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裹小脚的同事》柳玉茹绣绷周明远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我在古籍修复公司“清砚斋”上班的第三年，遇到了个裹小脚的同事。她叫柳玉茹，
三十出头，总穿一身洗得发白的月白旗袍，脚下是双绣着缠枝莲的绣鞋，
踩在办公室的木地板上，“嗒嗒”响，脆得像碰碎的瓷片。第一次撞见她的脚，
是在茶水间——她弯腰捡掉落的青瓷杯，旗袍下摆往上缩，露出一双三寸金莲，
鞋尖翘得厉害，鞋面的暗红莲花像浸了血。我多嘴问了句“柳姐，您这绣鞋真别致”，
她猛地抬头，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别致？这鞋是用裹脚布缠了三年才熬出来的，你想要？
”那天下午，办公室的书架就塌了半边，砸坏了我刚修复好的《清代绣谱》。更邪门的是，
掉在地上的古籍，全翻在记载“缠足”的那一页，书页上还沾着几根暗红的丝线，
像从绣鞋上掉下来的。1绣鞋与失踪的李薇我蹲在地上捡散落的书页，
手指被划破了个小口子，血珠滴在《清代绣谱》的缠足插图上，瞬间被纸吸了进去，
没留下一点痕迹。柳玉茹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块绣绷，绣线是暗红的，
和她鞋面上的莲花一个颜色。“沈砚，别碰那些书。”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这些书邪门，碰多了会沾晦气。”“邪门？”我抬头看她，
指了指地上的书，“是书邪门，还是你那双鞋邪门？柳姐，李薇失踪前，是不是找过你？
”李薇是我们的同事，上周三下班后就没了消息，手机关机，家里没人，警察来了两趟，
只在她的工位抽屉里找到了半块绣绷，上面绣着朵没完成的缠枝莲，
线色和柳玉茹的一模一样。柳玉茹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绣绷“啪嗒”掉在地上，
暗红的绣线散开，缠在了她的小脚脚踝上。“你别胡说！李薇跟我没关系！
”她弯腰去捡绣绷，动作太急，小脚没站稳，往旁边倒，我伸手去扶，
却摸到她旗袍下摆下的小腿——硬邦邦的，像裹着层铁皮。“你的腿……”我刚开口，
她猛地推开我，力道大得不像个女人，“别碰我！李薇是自己走的，她嫌工资低，
去南方打工了！”“她要是去打工，会不跟我打招呼？”我站起来，盯着她的绣鞋，
“她抽屉里的绣绷，线色和你的一模一样，你敢说没关系？”柳玉茹的嘴唇哆嗦着，
突然抓起桌上的青瓷杯，朝我砸过来。我往旁边一躲，杯子砸在书架上，碎成了片。“沈砚，
你别逼我！”她的声音发颤，脚踝上的绣线越缠越紧，“我告诉你，别找李薇了，
找了也没用，她……她已经变成绣线了。”“变成绣线？”我愣了，刚要追问，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板周明远走了进来。他四十多岁，总穿件中山装，
手里攥着个紫檀木的算盘，看见地上的狼藉，皱了皱眉：“吵什么？上班时间闹矛盾，
像什么样子？”“周总，李薇的事……”我刚要开口，
柳玉茹突然抢话：“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跟沈砚没关系。”她弯腰捡起绣绷，
小脚踩在碎瓷片上，没流血，也没喊疼，像踩在棉花上。周明远看了看柳玉茹，又看了看我，
眼神闪烁：“李薇的事警察会查，你们好好上班，别瞎琢磨。沈砚，你把地上的书收拾好，
柳玉茹，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柳玉茹跟着周明远走了，我蹲在地上捡书，
手指碰到刚才沾了我血的那页《清代绣谱》，突然觉得指尖发烫。我翻开那一页，
缠足插图旁边，多了一行小字，是用暗红丝线绣的：“三寸金莲，绣线为魂，缺一不可。
”我心里一沉，抬头看向周明远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能看见柳玉茹低着头，
周明远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块旧绣品，正在给她看。柳玉茹的肩膀在抖，
小脚在地上来回蹭，绣鞋上的缠枝莲，好像比刚才更红了。
2旧日记与缠足的秘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了公司楼下的便利店，
给李薇的男友陈默打了个电话。陈默说，李薇失踪前一天，给他发过一条语音，
声音很害怕：“阿默，柳姐的脚不对劲，她的鞋里好像有东西在动，还有周总，
他办公室里有个绣绷，上面绣的人……好像是我。”挂了电话，我心里更慌了。回到公司，
柳玉茹不在工位上，她的绣绷放在桌上，上面的缠枝莲又多绣了几针，线色深得发黑。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去碰绣绷，指尖刚碰到绣线，
就听见身后传来柳玉茹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我吓得手一缩，转身看见她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脸色很难看。“我……我就是看看。”我往后退了一步。
柳玉茹走到工位前，把牛皮纸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
封面上写着“柳氏绣娘日记，民国三十六年”。“这是我奶奶的日记，”她的声音很低，
“你不是想知道李薇的事吗？自己看。”我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娟秀的小楷，
写的是缠足的过程：“今日始缠足，母以白布五尺缠之，骨裂声如碎玉，痛不能言。
母曰：三寸金莲为绣娘之本，脚小则魂定，绣出的线才能引魂。”我越往后看，越心惊。
日记里写，柳家是民国时期的绣娘世家，传下来一门邪术：用缠足时流出的血混着绣线，
绣出的人像能“引魂”，把活人的魂困在绣品里，绣娘就能借魂续命。而要练这门邪术，
必须有“三寸金莲”，脚越小，引魂的能力越强。“你奶奶是绣娘，
你……”我抬头看柳玉茹，她的眼睛红了：“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就给我缠足，
说我是柳家最后一个绣娘，必须继承这门手艺。可我不想，我疼得半夜哭，
我妈偷偷给我松过缠脚布，被奶奶发现了，活活打死了。”她的声音发颤，
脚踝上的绣线又开始缠紧：“周明远找到我，说他能帮我解开缠足的诅咒，
只要我帮他绣‘引魂绣’，把公司里不听话的员工的魂困在绣品里，他就能靠这些魂续命。
李薇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她偷偷翻了我的日记，周明远就让我把她的魂绣进了绣绷里。
”“是你杀了李薇？”我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日记掉在地上。“不是我！”柳玉茹哭了，
“我不想杀她，是周明远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绣，就把我奶奶的日记交给警察，
说我是疯子，还要把我扔进精神病院！”就在这时，周明远的办公室门开了，
他手里拿着那半块从李薇抽屉里找到的绣绷，脸色铁青：“柳玉茹，你敢把日记给她看？
”“周总，我不想再帮你害人了！”柳玉茹往后退，小脚踩在日记上，“沈砚，你快报警，
周明远用邪术害人，李薇的魂就在那绣绷里！”周明远冲过来，
一把抓住柳玉茹的手腕：“你想反？别忘了，你的小脚还靠我的药维持着，要是停了药，
你的脚会烂掉，连骨头都剩不下！”柳玉茹疼得尖叫，伸手去推周明远，我趁机冲上去，
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绣绷。绣绷上的缠枝莲绣了一半，中间是个模糊的女人轮廓，
眉眼像极了李薇，绣线在微微颤动，像是有呼吸。“周明远，你这个疯子！”我拿着绣绷，
往后退，“我现在就报警，你跑不了！”周明远的眼睛红了，突然抓起桌上的紫檀算盘，
朝我砸过来。我往旁边一躲，算盘砸在地上，珠子散了一地。他又冲过来，要抢绣绷，
柳玉茹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沈砚，你快走！别管我！
”我看着柳玉茹的小脚在地上使劲蹬，绣鞋都掉了一只，露出里面的裹脚布，暗红的，
沾着些丝线。周明远踹了柳玉茹一脚，她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我咬了咬牙，
抓起桌上的青瓷杯，朝周明远的头砸过去——“砰”的一声，杯子碎了，周明远疼得大叫，
捂着头后退。“你敢打我？”他瞪着我，眼神狰狞，“你们两个都别想走！
今天就让你们的魂，都变成我的绣线！
”3绣绷里的魂与办公室的诡影我扶着柳玉茹站起来，她的小脚在地上站不稳，
只能靠在我身上。周明远从抽屉里拿出个东西——是块黑色的绣绷，上面绣着个完整的人像，
穿着中山装，眉眼和周明远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惨白，像个死人。“看见没？
这是我十年前绣的‘本命绣’，”周明远冷笑，“只要不断给它喂魂，我就能一直活着。
李薇是第一个，你们两个，就是第二和第三个！”他拿着黑色绣绷，朝我们走过来，
绣绷上的人像突然动了，伸出绣线，像蛇一样朝我的手腕缠过来。我赶紧拉着柳玉茹往后退，
绣线缠在了旁边的书架上，“哗啦”一声，书架又塌了半边，古籍掉下来，砸在地上，
书页上的缠足插图，突然都活了过来，变成一个个小小的三寸金莲，在地上“嗒嗒”地跳。
“这是我奶奶的‘缠足引魂术’，”柳玉茹的声音发颤，“书页上的金莲是引魂的引子，
它们会把我们的魂引到绣绷里！”我看着那些跳来跳去的小金莲，心里发毛，
突然想起刚才日记里写的：“破引魂术，需以绣娘之血，融绣线，断本命绣。
”我低头看柳玉茹，她的嘴角还在流血，我又看了看自己被书页划破的手指，血还在流。
“柳姐，你的绣针呢？”我问。柳玉茹从旗袍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递给我。我接过银针，
抓起地上的暗红绣线，缠在针上，又抓起柳玉茹的手，
把她的血滴在绣线上——绣线瞬间变得通红，像烧起来的火。周明远的本命绣绷上，
绣线又朝我们缠过来，这次缠住了柳玉茹的脚踝。“沈砚，快！扎本命绣的心脏位置！
”柳玉茹大喊。我举起银针，朝着黑色绣绷上人像的心脏位置扎过去——“嗤”的一声，
绣线突然断了，人像发出一声惨叫，周明远也跟着惨叫，捂着头倒在地上。
那些跳来跳去的小金莲，瞬间消失了，书页恢复了正常。我赶紧扶起柳玉茹，她的脚踝上，
缠的绣线也断了，露出里面的裹脚布，布上沾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绣线的残渣。
“我们快走，他还会醒过来的！”柳玉茹拉着我，往办公室门口走。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陈默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个警察证——原来他是便衣警察，一直在查李薇的失踪案。
“沈砚，柳女士，你们没事吧？”陈默冲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周明远，赶紧拿出手铐，
“周明远，你涉嫌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跟我走一趟！”周明远醒了过来，挣扎着要起来，
陈默一脚把他踩在地上：“别动！你办公室里的绣绷和古籍，我们都会作为证据带走！
”我看着陈默把周明远押走，心里松了口气，转头看柳玉茹，她正盯着地上的本命绣绷，
脸色很难看。“怎么了？”我问。她指了指绣绷，上面的人像虽然不动了，
但眼睛还在盯着我们，嘴角好像还在笑。“他的本命绣没彻底断，”柳玉茹的声音发颤，
“只要还有一丝绣线连着，他就能靠别的魂续命。我们……我们没赢。
”4医院里的诡异与缠足的诅咒柳玉茹因为被周明远踹伤了腿，住进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