洇开暗红的花。失去意识前,
她看见顾言琛狂奔而来,却径直扑向倒在一旁啜泣的林薇薇。
他的怒吼砸进她逐渐模糊的听觉:“苏晚!你敢推薇薇!”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
苏晚睁开眼,空荡的VIP病房只有心跳监测仪在嘶鸣。小腹平坦,
那里曾有的悸动被彻底剜去。病房外隐约传来顾言琛的声音,隔着门板,
冰冷如手术刀:“……孩子没了也好。张医生,清宫时‘顺手’处理干净些,
免得以她的体质再怀上麻烦。”林薇薇的轻笑如毒蛇吐信:“这下她总该死心滚蛋了吧?
”夜色如墨汁泼满窗户。苏晚拔掉针头,赤脚走上医院天台。狂风卷起她的病号服,
像一面残破的旗。
机屏幕定格在**的最终报告——三年前福利院那场让她对顾言琛“一见钟情”的大火,
纵火者姓名赫然是:顾言琛。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身世干净、易于掌控,
又能为林薇薇无限供血的傀儡。远处江面倒映着城市浮华的灯火,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深渊。
递来“维生素”时指腹的温度、林薇薇滚下台阶时怨毒的冷笑……无数碎片在脑中尖啸旋转。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后又眼睁睁看着它碎在眼前。
她踏上湿滑的水泥围栏,像一片羽毛被狂风卷起。“顾言琛,”风声吞没了她最后的呢喃,
“我用命还你这三年。祝你和林薇薇,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单。
”珍珠白的裙裾在夜色中绽开,坠向黑沉如铁幕的江面。远处摩天轮的光斑兀自旋转,
像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冰冷的江水刺穿骨髓,灌入苏晚的口鼻。意识沉浮间,
一束强光劈开墨黑的江面,铁臂死死箍住她的腰。甲板上,昂贵的手工皮鞋停在她视线里,
伞沿抬起,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秦**,”男人声音低沉,
“您父亲派我来接您回家。”三年后,京港国际珠宝晚宴。水晶灯流转的光华下,
一袭酒红丝绒长裙的女人挽着白发威严的老者入场。颈间鸽血红宝石灼灼如血,
映得她肤色冷白似玉。满场目光如聚光灯般追随,她却径直走向主位上面色骤变的顾言琛。
“顾总,久仰。”她伸出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红唇微扬,眼底却结着西伯利亚的冻土,
“自我介绍一下——秦氏集团,秦晚。”顾言琛手中的高脚杯“啪嚓”碎裂,
猩红酒液如血蜿蜒。他死死盯着那张脸,即使被额角一道浅疤破开昔日温婉,
也依旧能一眼认出的轮廓。死去的记忆裹挟着滔天巨浪,将他钉在原地。
“不可能……”他喉间挤出嘶哑的气音,“苏晚已经……”“苏晚?”秦晚轻轻抽回手,
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指尖,仿佛拂去什么脏东西,“三年前就死在顾总眼前了,不是吗?
”她俯身靠近,红宝石吊坠悬在顾言琛眼前晃荡,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重新认识一下吧,顾先生。我是来替她收债的。”2水晶灯冰冷的光线如同悬垂的利刃,
切割着晚宴浮华的空气。秦晚指尖捻着那张被红酒浸透的名片,
蕾丝手套的边缘染上一抹暗沉的猩红,像干涸的血迹。她甚至没有低头看它一眼,
只微微侧过脸,对身后如同影子般静立的黑衣助理低语:“脏了,处理掉。”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遭屏息凝神的宾客听得一清二楚。顾言琛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仿佛被那轻描淡写的“脏”字狠狠掴了一掌。碎裂的玻璃残片还扎在他掌心,
细微的疼痛远不及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的窒息。苏晚……不,是秦晚。
她颈间那颗鸽血红宝石折射出的光芒,刺得他眼球生疼,
那光芒里淬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冰冷,像西伯利亚永不融化的冻原。
秦氏掌舵人秦正峰拄着龙头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顾言琛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待估物品般的漠然:“秦、顾两家在东南亚矿脉的合作,看来需要重新评估了。
顾总,”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顾言琛紧绷的神经上,“好自为之。
”秦晚挽着父亲的手臂转身,酒红丝绒长裙曳过光洁如镜的地面,
留下一道无声的、燃烧般的轨迹。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一声声,
如同丧钟,敲在顾言琛摇摇欲坠的世界边缘。无数道目光粘在他身上,
探究的、嘲弄的、幸灾乐祸的,曾经围绕着他的恭维与艳羡,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鞭挞。
顾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城市的霓虹,
只留下桌上一盏孤灯,照亮顾言琛布满血丝的双眼。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电脑屏幕上,是**发来的最新资料,寥寥数页,
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秦晚……秦正峰流落在外的独女……三年前于京港坠江……被秦家暗中寻回……”坠江!
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记忆深处。冰冷刺骨的江水,
珍珠白裙裾在黑暗水波中绽开的绝望景象,还有林薇薇当时依偎在他怀里,
颤抖着说:“言琛,晚晚姐一定是太伤心了才想不开……”他信了。他当时竟信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砰!
”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黄花梨桌面上,指骨传来钻心的痛,
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和一种灭顶的恐慌。她没死!她回来了!
带着滔天的恨意和足以撼动顾氏根基的背景!手机屏幕亮起,是林薇薇发来的消息,
带着撒娇的抱怨:“言琛,产检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你什么时候来陪我们?
我和宝宝都想你了。”后面附着一张B超单模糊的截图。若是往日,
这消息足以抚平他所有的疲惫。可此刻,那“宝宝”两个字,却像烧红的针,
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苏晚……秦晚坠江前那绝望的眼神,她平坦的小腹,
还有林薇薇滚下台阶时那怨毒而算计的冷笑……无数被他刻意忽略、强行压下的细节,
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撕扯他的神经。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
他抓起外套冲了出去,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深夜的宁静,黑色跑车如同一道失控的闪电,
射向市中心那栋昂贵的公寓。门被粗暴地推开。林薇薇穿着丝质睡袍,
脸上还带着精心修饰过的慵懒笑容迎上来:“言琛,你……”话音未落,
便被顾言琛铁钳般的手狠狠扼住了手腕。“啊!你弄疼我了!”林薇薇痛呼出声,
眼里瞬间盈满泪水。顾言琛死死盯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阴鸷和审视,
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刮来的风:“三年前,苏晚坠江那天,你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去天台?
她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吗?”林薇薇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但仅仅一瞬,
委屈和无辜便如潮水般重新覆盖上来:“言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那天我受了惊吓一直在楼下病房休息!
晚晚姐她……她是接受不了流产的事实才……”她泪水涟涟,身体柔弱地颤抖着,
“我知道秦晚回来了,她恨我们,她在挑拨离间!言琛,你别被她骗了!
她现在是秦家大**了,她什么做不出来?”她的眼泪,她的控诉,
曾经是他最无法抵抗的武器。可此刻,顾言琛只觉得那泪水虚假得令人作呕。
秦晚那双结冰的眼眸,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像一面最残酷的镜子,
映照出他过去三年深信不疑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堪。他猛地甩开林薇薇的手,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撞在玄关柜上。“挑拨?”顾言琛冷笑,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要将她虚伪的表皮一层层剥开,“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坠江后不久,
你名下的海外账户就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为什么你当时的主治医生全家移民得那么‘及时’?还有……”他逼近一步,
巨大的压迫感让林薇薇几乎喘不过气,“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吗?”最后这句话,
如同惊雷在林薇薇头顶炸开。她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连嘴唇都开始哆嗦,
眼神慌乱地躲闪:“当……当然是你的!顾言琛!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
我为了你……”“够了!”顾言琛厉声打断她,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冻结成冰,“林薇薇,
在我查清楚一切之前,你最好安分点。否则……”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林薇薇瘫软在地毯上,
精心描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的惊恐和怨毒再也无法掩饰。三天后,
顾氏集团召集股东大会。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长条形会议桌两旁,
坐满了顾氏持股的元老和核心股东,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主位上的顾言琛,
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焦灼。
秦氏集团突然宣布终止所有与顾氏在东南亚稀有金属矿脉的合作项目,
并开始以令人心惊的速度低价抛售顾氏流通股!这无异于一场精准的金融绞杀,刀刀见血,
直指顾氏命脉。“顾总,秦氏这分明是恶意打压!我们必须立刻反击!”“反击?
拿什么反击?现金流被矿脉项目套牢大半,股价再这么跌下去,质押的股权都要爆仓了!
”“秦家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到底什么来头?她这是要搞垮我们顾氏!
”“听说……她以前是顾总您的……前妻?”“砰!”一位脾气火爆的元老拍案而起,
指着顾言琛的鼻子,“顾言琛!你当初执意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现在又惹上秦家这尊煞神!顾氏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指责、质疑、恐慌,
如同毒雾在会议室里弥漫。顾言琛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就在这时,
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被无声推开。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场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所有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秦晚站在逆光里。一身剪裁凌厉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纤细却极具力量感的线条,
颈间依旧戴着那颗灼目的鸽血红。额角那道浅疤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勋章。
她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肃的助理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提着公文包的中年律师。她缓步走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如同战鼓。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惊愕的脸,
最后,精准地落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的顾言琛身上。那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女王巡视她即将征服的领土。“各位,”秦晚开口,
清冽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自我介绍一下。秦晚,
代表秦氏集团,以及我个人所持有的顾氏集团11.3%的流通股,列席本次股东大会。
”11.3%!这个数字如同炸弹在会议室引爆!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吃进了这么多股份?
!顾言琛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秦晚!这里是顾氏的股东大会!
你无权……”“顾总,”秦晚微微抬手,身后的律师立刻上前一步,
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顾言琛面前,“根据《公司法》及顾氏集团章程,
持股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东有权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并在会上提出议案。我,秦晚,
作为持股11.3%的股东,现在正式行使我的权利。”她顿了顿,目光如冰锥,
直刺顾言琛的心脏,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我提议:罢免顾言琛先生顾氏集团执行总裁及董事局主席职务。”死寂。
绝对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令人窒息。
股东们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顾言琛死死盯着桌上那份白纸黑字的罢免提案,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球生疼。他猛地抬头,看向秦晚,
眼底翻涌着震惊、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逼至绝境的恐慌。“理由?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秦晚红唇勾起一个极其浅淡、毫无温度的弧度。她从助理手中接过另一份文件,
没有直接递给顾言琛,而是像丢弃一件垃圾般,随手扔在会议桌中央。纸张散开,
最上面一页,赫然是顾言琛三年前的一份加密医疗报告的复印件。“理由一,
”秦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神经,“作为集团掌舵人,
顾言琛先生隐瞒自身重大健康缺陷——永久性无精症。”她微微侧头,
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掠过顾言琛瞬间惨白的脸,
又意有所指地扫过会议室门口闻讯赶来的、脸色煞白的林薇薇。
“一个自身无法孕育后代的继承人,如何确保顾氏血脉与未来的稳定传承?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响彻整个死寂的空间。“理由二,
”秦晚没有停顿,第二份文件被助理展开,那是一份复杂的股权质押和资金流向分析图,
清晰地指向顾言琛利用职务之便,
以顾氏核心资产为个人项目进行的高风险、近乎违规的质押融资!
“顾言琛先生利用集团资源,进行高风险个人投资,严重损害集团利益及股东权益,
涉嫌违规操作!”“理由三,”秦晚的目光再次回到顾言琛脸上,这一次,她的眼神深处,
翻涌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快意,那是地狱归来的复仇者终于亮出獠牙的冰冷光芒,
“私人品德严重败坏,婚内出轨,并因个人情债处理不当,导致集团陷入与秦氏的重大危机,
声誉严重受损,造成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
狠狠砸在顾言琛的耳膜上,也砸在所有股东的心上。医疗报告像最恶毒的诅咒,
基;资金流向图如同他亲手写下的罪证;而那“私人品德败坏”、“情债处理不当”的指控,
更是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不……不是这样的!”顾言琛身体晃了晃,试图反驳,
声音却干涩无力。他看向股东们,那些曾经支持他、倚重他的元老,此刻看向他的眼神,
只剩下震惊、失望和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疏离。完了。他脑中一片空白。秦晚这一击,
不仅是要将他拉下王座,更是要将他彻底碾入尘埃,永世不得翻身!林薇薇站在门口,
捂着嘴,看着那份医疗报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和美梦,
在秦晚冰冷的陈述和那份铁证如山的报告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秦晚优雅地拢了拢鬓边一丝不乱的发丝,
仿佛刚才投下的不是三枚足以毁灭顾言琛的重磅炸弹,而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面无人色的顾言琛身上,红唇微启,
吐出的字句带着西伯利亚永冻层的寒意:“顾先生,被碾碎希望是什么滋味?”“现在,
轮到你尝尝了。”会议室内,落针可闻。只有顾言琛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如同濒死的困兽。
3法医戴着无菌手套的手,像冰冷的金属器械,毫无感情地按压在林薇薇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林薇薇的尖叫已经嘶哑变形,她拼命扭动,指甲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精心保养的长发糊了满脸,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不要碰我!滚开!我的孩子!
言琛!救救我们的孩子!”她向顾言琛伸出手,眼神绝望又带着最后一丝乞怜。
顾言琛却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僵在几步之外。他死死盯着林薇薇剧烈起伏的腹部,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空洞和混乱。那份“永久性无精症”的诊断书像烧红的烙铁,
还在他大脑皮层里滋滋作响,烫得他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尖叫。孩子?他的孩子?
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秦晚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车库灯光下明明灭灭。她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如同欣赏一出精心排练却最终演砸的荒诞剧。烟雾从她红唇间徐徐吐出,
模糊了她眼底那片西伯利亚冻土,却让额角那道浅疤更加清晰刺目。她颈间的鸽血红宝石,
在阴影里沉静如凝固的血滴。“顾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轻易盖过了林薇薇的哭嚎,“不亲眼看看,你这‘千辛万苦’保下来的‘宝贝疙瘩’,
到底是什么货色吗?”顾言琛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目光终于聚焦,
落在林薇薇那被法医按压的肚子上。那曾经被他小心翼翼呵护、视为未来希望的隆起,
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怪异,像一只膨胀到极限、随时会爆裂的毒瘤。法医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头,眼神平静无波地看向秦晚,声音刻板而专业:“秦**,初步触诊,
腹壁下方填充物质地异常,非正常妊娠组织。建议立即移除检查。”“填充物”三个字,
像三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薇薇和顾言琛的耳膜。“不——!
”林薇薇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下去,
只剩下神经质的抽搐。顾言琛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踉跄一步,
扶住冰冷的车门才勉强站稳,看向林薇薇的眼神,不再是震惊和混乱,
而是彻底打败认知后产生的、深入骨髓的恶心和恐惧。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几乎要呕吐出来。秦晚轻轻一挥手。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
面无表情地将瘫软的林薇薇从车里架了出来。她像一袋失去支撑的垃圾,
被粗暴地拖向车库角落一个临时用黑色幕布围起来的小空间。顾言琛下意识想阻止,
喉咙却像被铁钳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被拖走的身影,
脚步沉重地跟了过去。幕布被猛地拉开一角,刺目的无影灯瞬间亮起,
将那个简陋的“手术台”照得纤毫毕现。林薇薇被强行按在一张铺着白布的铁床上,
四肢被固定带牢牢束缚。她疯狂地挣扎、咒骂、哀求,声音破碎不堪,如同濒死的野兽。
一名戴着口罩、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女医生走上前,手中拿着的手术刀反射着冰冷的光。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直接掀开了林薇薇被撕扯得破烂的孕妇裙下摆。
那高高隆起的、曾经被顾言琛无数次温柔抚摸的肚皮,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医生戴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