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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导数撕开豪门真相河北高三生李臻接到香港电话那天,她正用导数解物理题。
“你是沈家千金,”电话那头说,“你被抱错了十七年。”她住进半山别墅,
面对珠宝与晚宴,却发现自己无法融入。直到家族信托爆出漏洞,上亿资金神秘蒸发。
当所有人束手无策时,李臻摊开草稿纸:“给我原始数据流和金融模型。
”她用洛必达法则解出资金异常点,代码追踪到瑞士账户。生父震惊:“你怎会这些?
”她指指满墙竞赛奖状:“山河四省的高三生,导数才是生存本能。”然而账户背后,
竟牵扯当年抱错真相——有人用数学,偷换了人生。凌晨五点零三分,河北,
某所被外界戏称为“高考战舰”的省重点中学。
宿舍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混合着汗味、廉价洗衣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虑的气息。
六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此刻却寂静无声,
只有粗重或压抑的呼吸此起彼伏。窗帘拉着,隔绝了外面尚未苏醒的黑暗,
日光灯管发出惨白而稳定的光,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微尘,
也照亮了每张床上那一个个蜷缩在被窝里、却早已睁开了眼睛的身影。李臻醒了。
不需要闹钟,生物钟精准得如同她笔下的解题步骤。眼睛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盯着头顶上铺床板几处模糊的、因潮湿而微微鼓起的霉斑,
脑子里自动开始循环播放昨晚没啃完的那道电磁感应综合题——旋转切割磁感线,
感生电动势叠加动生电动势,最后求瞬时电流的极值。
公式、图像、字母符号像一群躁动的蜜蜂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呼……”旁边下铺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是同桌赵晓燕,
她大概也在默背元素周期表或者离子方程式。五点是起床时间,但没人敢提前动作。
宿舍规则森严得像一块铁板:提前起床,扣分;喧哗,扣分;内务不整,
扣分……分数直接挂钩班主任的绩效考核,
也决定了你是否有资格留在教室那个靠窗的“学霸区”。李臻翻了个身,
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雪地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她需要利用这宝贵的几分钟,
让混沌的脑子再清晰一点,把昨夜卡壳的解题思路捋一捋。导数工具求极值,应该没问题,
但那个等效切割长度的变量关系设定似乎有点模糊……她闭上眼,
眼前却仿佛浮现出光滑的导体棒在均匀磁场中旋转切割的模型,
微分的思想在潜意识里悄然运转。“嘀嗒、嘀嗒……”不知是谁的电子表秒针走动声,
在这片死寂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终于,
走廊尽头传来宿管老师那标志性的、带着金属刮擦般刺耳的哨音,尖锐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嘟——嘟——嘟——”如同被按下了无形的开关,整个宿舍瞬间“活”了过来。
铁床发出吱呀的**,被褥被猛地掀开,拖鞋急促地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没人说话,
所有的交流都压缩在眼神和急促的动作里。穿衣、叠被、抓起脸盆牙缸,
冲向走廊尽头那排冰冷的水龙头,动作快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
李臻几乎是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就弹坐起来。她动作麻利地将被子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抓起枕边那本边缘已经磨得起毛的《高考物理压轴题精讲》塞进书包,拎起脸盆就冲了出去。
走廊里早已挤满了人,水龙头前更是排起了短短的队伍。冷水泼在脸上,激得她一个哆嗦,
混沌感被强行驱散,但脑子里那道电磁感应的题却顽固地占据着高地。
“切割速度v=ωr,但等效切割长度l呢?是弦长还是……”她一边机械地刷牙,
一边在脑子里推演着几何关系,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滑落,滴进衣领。食堂。
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着碗勺碰撞的声响和低沉的嗡嗡人声。
空气里弥漫着煮过头的米粥味、咸菜味和油炸面食的油腻气息。队伍排得很长,
缓慢地向前蠕动。李臻排在赵晓燕后面,手里捏着饭卡,
眼睛却茫然地盯着前方某个同学的校服后领。她还在想那个等效长度。
如果导体棒是匀速转动,那么切割磁感线的有效长度应该是随时间变化的弦长,
需要建立l与时间t的函数关系,再求导找极值点……思路似乎通了!“臻臻!发什么呆?
快刷卡啊!”赵晓燕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李臻赶紧把饭卡贴在机器上,“滴”的一声轻响。
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一个硬邦邦的花卷,一小撮咸菜丝。两人端着餐盘,
脚步匆匆地穿过拥挤的座位区。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寻找着哪怕一个空位。终于,
在靠近泔水桶回收处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空凳。她们立刻坐下,
几乎是同时把勺子塞进嘴里。“昨晚那道题,”赵晓燕含着一口粥,声音含混不清,
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比划,“你最后那个等效模型,用微分建立关系式,我觉得可行。
但我卡在求导后那个复合函数上了,参数设定总觉得别扭……”李臻咽下嘴里的花卷,
感觉那粗糙的质感刮过喉咙。
她立刻从书包侧袋掏出一个小巧的线圈本和一支笔芯快用完的笔,翻到空白页,
语速飞快:“你看,这里。设切割点与圆心的连线与垂直方向的夹角为θ,θ=ωt。
那么有效切割长度l=2Rsinθ。
感生电动势ε=Blv=Bl*(ωRcosθ)……”她笔下飞快,
字母和符号流畅地流淌出来,构建出一个简洁的物理模型。赵晓燕凑过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眉头紧锁又时而舒展。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咀嚼声、碗碟碰撞声,她们俩却像在真空罩里,
完全沉浸在那个由公式构建的世界中。时间在这里被精确分割,
每一秒都意味着能多思考一个步骤。五分钟,
十分钟……必须在早读开始前解决掉这个拦路虎。“对!就是这个复合函数求导!
”赵晓燕猛地一拍油腻的桌面,引来旁边几个同学不满的目光,她赶紧缩回手,压低了声音,
脸上却带着兴奋,“二阶导数判断极大值!我懂了!臻臻你太神了!
”李臻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一种解出难题的纯粹**短暂地冲淡了疲惫。
她迅速把最后一点粥倒进嘴里,抓起餐盘:“快走!要打铃了!”晨光熹微,
天色是浑浊的铅灰色。教学楼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灰色立方体,矗立在空旷的操场上。
各个班级的队伍已经**完毕,黑压压的一片,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洗得发白的蓝白色校服,
手里捧着语文课本或英语单词手册。班主任们像牧羊人一样站在队伍前列,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都打起精神来!
”年级主任高亢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整个操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开始——晨读!
”瞬间,巨大的、参差不齐的朗读声浪爆发出来,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
语文的之乎者也,英语的ABCD,古文的拗口,单词的机械重复,各种声音混杂、冲撞,
像一场没有指挥的混**响乐。声波撞击在教学楼的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
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声压。李臻站在自己班级的队伍里,手里拿着《古诗词鉴赏》。
她努力想集中精神,但昨晚的睡眠不足和刚才食堂里耗掉的脑力,
让她的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那些熟悉的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此刻在耳边嗡嗡作响,却无法清晰地进入大脑。她强迫自己跟着念,
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嘴唇在无声地翕动。眼前的铅字开始模糊、晃动,
身体微微地打着晃。“李臻!”一个冷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带着一丝金属的刮擦感。
李臻一个激灵,猛地站直身体,困意瞬间被吓跑了一半。
班主任张老师那张瘦削、严肃、法令纹深刻的脸出现在眼前,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正紧紧盯着她。“站着都能睡着?昨晚几点睡的?又偷着刷题了?”张老师的声音不高,
却极具穿透力,压过了周围的朗读声,“看看你,脸色蜡黄,眼袋都快掉到下巴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样透支,高考考场你撑得下来吗?想当林黛玉?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周围的朗读声似乎都低了一些,
能感觉到许多道目光偷偷瞟过来,带着同情、麻木或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李臻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她低下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鞋尖,
那里沾着一点食堂的油渍。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辩解是没用的,
任何解释在班主任眼中都是借口。她只是更紧地攥住了手里的书页,指尖用力到发白。
“清醒点!跟着读!‘艰难苦恨繁霜鬓’——预备,起!”张老师不再看她,
转而高声领读起来。李臻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种刺痛感。她抬起头,
努力睁大眼睛,用尽全力跟着朗读,声音嘶哑却异常响亮,
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吼出去:“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声音在巨大的声浪中微不足道,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倔强。早读结束的**终于响起,
如同救赎的号角。学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涌向教学楼。上午的课程是炼狱的开始。数学课。
圆与双曲线的参数方程、离心率的取值范围、焦点三角形面积的最大值……老教师语速极快,
板书像被追赶一样铺满了整面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李臻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疯狂地移动,
留下沙沙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她的脑子高速运转着,解析几何的空间在脑海中延展,
坐标、方程、图像相互转化。导数工具被娴熟地运用,求导、判断单调性、寻找极值点。
一个微小的变量范围设定错误,导致整个计算链条在最后一步崩塌,答案与标准值差之千里。
她烦躁地用笔尖狠狠戳了一下草稿纸,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如同心头的焦灼。物理课。
实验题分析。一个复杂的多用电表改装与校准问题。
选择量程、计算分压电阻、分析校准曲线可能的误差来源。李臻紧锁眉头,
在草稿纸上画着等效电路图,
欧姆定律、串并联规律、电表内阻的影响……知识点在她脑中像精密齿轮一样啮合运转。
当老师讲解到某个关键误差分析点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电表内阻对分流的影响。
懊恼瞬间涌上心头,她立刻在笔记本的角落用红笔重重地标注了一个巨大的“!”号。
这疏忽足以在高考中丢掉宝贵的几分。英语课。阅读理解C篇,
一篇关于量子纠缠与信息传递的前沿科技报道。
)、decoherence(退相干)……李臻的视线在那些陌生的长单词上艰难地爬行,
句子结构变得支离破碎。她努力回忆着词根词缀,试图拼凑含义,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旁边的同学已经开始翻页,而她还在反复咀嚼第一段。
一种熟悉的、因语言壁垒而产生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强迫注意力集中。中午的休息时间被压缩到只有四十分钟。
李臻和赵晓燕在食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午餐——依旧是寡淡的饭菜——便立刻回到了教室。
大多数同学趴在课桌上,抓紧这宝贵的间隙补觉。教室里一片沉寂,
只有轻微的鼾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李臻却毫无睡意。
上午遗留的错题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心上。她摊开物理错题本,重新演算那道电磁感应题。
这一次,她设定变量更加谨慎,推导过程如同在悬崖边行走,每一步都力求精准。草稿纸上,
函数关系、求导符号、极限计算……一步步清晰展开。终于,
她得出了和参考答案一致的结论。看着那个被圈起来的正确答案,
一丝微弱的、带着咸涩的成就感涌了上来,暂时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又抽出了数学卷子。下午的课程在困倦和强打精神中交替度过。
历史年表、政治原理、生物遗传图谱……知识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大脑这个容器早已满溢,
只能依靠机械的记忆和反复的背诵强行塞入更多。晚自习的**在晚上六点半准时响起。
教室里的日光灯管全部亮起,发出惨白的光芒。
课桌上堆叠如山的试卷和复习资料构成了新的“堡垒”。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油墨和浓重咖啡混合的奇特气味,
还有无数大脑高速运转时散发出的无形热量。李臻埋首于一片“题海”之中。
全国各地的模拟卷、历年高考真题、各种“名师押题宝典”……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沙沙不断,与教室里其他数百个同样频率的声音汇成一片持续的低鸣。
她的世界缩小到眼前的一方草稿纸,
上面布满了公式、演算、被划掉的错误步骤和最终圈定的答案。
导数、积分、洛伦兹力、遗传概率……不同的知识板块轮番上阵,思维在它们之间高速切换。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一张张被翻过的卷子和一本本被写满的草稿本记录着它的流逝。偶尔,
她会抬起头,视线短暂地掠过窗外。浓重的夜色早已降临,吞噬了远处的一切景物,
只有教学楼每一扇窗户都透出同样惨白的光,像无数个悬浮在黑暗中的发光盒子,
冰冷而执着。这景象既熟悉得令人麻木,又带着一种压抑的窒息感。她很快又低下头,
强迫自己重新扎进眼前的数列求和题里。晚上十点,晚自习结束的**如同特赦令。
学生们如同被抽掉了发条的木偶,拖着沉重的脚步涌出教室。宿舍楼里,
气氛稍微松弛了一点,但依旧没有人大声喧哗。水房里挤满了人,水流声哗哗作响。
李臻用冷水快速洗了把脸,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也带走了一点点疲惫的黏腻感。
回到宿舍,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爬上了自己的上铺。宿舍很快熄灯,陷入一片黑暗。
但属于“夜晚”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人摸出了充电小台灯,豆大的光晕在蚊帐里亮起;有人用被子蒙住头,
打开了手机屏幕;还有轻微的翻书页的声音。
李臻也拧亮了自己那个用胶带缠了好几圈的塑料小台灯,
昏黄的光圈勉强照亮她枕边一小块区域。她拿出物理错题本,翻到下午重新推导过的那道题,
又仔细看了一遍解题步骤,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她拿出数学卷子,
开始攻克最后一道导数压轴题——一个复杂的函数,
需要多次求导、讨论参数范围、分析函数性质来确定零点的个数。草稿纸上,
笔尖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中被放大。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
偶尔有远处公路上重型卡车驶过的沉闷轰鸣,声音由远及近,又慢慢消失在远方,
如同疲惫生活沉重的喘息。时间一点点滑向午夜。眼皮越来越重,
台灯的光晕在眼前模糊、扩散。李臻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试图驱散那顽固的睡意。她放下笔,
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太阳穴,指尖能感觉到突突跳动的血管。宿舍里,
其他微弱的光源也陆续熄灭,只剩下她这里一点昏黄的光亮还在坚持。
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导数题,还差一个区间没讨论完。她的大脑实在无法再清晰地运转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合上错题本,小心地关掉了台灯。宿舍彻底被黑暗吞没。
她摸索着把书本放到枕边,身体僵硬地躺下,拉高被子。身体极度疲惫,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但大脑深处,那个被强行中断的解题过程却不肯停止,
像卡住的齿轮,兀自在那里徒劳地转动着。
函数图像、导数的正负、区间分界点……这些碎片在她混沌的意识里漂浮、碰撞。
就在这半梦半醒、意识模糊的边界上,
那个刺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疲惫和混沌的思绪,
尖锐地刺了进来——“嗡……嗡……嗡……”是震动!她枕边那个老旧的按键手机,
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一片惨白的光,映亮了她困倦的脸。屏幕上,
一个陌生的、极其冗长的号码在疯狂跳动,带着一种不祥的急促感。
+852……香港的区号?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这突兀的震动声在黑暗中固执地鸣响,
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金属昆虫在嗡嗡振翅,格外刺耳。
下铺传来赵晓燕不满的翻身声和一声模糊的梦呓。李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
猛地一缩。睡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混杂着惊诧和不安的悸动。
谁?谁会在这个时间,从香港打来电话?诈骗?打错了?还是……家里出事了?
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终于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接听键。冰凉的塑料外壳贴着她的脸颊。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警惕:“喂?”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似乎信号在遥远的距离中穿梭。然后,一个低沉、清晰、带着明显南方口音,
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模仿的、仿佛被昂贵雪茄熏染过的磁性的男声,平稳地传了过来。
这声音与宿舍里粉笔灰和汗水的气息如此格格不入。“请问,是李臻**吗?”“我是。
您哪位?”李臻的声音干涩紧绷,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撞击着。“李**,你好。
这里是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我是沈先生的特别助理,陈铭。”男人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
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
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并且涉及你个人身份的事情,需要与你进行紧急沟通。”身份?
重要事情?李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残余的导数题碎片彻底消失无踪。
她只能下意识地反问:“身份?什么身份?你们……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
那位自称陈助理的男人似乎微微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李臻的耳膜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李臻**,
根据我们刚刚确认的DNA比对结果,以及当年仁爱医院的相关记录,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
你与**先生、王秀芬女士之间,并无血缘关系。”李臻的身体瞬间僵直,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自己骤然放大的、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
咚咚,撞击着耳膜。陈助理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平稳地叙述着,
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书:“十七年前,在燕城仁爱医院妇产科,由于护士的疏忽,
导致了婴儿抱错。你,李臻**,
实际上是香港沈氏集团董事长沈伯钧先生和夫人梁慧仪的亲生女儿。而过去十七年,
生活在沈家的沈明薇**,才是**夫妇的亲生女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冰,
砸进李臻的脑海,然后轰然炸开。抱错?香港?沈氏集团?沈伯钧?亲生女儿?沈明薇?
……这些词语像无数破碎的、闪烁着刺眼光芒的玻璃片,疯狂地旋转、碰撞,
切割着她原本贫瘠却清晰的世界观。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胃部一阵翻搅,
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凉而僵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李**?李**你在听吗?
”陈助理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在。
”李臻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沈先生和沈太太得知真相后,非常震惊和痛心,也非常迫切地想要见到你,
他们的亲生女儿。”陈铭的语调恢复了一贯的平稳,“我们理解这个消息对你来说非常突然,
冲击巨大。但沈先生希望尽快安排你前往香港,一方面进行更详尽的确认,另一方面,
也希望能尽早补偿你过去十七年缺失的家庭温暖和……应有的生活。”应有的生活?
李臻的脑海里一片混沌的空白。补偿?家庭温暖?这些词语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虚幻,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是枕边那本物理错题本硬硬的棱角,
正硌着她的手臂。还有,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宿舍里,赵晓燕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陈铭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催促的意味。李臻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她该说什么?
她该问什么?她甚至无法理解自己此刻到底该有什么情绪。震惊?恐惧?荒谬?
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渺茫的期待?大脑彻底宕机,
所有的思绪都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混乱不堪地飞舞着。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然后,陈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体贴:“李**,
我知道这非常难以接受。我们给你一点时间消化。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再次联系你,
沟通具体的安排。请你务必保持手机畅通。另外,沈先生希望,在一切确认之前,
请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你的……养父母。这是为了保护所有人,避免不必要的困扰。请理解。
”“嘟…嘟…嘟…”忙音突兀地响起,冰冷而短促。对方挂断了。屏幕上的亮光迅速熄灭,
宿舍重新陷入彻底的黑暗。那点惨白的光晕消失的瞬间,
李臻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抽走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她依旧僵硬地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手机还紧紧贴在耳边,
冰凉的塑料外壳似乎已经失去了温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
发出沉闷的回响。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阵眩晕,太阳穴突突地胀痛。抱错?香港?
沈氏集团?亲生女儿?沈明薇?……这些词语在黑暗中反复盘旋、冲撞,
每一个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重量。假的吧?一定是新型诈骗?对,肯定是骗子!手法还挺高级,
编得这么像……可是,DNA比对?仁爱医院?养父母的名字?
对方知道得如此具体……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头重重地撞在上铺冰冷的铁架床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剧痛传来,反而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清明。黑暗中,她摸索着,
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惨白的光映亮她毫无血色的脸和惊恐的双眼。她颤抖着手指,
在手机浏览器里输入“香港沈氏集团沈伯钧”。搜索结果瞬间弹出。
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首当其冲的,是**的词条链接。她颤抖着点开。
“沈伯钧(ShenBojun):香港著名企业家,
富豪榜排名第15位……身家据估算超过……”后面跟着的那一连串天文数字般的美元符号,
让李臻的呼吸骤然停止。她飞快地往下滑动屏幕。图片加载出来。一张清晰的新闻照片。
背景是某个富丽堂皇的会议厅。照片中央是一个穿着剪裁完美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两鬓夹杂着几缕优雅的银丝。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但那绝不是温和的笑意,
更像是一种对全局尽在掌握的疏离与审视。这就是……沈伯钧?她的……亲生父亲?
李臻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张照片上。照片里的男人如此陌生,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