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后,我一病不起。
太医经过我的示意,夸大了几分我的「病情」。
顾景湛日夜在榻前供奉,再也没有对宋知夏的迷恋,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后怕。
而陆绮则得了我的暗示,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贴心安慰,两个人的感情开始迅速升温。
至于宋知夏,她被关进了慎刑司,等候发落。
那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好地方。
所有犯错的宫人奴婢都会被送进慎刑司受刑。
包括这次帮助宋知夏在寿宴上献艺的人。
皮鞭烙铁、夹板银针,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宫人临死前凄厉的哀号,以及空气中逐渐弥漫开的血腥味,让宋知夏当场崩溃。
她开始惊恐尖叫,哭嚎求饶,丑态百出。
顾景湛之所以会喜欢宋知夏,是因为在某次微服出访时曾被她指着鼻子骂不知民间疾苦,从而心生欣赏,甚至爱慕。
但我很清楚,宋知夏并不是真正的不畏强权,她只是单纯的「无知」,所以无畏。
她对古代社会的阶级根本没有正确认知,却正好处在高阶级的位置,有的是人保驾护航,这才让完全没有敬畏心。
只要让她看清楚真实的残酷,在真正的恐惧和死亡面前,她那套虚假外壳,脆弱得不堪一击。
果不其然,宋知夏崩溃了,她开始拼命哀求看守,要见顾景湛一面。
顾景湛犹豫不决,而我及时苏醒,推了他一把。
「宋氏着实无状,那日的场景你也见了,若真纳她为妃,皇室就该成天下笑柄了!」
「罢了,哀家不会要她的命……你去见一面吧,把该了结的了结了,才能咳咳咳……」
话未说完,我又咳嗽起来,陆绮在一旁适时地递上了帕子。
眼见着帕子上有一抹红,顾景湛眉心狠狠蹙起。
「皇祖母放心。」
顾景湛去了。
在阴暗的牢房里,见到了大哭大闹毫无形象地扑过来想抱住他腿求救的宋知夏。
「景湛!景湛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跳舞了!我不要死!那些人都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呜呜呜……你以前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
她脸上糊满了眼泪和鼻涕。
昔日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里只剩下恐惧和乞怜。
顾景湛看着卑微求饶的她,愣住了。
他记忆中的宋知夏,是那个在宫外初遇时,明明身份低微却敢指着鼻子跟他讲大道理,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特别」女子。
是那个即使面对他皇帝的身份,也敢嘟着嘴撒娇耍赖的「天真」女孩。
正是这份特殊性,让顾景湛深深迷恋。
可现在……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有半分特别?
他心中最后那一点因为美好初遇而产生的怜惜,彻底烟消云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景湛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触怒太皇太后,罪无可赦。看在往日情分上,朕赐你白绫一条,留你全尸。」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脑中的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
【叮!男主顾景湛对穿越女宋知夏好感度清零!彻底厌恶!宿主干得漂亮!】
在播报完顾景湛的进度后,系统又迟疑开口。
【宿主,人类面对死亡总是会害怕的,为什么男主不理解穿越女的害怕,反而开始讨厌她?】
「因为他是皇帝,别指望一个皇帝能理解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