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苏晚重生了。在和顾淮深结婚的第三年,死于一场冰冷的雨夜车祸。然后,
她回到了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客厅里空无一人,巨大的水晶灯投下冰冷的光。
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
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午夜。等他回家,和她一起过他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结果,
只等来助理的一通电话。“太太,顾总今晚有重要的事,回不去了。”后来她才知道,
他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陪他的白月光沈月瑶。因为沈月瑶受了风寒,发了低烧。而她自己,
在等待他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差点死在冰冷的地板上。真是可笑。她的命,
还不如沈月瑶的一场感冒。苏晚垂下眼,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
那是她花了一整个下午亲手做的。她曾那么卑微地爱着顾淮深,爱到失去自我,爱到尘埃里。
可她换来了什么?是无尽的等待,是彻骨的冷漠,是临死前拨出最后一通电话,
却被他毫不留情挂断的绝望。够了。真的够了。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爱他了。苏晚站起身,
没有丝毫留恋地走上二楼。属于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她从抽屉最深处,
拿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现在,
不需要了。她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决绝,没有一丝颤抖。然后,
她将协议书和那把她再也不会踏足的别墅钥匙,一起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
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囚禁了她三年的牢笼。午夜的城市,霓虹闪烁。
苏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火车站。”……凌晨两点。
顾淮深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别墅。他今天陪沈月瑶吃完饭,又被几个生意伙伴拉去喝酒,
此刻头痛欲裂。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脚踹开门。
预想中那个女人扑上来嘘寒问暖的场景没有出现。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桌上那几盘精致但已经冰冷的菜肴,证明着曾经有人在这里等待过。顾淮深皱了皱眉。
苏晚呢?闹脾气?他冷笑一声,完全没放在心上。这个女人,爱他爱得发疯,每次闹脾气,
不出半天就会自己贴上来。他换了鞋,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准备坐下歇会儿。
目光不经意一瞥,却被茶几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大字,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顾淮深的太阳穴上。他浑身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快步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翻到最后一页。苏晚的签名,刺眼地烙在他的瞳孔里。旁边,还放着一把冰冷的钥匙。
顾淮深的呼吸陡然一滞。她来真的?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瞬间烧遍了四肢百骸。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关机?好,
很好。顾淮深气极反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他立刻给助理拨了过去。
“给我查!苏晚现在在哪!”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
助理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应下。挂了电话,顾淮深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从不认为苏晚会离开他。那个女人,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他,离开了他,她怎么活?
可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又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发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让他无比暴躁。半小时后,助理的电话回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顾总……查到了。
”“说!”“太太……太太她在一个小时前,坐上了去江南的火车。”江南?顾淮深愣住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助理的声音愈发微弱:“而且……是单程票。”单程票。这三个字,
让顾淮深的心猛地一沉。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那个女人,
真的铁了心要走。“马上给我订最早一班去江南的机票!”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要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回来!他倒要问问她,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跟他提离婚!
第2章江南,水乡古镇。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墨香。苏晚拖着行李箱,
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两岸的白墙黛瓦,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静。这里是她母亲的故乡。
也是她和林舟初遇的地方。上一世,她为了嫁给顾淮深,和家里闹翻,
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国画,也和她唯一的知己林舟断了联系。她以为那就是爱情。现在想来,
不过是一场笑话。她凭着记忆,找到了镇子深处的一家画室。画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阵阵笔墨纸砚的清香。苏晚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个穿着白色棉麻衬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画案前挥毫泼墨。他的身形清瘦,
气质温润如玉。“林舟。”苏晚轻声唤道。男人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看到苏晚的那一刻,他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晚晚,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像江南的春风,轻柔而温暖。苏晚的眼眶一热。回来了。是啊,
她回来了。回到了还未踏入深渊的时候,回到了她本该拥有的人生。
“我能……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吗?”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的画室,永远为你留着一间房。
”苏晚住进了画室的二楼。房间不大,但很温馨,窗外就是潺潺的流水和古老的石桥。
她将行李放下,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重新拿起了画笔。画纸铺开,墨香四溢。她画得很慢,
一笔一画,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她画下了江南的烟雨,画下了古镇的石桥,
画下了那个雨夜里,倒在血泊中的自己。最后一笔落下,苏晚看着画上那个绝望的身影,
缓缓地,将它撕得粉碎。从今往后,苏晚已死。活下来的,是全新的她。……与此同时。
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江南机场。顾淮深面色阴沉地走出机舱,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助理。
“人呢?”“顾总,查到了,太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古镇里的一家画室,叫‘闻墨轩’。
”顾淮深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一旁等候的专车。“开车!
”黑色的宾利在狭窄的古镇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顾淮深坐在后座,
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一夜没睡,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苏晚离开的决绝。他想不通。那个把他视作全世界的女人,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陌生?仅仅因为他没陪她过纪念日?她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吗?
车子在“闻墨轩”画室门口停下。顾淮深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见到苏晚,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然而,当他推开画室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妻子,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女人,此刻正穿着一件宽松的棉布裙,
素面朝天,笑得一脸灿烂。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男人正低着头,
温柔地指导着她画画,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
美好得像一幅画。一幅……无比刺眼的画。顾淮深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
闷得他喘不过气。他从未见过苏晚笑得这么开心。她的笑,从来都是讨好的,带着一丝卑微。
可现在,她的笑容里,有他看不懂的光。那是自由,是新生。“苏晚!”顾淮深的声音,
打破了画室的宁静。苏晚和林舟同时回过头。看到顾淮深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
苏晚没有丝毫意外。她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在画纸上添了一笔。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争吵都让顾淮深感到愤怒。
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跟我回家!”他的力气很大,
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苏晚疼得蹙了蹙眉,却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顾淮深,
你看清楚,离婚协议,我签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第3章“没有关系?
”顾淮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苏晚,你别忘了,
你是我顾淮深的妻子!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就休想离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占有欲和不容置喙的霸道。苏晚疼得脸色发白,
但眼神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淮深,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之间,
除了那张结婚证,还剩下什么?”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刺向顾淮深最不愿承认的地方。是啊,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除了法律上的关系,
他们比陌生人还要疏远。可即便是这样,他也绝不允许她离开!“他是谁?
”顾淮深猩红的目光,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林舟。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温润淡然的气质,
让他看着就觉得碍眼。苏晚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舟已经上前一步,
不着痕迹地将苏晚护在了身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却坚定地,掰开了顾淮深的手。
“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林舟的声音依旧温和,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冷意。
顾淮深看着自己被轻易挣脱的手,又看了看林舟护着苏晚的姿态,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我是晚晚的朋友。
”林舟不卑不亢地回答。“朋友?”顾淮深冷笑,“我看是奸夫吧!”这话一出,
苏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顾淮深,你嘴巴放干净点!”她可以忍受他对自己的所有羞辱,
但她不能容忍他侮辱林舟。林舟是她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光。
看到苏晚为了别的男人而对自己怒目而视,顾淮深心中的嫉妒和暴怒达到了顶点。“怎么?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苏晚,我真是小看你了,这才离开我多久,
就迫不及待地找好下家了?”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一句比一句伤人。
苏晚气得浑身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跟一个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苍凉。“顾淮深,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
”“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不是。”“离开你,我只会过得更好。”“至于他,
”苏晚回头看了一眼林舟,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是林舟,我的老师。”老师?
顾淮深愣住了。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情人,朋友,甚至亲戚。唯独没想到,是老师。
苏晚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心中划过一丝快意。“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林老师学画画。
”“是我自己,为了嫁给你,放弃了我的梦想。”“现在,我只是想把丢掉的东西,
重新捡回来而已。”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顾淮深,我们离婚吧。”“这次,
我是认真的。”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顾淮深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苏晚,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慌。她好像真的,不想要他了。不。不可能。
“我不同意!”顾淮深几乎是脱口而出。“苏晚,你休想!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他像是困兽一般,只能用最原始的咆哮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苏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顾淮深,你困不住我的。”“以前是我自己画地为牢,现在,
我想出去了。”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对林舟说:“林老师,我们继续吧,
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不相干的人”……这五个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刺入顾淮深的心脏。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晚和那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重新拿起画笔。
他们低声交谈,时而微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和谐得仿佛天生一对。而他,像一个闯入者,
一个跳梁小丑,站在这片宁静美好中,显得格格不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席卷了顾淮深的全身。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势、金钱,在这个女人面前,
竟然毫无用处。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第4章顾淮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画室。
他没有回酒店,而是让司机开着车,在古镇里漫无目的地绕着。车窗外,
是江南水乡的温婉景致。可在他眼里,却只剩下苏晚和那个男人相视而笑的刺眼画面。
“老师……”他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心里却怎么也无法信服。哪有老师和学生之间,
是那种眼神的?那分明是……顾淮深不敢再想下去。他烦躁地扯开领口,拿出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淮深?”电话那头,传来沈月瑶柔弱又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要去陪你太太过纪念日吗?”听到“纪念日”三个字,
顾淮深的心情更加烦闷。“别提了。”“怎么了?吵架了?
”沈月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顾淮深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他不想让沈月瑶知道苏晚要和他离婚的事。这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淮深,你别不开心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为了家族联姻娶了她,委屈你了。”沈月瑶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
总能轻易地安抚他。“我没事。”顾淮深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你身体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已经没事啦,就是一点小感冒,你还特意跑来陪我,我都过意不去了。
”“你太太……她没有怪你吧?”沈月瑶总是在不经意间,提起苏晚。以前,
顾淮深觉得这是她善良体贴。但今天,他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不舒服。“她敢。
”顾淮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那就好。”沈月瑶松了口气似的,“淮深,
我就是怕她误会我们,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顾淮深脱口而出。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可为什么,当苏晚真的要离开时,
他的心会这么慌乱?“淮深……”沈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知道,你不能给我名分。
我没关系的,只要能偶尔像这样,和你说说话,我就满足了。”顾淮深的心软了下来。
“月瑶,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挂了电话,顾淮深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对,
他还有月瑶。苏晚算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罢了。她想离婚?那就离!
他顾淮深还怕找不到女人吗?这么想着,他心里的那股邪火又被压了下去。
他重新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他给助理下了命令。“给我查那个叫林舟的男人,
所有的资料,我都要。”“另外,去联系苏晚的父母。”既然苏晚不听话,
那就从她最在乎的家人下手。他不信,她能为了一个野男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然而,
助理的回电,再次让他始料未及。“顾总……林舟的背景很简单,就是个画家,
在古镇开了个画室,没什么特别的。”“至于太太的父母那边……我联系过了。
”助理的语气有些迟疑。“他们怎么说?”顾淮深问。
“他们说……他们支持太太的一切决定。”“什么?”顾淮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说,
当年是他们逼着太太嫁给您,放弃了梦想,他们很后悔。现在,他们只希望太太能开心。
”助理战战兢兢地复述着。顾淮深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他感觉自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最后的筹码,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失效了。
苏晚的父母,竟然支持她离婚?为什么?就因为他没陪她过纪念日?
就因为他让她放弃了什么狗屁梦想?顾淮深想不通。他只觉得,所有的事情,
都开始脱离他的掌控。那个叫苏晚的女人,像是长了翅膀,挣脱了他所有的束缚,越飞越远。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抓狂。“备车,回画室!
”他就不信这个邪!他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带回去!然而,当他的车再次停在画室门口时,
却发现大门紧锁。人去楼空。顾淮深的心,猛地一空。他疯了一样地拍打着门板。“苏晚!
你给我出来!”“苏晚!”回答他的,只有古镇里寂静的回声。她又走了。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控全局的时候,又一次,悄无声息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第5章顾淮深在画室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他才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缓缓地转过身。他输了。输得彻底。
助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顾总,我们……是回酒店,还是……”“回江城。
”顾淮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不想再待在这个让他感到挫败和羞辱的地方。
回到江城,回到属于他的地盘,他才能重新找回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飞机上,
顾淮深一夜未眠。他靠在舷窗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和苏晚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
在一次商业酒会上,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百合。
他想起了他们的新婚之夜。她紧张又羞涩地看着他,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期待。
他想起了这三年来,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永远在他回家的时候,
为他留一盏灯。这些画面,以前他从未在意过。可现在,却像电影一样,
一帧帧地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苏晚的了解,少得可怜。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知道她有什么梦想,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失望的。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顾淮深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他需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来驱散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和空虚。然而,当他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的脑子里,全是苏晚。
是她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的眼神。是她和林舟站在一起时,那种他从未见过的,
发自内心的笑容。“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走了进来。“顾总,
您要的关于太太这三年的消费记录,整理好了。”这是顾淮深在飞机上临时下的命令。
他想知道,苏晚离开他,到底能撑多久。他拿起那份报表,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
他的目光凝固了。报表上显示,这三年来,苏晚几乎没有动过他给她的那张副卡。
她所有的开销,都来自于她自己的一张储蓄卡。而那张卡上,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的,
数额不小的收入。备注是:稿费。稿费?顾淮深皱起了眉。苏晚还会写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去查,这些稿费的来源。”助理很快就查到了结果。“顾总,
太太她……好像一直在给一家杂志社画插画,用的是笔名。”“笔名叫……‘晚夜’。
”晚夜?顾淮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打开电脑,输入了这个名字。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晚夜。国内近几年声名鹊起的青年国画家,
以画风空灵,意境深远著称。她的画,一幅难求。去年,她的一副《囚鸟》,在拍卖会上,
拍出了七位数的天价。而画上的那只鸟,被困在华丽的金色鸟笼里,眼神哀伤,羽翼滴血。
顾淮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点开那幅画的高清图,
死死地盯着那只鸟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苏晚。像极了她每次看向自己时,
那藏在爱意深处的,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所以,她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菟丝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