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冷的无影灯照得我睁不开眼。手腕和脚腕被皮质束缚带勒得生疼。我的好哥哥安景川,
亲手将我绑在了这张手术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曾经对我温和浅笑的脸,
此刻只剩下厌恶和冰冷。“安宁,别耍花样。”“这是你欠小月的。”我偏过头,
看着他身旁站着的养父母。他们脸上挂着同样的冷漠和催促。“景川,别跟她废话了,
小月还在等着。”“安宁,你就当是赎罪了。五年前要不是你把小月推下楼,
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肾衰竭?”赎罪。又是这两个字。五年来,这两个字像一道枷锁,
死死地扣在我的身上。只因为五年前,沈月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而我,是唯一一个在场的人。
我百口莫辩。从此,我成了安家的罪人。沈月,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养女,
成了全家唯一的宝贝。而我这个亲生的,成了给她续命的“药”。“哥。”我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安景川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你不会死。”“只是摘一颗肾而已,
医生说对身体影响不大。”“安宁,别再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很恶心。”恶心。
他用这个词形容我。我闭上眼,心脏最后一点余温也彻底凉了。“我知道了。”“开始吧。
”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他俯下身,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安宁,你最好祈祷小月手术顺利。”“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忽然笑了。“哥,你放心。”“她会很顺利的。”顺利到,
足以将你们所有人,拖进地狱。穿着无菌服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
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沉静的眼。是黎盛林。安景川的死对头。
也是我这场复仇大戏里,最重要的同谋。他的目光与我在空中交汇了一秒,带着安抚。
安景川显然不认识他,只是不耐烦地催促:“医生,可以开始了吗?”黎盛林微微颔首,
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沉稳而专业。“安先生,请您和家属在外面等候。
”安景川最后瞪了我一眼,带着养父母转身离开。手术室的门被关上。整个世界,
瞬间安静下来。麻醉师推着药剂过来。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我的血管。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用尽全力,对黎盛林说了一句话。
“拜托了。”2我是在剧痛中醒来的。右腰侧的伤口像是被火烧一样,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但我知道,我还活着。我睁开眼,
看到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雅致的木质屋顶。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了黎盛林。他脱下了白大褂,
穿着一身舒适的灰色家居服,正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削苹果。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我……在哪里?”我的嗓子干得冒烟。“我的私人疗养院,
神医谷。”他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到我嘴边。“放心,这里很安全。
对外,安宁已经因为术后并发症,抢救无效死亡。”死亡。我终于,以这样一种方式,
摆脱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我张嘴,默默地吃掉了那块苹果。清甜的汁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他们……有什么反应?”我问。黎盛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我。“想看吗?
”他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点开了一段监控视频。视频的画面,是医院的走廊。
我的“死讯”被宣布时,养母当场哭晕了过去。养父抱着她,捶胸顿足,骂我是个不孝女,
死了还要给家里添晦气。而安景川。我的好哥哥。他只是靠在墙上,沉默地站着,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我预想中的崩溃,没有悔恨,甚至……没有一丝悲伤。
他只是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走进了沈月的病房。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
我能看到他坐在沈月床边,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原来,
我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我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无法呼吸。黎盛林关掉了视频。“别看了。”“不值得。”是啊,不值得。
我花了五年时间,也没能捂热他们的心。现在,我终于看清了。“我留下的东西,
送过去了吗?”我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黎盛林点头:“已经以匿名快递的方式,
寄给了贺明非。”贺明非。我曾经的未婚夫。也是当初,和沈月一起,将我推入深渊的人。
我留下的“遗书”,不是声泪俱下的控诉,也不是卑微的乞求。而是一份,
足以让他和沈月反目成仇的商业计划书。那是我曾经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创业项目,
后来,被他们联手夺走了。现在,我把它当成一份“遗产”,送了回去。“黎盛天,谢谢你。
”我看向他,“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五年前,被赶出家门的那天,
大雨倾盆。我身无分文,狼狈地蹲在街角,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掉了。是黎盛林的车,
停在了我面前。他摇下车窗,问我:“想报仇吗?”我当时以为他是骗子,
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车。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安景川在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一拍即合。他为我提供庇护和资源,
我则成为他安插在安家的一枚棋子。这五年,我一边扮演着安家那个卑微懦弱的“罪人”,
一边暗中学习,积蓄力量。直到沈月病危,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们是合作关系。
”黎盛林语气平淡,“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安景川的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
如果这时候爆出他家族的丑闻,对他会是致命一击。”我懂。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那……植入沈月体内的东西,什么时候启动?”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黎盛林看着我,
眼神深邃。“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然后,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他们面前。”3我在神医谷待了三个月。
黎盛林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康复师,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腰侧的伤口结了痂,
留下了一道粉色的疤痕,像一只丑陋的蜈蚣。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手术台上,
安景川那张冰冷的脸。这道疤,我会让它成为烙在安家人心口的耻辱印记。这三个月,
除了养伤,我没有一天懈怠。黎盛林给我请了各个领域的顶级导师。
金融、管理、法律、格斗……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曾经那个懦弱、卑微的安宁,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活着的,是白芷。
一个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复仇者。黎盛林偶尔会来看我。他总是在黄昏的时候来,
带着一束当天新摘的白芷花。他说,这个名字很适合我。坚韧,清冷,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贺明非上钩了。”这天,他又带来了新消息。
“他拿着你留下的那份计划书,去找了投资人,并且,开始暗中调查沈月当年的病情。
”我冷笑一声。“他当然会上钩。”贺明非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但同时,他又有点可悲的“恋爱脑”,对我,始终存着一丝不甘和旧情。我那份计划书,
不仅描绘了一个诱人的商业前景,更重要的是,我在里面留下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能证明我的清白,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对于贺明非来说,
这意味着名利和美人的双重诱惑。他不可能不动心。“沈月那边呢?”我问。
“她最近很安分。”黎盛林说,“手术很‘成功’,安景川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一样捧着。
不过,她私下里接触了几个律师,似乎在咨询遗产继承的问题。”我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看吧,这就是我“亲爱”的妹妹。我用一颗肾换了她的命,
她却在盘算着如何侵吞我“死后”的财产。“还不够。”我说,“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我看向黎盛林:“我放出去的第二个消息,有动静了吗?”黎盛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有。现在整个圈子都在传,安家大**死前留下了一笔巨额的海外信托基金,价值上亿。
”“而继承这笔遗产的条件,就是找到‘害死’她的真凶。”一个虚无缥缈的亿万遗产。
一个指向贺明非的“旧情复燃”的诱饵。再加上一个贪婪成性的沈月。一场好戏,
即将拉开序幕。“我该回去了。”我说。黎盛林沉默地看着我,许久,才点了点头。
“我为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叫白芷,是我黎氏集团的海外投资顾问。
”“明天,安氏集团有一个重要的酒会,我会带你一起出席。”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山谷里漫山遍野的白芷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安景川,沈月,贺明非……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有任何翻身的机会。4.安氏集团的周年庆酒会,冠盖云集。
我挽着黎盛林的手臂,以他女伴的身份,踏入了这片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压抑的领地。
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长裙,衬得我身形高挑。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脸上化着精致而疏离的妆容。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和过去那个总是低着头、穿着朴素的安宁,判若两人。“紧张吗?”黎盛林在我耳边低声问。
我摇了摇头,回以一个自信的微笑。“不,我很兴奋。”兴奋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我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黎盛林,作为安景川的死对头,
他的到来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如此惹眼的女伴。我能感觉到,
无数道探究、好奇、惊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其中,有三道,我再熟悉不过。我抬起眼,
径直迎了上去。安景川正端着酒杯,和几个商业伙伴谈笑风生。在看到我的那一刻,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红色的酒液,
像血一样,在地毯上蔓延开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瞳孔剧烈地收缩,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疑惑,
还有一丝……恐惧。站在他身边的沈月,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
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惊慌和心虚。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安景川的胳膊,
身体微微发抖。而站在不远处的贺明非,则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张大了嘴,
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确认我到底是不是诈尸了。我喜欢他们此刻的表情。
精彩极了。我挽着黎盛林,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他们脆弱的神经上。“安总,别来无恙。”黎盛林率先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安景川终于回过神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目光却依然死死地锁在我的脸上。“黎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这位是……”他艰难地开口,视线像是黏在了我身上。黎盛林手臂微微用力,
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姿态亲昵而充满了占有欲。“我的未婚妻,白芷。
”“白**刚从国外回来,以后还请安总多多关照。”白芷。未婚妻。这两个词,
像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安景川和贺明非的心上。安景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贺明非,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受伤。“白……芷?”安景川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白**……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终于抬起眼,正视他。
我微微一笑,笑容疏离而客气。“是吗?那还真是荣幸。”“不知道安总说的是哪位故人?
说不定我真的认识呢。”我的声音,和安宁的完全不同。经过专业的声带训练,
我的声线变得更加清亮、干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磁性。安景川被我问得一噎。
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长得像他那个“刚刚死去”的亲妹妹吧?
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一旁的沈月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主动向我伸出手。“白**你好,我是沈月。你长得真漂亮,难怪我哥会认错人。
”“我哥他……他只是太想念他妹妹了。”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
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真是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我看着她伸出的手,却没有握上去。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从旁边的侍应生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沈**,抱歉。
”“我有洁癖。”一句话,让沈月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僵住了。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精彩纷呈。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安景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白**,
小月身体不好,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槟,轻笑一声。“安总说笑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咄咄逼人了?”“还是说,在安总眼里,只有沈**是人,
别人就活该受着?”我的话,句句带刺,毫不留情。安景川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在这时,贺明非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他绕过安景川和沈月,
直接站到了我的面前。“安……白**。”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一双眼睛贪婪地在我脸上逡巡。“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5贺明非的眼神,
炽热得像是要把我吞噬。我能看到他眼中的迷恋、悔恨,以及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
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安宁的“转世”,一个可以让他弥补过错的机会。真可笑。我还没死呢,
他就开始找替身了。我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贺先生,你这种搭讪方式,
未免也太老套了。”黎盛林适时地将我揽得更紧,看向贺明非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敌意。
“贺总,请注意你的言辞。”“白芷是我的未-婚-妻。”他刻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
像是在宣示**。贺明非的脸色白了白,但依旧不肯死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白**和我的一位故人……实在太像了。”“她叫安宁,
不知道白**听过这个名字吗?”他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名字。
我看到安景川和沈月的身体都僵了一下。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安宁?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哦,我想起来了。”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不是前段时间,为了给妹妹换肾,结果死在手术台上的那位安家大**?
”“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的。”我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沈月。
“听说她妹妹现在恢复得很好,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吧。”我的话,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了在场三个人的心里。沈月的脸,
“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腰,仿佛那里也跟着疼了起来。
安景川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愤怒,似乎在怀疑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而贺明非,则是满脸的痛苦和自责。
“她不是……她不是自愿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哦?
”我故作好奇地看向他,“贺先生似乎知道很多内情?”“这可是大新闻啊。安家对外宣称,
大**是自愿捐肾,为了救妹妹而伟大牺牲的。难道……另有隐情?”我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贺明非和安景川的身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安景川终于爆发了,
他冲着贺明非低吼道。“贺明非,管好你的嘴!”贺明非被他吼得一个激灵,
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求助似的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慌乱。我却不再看他,
只是转头对黎盛林说:“阿林,这里好闷,我们去那边透透气吧。”“好。
”黎盛林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拥着我,转身离开。留下一地狼藉和三个脸色各异的人。
我知道,我今天撒下的这颗怀疑的种子,很快就会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
贺明非对我“旧情难忘”,又对我留下的“遗书”心存幻想,
他一定会想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以此来重新获得我的“青睐”。而他要证明我的清白,
就必须去挖沈月装病的真相。沈月贪婪又恶毒,为了保住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甚至是为了得到那笔虚构的巨额遗产,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至于安景川……他现在一定在疯狂地猜测我的身份。他会去查,但什么也查不到。
因为“白芷”的身份,是黎盛林动用所有关系,为我伪造得天衣无缝的。
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孤儿,金融天才,被黎盛林发掘,带回国内。
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他越是查不到,就越是会怀疑。怀疑,是摧毁信任最锋利的武器。
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猜忌和内斗中,一点一点,走向毁灭。6酒会结束后,
黎盛林送我回神医谷。车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很好。”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安景川快被逼疯了。
”黎盛林轻笑一声:“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就看贺明非和沈月怎么斗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轻松。“黎盛林。”我忽然开口,“你说,安景川看到我的时候,
除了震惊和怀疑,还有别的吗?”黎盛林沉默了片刻。“有。”“他眼底,
有一闪而过的……欣喜。”欣喜?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意思?”“或许,
在他内心深处,他并不希望你真的死了。”黎盛林说,“你的出现,对他来说,
可能是一种解脱。证明他没有真的害死自己的亲妹妹。”这个答案,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想的依然是他自己。他不是因为我“死而复生”而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