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空无一人,我长舒一口气,靠在栏杆上。夜风拂过脸庞,我闭上眼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云温柔的欺骗,宋丽虚伪的友情,还有最后时刻顾颂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这里风景不错。"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僵。这个声音...不是顾云。
转身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顾颂就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与记忆中最后见到的悲痛表情判若两人。
"抱歉,打扰你了。"他微微颔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很少见到有人独自欣赏夜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城市的灯光确实很美,比宴会厅里的虚与委蛇真实多了。"
顾颂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直言不讳感到意外。他走到我旁边的位置,也望向远处的城市轮廓。"叶**对虚伪很反感?"
"你认识我?"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叶氏珠宝的独女,叶婉。"他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我看过你在珠宝设计大赛上的作品,很有生命力。"
前世的这次晚宴,顾颂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们是在我和顾云交往三个月后的家宴上才正式认识的,而且交谈寥寥。
"没想到顾大少会对珠宝设计感兴趣。"我试探着说。
"顾颂。"他纠正道,"我不喜欢被称作'顾大少'。而且,美丽的事物谁都喜欢,不是吗?"
我们相视一笑,气氛出奇地融洽。就在这时,露台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哥,父亲在找你——"顾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前世的丈夫,今生的仇人,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
顾颂看了我一眼,又转向顾云。"知道了。这位是叶婉**,叶氏珠宝的千金。叶**,这是我弟弟,顾云。"
我缓缓转身,强迫自己看向顾云。他还是那样英俊迷人,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可我知道那笑容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幸会。"我冷淡地点点头,与前世初见时的热情截然不同。
顾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风度翩翩的模样。"久闻叶**大名,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我没有接话,而是转向顾颂。"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顾颂。"
我刻意忽略顾云伸出的手,拿起手包准备离开。经过顾云身边时,我闻到了那款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前世我曾送了他整整五年这个味道的生日礼物。
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头。
"我送你吧。"顾颂突然说,"正好我也有事要提前离开。"
顾云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哥,父亲那边..."
"告诉他我明天去公司找他。"顾颂的语气不容置疑。
离开宴会厅的路上,我能感觉到顾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而顾颂,则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好几眼。
"你和我弟弟认识?"上车后,顾颂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轻声回答:"不,今天是第一次见。"
这是谎言。但关于重生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说真话的时候。
顾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家。"
当车停在我的公寓楼下时,顾颂突然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我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阵微妙的电流窜过全身。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我意识到今生的轨迹,已经彻底改变了。
"谢谢,晚安。"我转身走进公寓楼,心跳如雷。
这一次,我不会重蹈覆辙。这一次,我要让顾云和宋丽付出代价。
而顾颂...我握紧手中的名片,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前世我从未了解过的男人,今生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另眼相看。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向不同的方向。
我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晨光透过玻璃洒在面前摊开的文件上。这些是我花了一周时间搜集的关于顾氏集团的所有公开资料和新闻报道。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和日期,我的心跳逐渐加快。
"果然如此..."我喃喃自语。
前世的记忆与眼前的数据完美吻合——顾氏集团在我死亡前三个月开始出现资金链问题,而在我死亡后两个月内迅速破产。外界都认为是顾颂经营不善导致,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有预谋的痕迹。
我的手指停在顾云五年前成立的一家空壳公司信息上。这家名为"云颂投资"的公司在前世我死亡前六个月异常活跃,与顾氏有多笔大额交易。而顾颂根本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存在。
"顾云,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我冷笑一声,将资料收进加密文件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宋丽的来电显示。我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宋丽举着香槟祝贺我与顾云订婚的笑容,她踩在我手指上的高跟鞋,还有那句"好闺蜜,别怪我"。
深吸一口气,我调整表情接通电话。"丽丽?"
"婉婉!你猜怎么着?"宋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泼亲热,"我在米兰时装周看到一款绝美的礼服,立刻想到你了!我已经订了同款不同色,咱们又可以穿闺蜜装了!"
前世的我一定会感动得立刻答应。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最近对时装没什么兴趣,退了吧。"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你...没事吧?从慈善晚宴回来后就怪怪的。"
"只是工作太忙。"我转移话题,"对了,那天你怎么提前走了?"
"啊...突然有点头疼。"她的语气有一丝不自然,"听说你后来和顾氏的大少爷一起离开的?"
我的手指攥紧了手机。宋丽怎么知道?她明明已经离开了。除非...有人告诉了她。
"嗯,碰巧顺路。"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对了,下周我爸生日宴,你要来吗?"
"当然!"她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顾氏的人也会来吧?我听说叶叔叔最近在和顾氏谈合作?"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父亲确实提到过与顾氏的合作意向,但这是公司内部信息,宋丽怎么会知道?
"可能吧,我不太清楚。"我看了眼手表,"抱歉,有个会议要开始了,回头聊。"
挂断电话,我立刻拨通了父亲的私人号码。"爸,和顾氏的合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初步接触阶段。"父亲的声音透着疑惑,"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我...想多了解公司业务。"我斟酌着词句,"能让我参与这个项目吗?"
父亲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我的小公主终于对家族企业感兴趣了?当然可以!下周顾氏会派人来初步洽谈,你一起来吧。"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调出顾颂的名片扫描件。犹豫再三,我发了一封邮件:
「顾先生,关于商业投资有些问题想请教,不知是否有空一叙?叶婉」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我的心跳加速。这步棋很冒险,但为了接近真相,我必须利用一切资源。
顾颂的回复来得比预期还快:
「叶**,明天下午三点,顾氏集团旁的黑咖啡厅如何?顾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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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厅的装修风格如其名,以深色调为主,灯光昏暗却不压抑。我选了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然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几份精心挑选的文件。
三点整,顾颂推门而入。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修长的脖颈上,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咖啡厅里几个女客人不约而同地多看了他几眼。
"抱歉,我迟到了吗?"他在我对面坐下,声音低沉。
"没有,是我来早了。"我微笑着将一杯已经点好的黑咖啡推到他面前,"猜你可能喜欢这个。"
顾颂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猜得很准。"他抿了一口咖啡,"所以,是什么投资问题难倒了叶**?"
我翻开笔记本,露出精心准备的问题清单。"叶氏准备扩大投资领域,但我不太了解金融市场运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顾颂耐心解答了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的商业敏锐度令我惊叹,分析问题时眼神专注,偶尔说到关键处会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与顾云浮夸的演讲风格完全不同,顾颂的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
"最后一个问题。"我假装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家企业突然出现资金链问题,最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顾颂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具体是什么情况?"
"假设而已。"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最近在读商业案例,看到不少类似情况。"
他沉思片刻,突然压低声音:"最常见的原因是内部人员挪用或转移资金。大企业很少会因为经营问题突然崩溃,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正是我想确认的。
谈话即将结束时,顾颂突然问:"为什么找我咨询?顾云在投资部,理论上他更合适。"
我早有准备。"因为我想听真话,而不是销售说辞。"我直视他的眼睛,"而且,我感觉你更值得信任。"
顾颂的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就在气氛变得微妙时,咖啡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哥?叶**?"顾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虚假的惊讶,"真巧,我刚从客户那里回来。"
我的后背瞬间绷紧。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
"顾云。"顾颂点点头,"要一起吗?"
"当然。"顾云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我和顾颂之间来回扫视,"没想到你们这么熟了。"
"商业咨询而已。"我平静地回答,同时注意到顾云的目光在我摊开的文件上停留了几秒。
"叶**对金融很感兴趣?"顾云微笑着问,"正好我负责顾氏的投资部门,也许能帮上忙?"
"那太好了。"我假装惊喜,"其实我父亲正在考虑与顾氏合作,我想提前做些功课。"
顾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叶氏和顾氏合作?这简直是天作之合!"他热切地说,"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详细聊聊。"
"好啊。"我微笑着应和,同时在桌下攥紧了拳头。
离开咖啡厅时,顾颂主动提出送我回公司。顾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沉,但很快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
"明天见,叶**。"顾云握住我的手,指腹刻意在我掌心轻轻摩挲——这是他前世惯用的撩拨手段。
我迅速抽回手,转身上了顾颂的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顾颂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沉默持续了几分钟,顾颂突然开口:"小心我弟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顾颂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紧绷。"顾云很擅长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尤其是从女性那里。"他停顿了一下,"最近三年,与他有过关系的两位女性都遭遇了...不幸。"
我浑身发冷。前世的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什么不幸?"
"一位车祸身亡,一位精神崩溃入院。"顾颂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证据指向他,但...太巧合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不让顾颂看到我震惊的表情。顾云远比我想象的危险。
车停在叶氏大厦前,顾颂递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如果你真的想了解顾氏,下周三晚上八点,来这个地址。"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仓库区的地址。"这是?"
"顾氏起家的地方。"顾颂的眼神深不可测,"也是了解顾氏最好的地方。"
我点点头,将纸条小心收好。下车前,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帮我?"
顾颂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看人的眼神...很特别。"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锁上门,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今天的发现远超预期——顾云可能是个连环杀手,而顾颂似乎对我的意图有所察觉却仍然愿意帮助我。
手机突然震动,是宋丽发来的消息:「婉婉,周末有空吗?一起逛街吧,顺便聊聊顾氏兄弟」
我盯着那个眨眼的表情符号,前世临死前宋丽的笑脸再次浮现在眼前。我回复:「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前俯瞰城市。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在这场复仇游戏中,我必须比任何人都冷静、谨慎。
因为这一次,输的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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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叶氏集团投资部的投影幕布前,手中的激光笔在几组数据上画了个红圈。会议室内,十几位比我年长至少二十岁的高管们表情各异,有的皱眉,有的若有所思。
"所以,我建议放弃对南城地块的竞标。"我放下激光笔,声音平稳,"表面上看,这块地位置优越,开发潜力大。但根据我的调查,地下存在严重的地质问题,市**明年才会公布的规划中也将其划为生态保护区,开发许可根本批不下来。"
父亲坐在长桌尽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婉婉,这些信息从哪来的?我们的调研团队可没提到这些。"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张叔叔的女儿在国土局工作,上周聚餐时无意中提到的。"我看向父亲的左右手张副总,他立刻会意地点头——其实我们根本没这对话,但他会帮我圆这个谎。
前世,叶氏在这块地上投入了八亿资金,最终血本无归,成为父亲心脏病发作的导火索。
"既然如此,我们重新评估这个项目。"父亲最终拍板,眼神中流露出我许久未见的赞许。
会议结束后,父亲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婉婉,最近你变了很多。"他递给我一杯茶,"突然对公司事务这么上心,我很欣慰,但也有些担心。"
我抿了一口茶,龙井的清香在舌尖蔓延。"爸,我只是...不想再当个无所事事的大**了。"
"是因为顾氏那个大少爷吗?"父亲突然问道。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顾颂?不是...我们只是..."
父亲摆摆手,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不用解释。顾颂是个靠谱的年轻人,比他那花里胡哨的弟弟强多了。如果你是因为他才想提升自己,我倒觉得是件好事。"
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让父亲误会也好,这样我接近顾氏的调查行动会更方便。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屏幕上"顾颂"两个字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叶婉。"接起电话,顾颂的声音比平时急促,"明天有空吗?顾氏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状况?"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电话里说不清。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他顿了顿,"穿正式点,可能要见董事会。"
挂断电话,我立刻打开电脑查询顾氏最近的新闻。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股价稳定,没有任何危机迹象。但前世的记忆告诉我,顾颂不会无缘无故求助。
第二天一早,我选了一套深蓝色套装,将头发挽成干练的发髻。顾颂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眉头紧锁。
"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上车我就问道。
顾颂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有人在做空顾氏股票,同时散布谣言说我们的核心产品有严重安全问题。今早开盘股价已经跌了7%。"
我心头一震。这场景太熟悉了——前世顾氏破产前三个月,也发生过类似事件,当时顾颂力挽狂澜,但最终没能阻止半年后的全面崩溃。
"有怀疑对象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顾颂冷笑一声:"手法太专业,不像是普通竞争对手。但我现在没精力追查,必须先稳住股价。"
车驶入顾氏大厦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推门而入的瞬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有疑惑,有不满,更多的是怀疑。
"顾颂,这位是?"一位银发老者皱眉问道。
"叶婉,叶氏集团叶明远的女儿,也是我们潜在的合作伙伴。"顾颂介绍道,"她在危机公关方面有些独到见解,我请她来提供外部视角。"
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快速分析局势。董事会明显分为两派——支持顾颂的和对他持怀疑态度的。而在角落,顾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
会议开始后,财务总监汇报了详细情况。与前世如出一辙,做空势力来势汹汹,媒体关系也几乎失控。
"我们必须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产品质量问题!"一位董事激动地说。
"不行。"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补充道,"抱歉,我只是觉得...现在开发布会只会让媒体更加关注负面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顾颂微微点头,示意我继续。
"根据我的观察,这次危机有几个特点..."我整理思绪,将前世顾颂最终采取但为时已晚的策略娓娓道来,"第一,做空方明显有内幕消息;第二,媒体爆料时间点经过精心设计;第三,攻击集中在顾氏最赚钱但也最敏感的医疗设备板块。"
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以你的建议是?"银发老者——后来我知道他是董事会主席——沉声问道。
"三步走。"我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立即联系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特别是海外客户,提供最新质检报告和优惠续约条件,稳住基本盘;第二,放出更重磅的利好消息转移注意力——比如顾氏即将与叶氏合作的新能源项目;第三,秘密调查做空方资金流向,找出幕后黑手。"
说完这番话,我的手心已经沁出汗水。这些策略其实是前世顾颂在危机后期才想到的,但当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顾颂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我同意叶**的方案。"他转向董事会,"而且我认为,新能源项目的消息应该由我和叶**共同发布,这样更有说服力。"
会议结束后,大部分董事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了。只有顾云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对顾氏的了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他轻声说,"几乎像是事先研究过一样。"
我的后背瞬间绷紧,但面上不动声色。"商业常识而已。叶氏也有过类似危机。"
"是吗?"顾云挑眉,"奇怪的是,我查过叶氏近十年的公开记录,没找到匹配的案例。"
我的心跳加速。他在调查我?
"内部危机,从未公开。"我勉强一笑,随即转向走过来的顾颂,"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新闻稿了?"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我和顾颂以及他的团队泡在会议室里,争分夺秒地制定应对策略。顾颂的工作状态令我惊叹——他思维敏捷,决策果断,对每一个细节都要求极致完美。
"休息一下吧。"晚上九点,顾颂递给我一杯咖啡,"你今天表现得很出色。"
我接过咖啡,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一丝微妙的电流窜过全身。"谢谢信任。大多数CEO不会让外人参与这种危机处理。"
顾颂靠在窗边,夜色中的城市灯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你不是普通的外人。"他轻声说,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补充道,"我是说,你的商业直觉很准,像是...经历过很多次一样。"
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掩饰内心的波动。他不可能知道真相,但直觉却敏锐得可怕。
"顾颂,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犹豫片刻,"为什么你弟弟今天全程几乎没有发言?按道理,投资部应该参与这种危机处理。"
顾颂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因为他可能就是泄密者。"
我差点打翻咖啡。"什么?"
"三年前类似的事件也发生过,当时他在追求一位对冲基金经理的女儿。"顾颂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次的手法太像了。"
我突然想起前世顾云和宋丽联手害死我的场景。为了利益,顾云确实什么都做得出来。
危机持续了三天,最终在我们的策略下逐渐平息。顾氏股价不仅回升,还因为宣布与叶氏合作的新能源项目而创下新高。第四天早晨,顾颂亲自来到叶氏,邀请我参加顾家周末的晚宴。
"父亲想当面感谢你。"他将烫金请柬递给我,"当然,如果你不方便..."
"我很荣幸。"我接过请柬,指尖微微发颤。进入顾家老宅意味着我的调查可以更进一步。
顾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周六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他离开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宋丽。"周末有空吗?我需要你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什么晚宴?"宋丽的声音透着好奇。
"顾家的家宴。"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顾颂邀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顾颂?不是顾云?"宋丽的语气突然变得微妙,"婉婉,你什么时候和顾大少爷这么熟了?"
"就是工作上有些往来。"我假装没听出她的试探,"所以你能来吗?"
"当然!"宋丽立刻恢复了欢快的语调,"正好我新买了条裙子,绝对惊艳全场。"
挂断电话,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宋丽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她和顾云早有联系,而且对我的动向异常关注。
接下来的两天,我埋头研究顾氏家族的所有公开资料,特别是顾父的商业决策风格和顾家老宅的布局。周六下午,我正在试穿晚礼服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心顾云。他查过你的背景。——一个朋友」
我盯着这条短信,浑身发冷。是谁发的?顾颂?还是顾氏内部其他人?更重要的是,顾云到底查到了多少?
晚上七点整,顾颂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楼下。我穿着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宋丽则如她所说,穿了一条极其耀眼的红色深V礼服,像是刻意要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是?"顾颂看到宋丽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的闺蜜宋丽,你不介意我带她一起吧?"我微笑着问。
顾颂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当然不介意。"他彬彬有礼地为两人打开车门,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在宋丽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车驶向城郊的顾家老宅,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今晚,我将正式踏入前世害死我的人的家门。而身边,坐着前世背叛我的闺蜜,和前世为我悲痛而死的男人。
命运的车轮,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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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宅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宏伟。黑色铁门缓缓打开,轿车驶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最终停在一栋仿欧式古堡的建筑前。门前喷泉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却让我想起前世坠落时看到的最后景象——喷泉边顾云和宋丽交握的双手。
"到了。"顾颂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下车为我和宋丽打开车门,动作优雅而自然。
宋丽挽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婉婉,这地方太棒了!"她低声惊叹,眼睛却紧盯着从大门走出来的顾云。
顾云今晚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领结一丝不苟,比平时更加正式。他的目光直接越过宋丽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