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重生之路》高启强唐小龙小说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06-28 16: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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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然后是刺鼻的、混杂着鱼腥和水产品特有腥咸味的空气,蛮横地钻进鼻腔。

高启强猛地睁开了眼。眼前是斑驳脱落的墙皮,挂着水珠的肮脏绿色塑料帘子,

还有……一排排不锈钢盆里,挤挤挨挨的鱼。草鱼肥硕的脊背在浑浊的水里若隐若现,

桂鱼细密的鳞片反射着顶上惨白的灯光,几条黄骨鱼无精打采地贴在盆底,腮盖微弱地翕动。

旧厂街菜市场。他的鱼档。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指尖下意识地蜷缩,

触到的却是冰凉的、湿漉漉的台面,还有一条桂鱼滑腻溜手的身体。刚才……那声枪响,

子弹撕裂身体的剧痛,还有身体向后倒去时,

最后看到的灰蒙蒙的天空……清晰得像刻在骨头里。“老板!喂!老板!醒醒嘿!

这桂鱼还卖不卖了?怎么做生意的,在自己摊位上都能睡着!”一个裹着厚棉袄的大婶,

手指不耐烦地敲着不锈钢盆的边沿,发出“当当”的脆响。高启强一个激灵,

几乎是凭着肌肉里沉睡多年的记忆,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抄起手边油腻的木柄网兜,手腕一抖,网兜精准地沉入水中,再麻利地提起。

一条肥硕的桂鱼在网兜里徒劳地挣扎,水珠四溅。“哎,对不住,对不住大姐!

速堆起那种在旧厂街菜市场浸淫了十几年、早已炉火纯青的、带着点讨好又绝不卑微的笑容,

声音洪亮,带着市井特有的爽利劲儿,“刚有点迷糊。您要这条?好嘞!搭根葱是吧?马上!

”他动作快得惊人,刮鳞、去鳃、开膛、冲洗,一气呵成,

刀刃在鱼身上刮擦的声音短促而富有节奏。最后,他扯下挂在旁边铁钩上的一根小葱,

利索地塞进装鱼的塑料袋里递过去。“谢谢啊老板!”大婶接过袋子,

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高启强咧着嘴目送她离开,那笑容却僵在脸上,迅速褪去热度。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种荒诞绝伦的冰冷。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不是梦。那子弹贯穿身体的灼痛,

的尸体、陈书婷在昏黄灯光下疲惫又坚毅的眉眼、陈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的一切,

沉重得像浸透了水的棉被,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回来了。在一切都还没开始,

在深渊还只是脚下浅浅一道裂缝的时候。这一次,绝不!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这一次,他高启强,只要踏踏实实卖他的鱼,护住书婷,护住那个家!

什么老大,什么江湖,统统滚蛋!“哟,强哥!精神不错嘛!

”一个带着戏谑、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像油腻的抹布擦过耳朵,刺耳地响起。

高启强眼皮猛地一跳,缓缓转过身。旧厂街市场油腻腻的水泥过道上,晃过来两个人影。

唐小龙、唐小虎。两张脸还带着二十出头的轻浮和一种底层混混特有的、虚张声势的狠劲儿。

他们手臂上套着的“市场管理”红袖章,红得刺眼。唐小龙嘴角叼着半截快要燃尽的烟,

吊儿郎当,斜睨着高启强,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视和一种等着看人低声下气的期待。

唐小虎跟在后面,眼神有点飘,不太敢正眼看人,但那份幸灾乐祸同样明显。上一世,

就是这两个人,就是这“档口调整”的由头,把他逼得走投无路,

为了那点“卫生费”铤而走险,卷入了那场要命的争斗,从此一脚踏入泥潭,再也拔不出来。

恨吗?恨。刻骨的恨意像毒蛇的信子在心头舔舐。

高启强几乎能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的细微声响。但下一秒,那张刚刚还僵硬的脸,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重塑。所有的惊悸、恨意、滔天的悔悟,

都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了下去,沉入眼底最深处的寒潭。他脸上绽开的笑容,

甚至比刚才应付大婶时还要热情、还要自然、还要……无害。“小龙,小虎!来啦!

”高启强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熟稔的亲热,仿佛看到的是多年不见的好兄弟。

他甚至往前迎了两步,主动伸出手,像是要去拍拍唐小龙的肩膀。

唐小龙叼着烟的嘴角明显僵了一下,准备了一肚子的刁难话,

被这过于爽快、过于“友好”的态度硬生生堵了回去。他狐疑地看着高启强,

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高启强的手在空中极其自然地拐了个弯,

顺势就拿起旁边台子上半包廉价的红梅烟,熟练地抖出两支,热情地递过去:“来,抽根烟!

档口调整?好事儿啊!没问题!市场要发展嘛,规矩该调就得调!

我高启强第一个支持你们工作!绝对配合!你们说怎么弄,我马上搬!绝不给领导添麻烦!

”他语速很快,带着一种市井小人物特有的、近乎夸张的恭顺和识相。

唐小龙和唐小虎彻底懵了,面面相觑。他们预想中的窘迫、哀求、愤怒,一样都没出现。

眼前这个高启强,笑容灿烂得晃眼,态度好得让人浑身不自在。唐小龙准备好的所有刁难话,

此刻都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也咽不下,憋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只能烦躁地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少…少套近乎!知道配合就行!等着通知!”说完,

狠狠瞪了高启强一眼,带着一肚子邪火和莫名其妙的憋闷,拉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唐小虎,

悻悻地走了。看着那两道消失在市场嘈杂人流中的背影,

高启强脸上那夸张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他拿起搭在脖子上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毛巾,

慢慢地、用力地擦着手上沾染的鱼鳞和粘液。毛巾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骨节粗大、布满细碎伤痕和冻疮痕迹的手。这双手,曾经沾满鱼腥,

后来沾满血腥,最终握不住一丝真正的温暖。这一次,他要用这双手,只握住鱼,握住秤杆,

握住……书婷的手。绝不松开。日子在高启强刻意的“安分守己”中滑过。

他成了旧厂街菜市场最“模范”的鱼贩子。称鱼足斤足两,搭葱绝不吝啬,对谁都笑呵呵的,

连最难缠的顾客都能被他哄得心满意足。他躲着一切可能的冲突,

像个真正的、只想混口饭吃的老实人。唯一的“出格”,是在一个飘着小雨的傍晚。

高启强收摊比平时晚了些,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三轮,

慢悠悠地穿过湿漉漉的小巷。巷子深处,

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女孩推搡,嘴里不干不净,

抢着女孩怀里紧紧护着的旧书包。女孩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是倔强和恐惧,

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小兽。高启强的脚步停住了。雨水顺着他的塑料雨披帽檐滴落,

砸在积水的路面上。他看着那个女孩,那倔强的、不肯认输的眼神,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记忆的迷雾——那是十几岁的黄瑶,在旧厂街的阴影里,也曾这样无助而倔强地站着。

胸腔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上一世,老默临死前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

还有黄瑶最后那冰冷刺骨的恨意,瞬间涌了上来,几乎让他窒息。“喂!干什么呢!

”高启强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旧厂街鱼贩子特有的沙哑,但在寂静的雨巷里,

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那几个小混混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看到只是一个穿着破旧雨披、推着三轮车、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鱼贩子,顿时又嚣张起来。

“老东西,少管闲事!滚远点!”为首那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高启强没说话。他把三轮车往墙边一靠,锁也没上,就那么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雨水打在他脸上,顺着他有些松弛的下颌线流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眼神也是平静的,

但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随着他的靠近,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弥漫开。

那是一种经历过真正腥风血雨、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沉淀在骨子里的煞气。

几个小混混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了。为首那个黄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眼前这个推着破三轮的鱼贩子,平静的眼神扫过来时,

他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滚。”高启强走到他们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起伏。黄毛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想放句狠话,

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色厉内荏地瞪了高启强一眼,

又看看那个被他们围住的、此刻也正惊疑不定看着高启强的瘦弱女孩,

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走!”几个人互相拉扯着,狼狈地退进更深的巷子,

很快消失不见。高启强没看他们消失的方向,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抱着书包、浑身湿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神色的女孩身上。

女孩大概十二三岁,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显得脸色更加苍白。“没事了。

”高启强的声音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旧厂街人特有的那种粗糙的温和,“家住哪儿?

赶紧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女孩警惕地看着他,抱着书包的手更紧了,没说话。

高启强也不在意,他转身走到自己的三轮车旁,弯腰从车斗里拿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他今天卖剩下的两条品相不太好的小鲫鱼。他把袋子塞到女孩手里:“拿着,

回家让你妈炖个汤,压压惊。”说完,他不再看女孩,推起三轮车,吱呀吱呀地,

重新走进了细密的雨帘里。那佝偻的背影,很快被巷口的昏黄路灯吞噬。

女孩抱着那袋冰冷的、带着浓重鱼腥味的鲫鱼,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着那个奇怪的鱼贩子消失在雨夜中。冰冷的鱼鳞隔着塑料袋硌着他的手心,

鼻尖是浓重的鱼腥味,但刚才那种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惧,却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高启强刻意避开风暴中心,但命运的齿轮似乎总想把他重新卷入。徐雷失踪的消息,

像一颗投入旧厂街这潭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不可避免地扩散到了他的鱼档。这天下午,

市场人流稀少。高启强正埋头用力刷洗着沾满鱼鳞和血污的塑料大盆,水花四溅。

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了他的摊位前。高启强抬起头。安欣。年轻了许多的安欣,

脸上还带着刚出警校不久的青涩和那种近乎执拗的正直,但眼神深处,

已经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和审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便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在高启强脸上和摊位上扫视。“高启强?”安欣开口,声音不高,带着公事公办的调子。

“安…安警官?”高启强直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

脸上瞬间堆起那种面对穿制服的人时、旧厂街小贩特有的、带着点紧张和讨好的笑容,

“您…您买鱼?刚到的鲈鱼,新鲜着呢!”他作势要去捞鱼。“不买鱼。”安欣打断他,

目光依旧锐利,“找你了解点情况。”“哦哦,了解情况啊!您说您说!”高启强搓着手,

显得有点局促,但眼神坦荡,“我一定配合!知无不言!

”安欣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态度好得出奇的鱼贩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调查过旧厂街的很多人,对这个高启强的印象是老实巴交,有点窝囊,

但似乎也并非全无胆气。可眼前这人,老实窝囊还在,

但那点隐约的、可能存在的“胆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近乎圆滑的、滴水不漏的“配合”。“徐雷,认识吗?”安欣单刀直入,

目光紧紧锁住高启强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徐雷?

”高启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眉头困惑地拧起,像是在记忆深处费力地搜寻这个名字,

“徐…哦!是不是那个,开游戏厅的小徐老板?高高瘦瘦,染黄头发那个?

”他像是终于想起来了。“对,是他。最近见过吗?”“哎呀,安警官,您这话问的,

”高启强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油腻腻的围裙和满地的鱼鳞,“您看我这一天到晚,

从早到晚就钉在这鱼档上了,进货、杀鱼、卖鱼,收摊回去累得倒头就睡,

哪有功夫去认识那些大老板啊?小徐老板那样的人物,我就远远见过几次,话都没说过一句。

”他语气诚恳,带着点小人物自嘲的辛酸。安欣沉默地盯着他。那双眼睛很平静,

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没有紧张,没有躲闪,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坦诚。

这和他预想的反应不太一样。他调查徐雷的社会关系,唐小龙兄弟自然是重点,

而这个高启强,因为之前和唐小龙有过“卫生费”的冲突,也被纳入了视线。

他本以为能从这个看似老实、实则可能憋着一股气的人身上找到点什么突破口。

“你和唐小龙,之前因为档口费的事,闹得不太愉快?”安欣换了个方向。“嗐!

”高启强立刻摆手,脸上露出一种“往事不堪回首”又带着点释然的表情,

“安警官您别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年轻人嘛,火气大,一点小摩擦,说开就完了!

小龙他们现在管着市场,也挺不容易的,都是为了工作嘛!我现在想明白了,和气生财,

和气生财!”他笑得像个弥勒佛。安欣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眼前的高启强,

像一块被河水冲刷了无数遍的鹅卵石,圆滑,温顺,找不到一丝棱角。所有可能的缝隙,

都被他用这种“老实人”的油滑堵得严严实实。这种过于完美的“配合”和“安分”,

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行,知道了。”安欣点点头,没再追问,但离开前,

又深深地看了高启强一眼。那眼神里的探究和疑虑,比来时更重了。这个卖鱼的,

像蒙着一层浓雾。高启强目送安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市场的拐角,

脸上那谦卑的笑容一点点敛去。他重新拿起刷子,用力刷着盆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知道安欣的疑虑不会打消。但他更清楚,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当一块最圆滑、最不起眼的石头,沉在旧厂街市场的河底,避开所有的漩涡。徐雷的事,

绝不能沾上一丁点关系!他刷得更加用力,仿佛要将某种无形的、试图缠上他的东西,

彻底刷掉。时间在高启强的刻意低调中不紧不慢地流淌。他依旧守着他的鱼档,

像一个真正扎根于此的老鱼贩。然而,风暴终究没有饶过他。一个闷热的午后,

空气黏稠得仿佛能拧出水。高启强刚给一个老主顾杀好鱼,正用毛巾擦着手,

市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尖锐地撕破了市场的嘈杂。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迅速分开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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