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白月光的命,他娶了我。婚后三年,他每晚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直到我胃癌晚期躺进ICU,他却在陪她过生日。我拔掉氧气管那天,
他收到两份病历:我的死亡证明,和她的怀孕报告。“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我闭眼时,
他却疯了一样砸了产房。1化疗药液一滴一滴顺着软管流进血管,冰冷得像要冻结起来。
孟欣悦缩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空荡荡地罩着她。
窗户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推送是许鹏的朋友圈更新。
一张照片烛光晚餐水晶杯里红酒潋滟,对面坐着王琳。
她看到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刺得孟欣悦眼睛生疼。配文只有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我的琳。
”我的琳。孟欣悦看着那三个字心脏的位痛的要死,
连带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一起涌上来。她猛地侧身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三年了嫁给许鹏三年,她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个摆在明面上用来给他心尖上那个人续命的工具。
还记得他第一次开口是在王琳被查出患有罕见血液病,急需匹配的骨髓移植之后。
他找到她那个从来高高在上一的男人第一次对她低了头。他说:“孟欣悦救她条件随你开。
”她能开什么条件呢?从十九岁在图书馆门口撞见他,被他顺手扶了一把那一刻起,
她整个人生就朝他倾斜了过去。她只知道傻傻地跟着他看他打球,帮他占座,
在他喝醉后默默守着他。所有人都知道孟欣悦爱许鹏,爱得没有自我。
所以当时她看着他那双盛满焦灼和痛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娶我许鹏,
你娶我我就捐骨髓给她。”他愣住了,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趁火打劫的陌生人,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审视。沉默像凌迟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尊严。就在她快要撑不住,
想收回那句话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好。”一个字断送了她所有幻想,
也开启了这三年的无间地狱。婚后的日子,是她一个人的酷刑。许鹏夜不归宿是常事,
偶尔回来,身上总是带着不同的香水味。有时是甜腻的花香有时是清冷的木香。
唯独没有她喜欢的那种带着阳光味道的皂香。他很少碰她仅有的几次,
都是在醉得不省人事之后。他压着她动作粗暴没有任何温存,嘴里反复念叨的只有一个名字。
“琳琳…琳琳”每一次她都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他身下僵硬着,
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撕裂。等他发泄完沉沉睡去她才敢蜷缩起来,
咬着被角无声地流泪到天亮。2第二天,他醒来看见她眼神里只有事后的清明和更深的冷漠,
仿佛在看一件用脏了的物品。她不是没试过讨好。学着煲他喜欢的汤等他到深夜,
汤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最后总是倒进下水道。鼓起勇气给他买领带他随手扔在沙发上,
第二天就看见他系着王琳送的那条。王琳。这个名字像一道诅咒横亘在她和许鹏之间,
无处不在。有一次王琳病情反复需要二次捐献淋巴细胞。
许鹏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来医院,现在。
”她当时正发着高烧三十九度五头重脚轻。可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打了车去医院。
采血室里针头扎进血管冰冷的刺痛感让她一阵阵发晕。
许鹏就站在玻璃门外他的目光穿透玻璃,紧紧锁在里面躺着的王琳身上。满是心疼和担忧。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她一眼。采完血她虚弱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他匆匆从她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风,刮得她浑身发冷。
他手里提着一盅显然是精心准备的补汤直奔王琳的病房。
护士看不下去扶住她小声嘀咕:“许太太,你也是刚抽完血需要休息”。
她摇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我习惯了。”是啊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冷漠习惯了他的忽视,习惯了他心里眼里只有王琳一个人。
她用自己的一腔孤勇和全部的爱意筑起了一座名为“婚姻”的牢笼。然后把自己关了进去。
直到三个月前持续的胃痛和呕吐让她不得不来做检查。
结果出来那天医生拿着报告脸色凝重:“胃癌晚期。已经多处转移。
孟**你需要立刻住院治疗。”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
却觉得全世界的声音都离她远去。晚期两个字像最终的审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那天晚上许鹏难得地没有出去。
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用那双曾经让她迷恋不已的手优雅地切着牛排。“许鹏,
”她开口声音干涩“我生病了。”他动作没停甚至没有抬头:“嗯。”“胃癌。
”她补充道“晚期。”他切牛排的刀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语气平淡无波:“需要多少钱?
跟陈助理说。”那一刻孟欣悦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原来在她这里连生死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他根本不在乎一点都不。
她没再说话默默地起身回了卧室。从那天起她搬出了主卧住进了客房。许鹏没有问为什么。
或许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化疗很痛苦。掉头发呕吐浑身疼痛迅速消瘦。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的女人几乎认不出这是谁。许鹏看到她这个样子偶尔会皱一下眉。
说一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嫌弃仿佛她给他丢了人。
她只是笑笑不再回答。她不再等他回家不再关心他的行踪不再试图做任何引起他注意的事情。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一些不重要的,陆续打包捐掉或者扔掉。
她写好了遗书只有短短几行交代了后事从简骨灰撒进海里。她甚至不再偷偷为他哭了。
心死了大概就是这样。3病情恶化得很快。这一次住院医生直接把她送进了ICU。
呼吸机戴上的时候她看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忽然觉得就这样结束也好。
护士小声问她:“孟**,需要通知您的丈夫吗?”她闭上眼轻轻摇头。通知他做什么呢?
来看她最后狼狈的样子?还是打扰他和王琳的良辰美景?她摸过枕边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
是昨天她虚弱得拿不稳时掉在地上摔的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打开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当年图书馆门口她偷**下的许鹏的侧影。
少年白衣黑裤眉眼清俊是她整个青春里最亮眼的光。现在这光该熄灭了。她删掉了那张照片。
然后慢慢抬起没有插管的那只手伸向了脸上的氧气面罩。
指尖触到冰冷的塑料管道时她恍惚了一下。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决定命运的下午他冰冷地说“好”。
又好像回到了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听他喃喃喊着“琳琳”。
最后定格在朋友圈那张照片上王琳幸福的笑容,和他温柔的注视。够了真的够了。
许鹏如你所愿我把自由还给你。她用尽生平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扯。
管子脱离了鼻腔一股冰冷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猛地灌入。引起一阵剧烈的的呛咳。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扭曲旋转,
最后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此同时城郊最高档的私人医院产科室外一片喜气洋洋。
许鹏看着被推出来的王琳,她脸色有些苍白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医生笑着对他说:“许总恭喜,王**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胎儿也很健康。
”周围是闻讯赶来的朋友们的恭贺声。“阿鹏,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这下总算放心了琳琳可是我们的大功臣!
”许鹏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接过朋友递来的香槟。
他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手机不在身边,刚才进产房前似乎放在了外套里。
4就在这时他的助理陈飞宇脚步匆忙地穿过走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慌乱,
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许总!”陈飞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鹏皱眉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打扰:“什么事?
”陈飞宇将文件袋递过去嘴唇哆嗦着:“医院中心医院那边刚送来的太太的消息”。
许鹏不耐地接过,随口问:“她又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拆开文件袋。
里面是两份文件。第一份,抬头是“死亡医学证明书”。姓名:孟欣悦,死亡原因:胃癌晚,
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亡时间: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许鹏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瞬间僵硬。
他几乎是粗暴地抽出第二份。是一份妊娠诊断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