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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阿晏的身体,和夜玄的魂魄,竟然是共生的关系。
这算什么?买一赠一,生死捆绑?
老天爷这个媒人当得,真是让人想指着他鼻子骂街。
“你走吧。”阿晏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你!”魅姬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气得浑身发抖,“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你就不怕自己也跟着陪葬?”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阿晏说完,便转身回了屋,不再理她。
魅姬在屋外咒骂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悻悻地离开。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悄悄起身,看到阿晏正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发呆。
“你真的......不打算管他吗?”我走过去,轻声问。
阿晏回头看我,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晚晚,如果我和他,必须合二为一,你......会选谁?”
他问出了一个我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我沉默了。
一个是温柔体贴、与我相濡以沫的丈夫。
一个是残暴乖张、却又是我任务目标的魔尊。
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阿晏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站起身,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了决定。
第二天,阿晏起得很早,他给我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吃完饭,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只桃木小鸟,放在我手心。
“晚晚,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拿着它,去东海之滨的蓬莱仙岛,找一个叫‘归墟’的地方。”
“那里是轮回的终点,也是一切的起点。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要去找他?”
阿晏点了点头。
“我不能让他死。”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晚晚,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答应过要陪你一生一世,但现在看来,我可能做不到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带我一起去。”我抓住他的袖子,“要死,我们一起死。”
阿晏摇了摇头,他捧起我的脸,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水。
“傻姑娘,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等我回来,给你做桂花糕吃。”
说完,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天际。
我站在院子里,握着那只冰冷的木鸟,心也跟着一起,沉入了谷底。
我没有听阿晏的话,去什么蓬莱仙岛。
他走了,我去哪里还有什么意义?
我在家里等了三天三夜,阿晏没有回来。
万魔殿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第四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找他。
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拿着那只木鸟,凭着直觉,一路向北。
我不知道万魔殿在哪里,但我知道,夜玄的老巢,一定在最阴邪、煞气最重的地方。
我一个凡人,没有修为,只能靠双脚。
脚上磨出了血泡,我就撕下衣角包扎一下继续走。
饿了就摘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
支撑我的,只有一个信念——找到阿晏。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来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黑色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血腥的气味,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
我知道,我到了。
万魔殿就悬浮在半空中,像一只巨大的、蛰伏的怪兽。
但此刻,这只怪兽却显得有些......虚弱。
笼罩着宫殿的黑气变得稀薄,甚至能看到一些地方出现了裂痕。
看来魅姬没有说谎,夜玄真的出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木鸟,向着万魔殿的方向走去。
刚靠近,就被两个守门的魔将拦住了。
“什么人?竟敢擅闯万魔殿!”
我还没开口,我手中的木鸟突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青光。
那两个魔将一接触到青光,就像见了鬼一样,惨叫着连连后退。
“是......是功德之光!快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阿晏留给我的东西,竟然还有这种作用。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万魔殿。
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许多魔物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我穿过一座又一座偏殿,终于在最深处的主殿,找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