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压抑得可怕。
“捉奸”两个字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
刚刚温柔的周靳言消失不见。
他气红了脸,噌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质问我:
“顾漫,你发什么疯?让一个孕妇替你上15楼捉奸?你知道孕妇在电梯里晕倒会出人命的!”
我怔怔地看着秦婉,终于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愉悦。
过往的很多事,也忽然有了答案。
她明知道我生大宝后妊娠纹很重。
仍在三人旅行时为我选了一个青蛙图案的行李箱。
我想换,却被周靳言拦住:
“婉婉用心挑的,你如果扫兴,就别去了。”
我顿时僵在安检口,尴尬地涨红了脸。
秦婉笑嘻嘻地拿她的小猫行李箱与我换。
我正要感激,却被周靳言一把扣住。
“软软的,多像婉婉,我特意选的。”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但我清楚地记得,我讨厌那趟旅行。
眼下,秦婉故技重施,撒娇着为我打抱不平:
“靳言,你别说漫漫啦。她就是爱多想,我看一眼让她放心不好嘛!”
“我怀孕后,你俩把我宠成什么样啦?既然孩儿他爹跑了,以后我就赖上你俩了哦——”
我扯了扯嘴角。
她总爱用玩笑话越界试探。
却次次轻易击穿周靳言的底线。
他宠溺地看她一眼,无奈笑道:
“好,你就一辈子住我和漫漫家里。”
我只觉喉咙干涩。
像卡着一团腐烂多年的棉絮。
再不吐掉,我整个人都会跟着烂掉。
“不要。”
两人打情骂俏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指着这栋房子,重复道:“我家,不住外人。”
秦婉眼圈瞬间红了,背过身去,肩膀却不断颤抖。
我被周靳言几乎是拖回屋内。
“怎么?在外面捉奸还不够,还要疑神疑鬼到家里?”
周靳言责怪的眼神让我一怔。
五年,268次捉奸,从来都不是我先疑神疑鬼。
秦婉总能恰好发现车上的***,衬衫领口挂着的金发。
一开始我以为她过于担心我,笑着安抚她。
直到剖腹产后第二天,她从周靳言大衣里掏出用过的套。
我看着自己破布娃娃,四处冒血的身体。
脑中的弦儿,忽然就断了。
我起不来床,却还是砸了手边能砸的一切。
秦婉怕我不解气,替我撕了200万的婚纱照。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她撑着我虚弱的身体去公司捉奸。
我和周靳言的女下属厮打得不成样子。
秦婉体贴地清场,维护周靳言的面子。
却任由他把我抵在墙上怒吼:
“顾漫!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爱过你,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相信,爱情他吗的走不进婚姻!你爸也出轨吧?你该向你妈取取经!”
“如果你再作天作地,我会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父亲最后赶来,却也只是冰冷地教育我:
“漫漫,对男人来说,权力和财富才是毕生所求。女人只是附属品。如果你不想当,自然有大把的人取代你。多想想你两个孩子吧。如果你妈不是顾夫人,你还是我顾氏的千金吗?”
那时的我,仿佛被一只大手生生扯掉心脏。
浑身都痛,无法说话,无法呼吸。
甚至连眼泪都忘记流。
后来秦婉抱着我哭诉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如同死狗般瘫坐在地上。
可我再也不会了。
我定定地看着周靳言,一字一句道:
“捉奸的线索,从来都是秦婉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