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约之始我本是福宁府户部知府的女儿名叫江游儿,父亲在进京的路上遇到流寇,
幸得到一家姓姜的商户的救助,在他们的帮助下得以回家。看那家的当家人知书达理的,
为报答救命之恩,与这户人家的孩子交换生辰八字定下婚约。
要不是父亲突然间被敌对的官员弹劾,即将被流放,可能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帮自己定过亲。
在流放文书还没有下达前,赶紧的把我送到姜府。我拿着书信站在姜府门口,敲开姜府大门,
听说姜家是靠种田发家的,姜家人都会种地耕田,少爷也常年下地干活,
不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吟诗作画,舞刀弄剑的。之前我嫌弃他家粗鄙想要退亲,父亲不肯,
他是个重诺言的人。我站在姜府朱漆大门前,手中紧攥着那封决定我命运的书信,
指尖微微发颤。门环上的铜狮已被岁月磨得发亮,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我深吸一口气,
抬手轻叩三下。"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年长妇人的脸。她上下打量我,
见我衣着虽素净却料子上乘,眉目间自有一股官家**的气度,
便恭敬地侧身让开:"**请进。"我踏进姜府,青石板铺就的庭院整洁干净,
两侧种着几株梨树,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与我想象中粗鄙的商户之家不同,
这里处处透着雅致。院中晾晒着几捆药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稍候,我去禀报夫人。
"那妇人匆匆离去。我站在庭院中央,环顾四周。姜家虽是商户,却并非寻常暴发户。
院中摆放的石桌石凳都透着古朴,墙角一排陶罐里种着各色花草,竟有几株是名贵的兰花。
不多时,一位衣着素雅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她面容和善,
却带着几分精明:"你便是江知府千金?"我恭敬行礼:"正是。家父命我持书信前来,
与姜公子商议婚事。"姜夫人打量我片刻,忽然笑了:"好个标致的姑娘。只是这婚事,
还得问叙白的意思。你且去书房寻他,让他自己拿主意。"我心头一紧。
父亲临行前千叮万嘱,若姜家推脱,我便无处可去。流放文书随时可能下达,
我必须尽快完婚。"多谢夫人。"我轻声道谢,随下人往书房走去。拐过月洞门,
一阵清风送来墨香。我远远就看见书房窗下站着两个人影。男子身材挺拔,穿着粗布短打,
却掩不住一身书卷气;女子一袭淡青襦裙,正依偎在他身旁,指着手中小报轻声细语。
那男子,想必就是姜叙白了。我放轻脚步,却见他忽然伸手为那女子拂去发间落花。
两人相视一笑,眉目传情,竟比寻常夫妻还要亲密。我心头一沉。父亲曾提过,
姜家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苏氏女,莫非就是她?我正犹豫是否该退下,
却听那女子惊呼:"叙白,你定亲了?"姜叙白接过我递上的书信,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我见状,忙上前一步:"姑娘可是喜欢姜公子?是他的未过门少夫人?"苏晚吟脸色一白,
慌忙摇头:"不是...我只是..."我心中了然。这女子定是姜叙白心仪之人,
只差一层窗户纸未捅破。眼下我这般处境,若不能立即成婚,父亲的筹划便要落空。
"我是江游儿。"我直视姜叙白的眼睛,"父亲与您父亲当年为报恩情,已为我们定下婚约。
如今家父遭难,特命我前来完婚。"姜叙白抬眼望我,目光如深潭般平静。他将书信折好,
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从父亲安排。过几日与母亲商议,选个好日子成婚。
"他转身对苏晚吟道:"天色不早,你先回府吧。"苏晚吟咬着唇,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转身离去。裙裾翻飞间,一滴泪珠落在青石板上。我站在书房门口,忽然觉得双腿发软。
这婚事虽是父亲安排,可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商户之子。
从前在京中听闻姜家靠种田发家,我曾嫌弃他们粗鄙,想让父亲退亲。父亲却执意不肯,
说他是个重诺言的人。如今想来,我那时何其天真。官家**的骄傲,在流放二字面前,
脆弱得不堪一击。2命运转折姜叙白见我站立不稳,轻声道:"江**请坐。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整理衣襟,在他对面坐下。书房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用心。
案上摆着几卷书,墙边立着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类典籍。窗下一张竹榻,铺着素色薄被。
"听闻姜公子常下地耕作?"我试探着问。他点头:"春耕正忙,方才还在田里。
"我心头微动。一个商户之子,竟亲自下田劳作,倒与那些整日吟诗作画的纨绔子弟不同。
"江**可有疑问?"他忽然问道。我犹豫片刻,
还是开口:"我听闻...姜公子与苏姑娘青梅竹马?
"他神色不变:"苏家与我家世代交好。晚吟自小体弱,我常帮她家干些重活。
""可她似乎...""她只是把我当兄长。"他打断我,语气坚定,"婚事已定,
我自当守诺。"我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为何父亲执意要这门亲事。
姜叙白虽出身商户,却知书达理,重情重义。这样的男子,或许真能护我一生周全。
"我..."我刚要开口,却见他忽然站起,快步走到窗前。"等等!"他对着院中喊道。
我探头望去,只见苏晚吟并未走远,正躲在假山后偷听。此刻被发现,她慌忙转身要逃,
却被姜叙白追上。"晚吟,你听我解释...""不必了!"她哭喊着甩开他的手,
"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我心头一震。原来他们早已私定终身。姜叙白沉默片刻,
低声道:"那时年少无知,不知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如今既已定亲,我当以信义为重。
""信义?"苏晚吟冷笑,"你不过是怕得罪江家!若她仍是官家千金,你自会百般推脱。
如今她落难,你便捡个现成的!"姜叙白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我胡说?
"她指着我,"你以为她真心想嫁你?她不过是走投无路,拿你当个避难所!
"我再也听不下去,冲出书房:"苏姑娘,请你自重!"她猛地转身,
眼中满是恨意:"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逃婚的官家**!若非你父亲遭难,
谁稀罕你这落魄千金!""住口!"姜叙白厉声喝道,"再敢出言不敬,
我便让父亲断了与苏家的往来!"苏晚吟脸色惨白,捂着嘴跑远了。书房重归寂静。
姜叙白长叹一声:"让江**见笑了。"我摇头:"我明白。若换作是我,也会不甘。
"他抬眼看我,目光深邃:"江**可愿说实话?你当真愿意嫁我?"我心头一颤。
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千百遍。官家**下嫁商户,本就是委屈。可如今父亲遭难,
我已无路可退。"我..."我咬着唇,终于道,"我愿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随即又恢复平静:"好。三日后,我便请媒人上门提亲。""不必等三日。"我鼓起勇气,
"明日就成亲吧。我...不想再等了。"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红着脸解释:"家父处境危险,我早一日完婚,他便少一分担忧。"他沉思片刻,
点头应允。回到客房,我坐在床边,心跳如鼓。明日就要成亲了,可我连他的手都没牵过。
更让我忐忑的是——我是个重欲的闺阁女子。自小我就比其他姑娘更容易动情。十五岁那年,
一个书童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竟整夜辗转难眠。祖母发现后大惊,托人找来清心咒,
日日让我诵读。又花重金请来高人,教我解欲之法。可越是压抑,欲念越强。每每夜深人静,
我总梦见陌生男子的怀抱。如今要与姜叙白同床共枕,我既期待又害怕。
若我表现得太过放浪,定会被他嫌弃;可若太过拘谨,又恐他以为我不愿。这一夜,
我辗转反侧,直到天明。3情定姜府次日,姜府张灯结彩。我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
被送入洞房。喜烛摇曳,映红了整个房间。我听见门开的声音,接着是姜叙白沉稳的脚步声。
他没有立刻掀开盖头,而是静静站在我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热而克制。
"你...可以掀开盖头了。"我轻声说。他伸手,轻轻挑起红绸。烛光下,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小麦色的皮肤,轮廓分明,一双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他穿着新郎服,
却掩不住一身田间劳作的英气。"你很美。"他低声说。我低头,心跳如雷。他见我不语,
以为我不愿,竟转身走向床边的蒲团。"你歇息吧,我睡地上。"我这才发现他铺好了地铺。
慌忙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他回头,眼中满是疑惑。"我...我是愿意的。
"我鼓起勇气,"只是...有些害怕。"他愣住了。烛光下,我看见他喉结滚动,
呼吸变得急促。他慢慢走近,小心翼翼地碰触我的脸。"你真美。"他喃喃道,
"像天仙下凡。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我打断他的话,伸手抚上他的腰。
那里的肌肉结实而温暖,让我一阵眩晕。他浑身一颤,眼中燃起火光。"你确定?
"他声音沙哑。我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一吻,如星火燎原。他将我抱上床,
手忙脚乱地解着我的衣带。我看出他未经人事,便轻轻引导他。
"先解这个..."我指着腰间的系带。他笨拙地摸索,终于扯开我的外衫。里衣滑落,
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倒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惊艳与敬畏。"别怕..."我轻抚他的脸,
"慢慢来。"他点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进入的那一刻,
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他立刻停下:"疼吗?""不疼。"我吻他,
"继续..."他像是得到许可,开始缓缓律动。起初生涩,渐渐找到节奏。
我搂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和急促的心跳。
"叫我的名字..."他在我耳边低语。"叙白..."我轻唤。这一声,
仿佛点燃了他最后的克制。他动作变得激烈,却仍不忘照顾我的感受。汗水滴落在我胸前,
混合着我们的喘息声。那一夜,我们如胶似漆。他一次次将我送上云端,
又一次次温柔地接住我。叫了三次水,丫鬟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最后一次,他伏在我身上,
声音哽咽:"我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我抚着他的背,轻声道:"我也是。"烛火渐熄,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他将我搂在怀里,轻声说:"睡吧,我的妻,明天还要起。
"姜叙白的母亲是乡野出身,虽家境殷实,却极重规矩礼数。她早听闻我乃官宦之女,
娇生惯养,怕我日后瞧不上他们这田间起家的门户,更怕我带不来福气,反招祸端。
她自打我进门那日起,便未曾亲口唤我一声“儿媳”,连晨昏定省也不主动问起。
每日天未亮,姜府丫鬟便来催我请安,我披衣梳妆,踏着露水去正院,却常被挡在门外,
说“夫人尚未起身”。我心中委屈,却不敢言。只因姜叙白曾握着我的手说:“娘只是慢热,
你多忍让些,日子久了,她自会接纳你。”可他不知,那夜夜缠绵的温柔,
与白日里婆媳之间的冷眼,像两股相反的风,将我撕扯得几近崩溃。第三日清晨,
我又去请安,刚跪下磕头,姜母便冷声道:“如今府里不比往日清静了,昨夜鸡都没叫,
后院就传来水声,也不知是哪个不守妇道的,扰了阖府清梦。”我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身旁丫鬟眼神闪烁,我心知昨夜之事,早已传入她耳中。姜叙白却恰好赶来,
听见母亲言语刻薄,眉头一皱,当即挡在我身前:“娘,儿媳初来乍到,若有礼数不周,
儿子自会教导。昨夜……是我留她说话,用水也是我让备的,与她无关。
”姜母脸色铁青:“你这是护着她?才成亲几日,就夜夜不休,成何体统!
你爹当年一年也未必……”“娘!”姜叙白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压下,“儿子娶妻,
自然亲近。若您嫌吵,我搬去西厢住便是。”满堂寂静。我抬头看他背影,
那日晒过的肩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里不倒的青松。他从前总在田里劳作,手掌粗糙,
可抱着我时,却轻得像怕捏碎一片花瓣。我忽然红了眼眶。他为我顶撞亲娘,
只为护我一句清白。那一日,我没再回新房,独自去了花园池边坐着。苏晚吟不知何时出现,
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绣帕子,指尖微颤。她抬眼望我,
忽而一笑:“江姑娘如今是姜家少夫人了,可还念着京城的朱楼玉阶?”我不答,
只问:“你喜欢他多久了?”她手一抖,针尖扎进指腹,沁出血珠。她不擦,
只怔怔望着池中游鱼:“从小。他教我识字,带我下田,摘野果,捉蜻蜓……他说,
等我及笄,就请父母提亲。”我心头一紧。“可他从未向你父母提过。”我轻声道。
她苦笑:“是啊,他从未提过。可你来了,带着婚书,带着父亲的嘱托,
带着一场不得不成的姻缘。”“若我不来呢?”我问。“若你不来,
或许……他今日正牵着我的手,拜堂成亲。”她抬头看我,眼中泪光闪动,“可你来了。
你合法,合礼,合天时地利人和。我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我沉默良久,终是起身离去。
回到房中,姜叙白已在等我。他见我眼眶微红,一把将我拉入怀中:“谁又欺负你了?
”“没有。”**在他胸前,听他心跳如鼓,“我只是……觉得自己像闯入别人生活的强盗。
”他捧起我的脸,目光灼灼:“你是我的妻,名正言顺。谁若让你难过,我绝不饶他。
”我点头,泪水滑落。那一夜,他格外温柔。熄了烛火,他轻轻吻我眼角的泪,
低声说:“别怕,我会让你在这姜府,挺直腰杆地活着。”可姜母的冷待并未结束。第七日,
府中设宴,款待邻里乡绅。我按礼应出面敬酒,姜母却命我“在房中抄经,修身养性”,
不让露面。姜叙白当众拂袖而去,牵着我的手回了房。“我不稀罕他们的宴席。”他冷笑,
“我姜家虽是商户,但耕读传家,清白立世。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谁若轻贱你,
便是轻贱我。”**在他肩上,第一次觉得,这婚约或许是天意。可身体却渐渐吃不消。
他似有无穷精力,白日里下田督工,夜里回来便将我搂入怀中。起初是温柔缠绵,
后来竟开始尝试各种姿势——他从书中学来,从梦中悟得,甚至偷偷翻过禁书。每一次,
他都问:“疼吗?”我摇头,笑着流泪:“不疼,只是……夫君太狠了。
”他喘息着吻我后颈:“我怕你跑掉。我等了半生,才等到你。”我心颤如鼓。
**波再起可这样的日子,终究被一场意外打破。那夜,我正伏在他胸前喘息,
忽听窗外一声轻响。我警觉抬头,只见窗纸上映出一道纤细身影——是苏晚吟。她站在窗外,
手中似握着什么,泪流满面。姜叙白也察觉了,猛地起身披衣,推窗喝问:“谁?
”窗外空无一人,只余一片飘落的帕子,上绣“晚吟”二字,还沾着泪痕。我捡起帕子,
心如刀割。次日,苏晚吟便病倒了。她母亲来姜府哭诉,说女儿“心疾发作,
恐有性命之忧”,要带她回乡静养。姜母趁机道:“这婚事本就仓促,江姑娘又是落难之身,
不如……让她回娘家去住些时日,也让叙白静一静。”我站在堂下,浑身发冷。
姜叙白却冷笑:“苏姑娘病了,该请大夫,不该迁怒我妻。若母亲觉得她更适合做儿媳,
儿子今日便去提亲,明媒正娶她过门,也好成全她多年痴心。”满堂哗然。
姜母气得拍案:“你疯了!”“我没疯。”他目光如刀,“我只知,我妻在此一日,
便是姜家主母。谁若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那日之后,姜母再未提让我离开。
苏晚吟终究被接走,临行前托人送来一封信,只一句:“愿你得其所爱,亦不负所爱。
”我烧了信,泪落如雨。可风波未平。半月后,京中传来消息——我父被赦免,官复原职,
不日将回福宁府。姜母闻讯,竟亲自来我房中,端茶递水,笑得慈祥:“儿媳啊,
你父亲回来了,咱们姜家也该风光一回。不如你回京省亲,带些土产,也好让你爹看看,
咱们待你不薄。”我知她心思——若我回京,或许便不再回来。她便可为姜叙白另择良配。
我未拆穿,只笑着应下。当夜,我与姜叙白并肩坐在院中赏月。我轻问:“若我走了,
你会寻我吗?”他正在剥莲子,闻言抬头,眼神如炬:“若你走,我便抛下田产,
一路追到京城。你若嫁人,我便在她门前种一辈子田,日日看着你进出。”我怔住。
他继续道:“你以为我娶你,只为报恩?不。自你站在书房门口,唤我‘姜叙白’那刻起,
我的心就丢了。”“你不知我那日多慌。苏晚吟在我身边十年,我以为我会娶她。可你一来,
我才发现——原来心动是这样的。”“像雷劈,像火烧,像春水决堤,拦都拦不住。
”我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三日后,我启程回京。姜叙白亲自送我至城外十里长亭。
他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田契、银票,还有一枚刻着“江氏游儿”的金簪。
“若你爹逼你另嫁,你就拿着这些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我点头,
将金簪插入发髻。马车启动那一刻,他忽然追上来,隔着车帘低语:“等我。
等我把你父亲哄高兴了,我亲自去提亲,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我掀帘看他,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脸上,汗水淋漓,却笑得灿烂如夏。我忽然想起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