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去,距离萧北辰的大婚只剩半个月了。
整个京城都在为这场婚礼做准备,红绸到处飘扬,街头巷尾都是喜庆的装饰。摄政王府更是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
顾清音依然躲在太医府中,不愿出门。这些日子她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圈。
"**,您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小翠担忧地看着她,"要不,奴婢去给您买些糕点?"
"不用了。"顾清音摇头,"我不饿。"
"可是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小翠,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翠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好像有人来了。"
顾清音皱眉:"这个时候谁会来?"
很快,府中的管家就匆匆跑来:"大**,摄政王府的管家来了,说是有急事。"
顾清音心中一紧:"什么急事?"
"说是王爷病情突然恶化,需要顾大夫立刻过去。"
顾清音腾地站起身:"父亲呢?"
"老爷出诊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顾清音几乎没有犹豫:"备马车,我立刻过去。"
"**,可是王爷快要大婚了,您这时候去......"小翠担忧地说。
"救人要紧。"顾清音已经开始收拾医箱,"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一路上,顾清音的心跳得厉害。萧北辰的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难道是因为婚期将近,心理压力太大?
到了摄政王府,管家急忙迎上来:"顾大夫,您终于来了!王爷的情况很不好,从昨夜开始就高烧不退,还时常昏迷。"
顾清音快步跟着管家走向主院,一路上看到府中的下人都面色凝重,显然萧北辰的病情确实很严重。
推开房门,顾清音看到萧北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的呼吸很急促,眉头紧皱,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王爷?"顾清音轻声唤道。
萧北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顾清音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虚弱。
"听说王爷病情恶化,我怎么能不来?"顾清音放下医箱,开始为他把脉。
萧北辰的脉象非常紊乱,情花毒的毒性明显加重了。顾清音心中一沉,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及时治疗,萧北辰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王爷,您这几日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毒性会突然加重?"
萧北辰苦笑:"本王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算了,不说这些了。"
"王爷,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顾清音严肃地说,"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找到原因,很难对症下药。"
萧北辰看着她,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顾清音,你说情花毒是因为心如死灰而发作的对吗?"
"是的。"
"那如果一个人明明心中有所在乎,却不得不装作无情无欲,会怎么样?"
顾清音愣了一下:"这......"
"这会让毒性更加严重,对吗?"萧北辰的声音很轻,"因为这是对内心的背叛,是对真实情感的压抑。"
顾清音明白了。萧北辰之所以病情恶化,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礼。他心中有所在乎,却不得不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这种内心的挣扎和痛苦,让情花毒的毒性更加剧烈。
"王爷......"
"顾清音,本王问你,如果一个人注定要违背自己的内心,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萧北辰的话让顾清音心如刀割。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王爷,您在发烧。"
萧北辰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凉,眼中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
"顾清音,你知道本王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什么?"
"后悔那夜没有把话说完。"萧北辰凝视着她,"本王想说的是,本王想娶的人是你。"
这句话如雷霆般击中顾清音,她的手剧烈颤抖,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王爷,您......"
"本王知道这话说出来很不合时宜,但本王可能没有机会了。"萧北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顾清音,本王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你的,连本王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看到你为本王担忧的样子,或许是看到你倔强独立的性格,又或许是......"
他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王爷!王爷!"顾清音急忙为他把脉,发现萧北辰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她不敢再犹豫,立刻开始施针。情花毒已经攻心,必须用最强烈的**才能暂时压制毒性。
一根根银针刺入萧北辰的穴位,顾清音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的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终于,萧北辰的呼吸平稳了一些,脸色也好了一点。
顾清音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根治情花毒,萧北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王爷,您听得到我说话吗?"她轻声问道。
萧北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顾清音担忧的眼神,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容。
"本王还活着。"
"王爷,您刚才说的话......"
"本王说了什么?"萧北辰装作不记得的样子,"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
顾清音看着他,知道萧北辰是在故意回避。但她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王爷,您说您想娶的人是我。"
萧北辰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苦笑:"是吗?看来本王真的说胡话了。"
"那不是胡话。"顾清音的声音很坚定,"王爷,我能感觉到您的真心。"
萧北辰看着她,眼中有种近乎绝望的光芒:"顾清音,即便本王说的是真心,又能如何?本王马上就要娶苏婉儿了,这是皇兄的旨意,本王不能违抗。"
"可是您的身体......"
"本王会想办法的。"萧北辰努力坐起身,"顾清音,你忘了本王今日说的话吧。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是负担。"
"我忘不了。"顾清音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王爷,我也忘不了我对您的感情。"
萧北辰的瞳孔剧烈收缩:"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您。"顾清音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看到您孤独的背影,或许是看到您眼中的痛苦,又或许是听到您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王爷,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但我还是忍不住......"
萧北辰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顾清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在颤抖,"你知道爱上本王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顾清音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襟,"我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感情,我知道您马上就要娶别人,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王爷,感情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萧北辰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顾清音,本王对不起你。"
"您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顾清音抬起头看着他,"王爷,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请您好好活着。"顾清音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不管您娶谁,不管我们是否还能见面,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
萧北辰凝视着她,良久才点头:"好,本王答应你。"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苏婉儿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这就是王爷的'病重'?"她的声音冰冷如霜。
顾清音和萧北辰迅速分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苏婉儿走进房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听说王爷病重,特地来探望。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苏**,您误会了......"顾清音想要解释。
"误会?"苏婉儿冷笑,"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什么误会?"
她走到萧北辰面前,眼中满是怒火:"王爷,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成婚了。您就是这样对待您的未婚妻的?"
萧北辰看着苏婉儿,眼中没有任何愧疚:"苏**,这桩婚事不是你我所愿,只是奉旨成婚而已。"
"即便如此,您也不应该在婚前与其他女子如此亲密!"苏婉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王爷,您这样做,让我的颜面何存?"
"颜面?"萧北辰冷笑,"苏**,你在意的是颜面,还是本王这个人?"
苏婉儿被问得一愣,随即更加愤怒:"王爷,不管怎么说,您都不应该背叛婚约!"
"背叛?"萧北辰站起身,虽然身体虚弱,但气势依然摄人,"苏**,本王从未承诺过要爱你,又何来背叛一说?"
苏婉儿被他的气势震慑,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目光转向顾清音。
"顾大夫,我以为你是个知分寸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勾引有妇之夫。"
"苏**,请您注意用词。"顾清音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挺直了腰杆,"我和王爷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名节的事。"
"清清白白?那刚才我看到的是什么?"
"刚才王爷病情危急,我只是在为他诊治。"
"诊治需要抱在一起?"苏婉儿步步紧逼,"顾大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够了。"萧北辰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苏**,你可以质疑本王,但不能侮辱顾大夫。"
苏婉儿没想到萧北辰会为了顾清音而训斥自己,心中的妒火更加炽烈。
"王爷,您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训斥您的未婚妻?"
"外人?"萧北辰的眼神变得危险,"苏**,顾大夫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岂是外人?倒是你,除了一纸婚约,与本王有何关系?"
这句话如一记耳光,打得苏婉儿脸色苍白。她看着萧北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王爷,您...您怎么能这么说?"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萧北辰冷淡地看着她,"苏**,如果你只是来兴师问罪的,那现在可以离开了。"
苏婉儿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敢继续发作。她深知萧北辰的地位和权势,即便是丞相府的千金,在他面前也不敢过分放肆。
"好,很好。"苏婉儿咬牙切齿地说,"王爷,您今日的态度我记住了。我会如实告诉父亲,看看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气氛依然紧张。
顾清音看着萧北辰,心中五味杂陈:"王爷,您不应该为了我得罪苏**。这样会让您处境更加困难。"
"困难?"萧北辰苦笑,"顾清音,本王的处境还能更困难吗?"
他走到窗前,看着远方:"苏婉儿说得对,她会把今日的事告诉丞相。到时候,这桩婚事只怕会生出更多变故。"
"那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北辰回头看着她,"顾清音,今日的事可能会连累你,你有没有后悔?"
顾清音摇头:"我不后悔。"
"即便可能面临丞相府的报复?"
"即便如此。"顾清音的声音很坚定,"王爷,我说过了,我心甘情愿。"
萧北辰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急召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