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姑娘,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嫂嫂去死的对吗?”
婚礼已经过半,俩人更是行了礼,拜了高堂,说是婚礼已成也不为过。
可世间哪个女子会愿意在婚礼当日,同意自己的丈夫兼祧两房,还要给嫂嫂留下个孩子?
洛昭宁想要抵死不从,可她的娘家却来了两个传话小厮,说她既已嫁进忠勇侯府,嫁与陆珩之为妻,那就要恪守为**子的本分,女子自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既嫁了人,那凡事都要以忠勇侯府为重。
小厮临走时,偷偷留下一句话,说是她父亲说的,让她不要只考虑自己,也要为家里弟弟妹妹们的名声考虑。
这是连她的后路都断了。
宾客更是纷纷夸赞陆家二公子讲仁义守孝悌,规劝洛昭宁要懂事,体谅夫君。
若是她此刻不同意夫君兼祧两房,那就是嫉妒,犯了七出之条。
婆母更是一脸欣慰的拉着陆珩之和颜沁雪的手,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一时间,洛昭宁仿佛被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上一世的她,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若是此时表明自己不愿,恐怕不到一日,她善妒的名声便能传遍盛京。
哪怕成功和离,她往后又该如何在盛京立足?
家里弟弟妹妹们的婚嫁也会不易。
所以,她选择了妥协。
可她没想到,更恶心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本该是她与陆珩之的新婚之夜,谁想陆珩之突然派人来传话,说嫂嫂哭的几度昏迷,他要先去照顾嫂嫂,若是能尽早与嫂嫂有了孩子,以后,他也便能安心的同自己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话的当时,洛昭宁差点绞烂手中的帕子。
更没想到,当晚,她被人下了药,一觉醒来,那与她一夜云雨的男子不知所踪,大嫂却和陆珩之还有婆母带着人闯了进来。
虽然没抓到那与她苟合的男人,但看到床笫凌乱,元帕上点点红梅般的血迹,以及她身上的青紫瘀痕。
谁还能看不出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婆母差点被她气的吐血昏迷。
陆珩之更是自此恨极了她,甚至厌弃了她。
此事虽然没有大肆张扬,但洛昭宁在侯府的日子却连个奴仆都不如。
尤其是随着她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的噩梦也一点点开始了。
思及到此,洛昭宁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双目更是好似沁出了血。
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喜被,染红的蔻丹深深的嵌进了血肉。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侧响起。
她扭头,正对上身侧男子情谷欠未退的双眸。
他缓缓抬起头,用右手撑起。
琉璃般的灰色瞳孔,平日里应是古井无波,低垂着悲悯众生,但此刻却好像冰封的湖面开出了几朵妖冶至极的红莲。
额心一道朱砂竖纹,在昏暗的烛火下,透着几丝魅惑。
随着他的动作,他满头的乌发滑落下来,扫过他手腕上圆润古朴的佛珠。
可能是太过惊讶,洛昭宁的大脑一片空白。
前世临产前,产婆狰狞的脸,以及陆珩之那句淬毒的“娼妇,**!”,还有孩子温热的脖颈被人生生掐断,暗娼馆里污浊的空气...........
所有支离破碎的绝望画面,在这一刻,全都被眼前这张染着情谷欠,破碎了圣洁的佛子面容,轰然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