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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下了一枚点燃的炸弹。
电话那头的苏晚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我能想象她此刻内心的震惊。她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在她眼中一直“温顺”的前夫,竟然会以如此刚硬、如此决绝的方式,向一个庞大的医疗帝国,悍然宣战。
“好。”
最终,她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问我证据是否确凿,更没有问我是否需要帮助。只有一个字,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商业伙伴,苏晚晴,是顶级的。她拥有最敏锐的嗅觉和最果决的判断力。
挂断电话,我重新看向眼前这群,自以为已经将我逼入绝境的人。
“各位,”我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想采访我,是吗?”
记者们立刻安静下来,将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对准了我。
“可以。”我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江城国际会展中心,三号发布厅。我会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现场直播。届时,关于各位的所有疑问,以及一些,各位可能,更感兴趣的事情,我都会,一一解答。”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错愕,而是转向那位,一脸严肃的卫生局负责人。
“这位领导,”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调查,可以。但我要求,整个调查过程,必须,全程公开,全程直播。你们,敢吗?”
那位负责人,脸色瞬间一变。
他们本想,关起门来,用一套流程,慢慢地把我“办”了。却没想到,我竟然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全天下人的面前。
这,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你……”他想说什么,但看着我那双,平静,却又,锐利如刀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在这么多媒体的镜头前,一旦他拒绝,就等同于,坐实了,他们“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嫌疑。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
一个小时后,江城国际会展中心。
苏晚晴的能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原本空旷的发布厅,此刻,座无虚席。国内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派出了最精锐的记者团队。发布厅的正中央,架设了十几台高清摄像机,准备向全网,进行同步直播。
这场由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诊所医生,临时发起的发布会,俨然成了,年度最受瞩目的,焦点事件。
我一个人,走上了发布台。
没有律师,没有同伴。
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坐下,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充满了好奇、探究和质疑的脸。
我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卫生局的调查组。
我也看到了,混在记者群里,脸色铁青的,赵宇凡派来的,眼线。
我甚至,在会场的最后面,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是苏晚晴。
她还是,来了。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那道,复杂的视线。
我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拿起了话筒。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下午好。”
“我叫,林宴,是一名医生。”
“在回答,各位今天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理想与背叛,关于,天才与小偷的,故事。”
我没有直接,去反驳那些,关于我的,污蔑和指控。
而是,将三年前,那段,关于“靶向基因修复疗法”的,学术公案,用一种,最平静,最客观的,方式,娓娓道来。
我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情绪化的控诉。
我只是,将当年的,实验数据,课题报告,以及,我和赵宇凡之间的,邮件往来记录,一份一份地,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真相,在所有人的面前,被一点点地,还原。
台下的记者们,一开始,还只是,安静地听着。
到后来,却都,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表情。
他们终于明白,今天这场发布会,真正的主角,不是我。
而是那个,一直以,青年才俊,医学界翘楚形象,示人的,赵氏医疗集团董事长——赵宇凡。
当最后一个证据,展示完毕。
我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着,那个,此刻或许,正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的男人。
“赵宇凡,”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年前,你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毁掉了我的学术生涯。”
“我选择了,沉默。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觉得,与你这种人,争论,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但今天,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同样下作的手段,来触碰,我作为一名医生的,底线。”
“你,玷污了‘医生’这两个字。”
“所以,我决定,不再沉默。”
我将笔记本电脑,转向镜头。
“这里面,除了,你当年学术剽窃的全部证据。”
“还有,你赵氏医疗集团,近年来,偷税漏税,使用不合格医疗器G械,以及,勾结药代,进行商业贿赂的,部分证据。”
“我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
“是,立刻,停止,所有对我和我病人的,骚扰和污蔑,公开,向我,道歉。”
“还是,让我,把这些东西,直接,交给,纪检委和税务部门。”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整个会场,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话,给震住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小医生,手里,竟然,握着,如此致命的,王牌。
这,不是一场发布会。
这,是一场,公开的,审判。
而我,林宴,就是那个,手持利剑的,最后的,审判者。