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职日的“灾难现场”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黏腻,
我攥着皱巴巴的入职通知书站在“星芒设计”楼下时,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简历上写的“熟练掌握设计软件”是真的,
“具备良好沟通能力”纯属美化——毕竟我连点奶茶都要提前在备忘录里写好话术,
连“少糖少冰”都怕说漏嘴,上次点外卖甚至因为不敢跟骑手说“放门口”,
在玄关等了半小时。前台**姐笑着递来工牌,
金属牌上“林晚”两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背面还贴了张小小的玉露贴纸,
边缘剪得整整齐齐,像是特意选的款式。“你的工位在三楼设计二组,
沈逾组长今天特意交代要带你熟悉环境哦,他早上还问了三次‘新人到了吗’呢。
”她挤了挤眼睛,指尖轻轻点了点工牌上的贴纸,“这是沈组让我贴的,
说‘新人可能会喜欢可爱的小物件’。”这话让我心脏猛地跳了下,
昨晚反复背诵的“职场社交模板”突然像被橡皮擦过一样,只剩空白。
我攥着工牌往三楼走,电梯里遇到两个抱着设计图的同事,他们笑着打招呼,我张了张嘴,
只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早”,就赶紧低下头盯着鞋尖。三楼走廊飘着淡淡的拿铁香,
应该是从茶水间传出来的。我跟着导航绕了两圈才找到二组区域,刚要探头进去,
鞋跟突然勾住地毯边——上周新买的米色高跟鞋,鞋跟处还没磨软,
这下直接把我绊得往前踉跄。怀里的文件夹“哗啦”散开,设计稿撒了一地,
其中一张画满多肉的速写纸,轻飘飘地落在一双白色帆布鞋前,
纸上的佛珠吊兰被风吹得微微卷边。“小心。”低沉的男声传来,带着点咖啡的暖调,
像初秋的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速写纸,指腹轻轻拂过纸上的褶皱,
动作温柔得像在摸真的叶片。我抬头撞进他的眼睛,浅棕色的瞳孔像盛着温温的蜂蜜,
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串着的檀木珠子,
和我钥匙扣上那串一模一样——那是去年在城郊多肉园买的,老板说檀木安神,
适合容易紧张的人。“沈、沈组长好!”我慌忙鞠躬,额头差点碰到他递来文件夹的手。
他忍不住笑了,眼角弯出浅浅的弧度,指腹敲了敲速写纸上的玉露:“喜欢养多肉?
我办公室有盆三年生的玉露,上次冒了侧芽,下次可以分你一棵。”他说话时,
气息里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应该是刚吃过薄荷糖。我的脸瞬间热到发烫,
只能盯着他鞋边的阴影点头,没注意到他递来的工牌挂绳上,
系着和我钥匙扣同款式的多肉吊坠——小小的玉露造型,
银色的叶片上还刻着细微的纹路。更没发现他转身时,偷偷把我掉在地上的橡皮塞进了口袋,
那橡皮是我特意从网上订的,印着只啃叶子的小仓鼠,昨天刚拆封。工位在靠窗的角落,
身后就是绿植架,十几盆多肉摆得整整齐齐,连铺面石都铺得均匀,
看得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邻座的乔乔是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发尾还卷着可爱的弧度,
她趁午休塞给我一块草莓曲奇,包装纸上印着多肉图案:“沈组人超好的!
上次我赶方案到凌晨,哭着说‘做不下去了’,他不仅放了热可可在我桌上,
还附了张写着‘加油,你已经很棒了’的便签,字超好看!不过你别被他温柔骗了,
他挑设计稿时,连0.5毫米的色差都能看出来,上次我把浅粉色调成了淡粉色,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咬着曲奇点头,曲奇的草莓味很浓,甜而不腻。
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斜前方的组长工位——沈逾正对着电脑打字,阳光落在他的发梢,
染成了淡淡的金棕色,连敲击键盘的手指都透着温和。他的桌上放着一个白色马克杯,
杯身上画着一盆小小的玉露,和我速写纸上的款式很像。这时手机震了下,
是闺蜜夏夏发来的消息:“宝!我帮你查了,沈逾是星芒的金牌设计师,
去年拿了行业新锐奖,而且——单身!社恐不是借口,遇到这么优质的帅哥,必须冲!
”后面还跟着三个加油的表情包。我赶紧按灭屏幕,
指尖却碰到了工位抽屉里的硬壳本——烫金封面,摸起来是绒面的,很有质感。
翻开扉页,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今天也请勇敢一点呀。”字迹娟秀,
末尾画了颗小小的多肉,颜料还是淡淡的绿色,像是刚写上去没多久。
2神秘留言与阳台偶遇入职第一周,
我几乎把“抱歉”“麻烦您”“我再改改”挂在了嘴边。
给客户做的奶茶店设计稿被打回三次后,我抱着电脑蹲在消防通道里掉眼泪,
指甲深深掐着掌心——明明已经按照客户的要求,把主色调从浅蓝改成了奶油白,
还加了他们说的“温馨元素”,可客户还是说“没有让人想推门的欲望”,
甚至问总监“是不是找了实习生凑数”。“需要帮忙看看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热拿铁的香气。沈逾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杯壁印着圆滚滚的多肉图案,绿色的叶片上还画着小小的笑脸。他在我身边蹲下时,
檀木珠子轻轻蹭过我的手腕,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像小虫子轻轻爬过。“你看这里,
”他指着设计稿上的招牌区域,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柔和的弧线,
“暖黄色的灯带可以改成渐变光,从浅黄到橘色,
像刚冲好的奶茶一样;再加上手绘的奶泡纹理,围绕着招牌绕一圈,会更有治愈感。
”他的指尖温度比屏幕暖,偶尔碰到我的手背,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
那天下午,我试着按照他说的改设计稿,
改到一半发现马克笔没水了——我习惯用红色马克笔勾重点,
早上着急出门忘带备用的了。犹豫了半天,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向茶水间,
听说那里有备用的文具。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看见沈逾站在咖啡机前,手里拿着两个纸杯。
他看见我时愣了下,随即笑着问:“没找到想要的文具吗?”我点点头,
小声说“想要红色马克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他从茶水间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红色马克笔,
还顺便拿了块柠檬味的饼干递给我:“刚才看你没吃午饭,这个饼干是低糖的,不腻。
”饼干的包装纸上印着多肉图案,和早上乔乔给我的曲奇包装很像。我接过饼干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暖很多,我赶紧缩回手,
说了声“谢谢”就快步走回工位。那天晚上我加班改方案到十点,
离开公司时发现沈逾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楼下的24小时面包店飘着可颂的香气,
玻璃门上贴着“新品:多肉形状曲奇”的海报。我犹豫了十分钟,
还是推门进去买了两个——想谢谢他白天的帮忙,又怕说不好话,
最后把面包放进了纸袋,还塞了张写着“谢谢组长”的便签,字写得小得像蚂蚁,
生怕他看清我的字迹。没想到刚走到小区楼下,就看见沈逾站在面包店门口的路灯下。
他穿灰色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手里也提着同款纸袋,
应该也是刚买完面包。他看见我时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这么巧,
你也住这个小区?”我们并肩走在安静的楼道里,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
楼道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还夹杂着谁家做饭剩下的饭菜香。他住402,我住401,
竟然是对门邻居。“明天把改好的方案给我看看,”他站在自家门前,
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递给我,糖纸是多肉图案,“别太紧张,你的设计很有灵气,
只是还没找到最适合的表达方式。”回到家后,我把面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先去阳台看了看我的多肉——三盆玉露,两盆佛珠,还有一盆刚买的熊童子,
叶片胖乎乎的,很可爱。这时才发现,白天落在工位的笔记本被我带了回来。翻开最新一页,
上面多了行娟秀的字:“渐变光的想法超棒!再加点小雏菊装饰,
会更像刚做好的奶泡哦~”末尾画了朵小小的雏菊,颜料是淡淡的黄色。
我抱着笔记本坐在阳台的小桌前,
看着对面402的灯光——他家阳台栏杆上摆着几盆多肉,其中一盆玉露,
和我桌上的那盆一模一样,连叶片的数量都差不多。夜风带着咖啡的香气飘过来,
我突然想起上周去城郊多肉园买檀木珠子时,好像见过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也在挑玉露。
他当时蹲在花盆前,手里拿着个小喷壶,仔细地给玉露浇水,阳光落在他的背上,
看起来很温柔。我当时怕打招呼,躲到了旁边的仙人掌盆栽后面,现在想来,
那背影和沈逾一模一样。3工位后的“小秘密”自从知道和沈逾是邻居,
我们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早上常在电梯里偶遇,他总是比我早出门五分钟,看到我来,
会帮我按住开门键,等我慢悠悠地把包背上——我习惯把钥匙、工牌都放进帆布包里,
每次出门都要翻半天,他从来不会催,只是笑着等我。晚上加班,
他会说“顺路”送我到小区门口,其实他的车停在公司地下车库,
绕到小区门口要多走十分钟。他的车里永远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大多是钢琴版的民谣,
副驾储物格里还备着晕车药、薄荷糖和小包装的纸巾——虽然我不晕车,
但他说“以防万一,万一有同事搭车呢”,可我从来没见过有同事搭他的车。
乔乔发现我最近总是对着电脑傻笑,趁午休凑过来八卦:“你和沈组是不是有情况?
上次总监问‘星空兔’方案的灵感,他特意说‘这是林晚的原创思路,很有潜力’,
还把你画的草稿给大家看了,那草稿上的小备注都没删,
连‘这里要加个小爱心’都展示出来了!”我慌忙摇头,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其实我早就偷偷在笔记本上记录和他有关的小事:他喝咖啡不加糖,
每次去茶水间都只拿黑咖啡;喜欢在工位上放一盆佛珠吊兰,
每天早上都会用小喷壶给它浇水;开会时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左边口袋,
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手机壳——他的手机壳是黑色的,
上面印着小小的玉露图案;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上次部门聚餐,
他不动声色地把我碗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盘里,还假装是“不小心夹错了”,
其实我看见他把香菜放在一边,根本没吃。笔记本上的神秘留言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贴心。
我画了张猫咪形状的杯垫设计图,想送给乔乔当生日礼物,
第二天就看到留言:“在猫咪的爪子上加个小肉垫刺绣,
会更软萌~楼下手工店有卖粉色线哦,老板是个很温柔的阿姨,你说要做礼物,
她还会教你怎么绣得更整齐。”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猫咪爪印。我真的按照留言说的,
下班去了楼下的手工店。老板果然是个和蔼的阿姨,听说我要做礼物,
不仅给我找了最软的粉色线,还手把手教我绣肉垫,临走时还送了我一小卷白色的线,
说“可以绣个小蝴蝶结,更可爱”。还有一次,我因为赶方案没吃午饭,下午饿得头晕,
趴在桌上不想动。这时发现笔记本被翻到了新的一页,上面写着:“抽屉第二层有燕麦饼干,
是你喜欢的低糖款,别饿肚子呀~我放在保鲜袋里了,还很脆。”我赶紧拉开抽屉,
果然看到一袋燕麦饼干,包装上印着多肉图案,和上次沈逾给我的饼干是同一个牌子。
我开始偷偷观察办公室的同事,想找出留言的人。李姐平时喜欢穿旗袍,说话声音很温柔,
但她的字迹很潦草,和笔记本上娟秀的字完全不一样;实习生小宇的字倒是清秀,
可他上周才入职,不可能知道我喜欢低糖饼干,更不知道我要给乔乔做礼物;就连乔乔,
她的字是圆圆的可爱字体,和笔记本上的也不一样。直到那天加班,我路过沈逾的办公室,
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我隐约看到他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支银色钢笔,正在写什么。
好奇心驱使我多站了一会儿,刚好看到他把钢笔放在桌上——笔帽上的花纹很特别,
是小小的玉露图案,和笔记本上的字迹笔迹完全吻合。更让我惊讶的是,
他的桌角放着一本和我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只是封面没有烫金,是普通的白色封面。
我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手指攥得发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刚要敲门,
门却突然开了。沈逾手里拿着个白色的陶瓷花盆,花盆上画着简单的多肉图案,
看到我时愣了下,随即把花盆递过来:“上次你说你的玉露有点徒长,
这个是我自己配的颗粒土,加了火山石,透气效果好,你试试?”花盆底部贴着张便利贴,
是熟悉的娟秀字迹:“其实笔记本是我买的,怕你社恐不敢跟人说心事,就想偷偷鼓励你。
你画的多肉速写,我去年在多肉园见过,当时就觉得很可爱,没想到后来你会来公司。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时,正撞见他泛红的耳尖——原来不是巧合,
是他早就注意到我了,甚至比我以为的还要早。4设计稿风波与他的守护十月中旬,
公司接到一个很重要的童装品牌设计案——“云朵童装”,
客户要求做一套“适合3-6岁小朋友,既可爱又有记忆点”的秋冬系列设计。
总监很重视这个案子,让二组和一组共同竞标,谁的方案好,谁就能负责后续的全案设计。
我熬了三个通宵,
画出了以“星空兔”为主题的系列设计:兔耳朵上缀着星星形状的纽扣,
是可以发光的;裙摆绣着渐变星云,
用的是柔软的金丝线;连童装的吊牌都做成了胡萝卜形状,上面还印着小小的兔子脚印。
我把设计稿打印出来,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还找乔乔提意见,乔乔说“看到这个设计,
就想给我小侄女买一套”,这才让我稍微放心了点。提交方案的前一天,
我把最终版设计稿存在U盘里,
特意锁进工位的抽屉——抽屉钥匙我串在了钥匙扣上,和檀木珠子挂在一起,生怕弄丢。
可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抽屉拿U盘时,却发现U盘里的文件变成了空白,
只剩一张纸条,用红色笔写着:“这个方案不适合童装,别丢人了。”字迹很尖锐,
一看就是一组的张莉写的——上次部门会议,
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新人做不出好设计,只会浪费公司资源”,当时沈逾还帮我解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