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长是市局出名的高岭之花,冷静自持,不近女色。
直到他接手一桩大学生溺亡案——深夜停尸间,被害人的辅导员跌跌撞撞冲进来,
抓着他的袖口吐了满地。他冷着脸递纸巾:「九年不见,见面就吐我一身?」
后来全市警局都听说,顾队长把证人堵在墙角:「辅导员工伤需要陪护,
我申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女孩红着眼推他:「学生的事还没查清……」
他低头吻住她:「所以先来辅导一下你未婚夫的心理问题。」---雨下得没完没了。
窗外是连成一片的、哗啦啦的声响,砸在玻璃上,又蜿蜒扭曲地滑落,
将窗外路灯的光晕氲开成一片模糊的昏黄。林晚坐在办公室里,
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学生信息表,眼皮莫名跳了几下。午夜的校园寂静无声,
只有雨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关电脑下班。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来的,**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林晚心头莫名一紧,迟疑着接起:“喂,您好?
”“是A大辅导员林晚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冷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男声,
背景隐约有嘈杂的人声和某种规律的电子音。“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这里是南城区公安分局。你的学生,周晓晓,今天晚上被发现溺水身亡。
需要你过来一趟,协助辨认身份,以及处理一些后续事宜。”溺水…身亡?
林晚的脑子“嗡”地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电脑屏幕上“周晓晓”三个字似乎还在眼前晃动,那个总是扎着马尾辫,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怎么会?“喂?林老师?你在听吗?
”冰凉的触感从听筒蔓延到指尖,林晚猛地回过神,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在……我在。地址是?”对方报出了分局和具体地址。
挂断电话,林晚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身,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角,
一阵钝痛,她却毫无所觉,抓起包和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雨更大了,
密集的雨点砸在车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拼命地左右摇摆,
也只能勉强开辟出一小片模糊的视野。路灯的光被雨水切割得支离破碎,街道上空无一人。
林晚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周晓晓……那个乖巧又有点内向的女孩,前几天还因为实习的事情来找她商量,
怎么会突然就……南城区公安分局。深夜的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烟草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公务场所的冷硬气息。
林晚跟着一名面色疲惫的年轻民警穿过光线明亮的走廊,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就在这里,麻烦林老师确认一下。”民警在一扇灰白色的铁门前停住脚步,语气公式化。
铁门上方挂着三个冰冷的红色宋体字——“停尸间”。林晚的脚步顿住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喉咙发紧,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请进吧。
”民警推开了门。一股更强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的灯光是那种惨白的、毫无人情味的颜色,照得四面墙壁一片森然。
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张推床,其中一张上面覆盖着白色的布,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一个穿着深蓝色警用制式毛衣和长裤的高大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那张推床边,
似乎正在和旁边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低声交谈着什么。他的背影挺拔,肩线平直,
透着一种沉稳而利落的气质。听到开门声,男人转过身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冷硬的线条。眉骨很高,鼻梁挺直,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一双眼睛是深邃的黑,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属于职业的冷静和审视。
这张脸……林晚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顾淮。怎么会是他?
九年。整整九年。那个占据了她整个青涩青春记忆,又在她鼓起勇气表白后,
只留下一个冷漠背影和一句“我们不合适”就彻底消失的男人。她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
或许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或许在某个同学聚会上,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样一种情形下。他看起来变了很多,褪去了少年时的些许青涩,变得更加成熟冷峻,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可有些东西又好像根本没变,比如那双眼睛,
依旧黑得让人看不透。顾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没有丝毫波澜,
就像是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朝旁边的法医微微颔首。法医上前,
轻轻揭开了覆盖着的白布一角。周晓晓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和脸颊,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是周晓晓吗?你的学生?”顾淮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
不带任何感**彩,在这冰冷的停尸间里回荡。
“是……是她……”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视线模糊了,
胃里那股翻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压制住那股不断上涌的恶心感。
可下一秒,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她猛地弯下腰,一把推开身旁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跌跌撞撞地冲到墙边的垃圾桶旁,剧烈地呕吐起来。晚饭几乎没吃,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灼烧着喉咙和食道,难受得她眼泪直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
林晚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顾淮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微微蹙着眉。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不仅没接住纸巾,
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隔着薄薄的毛衣面料,能感受到他手臂结实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顾淮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林晚却顾不上了,胃部又是一阵痉挛,她再次低下头,
新一轮的呕吐让她几乎脱力,抓着顾淮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甲泛白。
等那阵撕心裂肺的呕吐终于平息,林晚才虚脱般地松开了手,瘫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大口喘着气。她看到顾淮深蓝色毛衣袖口上,赫然沾染了一小片不明显的污渍。
她窘迫得无地自容,脸颊滚烫。顾淮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里的纸巾又往前递了递,
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九年不见,林晚。见面就吐我一身?”这句话像一根细针,
轻轻扎在了林晚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九年积压的委屈、此刻的惶恐、面对学生死亡的悲痛、重逢的难堪……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淹没。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滚落。
旁边那个年轻民警和法医都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顾淮看着眼前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的女人,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他沉默地将纸巾塞进她手里,
然后对年轻民警吩咐:“小刘,去倒杯温水来。”名叫小刘的民警应声而去。顾淮转向林晚,
公事公办的语气:“死者周晓晓,是你负责的学生?”林晚用纸巾胡乱地擦着眼泪和嘴角,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是……我是她的辅导员。”“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情绪上,或者行为上?”林晚努力在混乱的脑海里搜索着:“没……没什么特别的。
她性格是有点内向,但最近……好像就是为实习的事情有点烦恼,
前几天还找我聊过……她说她想去的公司竞争太激烈……”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到后面,
声音又带上了哽咽,“她怎么会……怎么会溺水……”“初步判断是意外落水,
具体死因还需要进一步尸检确认。”顾淮言简意赅,视线落在她不断颤抖的手指上,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独自行动。在本地有亲人吗?”林晚摇了摇头。她家在外地,
毕业后就留校工作,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顾淮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
然后他拿出手机,走到一边,低声打了个电话:“妈,睡了没?嗯,有点事。
我这边有个……朋友,状态不太好,可能需要在家里借住一晚。不用特意起来,
我带她回我那边。”朋友?林晚的心猛地一跳。他口中的“朋友”,是指她吗?
顾淮挂了电话,走回来,语气不容置疑:“你今晚去我那里住。
”林晚愕然抬头:“不……不用了,
我回学校宿舍就行……”“你确定你现在的样子能自己回去?”顾淮打断她,
目光扫过她依旧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而且,关于周晓晓的情况,
后续可能还需要随时向你了解。作为案件相关人员,我有责任确保你的安全。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无法反驳。小刘端着一杯温水回来了。顾淮接过,
递给林晚:“喝了,会舒服点。”林晚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确实带来了一丝暖意,安抚了依旧有些痉挛的胃。
“能走吗?”顾淮问。林晚试着站直身体,腿却还是一阵发软。顾淮没再说什么,
只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力道,
支撑着她大部分重量,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停尸间,带离了分局大楼。
顾淮的车是一辆黑色的SUV,内部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只有淡淡的烟草味和车载香薰的味道。他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进去,又俯身过来,
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他突然的靠近让林晚瞬间屏住了呼吸。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完全不同于停尸间里的冰冷,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将她整个人笼罩。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眼睫,挺直的鼻梁,还有线条利落的下颌。
“咔哒”一声,安全带扣好。顾淮迅速退开,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整个过程,
他都没有看她一眼。车子平稳地驶入雨夜。车厢里一片寂静,
只有雨刮器规律的声响和引擎低沉的轰鸣。林晚靠在椅背上,
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雨水扭曲的光影,身心俱疲,脑子里乱糟糟的。
周晓晓苍白的脸,顾淮冷漠的眼,不断交替闪现。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在地下停车场停稳。顾淮住的地方在十二楼。
公寓是简约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干净得近乎没有人气,
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像是样板间。“客房在那边,浴室里有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顾淮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冰箱里有吃的喝的,自己拿。
我睡主卧,有事敲门。”他说完,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似乎并没有要多与她交谈的意思。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关上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她走到客房,房间布置同样简洁。
她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憔悴的自己,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席卷而来。她竟然,住进了顾淮的家。折腾了大半夜,
身心透支到了极限,林晚几乎是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昏睡。但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一会儿是周晓晓在水里挣扎,一会儿是顾淮转身离去的冷漠背影。后半夜,她开始发烧。
喉咙干得冒火,头也疼得像要裂开。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找点水喝。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顾淮居然还没睡,他坐在沙发上,
身上只穿了件贴身的黑色工字背心,露出流畅结实的肩臂线条。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林晚穿着他找出来的、明显过于宽大的灰色T恤当睡衣,光着脚,头发凌乱,
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因为发烧而有些迷蒙。“我……我想喝水。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顾淮放下电脑,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林晚伸手去接,
指尖碰到杯壁,也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微凉,而她的却烫得惊人。顾淮眉头一皱,
另一只手迅速探上她的额头。他手掌的温度对于此刻高烧的她来说,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贪恋的凉意。“你在发烧。”他陈述事实,语气沉了下来。
林晚瑟缩了一下,想躲开他的手,却没什么力气。顾淮收回手,脸色不太好看:“回去躺着。
”他把她赶回客房,命令她躺好。然后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退烧药和水杯。
他扶着她坐起来,看着她把药吃下去。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足够稳妥。
吃完药,林晚重新躺下,昏昏沉沉。迷糊中,感觉到额头上覆上了一条冰凉的湿毛巾,
替换了几次。有人时不时探她的额头,测量体温。偶尔,能听到极近的地方,
传来他压抑的、低低的呼吸声。她好像还做了个梦,
梦里不再是冰冷的停尸间和溺水的周晓晓,而是很多年前,那个夏日午后,篮球场边,
那个穿着白色校服衬衫、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对着她露出难得笑容的少年顾淮。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林晚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虽然头还有点沉,但烧已经退了。她走出客房,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顾淮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煎蛋。他已经换上了警服常服,深蓝色的布料衬得他肩宽腰窄,
身形挺拔利落。清晨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连那冷硬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醒了?桌上有粥,趁热吃。”餐桌上摆着一碗白粥,
几碟小菜,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林晚有些怔忪地坐下。她没想到顾淮还会做饭。
“今天请假,在家休息。”顾淮端着牛奶走过来,放在她面前,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反驳。
“不行,今天上午还有学生的班会……”“你这样子能去开班会?”顾淮打断她,
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我已经帮你跟你们学院领导打过招呼了。
”林晚哑口无言。她低头默默喝着粥,粥熬得软糯适中,带着米粒天然的香气,
温暖了她空荡荡的胃。“周晓晓的案子……”她忍不住抬头问。“还在调查。
”顾淮言简意赅,显然不打算多说,“有进展会通知你。”他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
起身收拾碗筷:“我今天要去局里,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备用钥匙在鞋柜上。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警服外套穿上,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
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锁好门。”然后,门被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和他留下的、无处不在的强烈存在感。接下来的几天,
林晚暂时住在了顾淮的公寓里。她回学校拿了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也强行回到了工作岗位。周晓晓的死亡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她作为辅导员,
需要处理大量学生情绪安抚和后续工作,忙得脚不沾地。顾淮似乎也很忙,早出晚归,
两人碰面的时间很少。即使碰到,他也多是沉默,偶尔会问几句关于周晓晓社交关系的情况,
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他会在她晚归的夜里,留一盏灯和温在锅里的夜宵。
会在她因为噩梦惊醒的深夜,听到她房间的动静,过来敲门,隔着门板沉声问一句“没事吧?
”。会在她又一次因为低血糖差点在警局做笔录时晕倒后,
不由分说地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班,美其名曰“确保证人安全”。这天下午,
林晚刚处理完一个因为失恋闹着要跳楼的学生,结果是虚惊一场,身心俱疲地走出学院楼,
就看到顾淮那辆黑色的SUV已经等在了楼下。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顾淮没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脸色这么差,又没吃午饭?
”林晚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顾淮没再说话,脸色沉了沉,直接打转方向盘,
将车开到了附近一家广式茶餐厅门口。“下车。”他命令道。“我不饿……”“下车。
”他的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林晚只好跟着他进去。顾淮显然是熟客,
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和炖汤。等菜上来,他把那盅热气腾腾的虫草花炖鸡汤推到林晚面前。
“喝完。”林晚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自带压迫感的脸,默默地拿起勺子。汤很鲜美,
温度也恰到好处。几口热汤下肚,冰冷的四肢似乎都暖和了过来。
她偷偷抬眼去看对面的顾淮。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似乎是案件资料,眉心微蹙,
侧脸线条在餐厅柔和的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些专注。心脏,
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顾队?”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晚抬头,
看到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站在桌旁,正笑着看向顾淮,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林晚。
顾淮抬起头,神色如常:“嗯。来吃饭?”“是啊,刚下班。”年轻警察笑得有些促狭,
眼神在顾淮和林晚之间逡巡,“这位是……?”“林晚,A大的老师。
”顾淮介绍得言简意赅,并没有说明更多关系。但那个年轻警察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寒暄两句就识趣地走开了。林晚的脸有些发烫。她低下头,
假装专心喝汤,心里却因为顾淮那句模糊的“老师”介绍,以及那个警察暧昧的眼神,
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是什么意思?几天后,林晚因为工作需要,
去分局找顾淮补充一份关于周晓晓社会关系的情况说明。刚走到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一个女人激动的声音。“……我女儿怎么会自己掉进河里!
她一定是被人害的!你们警察到底查清楚了没有!”林晚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拉着顾淮的衣袖,情绪激动,旁边还站着几个神色凝重的警察。
那是周晓晓的母亲。顾淮站在那里,任由妇人拉扯,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里带着一种沉静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说太多空洞的安慰话,
只是耐心地听着,偶尔低声回应几句,语气沉稳。“阿姨,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案子我们一直在全力调查,有任何进展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他的声音不高,
却有种奇异的安抚效果。周母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无助的啜泣。林晚站在不远处,
看着那个在失控家属面前依旧冷静自持、肩背挺直的男人,心里某个地方,
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她好像看到了他冷硬外表下,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补充完材料,
林晚准备离开。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脚步声。“等一下。”是顾淮。林晚停下脚步,
转过身。顾淮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粉色凯蒂猫图案的创可贴,递给她。
林晚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右手食指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纸张划了一道小口子,
渗出了一点点血珠,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拿着。”顾淮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晚接过那个与他周身冷硬气质极其不符的、甚至有些可爱的创可贴,指尖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