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鉴茶总裁人后是粘人精》by暖阳和风免费阅读小说大结局

发表时间:2025-07-15 20: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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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从白薇宣告回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布下了网。而我,像个傻瓜一样,被那条月长石手链搅得心神不宁,被那些陈年往事和可能的威胁蒙蔽了双眼。

一股混杂着释然、羞愧和更深的悸动的情绪涌了上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那份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带着点委屈弧度的薄唇……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声音很轻,“刚才在外面…你是在等我…吃醋?”

顾屿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得寸进尺地将身体更紧密地贴上来,鼻尖再次蹭上我的颈侧,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耍赖和邀功:

“嗯…有点。”他承认得坦荡,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垂,“看你绷着小脸,明明在意得要死,还要强装镇定说‘没什么’的样子……”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气息灼热,“可爱死了。”

“你!”我的脸瞬间爆红,羞恼地想推开他。

他却像块磐石,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环在我腰后的手臂,将我更紧地锁在怀里。他低下头,额头重新抵上我的,深邃的眼眸望进我眼底,里面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愫,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渴求。

“宝宝……”他的声音放得更低,更哑,带着一种磨人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我回答了…现在,该你了。”

他的视线,毫不掩饰地、灼热地落在了我的唇上。意图昭然若揭。

“刚才吓坏了…心口现在还砰砰跳…”他微微蹙起眉,一副“我好脆弱快哄我”的表情,鼻尖又蹭了蹭我的鼻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全然的撒娇意味,“要亲亲才能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灼热的呼吸和我擂鼓般的心跳声。门外世界的喧嚣和算计,白薇那张扭曲的脸,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扇厚重的门彻底隔绝。眼前只剩下他放大的、写满渴求的俊脸,和他身上令人心安又心悸的气息。

理智的弦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啪”地一声,断了。

我闭上眼,微微仰起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和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汹涌情愫,主动迎了上去,吻住了他那张还在控诉委屈的薄唇。

“唔……”

顾屿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巨大的电流击中。下一秒,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近乎喟叹的低吟。环在我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身体里。另一只手迅速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刚才那种孩子气的、寻求安抚的触碰。

这是一个带着狂风骤雨般掠夺气息的吻。滚烫的舌强势地撬开我的齿关,长驱直入,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积压已久的、几乎要将人焚毁的渴望,攻城略地,不容抗拒地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清冽的雪松味混合着极淡的烟草气息和他本身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漩涡,将我彻底吞噬。

他的吻技高超得可怕,时而霸道吮吸,时而温柔舔舐,每一次唇舌的纠缠都带着致命的电流,窜遍四肢百骸。我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沉浮的小舟,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被动地承受着他汹涌的情潮,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眩晕感和灭顶的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里的空气被彻底榨干,眼前阵阵发黑,他才恋恋不舍地、缓慢地结束了这个几乎要夺去我所有呼吸的深吻。

额头依旧抵着我的,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顾屿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尚未褪去的浓重欲色,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地锁着我。他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那动作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看得我心头又是一跳。

“宝宝……”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满足的慵懒,“不够。”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温热的唇瓣再次落下,这一次,如同密集的雨点,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沿着我的额头、眉心、鼻尖、脸颊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颈侧那处脆弱的、跳动着脉搏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吮咬了一下。

“啊……”细碎的、带着颤音的**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逸出。

他低笑一声,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更加变本加厉。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灵巧地解开了我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微凉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拂过锁骨下方那片敏感的肌肤,引发一阵更剧烈的战栗。

“顾屿…这里是…办公室…”我残存的理智在摇摇欲坠的感官风暴里艰难地发出警告,声音破碎不堪。

“我知道。”他的唇贴着我的颈动脉,含糊地应着,声音里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近乎无赖的慵懒,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大胆地向下探索,指尖挑开了衬衫下摆的边缘,触碰到腰间细腻的肌肤,“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他滚烫的掌心贴上腰侧的皮肤,带着一种燎原的火热。我浑身一僵,所有的神经末梢都仿佛被点燃。就在这时——

“嗡嗡嗡…嗡嗡嗡…”

一阵急促而持续的震动声,如同不识趣的警报,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方寸之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暧昧。

声音的来源,是顾屿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

顾屿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埋在我颈窝里的头抬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里翻腾的欲色瞬间被一层冰冷的戾气覆盖,眉宇间拧起深刻的褶皱,带着被打扰的强烈不悦。

“不管它。”他低咒一声,带着浓重的不耐烦,低头又想吻下来。

但那震动声极其顽强,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根针,扎破了刚才那个旖旎的泡泡。

顾屿的眉头越拧越紧,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极其不情愿地、粗暴地伸手探入裤袋,掏出了那部锲而不舍震动的手机。

他甚至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划开接听,语气冰冷得能掉冰渣,带着毫不掩饰的被打断好事后的暴躁:

“说!”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这冲天的火气慑住了,停顿了好几秒,才传来一个略显紧张、却又带着公事公办严肃的男声:

“顾总,抱歉打扰您。我是李律师。关于您母亲林婉秋女士的遗嘱执行事宜,情况有些紧急变化,需要您立刻知晓。”

“母亲…遗嘱?”顾屿脸上的不耐和戾气瞬间凝固,被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愕取代。他眼底翻涌的情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攀着他肩膀的手也缓缓松开了,心头那点被情欲搅起的涟漪瞬间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预感。林婉秋,顾屿的母亲,那个在他少年时期就因病早逝,却始终像一道温柔又遥远的影子笼罩着他生命的女人。

顾屿握着手机,身体微微绷紧,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只剩下电话那头李律师清晰而平稳的叙述声,通过听筒隐约传来:

“……是的,顾总。我们刚刚收到美国那边的补充核查文件,确认了林女士遗嘱中关于‘海洋之心’月长石项链归属的核心附加条款。根据林女士生前签署的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的补充协议,该项链……只有在满足特定继承条件下,才能由您合法持有。”

顾屿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屏住了一瞬。我的心脏也猛地一沉。“海洋之心”?那条白薇手腕上戴着、在机场高调炫耀的月长石项链?它竟然和顾屿母亲的遗嘱挂钩?

李律师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

“条款明确规定:该项链作为林婉秋女士留给未来儿媳的传家信物,其最终归属权,将直接关联到您对林女士名下位于瑞士信托基金、价值约五亿美金的全部遗产的继承权。”

五亿美金?!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我心头掀起滔天巨浪。瑞士信托基金…那是顾屿母亲留给他的、几乎等同于他商业帝国启动资金的根基!

“该信托基金,只有在您,”李律师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在斟酌措辞,“在遗嘱指定见证人确认该项链已由您合法婚配的妻子佩戴并签署确认文件后,方可启动解锁程序,完成最终继承。否则,该笔基金将依据林女士的意愿,自动转入其设立的慈善基金会。”

“嗡”的一声,我大脑一片空白。

婚配妻子…佩戴项链…五亿美金遗产的钥匙…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清晰得令人心寒的事实——白薇手里捏着的,不仅仅是那条承载着顾屿年少情谊的项链,更是开启他母亲庞大遗产的、唯一合法的钥匙!难怪她有恃无恐,敢如此疯狂!

顾屿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锋,眼神深不见底,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沉默着,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办公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似乎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补充道:“顾总,情况紧急。根据美国那边的法律流程,留给您满足条款的时间窗口非常有限,只有最后三十天。三十天后,如果该项链未能由您合法配偶在指定文件上签字确认,信托基金将自动进入慈善转赠程序,无法逆转。”

三十天!最后通牒!

“知道了。”顾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缓缓放下手机,没有看我,目光投向巨大的落地窗外繁华却冰冷的城市天际线,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孤寂。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刚才那个炽热的吻带来的温度早已散尽,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五亿美金,母亲最后的遗愿,一把被白薇死死攥在手里的钥匙……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我们之间。

就在这时,顾屿放在办公桌上的另一部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没有震动,没有**,只是屏幕固执地亮着,显示着一个没有存储名字、却归属地为本市的陌生号码。

顾屿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那亮起的屏幕上。他眼神一凛,像是猜到了什么,大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划开接听,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一个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带着哭腔却又掩不住一丝得意和疯狂的女声,瞬间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正是刚刚在门外狼狈不堪的白薇:

“屿哥哥……”她故意用着这个被顾屿严令禁止的称呼,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甜腻,“哦,不对,顾总。刚才的戏,好看吗?”

顾屿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

“李律师的电话,想必已经打给你了吧?”白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报复的快意,“五亿美金…哦,不对,是五亿美金加上你妈妈对你最大的期望…啧啧,真是好大一份‘母爱’呢。”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利和志在必得:

“那条项链,现在就在我手里!顾屿,我告诉你,想拿到它?想继承那笔钱?想完成你妈妈的遗愿?可以!”

她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刺耳又疯狂:

“除非你娶我!堂堂正正地娶我白薇做你顾屿的妻子!否则,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还有那笔能让你顾氏帝国更上一层楼的巨款,统统变成一堆废纸,捐给那些**的乞丐吧!”

“顾屿,你听到了吗?”白薇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每一个字都带着恶毒的诅咒和扭曲的快意,“你只能娶我!这是你妈定的规矩!是你欠我的!你和你那个低贱的助理,这辈子都别想——”

“嘟…嘟…嘟…”

顾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直接按断了电话。那刺耳的叫嚣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白薇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底最深处。五亿美金,母亲遗愿,还有那**裸的“只能娶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顾屿朝我走来,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挡住了窗外刺眼的光线。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捧住了我冰凉的脸颊。他的掌心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异常轻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低下头,额头抵上我的额头。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撒娇和依赖,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的疲惫和坚定。

“夏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敲击在我混乱的心上,“看着我。”

我抬起眼睫,撞进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慌乱,没有妥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磐石般的冷静和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

“信我吗?”他问,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

他的眼神像一束光,穿透了我心底弥漫的恐惧和冰冷。白薇的威胁、五亿美金的压力、母亲遗愿的枷锁……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他眼底那份沉静而强大的力量短暂地驱散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矜贵冷漠、掌控一切,却只在我面前展露脆弱和依赖的男人。看着他在巨大压力下,依旧第一时间寻求我信任的眼神。

喉咙有些发紧,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眼神传递了一切。

顾屿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近乎看不见的弧度。他捧着我脸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将他的力量传递给我。

“很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听着,什么五亿,什么信托,什么遗产……在我眼里,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重要。”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寒光。

“白薇以为她捏住了死穴?呵,她太天真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我妈的遗嘱条款,我比你清楚。三十天?足够了。”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我因为紧张而紧抿的唇上,一触即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承诺力量。

“那条项链,”他贴着我的唇,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我会让她怎么吞下去的,就怎么给我原封不动地吐出来。连本带利。”

他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清晰地剖开白薇那看似无懈可击的筹码:“她以为拿着我妈的遗物就能威胁我?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白薇,从来就不是我妈遗嘱里指定的‘未来儿媳’人选。那条项链,她拿得名不正言不顺!遗嘱的核心是‘婚配妻子’,不是她白薇!”

他松开捧着我脸颊的手,转而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指,十指相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十天,”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像是在立下军令状,“我会解决一切。项链会回来,属于我妈的一切,都会堂堂正正地落到该拥有它的人手里。”

他的目光灼灼地锁住我,眼底翻涌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和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愫。

“夏晴,”他的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重量,“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我的心上:

“站在我身边。相信我。”

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如同流淌的星河。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我们相拥的剪影,也映出远处天际线那沉沉的、仿佛酝酿着风暴的夜色。

白薇歇斯底里的威胁和五亿美金的阴影并未散去,它们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此刻,被他紧紧握着手,看着他眼底那份沉静如渊又燃烧如火的笃定,心底那块沉重的寒冰,似乎被这滚烫的信任和力量,悄然融化了一角。

我反手,更用力地回握住他宽大温热的手掌,指尖嵌入他的指缝,传递着我的回答。

风暴将至。

但我们在一起。

***

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张力中,飞快地滑过了二十九天。

顾屿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精密无比的机器。他依旧沉稳地主持着集团庞大的事务,决策果断,运筹帷幄。但只有我知道,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他书房彻夜不灭的灯光。他在布一场大局,一场针对白薇、也针对那条“海洋之心”月长石项链的局。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从美国顶尖的私人调查机构,到深谙灰色地带规则的信息掮客,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

白薇那边,自从那天电话里的疯狂威胁后,反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她没有再出现在公司,也没有再联系顾屿,仿佛人间蒸发。但这种安静,更像暴风雨前的死寂,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蛰伏意味。

直到第三十天,遗嘱期限的最后一日。

下午三点,顾屿的私人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极其简短:

【晚八点,凯悦酒店顶层星空厅。记者招待会,公布婚讯。带着你的诚意来换项链。过期不候。白薇。】

短信后面,附着一张照片。正是那条“海洋之心”月长石项链,静静地躺在一个打开的丝绒首饰盒里,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神秘的光泽。

顾屿盯着那条短信,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冰冷锐利。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回复了更短的两个字:

【等着。】

晚上七点五十分。

凯悦酒店顶层,号称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敌城市景观的“星空厅”外,已然被各路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对准了紧闭的宴会厅大门,闪光灯此起彼伏,将走廊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好奇和捕猎新闻的躁动气息。

“听说了吗?顾氏总裁顾屿的婚讯!”

“我的天,这么突然?新娘是谁?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据说是世交家的女儿,青梅竹马!好像姓白?”

“白薇!对对对!就是她!听说顾总母亲生前特别喜欢她,遗物项链都传给她了!”

“难怪啊!这是要奉子成婚?还是完成母亲遗愿?”

“啧啧,豪门秘辛啊!今晚绝对是大新闻!”

记者们兴奋地交头接耳,各种未经证实的猜测如同野火般蔓延。

我和顾屿站在专用电梯里,镜面墙壁映出我们的身影。他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我穿着一身简洁的珍珠白色及膝裙,站在他身侧,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手心却一片冰凉。

电梯门无声滑开。

瞬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所有的镜头和闪光灯都疯狂地对准了我们!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和刺目的白光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记者们如同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将话筒递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题如同炮弹般砸来:

“顾总!请问您今晚是来宣布婚讯的吗?”

“顾总!新娘是白薇**吗?传闻你们青梅竹马,是否奉子成婚?”

“顾总!关于您母亲林婉秋女士的遗嘱和‘海洋之心’项链,是否与这场婚姻有关?”

“顾总!您身边的夏**是您的助理吗?她为何一同出席您的婚讯发布会?”

顾屿对如林的镜头和尖锐的问题置若罔闻。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斜一下,只是微微侧身,手臂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护在他身侧。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道屏障,替我挡住了大部分刺目的闪光灯和咄咄逼人的视线。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力量。

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揽着我,步履沉稳地分开拥挤的人群,朝着宴会厅紧闭的大门走去。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无声地弥漫开来,所过之处,原本疯狂拥挤的记者竟不由自主地被他冰冷锐利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路。

推开厚重的宴会厅大门。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厅内布置得如同梦幻的婚礼现场,鲜花、香槟塔、轻柔的钢琴曲……一切都充满了浪漫的仪式感。

而大厅中央,被布置成发布台的位置,白薇已经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圣洁的象牙白露肩长裙,长发精心盘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妆容精致无瑕,笑容温婉得体,如同最完美的新娘模板。她的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打开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那条传说中的“海洋之心”月长石项链。水滴形的月长石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而柔和的蓝光,镶嵌在繁复精致的铂金托座上,美得惊心动魄。

看到顾屿揽着我进来,白薇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加明媚,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得意和怨毒。她挺直了脊背,姿态优雅地向前迎了一步。

“屿哥哥,你来了。”她的声音通过别在领口的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带着刻意的亲昵和女主人的姿态。她的目光扫过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胜利者的炫耀。

无数的镜头瞬间对准了她和她手中的项链!记者们屏息凝神,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婚讯宣布。

顾屿的脚步停在了发布台前几步远的地方。他松开了揽在我腰间的手,却没有看我,只是目光平静地、如同看着一件死物般,扫过白薇和她手中的项链。

他没有回应白薇那声甜腻的“屿哥哥”,甚至没有走上发布台。

就在白薇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记者们疑惑不解之时——

顾屿抬起手,对着宴会厅侧后方控制室的方向,打了一个极其干脆利落的手势。

瞬间,发布台后方那面巨大的、原本用来播放婚纱照或祝福视频的LED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并非任何浪漫的影像。

而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赫然是顾屿母亲生前居住的老宅——林宅的私人书房!时间显示,正是三个月前白薇回国前一周!

只见穿着佣人服的白薇,鬼鬼祟祟地溜进书房。她目标明确地走到书桌旁一个上锁的红木古董首饰匣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熟练地打开了匣子!她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打开,里面正是那条流光溢彩的“海洋之心”项链!

白薇的脸上露出贪婪和狂喜,她迅速将项链取出,塞进自己随身的手包里。然后,她又从手包里拿出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放回了古董匣的首饰盒里!那条赝品在灯光下,虽然也泛着蓝光,但色泽明显呆板,缺乏真品那种灵动的月晕光泽!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锁好古董匣,环顾四周,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书房!

“轰——!”

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记者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那清晰无比的偷盗过程!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白薇瞬间褪尽血色、如同见了鬼般的惨白脸庞!

“假的!这是伪造的!是陷害!”白薇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她猛地看向顾屿,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顾屿!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伪造视频污蔑我?!”

顾屿对她的尖叫置若罔闻。他甚至连眼神都吝于给她。他只是对着控制室的方向,又做了一个手势。

屏幕画面瞬间切换。

这一次,是一份文件的放大扫描件——美国最权威的珠宝鉴定机构出具的鉴定报告!

报告上清晰地标注着:

【送检物品:编号A-001铂金镶嵌月长石项链(据称为“海洋之心”)】

【鉴定结论:经光谱分析、微量元素比对及切割工艺溯源,确认该物品为高度仿制品。其材质为合成月长石及普通合金,与林婉秋女士所持有、经由本机构备案的“海洋之心”(编号Heritage-007)真品特征不符。】

【鉴定机构印章及负责人签名清晰可见。】

报告旁边,并列贴着两张项链的细节对比图,真品那灵动深邃的蓝光与赝品呆板的光泽,高下立判!

“不——!这不可能!”白薇彻底崩溃了,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后退,手中的首饰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条赝品项链滚落出来,在光洁的地板上反射着廉价的光泽。她精心维持的优雅新娘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绝望,“你骗我!顾屿!你不得好死!那笔遗产你永远也别想拿到!你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不会原谅你的!”

她疯狂地嘶喊着,语无伦次,如同疯妇。

顾屿依旧没有看她。仿佛她只是一团需要被清理的、聒噪的垃圾。

他缓缓转过身。

在无数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在闪烁成一片星海的闪光灯中,他面向我。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那个矜贵冷漠、如同高山之雪的顾氏总裁顾屿,做了一件让全场瞬间陷入死寂的事情。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一丝不苟的西装,然后,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在璀璨的城市夜景背景前,在无数镜头和全世界面前——

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单膝跪了下来。

他仰起头,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里,此刻只倒映着我一个人惊愕的脸庞。那里面没有了冰冷,没有了算计,没有了疲惫,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浓烈到极致的温柔和爱意。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极其眼熟的、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啪嗒”一声轻响。

盒盖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的,并非那条刚刚引起轩然**的“海洋之心”赝品。

而是一条全新的项链。

主石,是一颗纯净无瑕、如同凝结了最深邃海洋之泪的顶级蓝钻,切割成完美的水滴形。周围镶嵌着细密璀璨的白钻,如同众星捧月,在灯光下折射出无与伦比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璀璨光芒。它的设计简约而大气,却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永恒之美。那光芒,比所谓的“海洋之心”月长石,耀眼了何止百倍!

顾屿的目光,如同最温柔的月光,笼罩着我。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死寂的宴会厅,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夏晴。”

他念我的名字,如同吟诵最珍贵的诗篇。

“那条‘海洋之心’,是我母亲留给她认可的儿媳的信物。它很美,承载着思念和期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条滚落的赝品和白薇崩溃的身影,眼神冰冷如霜,随即又迅速融化,重新落回我脸上,只剩下全然的、令人心悸的暖意。

“但在我心里,能配得上站在我身边,与我共度余生,值得我倾尽所有去珍视、去守护的女人,只有你。”

他举起手中那枚璀璨夺目的蓝钻项链,那光芒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所以,我请了最好的设计师,用了这颗‘海洋之星’蓝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重新打造了一条项链。它独一无二,只属于你夏晴。它不承载任何过去的枷锁,只代表我顾屿对你此刻和未来的全部心意与承诺。”

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深情和全然的归属感:

“夏晴,嫁给我。”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虔诚的紧张,却又无比坚定:

“我母亲留下的遗产,连同顾氏的一切,甚至包括我顾屿这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望进我眼底,仿佛要将灵魂都烙印在我身上,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早就是你的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巨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水晶灯折射的光芒,窗外流动的璀璨夜景,以及无数镜头下,那个单膝跪地、如同献祭般举着璀璨蓝钻的男人。

他眼底翻涌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爱意与等待。

白薇瘫软在地的崩溃哭喊,记者们几乎要冲破屋顶的震惊吸气声,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只剩下他那句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灵魂深处的宣告——“我的一切,连同我,早就是你的了。”

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攥住,酸胀得发疼,又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暖流彻底淹没。那些悬在头顶的压力、冰冷的算计、白薇歇斯底里的诅咒……在这一刻,被他这份沉甸甸的、毫无保留的交付,彻底击碎,化为齑粉。

我看着他。看着他单膝跪地的挺拔身影,看着他眼底那片只为我燃烧的星海,看着他手中那枚象征着纯粹新生的“海洋之星”。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我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却无比坚定地,轻轻落在了他温热的掌心。

指尖触及他掌心的瞬间,顾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他深邃的眼眸里,那片翻涌的、如同等待审判般的紧张星河,骤然被巨大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狂喜点亮!那光芒璀璨得,连他手中那枚价值连城的“海洋之星”蓝钻都黯然失色。

他猛地收紧手指,将我微凉的手牢牢地、完全地包裹在他宽大温热的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小心翼翼的珍重。

他没有立刻起身,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仰着头,深深地望着我。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喉咙。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沉沙哑、饱含了千言万语的轻唤:

“宝宝……”

这一声,彻底击溃了我强撑的最后一丝防线。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滚落脸颊,烫得吓人。不是悲伤,不是委屈,是一种被巨大的幸福和归属感彻底冲刷灵魂的宣泄。

顾屿立刻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又怕动作太大惊扰了我,一时间竟显得有些笨拙。他慌忙用空着的那只手,指腹带着薄茧,无比轻柔又急切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心疼:“别哭…宝宝别哭…是我不好…是我吓到你了?还是弄疼你了?”

看着他这副平日里杀伐决断、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般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头又酸又软,眼泪流得更凶,却又忍不住破涕为笑,用力摇了摇头。

他终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却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他拿起那条璀璨夺目的“海洋之星”蓝钻项链,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为我戴上。

冰凉的钻石触碰到锁骨下方的皮肤,带来一丝微颤。随即,他温热的指尖拂过项链的搭扣,动作沉稳而利落。那枚象征着纯粹新生的蓝钻,如同凝结了最深邃的海洋之泪,稳稳地垂落在我的心口位置,沉甸甸的,带着他滚烫的心跳和承诺。

他退后一步,深邃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项链垂落的位置,又缓缓上移,落回我的脸上。那眼神里的温柔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

“顾屿!夏晴!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一声凄厉怨毒到极点的尖叫,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猛地撕裂了宴会厅里那片刻的温情!

瘫软在地的白薇,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她双眼赤红,头发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和疯狂扭曲,如同恶鬼。她死死地盯着顾屿为我戴上项链的动作,又看看地上那条无人问津的赝品“海洋之心”,最后目光落在顾屿那张写满幸福的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滔天恨意和嫉妒,几乎要将她自己焚烧殆尽!

“顾屿!你以为你赢了?!你做梦!”她歇斯底里地指着顾屿,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变形,“你忘了**遗嘱了吗?!没有‘海洋之心’!没有她认可的儿媳签字!那五亿美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它马上就要变成慈善基金了!你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不会原谅你这个逆子的!还有你!夏晴!”她怨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向我,“你不过是个抢别人东西的**货!你配不上顾屿!你更配不上顾家!你等着!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诅咒恶毒而疯狂,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绝望。

周围的记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惊呆,镜头疯狂地对准了状若疯癫的白薇和神色平静的顾屿。

顾屿甚至没有看白薇一眼。他脸上的温柔神色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白薇的尖叫只是背景里无关紧要的杂音。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他整个世界的中心。

然后,在无数镜头和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再次做出了一个让全场陷入新一轮死寂的动作。

他从容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两个小小的、暗红色的本子。

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翻开其中一本,将内页面向台下所有惊愕的镜头。

鲜红的国徽下,是并排贴着的两张照片——正是我和顾屿。照片下方,清晰地印着我们的名字,以及那三个庄重的大字:结婚证。

登记日期:赫然是——三周前!

“哗——!!!”

这一次的震惊声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厅!记者们彻底疯狂了!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白昼!

白薇的尖叫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极致的灰败和死寂。她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直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毯上,彻底昏死过去。

顾屿合上结婚证,动作随意得像在合上一份普通文件。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脸。

他重新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将我们戴着同款婚戒的手,连同那本鲜红的结婚证,一起高高举起,面向所有疯狂的镜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喧嚣的力量,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正式介绍一下。”

他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是足以溺毙一切的深情和骄傲。

“我太太,夏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昏死的白薇,眼神冰冷如霜,随即又迅速融化,只剩下全然的笃定和释然:

“以及,我母亲林婉秋女士遗嘱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他举起手中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由李律师现场公证过的遗产继承确认文件副本,声音沉稳而有力:

“依据林婉秋女士遗嘱条款,其名下瑞士信托基金,五亿美金,已由我合法婚配妻子夏晴女士签署确认文件,完成最终继承。”

他放下文件,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只剩下全然的温柔和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现在,它属于我们了。”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将这一刻定格成永恒。所有的算计、威胁、诅咒,都在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和五亿美金尘埃落定的宣告中,彻底化为乌有。

宴会厅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顾屿牵着我的手,穿过如同凝固雕像般震惊的记者群,走过瘫软在地、无人问津的白薇,径直走向专用电梯。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握着我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领力量。

电梯门无声滑开,隔绝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刚才面对镜头时的沉稳和宣告的锋芒瞬间从他身上褪去。电梯门合拢的瞬间,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高大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随即猛地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他的手臂收得那么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如同擂鼓般剧烈而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身体。

“宝宝…”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颈窝里传来,带着一种浓重的、近乎哽咽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颤抖,“终于…结束了…”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那里面承载的,是这三十天里不眠不休的筹谋算计,是面对母亲遗愿和巨额遗产双重枷锁的巨大压力,是时刻提防白薇狗急跳墙的紧绷神经,更是害怕失去我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抬起手,轻轻地、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紧绷的脊背,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强大冷静、无懈可击的男人,此刻将所有的脆弱和疲惫,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我面前。

“嗯,结束了。”我轻声回应,声音也有些哽咽,指尖缠绕着他后脑勺微硬的发丝,“都结束了。我们赢了。”

“赢?”他猛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喜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他捧住我的脸,额头抵上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声音沙哑而急促,“赢的不是遗产,不是官司!”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点燃,一字一句,带着滚烫的力量烙印下来:

“赢的是你!夏晴!我赢到了你!你答应嫁给我了!你是我老婆了!合法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像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糖果的孩子,反复强调着“老婆”、“合法”、“全世界都知道”,语气里的狂喜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试探或狂风骤雨般的掠夺,它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一种尘埃落定的确认、一种近乎虔诚的归属感。滚烫的舌急切地纠缠,吮吸,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彼此的灵魂都彻底融合。

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抵达地下专属车库的楼层,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两人都喘息着,额头相抵,气息交融。

车库里的光线昏暗而安静。司机早已等候在劳斯莱斯旁,看到我们出来,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顾屿牵着我坐进去。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车厢内弥漫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一种令人安心的静谧。

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璀璨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如同流动的星河,在车窗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顾屿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将我的手指攥得更紧。他侧过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灼灼地锁着我,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愫,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宝宝,”他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浓的撒娇意味,与刚才在宴会厅里掌控全局的顾总判若两人,“我们…回家?”

那个“家”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全然的归属和渴望。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湿漉漉的期待,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我轻轻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嗯,回家。”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眼底的光芒瞬间被点亮,像洒满了细碎的星辰。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大型犬,依赖地蹭了蹭。

“宝宝,”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种全然的放松,“我好困…也好饿…”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耍赖和撒娇:

“回家…我要吃你煮的面。加两个荷包蛋。”

车厢内昏暗的光线柔和地流淌,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市光影。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城中最顶级的半山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被葱郁绿植环绕、灯火通明的现代风格别墅前。

司机无声地为我们打开车门。顾屿先一步下车,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身,朝我伸出了手。他的掌心向上,在别墅暖黄的庭院灯光下,手指修长有力。

我看着他。褪去了宴会厅里的锋芒和电梯里的脆弱,此刻的他,眉眼间带着一种归家后的松弛和全然的温柔。那份在外人面前的矜贵疏离,在此刻,只化为对我专注的凝视。

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立刻收紧手指,牵着我,踏上通往家门的台阶。

指纹锁发出轻微的识别声,厚重的实木大门应声而开。

温暖的光晕和一种混合着雪松、皮革以及淡淡食物香气的、独属于“家”的味道,扑面而来。玄关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光洁的地板和一旁鞋柜上摆放着的、我们上次旅行带回来的陶瓷摆件。

“先生,太太,回来了。”管家陈伯带着温和的笑意迎上来,接过顾屿脱下的西装外套,动作熟稔而恭敬。他的目光扫过顾屿依旧紧紧牵着我的手,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嗯。”顾屿随意地应了一声,注意力显然不在管家身上。他换了鞋,牵着我径直穿过宽敞的、流淌着舒缓音乐的客厅,走向明亮而充满烟火气的开放式厨房。

巨大的中岛台上,竟然真的放着一口小锅,旁边整齐地码放着洗好的青菜、切好的葱花,还有两颗圆润的鸡蛋。显然是陈伯提前准备好的。

顾屿的脚步停在厨房中央。他松开我的手,转过身,面对着我。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柔和了他深邃的轮廓。他深深地望着我,眼神专注而温柔,里面翻涌着一种历经风雨后、尘埃落定的巨大满足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宝宝,”他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像陈年的美酒,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颈间那枚在灯光下流转着深邃蓝光的“海洋之星”,动作带着无尽的珍视。

“没有记者,没有算计,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他的目光如同温暖的潮水,将我包裹,“只有你和我。”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诱哄般的期待和全然的坦诚:

“所以…顾太太,”他顿了顿,那称呼被他咬得缱绻又郑重,“能赏脸…先给你的先生,煮一碗面吗?”

他眼底那份湿漉漉的、如同大型犬般的期待,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刚才在宴会厅经历的一切惊心动魄、尔虞我诈,仿佛真的在这一刻,被这温暖的家、他专注的眼神和这碗简单的面,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心头的最后一丝紧绷也悄然散去,被一种熨帖的暖意取代。

我看着他,弯起唇角,点了点头:“好。”

走向料理台,系上围裙。打开炉火,注入清水。水汽氤氲升腾,模糊了光滑的锅壁。食物的香气,面条的麦香,鸡蛋煎熟的焦香,混合着青菜的清新,一点点在温暖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顾屿没有离开。他就斜倚在中岛台旁,抱着手臂,安静地看着我忙碌的背影。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满足,仿佛看着世间最珍贵的风景。

面煮好了。盛在素白的骨瓷碗里,清亮的汤底,卧着两个边缘微焦的溏心荷包蛋,翠绿的青菜点缀其间,热气腾腾。

我将碗端到中岛台上。

顾屿立刻拉开高脚椅坐下,拿起筷子,却没有立刻开动。他拿起勺子,舀起一点清汤,吹了吹,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勺子递到了我的唇边。

“宝宝,尝尝咸淡?”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献宝般的期待。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份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心头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就着他的手,低头,尝了一口。

“嗯,刚好。”我轻声说。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像个得到最高褒奖的孩子,低头开始吃面。他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在品尝什么稀世珍馐。

暖黄的灯光下,他英俊的侧脸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厨房里很安静,只有他吃面的细微声响,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虫鸣,交织成一种平淡却无比真实的幸福乐章。

他很快吃完了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放下碗,他满足地喟叹一声,然后站起身,绕过中岛台,走到我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将我轻轻地、却无比紧密地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手臂收拢,将我的身体完全纳入他的怀抱,严丝合缝。

“夏晴。”他唤我的全名,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无尽满足和虔诚,“谢谢你…在我身边。”

他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归属感:

“我终于…有家了。”

窗外的夜色温柔而深沉,星河璀璨。别墅区里一片静谧,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细响。

在这片温暖的灯光下,在弥漫着食物余香的厨房里,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中,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明枪暗箭,所有的前尘过往,都在这碗面的热气里,在他这个带着全副身心的拥抱中,化作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音。

未来或许仍有风雨,但此刻的安宁与归属,真实得足以抚平一切褶皱。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我的额头,如同一个永恒的封印。

“顾太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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