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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
“不是顾沉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这女人疯了吧!刚签了协议就反悔,胡说八道!”
“难道说是林苇和野汉子生的,可怜顾沉带了这么多年绿帽。”
顾沉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暴怒,他猛地一拍桌子。
“林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董晴更是花容失色。
她尖叫起来。
“你撒谎!林苇你这个**!念念怎么可能不是顾沉的儿子!你这是得不到顾沉,就想毁了我们一家吗?!”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又要打过来。
儿子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董晴的手腕。
他甩开董晴,声音沙哑得厉害。
“听到了吗?我妈说我和你半点关系没有。“
顾沉指着我,手臂颤抖。
“林苇!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念念不是我的儿子,他是谁的?难道是你和哪个野男人……”
我厉声打断他。
“积点口德吧。有些话,说出来,你会后悔一辈子。”
董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胡说!这不可能!出生证明上写得清清楚楚!林苇,你这个毒妇!你是不是看我们一家要团聚了,你就编出这种谎话来恶心我们?!”
台下早已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是顾沉的儿子,一会儿又不是了?”
“这林苇,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
我没有理会这些嘈杂,只是轻轻抬手,朝着礼堂后门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厚重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搀扶着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那少年身形异常瘦弱,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稳。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顾沉和董晴,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吸引了过去。
“这位是王婶,照顾他很多年了。”
我简单介绍,然后目光落在那个少年身上。
“他叫顾升,今年也是十七岁。”
“董晴、顾沉,这,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董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盯着顾升看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尖笑。
“林苇!你是不是穷疯了?随便从哪里找来个脑瘫小乞丐,就敢说是我们的儿子?还有这保姆?你?请得起保姆?”
“你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在这儿演戏给我们看?”
顾沉也皱起了眉头。
“林苇,不要再耍花样了。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以为有人会信?”
我没有理会他们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
“王婶一个月的薪水,可能比你董晴一年的零花钱还要多。至于我,董晴,你大概不知道,新海省最大的连锁餐饮‘林记’,是我林苇的产业。”
“林记”,从街头小吃到高端宴请,三百多家分店,遍布全国。
这番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了许多。
许多本地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在这时,坐在前排贵宾席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缓缓站起身。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端详着我。
“林苇……林董事长?”老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几个月前,我去‘林记’总店吃饭,当时是你亲自出来打的招呼,还给我免了单。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你。”
这位是市里退下来的老领导,德高望重,他的话分量十足。
董晴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一种难堪的酱紫。
顾沉也面露惊诧,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哗众取宠!”
之前打我的那个顾家表婶又尖叫起来。
她从人群中挤出来,面目狰狞地再次向我扑来。
“你这个**!肯定是你用钱收买了人!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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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说完,我身后噌地窜出两个人影,动作麻利得很,一人一边,就把她胳膊给架住了。
“啪!啪!”
两声脆响,比她刚才打我那下可狠多了。
表婶给打懵了,嘴角都见了血丝。
那俩黑衣人是我带来的保镖,一直猫在人群里,这会儿才露面。
整个礼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就剩表婶在那儿压着声儿哭。
我没再搭理她,眼神又落回台上,顾沉和董晴俩人已经有点魂不守舍了。
“顾升,他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还患有严重的脑瘫。”
“医生当年就说他活不过三岁。是我,硬把他从阎王手里一点点给拽回来的。”
“为了给他治病,我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专家,现在他情况算稳住了,按时吃药就行。”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升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不管他爸妈再不是东西,孩子总是没错的。”
顾升费劲地抬起头,眼神在顾沉和董晴脸上来回打转。
然后,他抖着手,朝着他们那边伸过去。
嘴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爸……妈……”
董晴脸上血色尽褪,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身子“哐当”一下撞在讲台边儿上。
她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恐和恶心。
“别!别过来!你……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孩子!”
顾沉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一把甩开顾升伸过来的手。
“林苇,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啊?这玩意儿,既然你养了这么多年,不如自个儿领回去接着养。”
“还嘴硬?”
我冷笑,朝礼堂另一边递了个眼色。
“张医生,麻烦您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医生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个略微发黄的牛皮纸袋。
“我是市妇幼保健院的张兰。”
张医生走到台上,声音不疾不徐,很稳。
“十七年前,董晴女士生孩子的时候,我是她的管床医生,也是顾升少爷的接生医生之一。”
张医生打开纸袋,拿出一份保存得挺好的病历和出生记录。
“这是董晴女士当年的产科病历,还有新生儿顾升的出生证明和当时的各项检查记录。”
张医生把文件放投影仪上,大屏幕上就都显示出来了。
“记录上写着,新生儿出生时就有明显的缺氧,后来诊断是先天性心脏缺损,还伴有脑部发育不良。父亲栏,顾沉。母亲栏,董晴。”
“这些资料,医院都有底档,随时能查。”
白纸黑字,医院的公章,清清楚楚。
顾沉和董晴的脸色惨白,身子都晃了晃。
董晴更是死死捂着嘴,才没尖叫出声。
我走到顾念林身边,握了握他冰凉的手。
“至于顾念林,”我看着他,然后目光扫过顾沉和董晴,“他是我大哥林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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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嗡的一声,比刚才顾沉说我家暴他妈时动静还大。
“林墨的儿子?”
顾沉脸上的肌肉拧了一下,表情古怪。
“林墨,他不是早死了吗!林苇,你瞎编也得靠点谱!不想把顾念林还给我们,连死人都给拽出来了?”
他想撑着场面,可那指尖抖得藏不住。
董晴也跟着尖叫。
“可不是!林苇你是不是疯了!顾念林的出生证明上,父亲顾沉,母亲董晴,写得明明白白!你想赖都赖不掉!”
她死死抓着顾沉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
“出生证明?”
我嗤笑一声,声音在安静的礼堂里挺扎耳朵。
“董晴,你当一张假证明,就能把事儿都盖过去?”
“还是觉着人人都跟你似的,能被这种不上台面的玩意儿骗了?”
我转头看看儿子,他身子绷得跟块石头似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我伸手,轻轻盖在他手背上。
“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屈了。妈不跟你说实话,是怕你心里头老惦记着恨。可今儿个他们找上门了,有些事,就得掰扯清楚了。”
我的眼神又落回顾沉脸上,带着积了十七年的冷气儿。
“顾沉,十七年前,城南棉纺厂宿舍区三号楼那场大火,你还记得吗?”
顾沉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
“当、当然记得,那回着火,我、我还救人了……”
“救人?”
我打断他,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你说的救人,就是把我哥林墨,还有我那怀孕九个月,快生了的嫂子陈雪,锁屋里头,再一把火把整个屋子给点了?”
“不!不是我!我没有!”
顾沉嗓门猛地高了八度,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那是意外!我……我是救火的英雄!”
“英雄?”
我听着都想笑,可心里头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又堵又凉。
“你冲进火场,是因为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十七年前,你赌钱欠了一**的债,实在没辙了,去找我哥借钱。我哥心软,可也知道你那德性,没答应你。你就记恨上了,是不是?”
“你胡说!我没有!”
顾沉喘气都粗了,脑门上渗出汗珠子。
“我胡说?”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整个礼堂里的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
“你算计着灌醉了他们,想偷我哥给我嫂子生孩子准备的钱,还有家里的那点底儿!结果被发现了,你就急眼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房子,想弄个他们意外死了的假象,对不对?”
“我哥才是真真正正的消防英雄!他救过多少次火,救过多少人!顾念林从小听的那些英雄故事,全是我哥的事儿!你顾沉,算个什么东西?偷了我哥名声,手上沾着我哥血的贼,胆小鬼,杀人凶手!”
台下的人群这下可真是炸开锅了。
“老天爷!杀人放火啊?”
“这……这也太能反转了!”
“怪不得顾沉不见了十七年,原来是怕罪跑了?”
董晴的脸白得跟刷了层粉似的,她哆哆嗦嗦地抓着顾沉的胳膊。
“顾沉,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你跟我说,她是不是瞎说八道的?”
顾沉一把甩开董晴。
他跟被撵到墙角的野狗似的,眼睛红通通的。
“林苇!你血口喷人!我说了,我当年是去办秘密任务!我是英雄!我救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