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豪门假千金跳槽养鸡场这件事》 在线阅读<<<<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冰冷的宣判,我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我不是沈微雨?那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
我过去二十年的生活,建立在怎样一个荒谬的谎言之上?巨大的虚无感和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呵。”一声突兀的、带着浓浓讽刺的冷笑响起。是周晓雅。她依旧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
翘着脚,仿佛眼前这场打败人生的戏剧与她无关。“精彩,真精彩。”她拍了拍手,
掌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一个假货不够,还买一送一?周家这戏台子搭得够大啊!
”她目光扫过哭得不能自已的林晚照,又扫过呆若木鸡的我,嘴角的讽刺更深,“哭什么?
怕被扫地出门?还是怕以后捞不着好处了?”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破了房间里沉重的悲伤和恐慌。林晚照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向周晓雅,
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愤怒:“你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晓雅嗤笑一声,猛地坐直身体,那双野性明亮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林晚照的瞪视,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爆发力,
“我不知道从小被当成赔钱货、被逼着干农活、被指着鼻子骂‘野种’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看着别人家孩子吃糖、自己只能啃红薯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为了给生病的奶奶买药,要翻几座山去采草药卖是什么苦?周晚照!林晚照!
或者随便你叫什么!你穿着几百万的裙子,喝着几千块一口的酒,
在这里哭你失去的荣华富贵?**的有什么资格哭?!”她的声音如同连珠炮,
带着山风般的粗粝和毫不掩饰的鄙夷,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林晚照被她吼得愣住了,
连哭泣都忘了,脸上只剩下错愕。周晓雅喘了口气,像是要把积压了二十年的怨气都吼出来,
她指着林晚照,又指向我:“还有你!沈微雨是吧?整天端着个架子,
装得跟真的大**似的!你累不累啊?啊?你们俩!一个哭哭啼啼怕丢了好日子,
一个装模作样怕被人看不起!你们知道外面真正的好日子是什么吗?是自由!
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是饿了就能大口啃烤红薯!不用管什么狗屁餐桌礼仪!不用看人脸色!
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是不是个‘假货’!”她的话像一把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
却也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猝不及防地挑开了我内心深处那层厚厚的、名为“名媛”的华丽伪装。烤红薯?
我猛地想起了昨晚书房里,那滚烫的、带着炭火气的香甜。想起了林晚照鞋底的红薯皮,
想起了她递给我红薯时那粗鲁又真实的动作,
想起了那份心照不宣的、在规矩森严的周家偷来的片刻温暖和喘息。原来,那份温暖,
才是真实的。而我这二十年努力扮演的“沈微雨”,才是那个最大的假货!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诞、委屈、愤怒和……某种巨大解脱感的情绪,如同火山熔岩,
猛地冲破了压抑的闸门!“够了!”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不再是刻意压低的淑女腔调,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尖锐,“周晓雅!你说得对!
我们累!累死了!”我转向林晚照,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正错愕地看着我。“林晚照!
”我叫她的名字,不再是带着敌意或虚伪的客套,而是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痛快,
“你装得不累吗?整天端着,怕行差踏错一步,怕被人看出破绽!怕失去这锦衣玉食的牢笼!
你昨晚偷藏红薯的时候怎么不怕了?被周晓雅戳穿的时候怎么不怕了?
”林晚照被我吼得一愣,随即,那双哭红的眼睛里,也猛地燃起了一簇火焰。
那不是对周晓雅的愤怒,更像是一种被压抑太久、终于找到宣泄口的叛逆。“沈微雨!
你少说我!”她也“噌”地站了起来,声音拔得比我还高,带着哭腔和怒火,
却奇异地不再虚弱,“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整天装得温温柔柔与世无争,
背地里心眼比谁都多!昨晚是谁先嘲笑我鞋底沾红薯皮的?
是谁藏红薯藏得那么蹩脚差点露馅的?你以为你演得很好?假得要死!”“我假?总比你好!
你连遗嘱都写好了要把Gucci留给村口大黄狗!你才假得离谱!”我脱口而出,
把昨晚她偷吃时随口抱怨的“临终愿望”都抖了出来。“哈!那你呢?”林晚照毫不示弱,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气势却汹汹,“你的螺蛳粉基金呢?藏在床垫底下那几千块现金,
不是准备跑路后开螺蛳粉店的启动资金?
遗嘱里是不是还写着要把你的螺蛳粉秘方传给你的猫?!”螺蛳粉基金?!她怎么知道的?!
我脸瞬间涨红,羞愤交加:“林晚照!你偷翻我东西?!”“彼此彼此!”林晚照梗着脖子,
毫不退让,“谁让你锁抽屉的钥匙那么低级!我五岁就会开了!”“你!”“够了!
”周夫人猛地一拍茶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终于无法维持那层平静的面具,
脸上是压抑的怒气和疲惫。我和林晚照同时噤声,像两只被掐住脖子的斗鸡,互相瞪着,
胸口剧烈起伏。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晓雅,此刻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越咧越大,最后竟然“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Gucci……留给大黄狗?螺蛳粉……基金?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
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我们俩,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俩……你们俩可真是……哈哈哈哈!
人才!绝配!卧龙凤雏啊!哈哈哈哈!”她笑得太过投入,身体后仰,
搭在紫檀木小茶几边缘的帆布鞋脚一滑——“哗啦!
”那个被她随手放在茶几旁边、用几根麻绳粗糙捆扎着的印着“XX饲料”的纸箱子,
被她一脚踢翻了!箱子盖本就捆得不严实,这一踢,盖子彻底掀开。
没有想象中饲料的刺鼻气味。
炸腐竹、花生米、卤水……等等复杂气味的、极具穿透力的、无比熟悉的——螺蛳粉的味道,
如同被释放的生化武器,瞬间在装修奢华、空气循环良好的小会客室里,爆炸开来!浓郁!
酸爽!销魂!这股味道,以摧枯拉朽之势,
瞬间盖过了房间里残留的香水味、皮革味、甚至还有林晚照眼泪的咸味。
它蛮横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宣告着它的存在!时间,再次凝固了。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
我和林晚照保持着互相瞪视的姿势,鼻子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那股味道……太熟悉了!
那是我们偷偷点外卖时,
需要躲在最偏僻的卫生间、开着最大排风扇、还要喷半瓶香水才能勉强掩盖的味道!
是我们压抑的“平民”味蕾最深的渴望!周夫人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效了。
她那永远精致得体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抬手掩住了鼻子。
而周晓雅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她看着地上散落出来的东西——几大包真空包装的螺蛳粉,
几盒速食酸辣粉,甚至还有几袋印着卡通小鸡图案的……卤鸡爪?她脸上也闪过一丝愕然,
随即是更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哟,意外收获。”她毫不在意地弯腰,
从箱子里扒拉出几包螺蛳粉,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拎在手里晃了晃,然后,
目光在我们三个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林晚照身上,
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狡黠和恶作剧的弧度。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认真、极其诚恳,
甚至带着点“商业洽谈”意味的口吻,
抛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那个……打断一下你们的豪门恩怨和遗产分配哈。
”她晃了晃手里的螺蛳粉袋子,浓郁的酸笋味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嚣张地弥漫。“你们俩,
”她的目光在我和林晚照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有人会直播带货吗?”我和林晚照同时僵住,像两尊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的雕像,
连互相瞪视都忘了。直播……带货?在这满屋螺蛳粉的“香气”里?
在这个刚刚被DNA报告炸得粉碎的周家会客室?这个真千金……脑子是不是被山风吹坏了?
周晓雅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离谱,她甚至往前凑了凑,
无视了周夫人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语速飞快,带着一种山野间特有的直爽和急切:“我家!
就我来的那个地方,山里头,有个养鸡场!规模不大不小,养的走地鸡,吃虫子啃青草,
肉质那叫一个紧实鲜甜!下的蛋,蛋黄都是金红金红的!绝对绿色有机无添加!
”她越说越激动,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可是!没销路啊!山高皇帝远,
好东西烂在山沟里!镇上小贩压价压得厉害,网上开店吧,我们那破地方快递都费劲,
运费比鸡还贵!眼看着鸡养大了,蛋攒了一筐又一筐,就是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