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果刀杀死的蒋春梅
送走了孙清美后,钱时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好。既然已经和小美道过别了,那她是时候离开了。她打开手机,买了一张今天晚上十点飞往栖川的机票。
栖川市距离吉北市大约一千三百公里,那里有着美丽的雪山,人烟罕至,正是她远离尘嚣的理想之地。
至于她爸爸,她并不打算和他说。或许,他也不会在意。
念头闪过,钱时转身步入卧室,继续整理行装。黑色的行李箱中只装了两套换洗衣物和一本《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等一切收拾妥当,她拨通了同父异母哥哥的电话,“钱远,我今天就要走了。”
钱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调侃。显然,他早已知晓钱时的计划,“一路顺风?你和爸说过了吗?”
钱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还是先管管你的小肚子吧。”
钱远下意识地收了收小腹,撇撇嘴,“钱时,禁止人身攻击!你真的不打算念大学?”
“嗯,再见。”不等钱远回应,钱时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钱远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夹心饼干,整天夹在你们父女中间,我真是受够了!”
抱怨完,他还是将钱时的打算转告给了他爸,至于他们怎么处理,他就管不了了。
钱时在家里吃了晚饭后,就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出门了。她本想直接打车去机场,却忽然想起她爸曾经的讥讽,“有本事你就把这些年花的钱全部还给我。”
她的脚步一顿,决定先去离家最近的银行——左拐过小区外的街道,直走两百米左右就到了。
夏日的夕阳也带着灼热,偶有风吹过,带来的也是热风。途经小区对面的十三号地铁工地时,钱时发现不远处的绿色围栏似乎被人掀开了一角。她的眉头微皱,上一次路过时,可没有。
她好奇地看了过去,透过缝隙,她瞥见了一堆碎石,碎石上方赫然浮现了一行彩色的大字「被水果刀杀死的蒋春梅」。
钱时转过头,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又扭头看过去,那行字仍旧显眼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的心中一惊,拖着行李箱,绕道去了工地的大门。钱时环视了四周后,却并未发现有人值守,但门口张贴了一张通告,大意是工地在6月22至6月25停工,今天是6月24——正处于停工期间。
钱时略作思考,将行李放在了门口,轻身走进了工地。
循着字迹,她很快就来到了碎石堆处,透过碎石和凌乱的钢筋,她看见了一具女尸。
钱时想,“这人难道就是蒋春梅?”
想到这里,钱时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你好,我在育才佳苑小区对面的地铁工地内,发现了一具女尸。”
挂断电话,钱时将手机塞进裤兜,围着碎石堆走了一圈,目光将尸体暴露的地方仔细地扫了个遍。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观她皮肤的状态,死者多半已超六十岁。左手腕处的白痕,显然是长期佩戴饰品所致,但现在手腕上却空无一物。
近日吉北市的室外温度远超35℃,她却穿着不算单薄的针织衫,不太可能是白天遇害的。”
钱时深吸了几口气,“没有异味,难道命案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死者左侧腰部血迹斑斑,但四周却异常干净。显然,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抢劫误杀?”钱时喃喃自语,探究之心难平。
正当她欲更凑近尸体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钱时扭头看去,三男一女朝她快步走来,她直起身,站立在原地。
四人皆身穿便衣,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发间掺杂着些许白发,面容肃穆。他左侧的女子约三十岁,长发高束,看起来很是干练,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
两人身后的两名青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钱时猜测,这两人多半是新人。
“是你报的警?”为首的男子出示证件,声音沉稳。
钱时瞥见证件上的姓名“温邵军”,她点头回应,“不错。”
四人目光交汇,对眼前的报警人充满了审视——她似乎太过平静了。
他们不由得将她打量了一番,只见她身姿挺拔纤细,皮肤冷白,一身黑白色的休闲装,裤脚处还沾染了些许灰尘。
一头齐耳的短发,头顶的发丝还微微支棱着。她并未穿外套,纤细白皙的脖颈一览无遗,若不是没有喉结,恐怕说是男生也不为过。
温邵军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外面的行李是你的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过。”语罢,钱时指了指围栏的裂缝,“我从缝隙间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